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起牀,時間還早,蘇臻就跑到商場去逛,她想買枚尾戒,戴右手。
可是逛了好幾家銀飾店都沒有買到合適的,因爲她的小指太細,沒有那麼小的尾戒。
而金飾專櫃則根本沒有尾戒這一款式。
她一直在尋找一枚尾戒,可是一直沒有找到。
非常失望的走進“Box&Clouds”,昨夜的酒杯堆滿了盥洗池,桌上地上四處是菸頭。
挽起袖子,開始打掃衛生。
一定要早點來個幫手,一個人搞衛生也太冷清。
她把音樂聲開的很大,震得桌腳都微微響動。
夜幕來臨,蘇臻又開始了賣酒生活。
看着酒櫃上空掉的位置,心想着明天該進貨了。
於是低頭翻開賬本開始盤點算計起來。
客人來了之後,她就招呼好入座,送上酒水就繼續自己手裡的賬物覈算。
大約九點鐘的時候,有位客人抱着一大束紅玫瑰進來,客人們紛紛詫異的望着他。
他徑直走到吧檯前,把花放吧檯上,說:“送給你。”
“爲什麼送花?”蘇臻睜大了眼睛望着花,有些驚恐。
“因爲你很漂亮,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他非常直白的說。
天,原來就是昨晚那個說要把她追到手的四十多歲的老男人。
她暗暗叫苦,暈,這也太不含蓄了吧。
“謝謝,花我收下,今天喝點什麼?”她想,不過是束花,就當是粉絲送的花,就把花收下放到吧檯裡面。
“百利甜。”他說。
蘇臻把半杯百利甜遞到他面前,他客氣的說謝謝,“這是你自己開的店?”他問。
“是。纔開沒有多久,希望以後多多照顧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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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定的。”他呷了一口酒,然後示意蘇臻也倒一杯,說,“你也喝一杯,我請你。”
蘇臻也不推卻,於是也自己倒了小半杯百利甜。
那味道甜甜的滑滑的但是又有一股凜冽的酒氣,就好似他這突兀的浪漫給人驚喜卻又有些嗆鼻。
“不錯,不錯,一個女孩子,不簡單。”他環視了一下四周。
“多虧一個朋友幫忙纔開起來的。”
“朋友?不是男朋友吧?”他狡黠的問。
“不是,是很好的朋友。”
“你這麼年輕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啊?”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男朋友啊?有是有,不過分了。”
“哈哈,那當然就是沒有。那我可以追你嗎?”
“那你結婚了嗎?”
“結婚了啊,這個年紀當然結婚了。”他毫不避諱的說。
“有孩子嗎?”
“有啊,6歲啊。”
“6歲啊。你都有老婆孩子了,你還追我做什麼?你小孩才6歲,那你多大啊?”
“我三十六歲啊。”
“你三十六歲?”蘇臻有些不相信,鬼才相信啊,明明看上去四十多歲了啊。
“怎麼不像嗎?”他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我是看上去比較滄桑。”
“是有點滄桑。”
“那我可以追你嗎?”他窮追不捨的問。
“不能。”她心裡冷冰冰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說。
“那我偏要追你,就是要追你。”他的口腔就跟路邊的混混一樣。
“不要。”她心裡難受,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他這德性和流氓又有什麼區別呢,可是自己又能怎樣呢.
這樣的人恐怕是吃軟不吃硬,如果硬來,說不定他還會有什麼過激行爲,於是她只好沉默不說話。
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說話。
她想這是自己見過的最難纏的男人了。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希望我沒有影響到你的心情。”他隔着吧檯站在高腳凳上想拍拍蘇臻的肩膀,但是她躲開了。
她裝作沒有聽見,不理他。
心裡想着,再也不要來纔好,我不喜歡的人我是不會喜歡上他的,更何況是有家室的人。
一晚上她都想着這個奇怪的男人,百思不得其解,這世界百態,什麼人都有啊!
還這麼明目張膽,還有廉恥和家庭責任感嗎?
