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 飛天（上）
445：飛天（上）
“江少！”
金永元看到江海流的身影，表現得有點激動。
“老元！”
江海流轉身一看，居然發覺是童年夥伴，表情就有點古怪了，驚訝之中有點尷尬。
聽他們之間的稱呼，周遊就知道他們的關係和身份差距。而王軍一聽到連身份特殊的金永元也要恭敬地喊江海流一聲“少爺”，雞皮疙瘩瞬間遍佈全身，看着江海流的眼睛滿是發光。
江海流爲周遊介紹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廣東明遠的周遊，在賭石界和收藏界相當有名氣；而這位則是我童年的夥伴金永元，自小就喜歡那些奇花怪石，你們應該有共同語言的。”
“我們已認識了。”
金永元小聲提醒開來。
江海流也沒尷尬，恍然道：“原來你們認識了啊，那更好，可以節省我不少的時間。不過這裡不是聊天的好地方，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吧。”
金永元難得的主動，說道：“讓我來安排吧！再怎麼說我都是這裡的地主，絕對能選到個讓你們滿意的地方！”
周遊不想拂江海流的面子，只能無奈順從。
很快，大家就來到一個格調還算不錯的茶吧，包了間風景不錯的最高級包廂，開始他們的聚會。
不過選擇地方的不是金永元，而是王軍一。
也不知道王軍一是爲了向周遊表達歉意，還有心結交江海流。這個跟王軍一沒半點關係的小聚會就數他最忙，忙帶路，忙訂包廂，甚至忙點茶和小點。而金永元倒也講義氣，積極爲江海流介紹了王軍一，爲了照顧老朋友的面子，江海流對王軍一很是客氣，使得場面的氣氛迅速融洽了起來。
江海流率先開問：“老元，你怎麼跑到臨安來了？不是聽說你被調到上海了嗎？”
金永元回道：“的確是上海，不過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前年就借調到杭州但一個有名無實的團書記。而臨安也屬於杭州的管轄範圍，來的次數自然不少，你也知道我就是好各種奇怪的石頭。”
“理解！”
江海流稍微有點尷尬。
不過他不是體制內的人，所以不用顧慮那麼多，繼續問道：“老元，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應付是平復了下來。只要你們家肯回頭運動一下，回到圈子裡應該不是什麼問題的。”
金永元卻搖頭，沒有回答。
對於江海流和金永元之間的啞謎，周遊沒去關心，也沒那個興趣是打聽，他與坐在一邊的寧元海低聲交流着最近的經驗心得。
周遊好奇地問：“寧元浩，聽說平洲公盤過後，你還去緬甸參加了緬甸年度中期珠寶交易會，不知道有什麼收穫呢？”
寧元浩回道：“緬甸公盤的確不是國內的公盤所能比擬的。緬甸年度中期珠寶交易會裡的翡翠玉石毛料，可是足足佔了緬甸年總開採量的25左右，比起平洲公盤來大了不少，也熱鬧了不少。若不是公盤由仰光遷往緬甸的新首都內比都，而且入場保證金突然猛增了數倍，讓國內不少的小商家望而卻步，否則其情況肯定會更加熱鬧。”
緬甸一年有三次大型的公盤，而這三次公盤裡以緬甸珠寶交易會和緬甸年度中期珠寶交易會最負盛名，其展覽的毛料總量幾乎佔了緬甸一年開採出來的八成，其影響力是全世界級別的。
周遊急忙追問道：“交易行情如何？”
緬甸公盤的影響力是世界級的，交易行情的好壞自然是直接影響到整個市場的漲跌，每年都是如此，絕無例外。
寧元浩回道：“除了火暴，我真的想不出其他形容了。”
頓了一下，寧元浩說道：“雖然現在普通玻璃種翡翠的價格是一公斤千萬，可是有價無市的行情助長下，收購價格往往都要比這個價格高上不少。而今年的緬甸年度中期珠寶交易會則把這個行情演繹到極至，不僅是玻璃種，所有的高檔翡翠都被擡到新的價格，那些開出高級翡翠切面的暗標，甚至還出來了將近兩百倍於底價的瘋狂價格。”
“國內的翡翠又要升溫了！”
周遊不知道自己該笑好，還是該傷心好。
翡翠價格的持續升溫，最終的傷害只能轉移給消費者。而這樣的情況自然是惡性循環，使得那些主營翡翠的中小型珠寶行越發難生存。
寧元浩安慰道：“也幸虧翡翠不是黃金，凡是喜事都要買上一點。目前的翡翠市場依然是以經濟能力相對出色的高端消費者爲主，普通人看到翡翠的價格難以接受，自然會轉去黃金等貴重珠寶。”
“那倒也是。”
