一連幾天蘇臻和鍾煜都不說話, 晚上睡覺時倆人雖然睡同一張牀上,卻左右兩邊一人扯一個被腳蓋,隔得遠遠的, 生怕挨着對方。
這幾天, 蘇臻身上來例假了, 心情自然不好, 也不想瞅着他, 她一想着他可疑的形跡,心裡就滿是憤慨,可是卻又不明說。
這晚她跑到蜜兒房間睡, 說:“蜜兒,我來跟你睡。”她進房間的時候還將房門從內反鎖並拴上。
“啊, 怎麼了?”蜜兒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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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現在不想和他睡一起, 他每天都扯着一張馬臉,看見都心煩。”蘇臻厭煩而嫌棄的說。
“啊, 你們倆怎麼了,會不會有誤會啊,我覺得姐夫沒有什麼懷疑的地方啊,你會不會想太多?”蜜兒坐在牀頭玩着手機遊戲。
“管他有沒有誤會,反正我心裡不爽, 我以後就挨着你睡好了。”蘇臻說着就鑽進了被窩。
“你真的睡這裡, 萬一他跟你吵架怎麼辦, 我好怕, 要不你還是回去睡吧, 你們好歹也是夫妻啊。想想我吧,我一個人孤零零的, 想找男人睡都沒有。”
“不去,誰稀罕。我還寧願和你一樣,沒有男人最好。真是……算了,睡覺。”蘇臻撇了撇嘴,閉上眼睛。
蜜兒望着睡在身邊的蘇臻,無奈的搖搖頭,把燈熄了也開始醞釀睡意。她一點也不希望蘇臻睡在身邊,她現在真的一點不喜歡,她只想一個人睡就好,但是,她又不能明說。她想但願明晚蘇臻能和鍾煜睡一起,一定要他們和好才行,這樣對自己也好,不然他們冷戰,自己這個外人顯得處境尷尬。
第二天早晨,蘇臻一睜開眼睛,就衝着蜜兒笑,蜜兒早醒了,問:“笑什麼?心情好了?”
“我笑,因爲我猜他肯定被我氣死了。哈哈。爽。”蘇臻大呼過癮。
“暈,別這樣,你還是晚上和他一起睡吧,你這樣對他,我覺得他好可憐的,你就饒了他吧。畢竟是夫妻啊,而且又沒有吵架,就不說話了,說出去讓人笑話。趕緊和好吧,這樣瞎鬧,傷人傷己。何必呢,是不。在一起就好好珍惜吧。”蜜兒好言相勸。
“可是我真的快要對他絕望了,他完全變了,和結婚前完全是兩個樣子。這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無非就是看着美好的戀人變成糟糕的家人,天啊,感覺太壞了。要我和他睡一起,算了,我想要是他提出離婚的話,我還是和他離婚算了。”
“你瞎說什麼啊,一大早說這不吉利的話。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要起牀上班了,今天是我第一天正式上班,心裡很激動呢。雖然有上過兩堂實習課,但是真正開始上班,心裡感覺還是不一樣的,好緊張,好怕說錯什麼,或者教的不好。我好笨,學了快兩個月才學會,唉。”蜜兒拍拍胸口,大口呼吸着。
“沒事,你上課,我覺得沒有問題的,經驗是慢慢積累的。我也是從不會開始做起的,你學兩個月算快的了,有的人比你還慢呢。”蘇臻安慰道。
“可是你比我有天賦有責任心,我是爲了工作,我怕心態不同,教出來的效果也會懸殊。”
“那你就當是自己的店唄,這樣就不怕你上不好課了。”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走出臥室,準備梳洗完就出門去上班。鍾煜坐在客廳,說:“我買了早餐,有餛飩和稀飯,洗完臉吃了再去上班吧。”
蘇臻和鍾煜已經好幾天沒有說話了,今天鍾煜不僅買了早餐還主動說話,看來是有和好的意思,可是蘇臻卻不理他。蜜兒洗完臉之後,跑到飯桌前,說:“姐夫,我吃餛飩啦。”
鍾煜笑笑點點頭,說:“還有稀飯,叫你姐一起吃點吧。一會兒出門,哪裡還有時間吃?”
他說的話,蘇臻都聽在耳裡,心裡覺得好笑,心想,這一招果然管用,分牀睡他就變乖了,誰叫你敢睡沙發,我也讓你嚐嚐一個人睡的滋味。她這樣想着,聞着餛飩的香氣,對蜜兒說:“看你吃的挺香的,我也吃一點好了。每天賺錢不就是爲了吃飯。”
“嗯。這餛飩好好吃,好香。”蜜兒大讚好吃。
倆人吃了早餐也沒有和鍾煜打招呼就出門了,蘇臻想我現在才懶得理你,等我晚上回來看心情,心情好就跟你和好,心情不好就等着看臉色吧。
鍾煜見她們出了家門,於是把家裡的衛生打掃了一遍,然後又去花店買了一束紅玫瑰,一束黃玫瑰。紅玫瑰放客廳的花瓶裡,黃玫瑰放臥室裡。然後這才走進畫室,繫上藍色圍裙,手託顏料盤,開始給新作上色,這次他畫的是火把節。
前幾天蘇臻說的那些話,還真的傷到了他,不能被她肯定,他心裡瞬間就自信全無了。他在氣頭上時也怨恨的想,蘇臻,你幹嘛這麼善變,給我信心的是你,但是打擊我的也是你,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知道她是有無理取鬧,胡言亂語的成分,可是卻不明白是爲什麼,他想難道她對自己每天賦閒在家有意見?可是不是她說的要他在家裡,不出去工作的嘛。或者是她遇上了別的男人,然後對自己變心了,所以故意那樣說?
