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榕天此時正在夏家。
他正要去找金浩,卻接到了朱澤宇的電話。這時才知道,夏語割脈自殺了未遂,正在家裡鬧呢。
兩人迅速匯合,一起趕到夏家。還沒進門,就聽到夏語歇斯底里的哭聲。
江榕天頭皮一麻,停下腳步,對朱澤宇說:“你上去看看吧,我就不去了。”
朱澤宇連連搖頭:“不是老子不願意,她,我從來搞不定。”
鬼子聽到聲響,從屋裡走出來,衝着江榕天一臉抱歉地說說:“天哥,她哭着喊着要找你,實在沒辦法了,才把你找來。”
江榕天輕嘆一聲,跟着鬼子進了屋。
屋裡的女人披頭散髮,臉色像鬼一樣的白,一看到江榕天來,飛身撲到他懷裡。
“小天,小天,你來了,你來看我了……你一定捨不得我是不是,你還愛着我的,對不對。”
江榕天看她這副模心,心中涌出一瞬間的憐惜。然而,過往的歲月如電影般在眼前掠過,他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片刻後,他冷冷地說:“你尋死覓活前,最好想一想孩子。”
夏語嘿嘿乾笑兩聲:“那也是你的孩子,你要負責他一輩子。”
“我會負責他,但不會負責你。看在鬼子的份上,今天我來看看你,這是最後一次。你好自爲之。”
江榕天臉上寒意驟升,眼神陰冷的盯着她。
夏語被眼中的寒光嚇住了,連連後退幾步。
江榕天上前一步:“有些把戲,做一次兩次,還能讓人可憐,做得多了,就沒有意思了。我不希望你總以自殺來威脅我。”
“小天……你爲什麼這麼狠心……”夏語心中的怒火一點點燒起。
“那是因爲,你一次又一次的傷了我的心。”
脊背上傳來陣陣發麻的感覺,夏語打了個寒顫,忽然撲倒在江榕天的腳邊,哀哀欲絕。
“小天,我愛你,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心,也不是故意要做壞事的,我只是太愛你了。”
江榕天犀利精芒的眸子看了看她,微不可察的搖搖頭。愛這個字,從她口裡講出來,是不是太假了些。
他手中一用力,把夏語扶起來,不等她站穩,轉身離去。
夏語追出去,大喊說:“江榕天,我恨你,我恨你……你和程曉小不會有好結果的,我詛咒你們……”
江榕天身形一頓,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痛哭聲此起彼伏,再也勾不起他一點憐惜。
朱澤宇和鬼子各自心驚,兩人對視一眼後,一個拔腿跟了過去,一個迅速走到夏語面前,捂住了她的嘴。
心裡都有一個念頭閃過,夏語從此再不可能走進江榕天的眼睛裡。
……
江榕天回到家,曉小窩在被子裡已經熟睡,他悄悄上前看了兩眼,轉身進了浴室。
洗去一天的灰塵,江榕天上牀,想把女人摟進懷裡,一摸只覺得她渾身冰涼,被子裡一點熱氣都沒有。
江榕天小心翼翼把熱呼的身子湊上去,卻意外的發現她眼角有一滴未乾的淚。
她這是怎麼了?誰惹她生氣了,是自己嗎?
江榕天心裡起疑,想把她喚醒,卻又有些捨不得,他輕輕吻去殘淚,把女人緊緊摟進懷裡。67.356
……
清晨,鬧鐘沒響,程曉小就醒了,見男人睡得正香,怔怔的看了他一會,打算輕手輕腳的掀了被子下牀。
被子只掀到一半,江榕天就醒了,把她往懷裡一撈,直直問:“昨天哭了,是不是因爲我晚回來了緣故?”
程曉小一怔,他怎麼知道。
“快說,不說我不讓你去學校。”
程曉小垂了垂眼,把頭埋進他懷裡,悶悶地說:“昨天晚上,爺爺去逝了。”
“啊?”
男人顯然很吃驚:“怎麼不打電話給我。”
“我怕你忙。”
“再忙,出了這種事我也應該陪你的,傻瓜。”
江榕天吻着她的發,語氣雖然是淡淡的責怪,更多的卻是心疼。
他並不知道,程曉小不跟他說,是怕程家的人纏上他。程家現在這種情況,看到一座大佛哪有不撲上去的。
江榕天見她不說話,怕自己的語氣太硬了,嚇着了她。忙拍着她的後背,柔聲說:“下次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找我。我是你老公。”
程曉小心中一點,聽話的點點頭。
“逝者爲大,今天有空我過去瞧瞧。”
“別去。”
程曉小擡起頭:“程家現在鬧得不可開交,你要是去了……”
江榕天微微笑着,迎着她的眼神,雙眸如幽深的潭水般靜謐安然。
程曉小被這樣的眼神看着,話說不下去。
“曉小,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恨程家?”
程曉小點頭,從喉嚨裡吐出一個字:“恨。”
“爲什麼恨?”
程曉小語塞,哀色一點點浮上臉。這是她埋在心底近二十年的秘密,一個連葉風啓都不知道的秘密。她的父親,曾不止一次的對母親實施過家暴。
所以她才恨。
江榕天一看到這個表情,忙輕聲哄着說:“寶貝,不想說就別說了。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程曉小知道他怕她傷心,正要把心裡的秘密說出來,哪裡手機鬧鈴忽然響了,她一驚,想起今天是工作日,忙推開男人。
“我要去刷牙洗臉了,再磨蹭上班要遲到了。”
江榕天看着她手忙腳亂的下牀,笑說:“寶貝,老公養起得起你,這個班咱們不上了行不行?”
程曉小從浴室裡探出個頭:“不行”
“爲什麼不行啊,寶貝,老公把有的銀行卡都上交,行不行啊,你那點工資……”江榕天喊。
“江榕天,我上班不是爲了錢。”程曉小跺腳,小臉繃得緊緊。
江榕天舉手投降,“好,好,好,我家寶貝高風亮節,是這世上最大公無私的人。”
一個身家幾億的女人,每個月拿幾千塊錢的工資,還忙得累死累活的,真不知道她爲了什麼。
江榕天起牀,下樓給她熱了牛奶,煮了兩個雞蛋。等雞蛋熟的時候,趴在地上一口氣做了一百個俯臥撐,剛爬起來,女人從樓上下來。
江榕天渾身是汗的把早餐端到她面前。
“爲可親可敬的人民老師服務。”
程曉小拉過他的腦袋,食指撫上微厚的脣,沿着脣撫上一圈後,才獻上香吻。
“謝謝,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