周遊想到已經囤積了一批中高檔翡翠的黃氏珠寶、翠玉閣和帝王珠寶，就知道他們很可能是這輪漲價潮的贏家。
“不說這些了！”
寧元浩突然神秘兮兮地問道：“周遊，你知道我的緬甸公盤遇到了誰？”
周遊笑回道：“不是玉聖就是翡翠王。”
“是馬老！”
寧元浩很是激動地說道：“馬老真不愧是翡翠王，他聽說我在跟火老學習，就指點了我不少賭石技巧，甚至還看我看了一次毛料呢。我以前總以爲翡翠王高高在上，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唐天豪與馬老一比，連個屁也不是。”
周遊早就聽說翡翠王和藹可親，而玉聖高傲自賞，現在看來還真如傳言所說。
“周遊！”
江海流叫住周遊，問道：“我們剛纔說好了，如果今天晚上沒有好的收穫，明天就去上溪鄉碰碰運氣，你跟不跟我們過去。”
“這個當然！”
周遊的計劃裡就有上溪鄉一行。
“那我們就這樣說好了！”
江海流的興致不錯，說話間喜氣盡露。
周遊看過一次感情如此豐富的江海流，現在又看到一次，如此人性化的江海流很難想象是出自政治家族的精英。不過周遊卻覺得這樣的江海流更加真實，至少他比嚴肅刻板的許豪更容易相處。
隨後王軍一很是盡職地做到地主的責任，帶着周遊、江海流他們品嚐了臨安的美食，並且爲周遊他們訂了最好的酒店套房，給周遊他們舒適的休息空間。
如此到了交流會開始。
臨安市是資源大市，而且各種奇石的貿易也很熱鬧，雞血石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在這裡，每年都要舉行各式各樣的交流會，有雞血石，有田黃石，有長江石，有靈鳥，有名花，琳琅滿目的交流會吸引到不少來自各個圈子的愛好者。
而今天，這個雞血石交流會自然也不是單純的交流，融合了拍賣、交流、商貿於一體，可謂是商業交流會的典型。有趣的是，周遊和江海流不僅想來找極品雞血石來雕刻印章，還想給自己的公司尋找新的合作業務。
“舉辦前還有監視鑑石節目，有點意思。”
周遊沒有跟隊伍一起來到舉辦地點，而是帶着小蝶到處遊蕩。只不過拍賣之前鑑石節目引起了周遊的興趣，琳琅滿目的奇石，還有組織方精心收購過來的礦物原石，讓周遊看得眼前一亮。
最讓周遊歡喜的是，這些都是可以購買的，其中相當部分還是今晚的拍賣品。
周遊看中了兩塊奇石，一塊的造型像只趴窩的母雞，倒是有點怪趣；而另一塊則是畫有松林的奇石。雖然這兩塊的價值都遠不如王軍一的美人撐傘石，卻很對周遊的胃口，同時也能啓發王浩、江軍等人的新思路，增加龍雀樓的吸引力。
小蝶見周遊明名心動，可就是光看不動，不免要提醒一下：“老闆，既然賭雞血石也可以賭，老闆爲什麼不玩一玩呢？”
“雞血石的賭性沒翡翠那麼大，但也不是鬧着玩的。”
周遊看着小蝶天真的模樣，笑着回了一句，隨後又補充道：“而且這些雞血石的表現都很不錯，表面都出不少血了，可繼續挖掘下去至多就是含血量50%的精品，距離我預計的大紅袍有很大的出入。”
昌化雞血石中大紅袍又名血果、六面血、珍貴寶石血色鮮紅，滿身是血，似紅袍披滿全身，血的光澤鮮豔，血色濃厚，堪稱雞血石中的極品，具有很高的收藏價值。
“原來是看不上。”
小蝶一語道破了周遊的貪婪。
“如果周先生看不上這裡的石頭的話，那就得到那邊去看看了。那邊的奇石纔是真正的精品，絕對能滿足周先生的胃口。”
金永元和王軍一聯袂而來。
“兩位晚上好！”
周遊打完招呼後，問道：“這一次的拍賣主題是雞血紅，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奇石出現，甚至連翡翠毛料也在其中？”
王軍一回道：“主題是鮮花，但總得有些襯托的綠葉吧。這一次不少同行帶來了得意的收藏過來交流，而且其中部分還想借着這一次交流會的人氣，爲自己的商品謀一個好價格呢。”
周遊問道：“剛纔金先生說還有更好的奇石，不知道能否帶我過去開開眼界呢？”
“請隨我來！”
金永元的心情不錯，主動帶着周遊他們來到了另一個展覽區。
這裡的奇石更多，更精彩，周遊一下子就被當中一塊重點保護的長江石吸引住了。
周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這塊長江畫面石。
“飛天！真的是飛天圖啊！”
周遊顫抖着手想要伸過去，但是被表面的玻璃罩子阻擋住了。
只是周遊依然蒙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