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誕下女寶之後, 鍾煒立刻打電話告訴鍾煜這個令她激動的消息。鍾煜在電話那端亦是激動不已,問道:“生了嗎?真的。是女孩兒嗎?哇,天啊, 太難以置信了, 真的……”鍾煒能感覺到他初爲人父的激動。
“當然是真的啊, 不過你現在趕緊打個電話給嫂嫂吧。生孩子真的太辛苦了, 要把肚皮劃開, 好慘的。寶寶長的很像你呢,一看就是你的小孩。好了,我不和你說了, 你打電話跟嫂嫂說說吧。”鍾煒說着就急忙掛了電話。
蘇臻躺牀上,正忍受着飢餓醞釀着產後的第一個屁, 她的手機響起, 蘇臻媽媽拿着手機幫她接通, 然後把手機放在她耳邊。
“誰?”蘇臻小聲的先問媽媽是誰打來的,蘇臻媽媽搖頭表示不知道。她眉頭微皺, 不耐煩而又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
“喂……”鍾煜還只喂了一聲,蘇臻就感動的開始落淚,“親愛的,祝賀你,謝謝你, 辛苦了。”他的聲音溫柔的讓她醉了, 肚子上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 她覺得能接到他慰問的電話所受的這些痛都值得了。
“嗯。”她流着淚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說, 我聽着。”
“親愛的,我很想你。照顧好自己和寶寶, 等我忙完我就去中國看你。”
“嗯,好。你的工作怎麼樣了,你身體還好麼?你不用爲我和寶寶擔心,我們很好。只盼着你早點來看看我們,以後我們一起生活,不要這樣兩地分居了,好不好?”
“嗯,好,我正在努力。我會很快和你們見面的。乖。你真棒,生孩子這事不容易啊。”
“還好,生了後覺得沒有什麼,好像很輕鬆呢。”她故作輕鬆的回答。
“是嗎?只可惜你生孩子時我不在身邊,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我懂。”蘇臻就算很介意,聽他這樣說,也就不介意了。
“謝謝。那你好好休息,剛生完孩子會很累吧,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打給你。”
“好。”
雖然只是很短的一個電話,卻讓蘇臻格外高興,她肚子更餓了,但是卻覺得都比剛纔有勁多了。
她感覺到餓,於是可憐巴巴的對媽媽說:“媽媽,我好餓,好想吃飯。”
蘇臻媽媽趕緊從保溫飯桶裡倒了一小碗蘿蔔水,說:“喝點蘿蔔水吧,有助於排氣,等腸道通暢了,才能吃東西。”
媽媽說着就用小勺爲蘇臻喂蘿蔔水,蘇臻品味着蘿蔔水,感覺甘甜爽口美味無比,要知道平常她最討厭吃白蘿蔔了,覺得白蘿蔔有股怪味兒,可是現在卻覺得白蘿蔔水格外好喝。因爲腹部的疼痛,她吞嚥都變的尤爲小心,生怕扯着肚子痛。
喝了幾口蘿蔔水,她感覺到傷口疼痛不已,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她痛的又哭又叫,痛的頭骨縫裡都是麻木的,護士見了,連忙幫她翻了個身,說側臥吧,身體稍稍蜷縮,疼痛會減輕一些。
寶寶不哭也不鬧的睡在她的身邊,護士說頭兩天寶寶不會覺得餓,剛出生的寶寶胃只有成人的半截拇指大小,不吃東西也沒有關係。如果寶寶哭鬧,就讓她含着奶.頭,對下奶也有好處。
於是寶寶一哭,蘇臻只好給寶寶餵奶,可是寶寶的嘴太小了,根本就含不住奶.頭,什麼都吃不到,但是也只能忍着由她去哭。餵了一會兒,蘇臻就失去了耐心,而且她自己本身就痛的難受。“給她喝牛奶吧。”她失去了耐心。
“等明天再看吧,要是孩子吃了奶粉就不會吃媽媽的奶了。”蘇臻媽媽說道。
蘇臻心想,明天最好也不要有奶,不然以後哺乳肯定很麻煩。
第二天醫生拔掉了蘇臻的輸尿管,並建議她下牀小心的走動,促進腸道蠕動。
她痛的一晚沒有睡覺,現在全身都酥軟沒有一絲氣力,哪裡還有力氣下牀走動,她苦笑着忍受着痛。
拔掉尿管後沒多久,她想要上廁所,可是因爲痛她根本動彈不了。蘇臻媽媽和鍾煒左右攙扶着她,護士幫忙舉着輸液水。她極力將腳踩在地面上,稍稍站直身子,就覺得頭暈目眩的睜不開眼睛,她感覺到頭暈。站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一行四人小心的朝廁所走去。
蹲在馬桶上,她急得直哭,她很想尿,可是根本尿不出來,而且覺得痛,全身都痛。她極力專心的想要尿出來,可是根本辦不到,她終於憋不住,雙手捂臉大哭起來。蘇臻媽媽站在一旁偷偷抹眼淚,護士則鼓勵道:“加油,剛開始會有些難,但是你可以辦到的,慢慢來,第一次排尿,一定要靠自己。沒事的,多醞釀一會兒……”