他胡思亂想着,心裡根本靜不下來,心裡煩躁自然是不想作畫了,一筆都不想畫。他煩躁的放下顏料盤,在牆角坐下,從這個角度看房間,房間的空間更大了,他感覺自己像一隻刺蝟縮在牆角。
他不知道要如何跟她和好,如何討好她了。他深知自己的性格古怪,而蘇臻的性格也好不到哪裡去,若不是因爲曾經深愛過,大概也走不到今天吧。他想晚上是主動找她和好呢,還是不找呢,如果找她和好,又是吃冰塊怎麼辦。想到蘇臻冷漠的腔調,他不寒而慄,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躲起來,或者是每天都在畫室裡,哪裡都不用去,誰也不用見,最好是什麼話都不說纔好。
他不知道別人兩口子是怎麼過日子的,是否也和自己的處境一樣呢,沒事就吵吵,吵了又和好,過一段時間又和好?他不喜歡這樣,他討厭爭吵和冷戰,每次卻又不能控制情緒的想要對着大吵,對着冷戰。
想着現在兩人的狀態,他後悔了,心想當初爲何結婚呢,談戀愛時是多麼美好啊,可是結婚後反而變的不能溝通了,這究竟是爲什麼啊?他不由冷笑,想哭卻又哭不出來,但是他知道如果真離婚他是不捨得的,畢竟對她付出過最真摯的愛,他想自己是不捨得自己付出的感情罷了,他知道以後定然也不會再對別人這樣好了。
且說這天趙綿綿突然駕到,來蘇臻店裡上瑜伽課,趙綿綿來時一臉不開心,嘴上卻極盡歡愉的說:“蘇臻啊,我不來,你都不通知我來,知道我意志差還不監督我,你是怕我身材比你好,氣質變的比你好吧。”
蘇臻隨即客套道:“我巴不得你比我身材好氣質好呢,那樣你就成了我們店的活廣告了啊,是不。那樣就順便找你做本店形象代言人,這不兩全其美嗎,哈哈。”
“好久都沒有來了,骨頭又硬了……你也夠冷血的,都不問候我老人家。”趙綿綿甩了甩胳膊,嘟着嘴埋怨。
“那你就經常來唄,你不來我也沒有時間去找你,我每天都在店裡,你想見我呢,隨時來就好了。我不問候你,你可以問候我嘛,哈哈。”
兩人很久不見,卻依然如從前一樣談笑風生,外人看來兩人關係極好,真正的心思只有她們自己懂。
趙綿綿心事重重的樣子蘇臻一眼就看出來了,但是她卻裝作不知道也不去問。她估計又是爲那些見不得人的地下戀情而難過,她不想聽了,再聽她會神經分裂的。她從心裡,骨子裡,鄙視這樣的事情。
上瑜伽課時,趙綿綿也顯得心不在焉,動作完全是不規範的,蘇臻也不去糾正她的動作,知道她是故意而爲。
果不其然,趙綿綿下課後,跟蘇臻說:“蘇臻,我心裡好煩,你陪我聊聊好不好?”
“暈,我要上班,沒有空呢,一會兒還有課呢。”蘇臻連忙堆笑婉拒。
“不是有老師在嗎?你就讓她們上課唄,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請教你,請你一定要幫我啊。”趙綿綿乞求的口吻讓蘇臻又心軟了。
“什麼事?你找你家老公說唄。”
“能找他的話,我還來找你做什麼。只有你能幫我了,我求你了。”
蘇臻聽她這樣說,心裡立刻明白,百分之百又是那件婚外戀的事,她恨恨的想要說不,不過因礙於情面說道:“好吧,十分鐘,可以不?”
“好,好,可以可以。”趙綿綿立刻喜笑顏開了。
於是兩人站在店門外一個沒人的角落交談。
“蘇臻……”趙綿綿欲言又止。
“說。”蘇臻瞪着她沒有好臉色。
“我不敢說,怕你罵我。”趙綿綿囁嚅道。
“那就別說了。”蘇臻說着就欲轉身走。
“等等,我說。”趙綿綿拽住蘇臻的胳膊。
“嗯。”蘇臻望着她。
“我,我懷孕了。”趙綿綿哭喪着臉。
“誰的?”蘇臻面無表情的問,她一點也不驚訝,似乎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