如果我是巫女,第一個詛咒的就是他,詛咒他變成一個瞎子。
這個想法令她非常驚訝,原來自己的內心如此黑暗啊。
“秦楚啊,什麼時候能幫我找個助手啊,要不明天你來幫我。”她打電話問秦楚。
“明天一定到位,是我朋友的表妹,還在讀大二。”
“真的?太好啦。”掛掉電話,電話響起,一看是趙綿綿。
“蘇臻,你在哪裡?”趙綿綿語氣失落。
“怎麼了?我在店裡。”
“我就過來。”
趙綿綿來的時候,穿着一件皮草大衣,自信的蠍子辮斜馬尾,吹成外卷的劉海,倍顯雍容華貴。
但是平常電力十足的大眼睛,今天卻無精打采。
“蘇臻,你要救救我。”趙綿綿徑直朝吧檯裡面走來,把臉靠在蘇臻肩膀上。
“怎麼了?”蘇臻小心翼翼的問。
趙綿綿把臉埋她脖子裡,雙手抓着她的胳膊,拼命搖頭。
“你就說說看。”她繼續問。
“我家煜哥拋棄我了……嗚嗚嗚……”
“什麼?怎麼會,不是好好的嗎?”聽她這麼說,蘇臻很意外。
“就昨天,他和我聊印象派,可我哪裡知道誰是莫奈,誰是西斯莉……他說我笨蛋……今天打他電話也不接,去畫廊找他也沒有看見人……”
“就這事?沒什麼啊,有點小代溝啊。沒什麼啦,回家去等他啊,晚上他一定會來的。”
“蘇臻,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中看不中用啊?他說我就是隻會化妝的聖誕樹,一棵看上去內容豐富卻一無用處的聖誕樹。”
“他說的氣話啦,會不會是因爲別的事?”
“蘇臻,救救我吧。”
趙綿綿這才把頭擡起來,看着蘇臻的臉接着說道,
“我想懷上他的孩子,可是,可是好像他知道我想法,他一直都拒絕我。
“他從來不碰我,他是不是不愛我?”
“孩子?要孩子那就先得結婚,等結婚了就自然有孩子了。”蘇臻認真地說,以一個好朋友的角度。
“可他說還沒有到結婚的時候。
“要不,蘇臻你有空幫我問問他,問他爲什麼不和我結婚,爲什麼都不碰我?
“這算哪門子談戀愛?”
敢情她是想用孩子來捆綁他?
“這……”蘇臻面露難色,“這不好吧……”
“沒事,你幫我問問,改天我約你們見個面。”
“好吧。”她勉強答應,“你也是太心急,你們才認識多久,就這麼急着嫁?”
“我家裡也催我結婚啊,我也到了結婚年紀了,再過兩年生的孩子就沒現在好了。”
“……”
蘇臻正和趙綿綿商議着,得國人馬克手裡拿着一朵玫瑰花進來。
看見兩個美女坐在一起,走到他們面前,把手中的玫瑰送給蘇臻,說:“蘇臻,送給你,昨天你送給我一朵康乃馨,今天我送給你一朵玫瑰。”
蘇臻接過玫瑰花,然後放到趙綿綿手裡,說:“好了,開心點,德國帥哥送給你的玫瑰花。”
馬克詫異的看着她,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趙綿綿身上,說:“美女,你好,你和蘇臻一樣漂亮。不,比蘇臻還漂亮。”
趙綿綿聽了“撲哧”一聲笑出來,對馬克說,“謝謝你。”然後又對蘇臻說,“蘇臻也謝謝你,跟你說說好多了,我要回去了。”
“是,開心就好,也許什麼事都沒有,是你自己想多了。”她安慰她道。
“美女,不一起喝一杯?”馬克見綿綿要走,欲挽留。
綿綿離別之前又把玫瑰花塞蘇臻手裡,說:“這個你拿着,我不要。”然後匆匆離去。趙綿綿,趙綿綿,你叫我如何是好。
你和鍾煜到底怎麼了?沒有共同語言?
蘇臻這樣猜測着不知道是擔心還是竊喜,心裡惴惴不安。
馬克要了一瓶朗格斯酒莊的特製乾紅葡萄酒,要蘇臻陪他一起喝,她也就拿出杯子陪他喝起來。
“他沒有來?”馬克問。
“誰?”
“那個荷蘭人啊。”
“沒來。”
“哦。”
“那你爲什麼不喜歡他?”蘇臻小心翼翼地問。
“不爲什麼,就好像你們不喜歡太陽國人一樣。”馬克認真地說。
“哦,這樣……”她一臉凝思。
他又伸過手來想摸她的手,她警覺地將手拿開。
並冷冷地對他笑笑。
他也尷尬地笑了笑。
“不可以嗎?”他問。
“不可以。”
“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的手很漂亮……”
他喃喃說着,她卻什麼也聽不見。
她發現自己開始排斥他的聲音,聽見他的聲音耳朵就脹,然後就什麼也聽不見了。
鍾煜,她又想起這個人。
也許只有他的觸碰纔是她所渴求的吧。
她又想起那個有關他啜泣的夢。
鍾煜,你要快樂,她心裡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