蘇臻覺得自己完全是個廢人了,沒有吃沒有喝連拉都沒有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很想鍾煜能在身邊,或許他看着她,她就什麼都不畏懼了。她想要他知道生孩子的痛苦,然後得到他的疼愛,她想自己只是需要他的愛的女人……可是最需要他的時候,最想念他的時候,他卻不在身邊,她的心痛和破腹產的傷口痛讓她頭暈目眩的險些暈過去。
在她想要放棄痛苦的排尿時,終於尿了一些尿液出來,她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這次排尿的痛,不亞於在身上割一刀的痛。
她又掙扎着爬回到病牀上,氣若游絲的問護士:“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看情況,快的話四天,慢的話一個星期。不過你的情況很好,應該三四天就可以了。”護士微笑的回答。
“我這也叫好嗎,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她抱怨着,感覺自己就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婆般的虛弱,她根本沒有心思要去看她的孩子。現在她只想大吃一頓,然後睡一覺,可是兩件事一件也做不了。
孩子再次吸奶失敗後,哭的她心煩意亂,她不想再給孩子餵奶了,懇求媽媽說道:“媽媽,給寶寶餵奶粉吧。我不想餵奶,一點不想,我現在全身都痛,我要死了,痛的要死了。”她難過不已。
蘇臻媽媽見女兒受這般罪早就看不下去了,於是試着給寶寶吃奶粉,寶寶兩天沒有吃東西,啜着奶嘴就吮吸起來,吸了兩口覺得累,停下來休息,過一會兒繼續吸。
蘇臻看着寶寶吃奶瓶了,心裡終於舒了一口氣,心想,終於不要餵奶了,喝牛奶一樣,挺好。
她期待着的屁遲遲不來,所以肚子餓的咕咕咕的叫什麼東西也吃不了,她感覺自己已經餓的發昏了,連痛感都被飢餓逼退了幾分。天還沒有黑盡,她就感到睏乏,昏昏欲睡。半夜裡她起身去上廁所,終於打了個沉悶的屁,這個屁頓時讓她興奮的手舞足蹈,想着能吃東西了,她高興的腳步都輕盈了,雖然肚子的傷口還是很痛,但是這兩天她也已經習慣了。這種痛死扛着就好了,總會好的,她想。
第二天清晨,她終於喝上了熱乎乎的白米粥,雖然什麼菜都沒有,但是她覺得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粥了。
吃過粥,她又側躺在牀上休息,寶寶睡在她身邊,她看着這個皮膚緋紅,小鼻子小眼兒的傢伙,她還不能記住孩子的模樣,如果換一個孩子放到她面前,她也不能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醫生告訴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和寶寶都很健康。她期待着出院回家,她想如果鍾煜能親自來接他出院就好了,她想着他見到寶寶的情景,他一定會笑着抱着寶寶親了又親吧。
中午的時候田彩冰帶着營養品來看望蘇臻了,田彩冰看着寶寶,羨慕不已,說:“哇,好漂亮的寶寶啊,取了爸爸媽媽的優點呢,小美女啊小美女啊。叫什麼名字啊。”她很想抱抱孩子,可是怕孩子骨頭太軟自己抱不好,於是只好作罷。
“名字?名字還沒有想呢,他爸爸還沒有發話呢。不過外號叫小鬧鐘,就像鬧鐘一樣,吵死人了。”蘇臻笑言。
“哈哈,小鬧鐘,女孩子怎麼取這名字,是吧。要叫我小美女,小公主纔對,是吧。”田彩冰愛憐的撫着寶寶的臉蛋,“皮膚好好啊,好嫩的皮膚啊。好小啊,你看這小手,真小。”她說着吻了吻孩子的手,很是喜愛這個漂亮的寶寶。
大家正微笑着看着寶寶時,成卓也提着好些營養品走進病房,他滿面笑容的說道:“我來咯。哈哈。我來看看寶寶。”蘇臻父母看着成卓的到來,很是驚訝,不過繼而覺得這小夥子厚道,重感情,有人情味,雖然倆人沒有結婚,但還能做朋友,蘇臻父母甚感欣慰。
蘇臻倒是知道他會來,不過不以爲然,只當是朋友來探望自己罷了。於是微微一笑,說:“謝謝。”
田彩冰沒有想到來看蘇臻還會遇到成卓,這讓她很是驚喜,心裡還緊張的有些狂跳了。
成卓對田彩冰會意一笑,然後伏在寶寶身旁,仔細凝望,說:“哇,真是個漂亮的寶寶呢,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