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馬首是瞻
187：馬首是瞻
黃健明感嘆道：“南海，你這裡的毛料似乎很少啊，看來你這裡真的被人狠狠地洗劫過一通，稍微好點的毛料一塊都不見。
葉南海在盈江公盤裡與在珠寶界小有名氣的黃健明接觸過幾次，知道對方的眼光何等毒辣，馬上用一個充滿酸澀的語氣回道：“是啊，我之前根本沒想到玉石界的競爭會是如此的慘烈，都到了以本傷人的地步。無論我如何的提價，那些表現稍微好點的毛料就是被人搶購一空，根本不給我留下任何的餘地。這不，剩餘那些垃圾毛料都吸引不了顧客，而且還時不時遭遇惡意的解垮等負面宣傳，若不是有一批新的毛料過來，我還真堅持不下去了呢。”
周遊問道：“像你這樣的玉石商人應該有應急的毛料倉庫的啊，難道連你的庫存毛料也被洗劫了？”
葉南海卻神秘地回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之前在看到不安苗頭之後，我的確留了一個心眼，將那些表現最好的幾塊毛料都給藏了起來，現在還存在後邊的倉庫裡呢。”
“才幾塊！”
周遊這才體會到當時的慘烈。
葉南海說道：“我能及時進貨，而且還有高級毛料坐鎮，這已算是很好的了。你去看看深城那邊，競爭那個慘烈，簡直就是沒有硝煙的戰爭。據說英武集團在他們總裁參加盈江公盤的時候，突然遭遇了數間玉石公司和珠寶行的聯手狙擊，幾乎所有優秀的毛料都被挑選走，現在他們已在動用緊急庫存，但環境依然很不樂觀。”
“英武集團！”
周遊等人同時驚呼起來。
黃健明馬上離開隊伍，走到一邊打起電話來。
王浩似乎也清醒了許多，問道：“小遊，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江軍說道：“我們在盈江公盤上得了張總不少的照顧，於情於理都得過去慰問一下，看看能否幫點忙的。”
周遊卻回道：“不是我不近人情，是人家還沒向我們提出支援，那很可能代表着張英武有信心渡過這次難關。”
“錯了！他是抹不開面子！”
黃健明回來了，臉色深沉地補充說明道：“張英武之前在我們面前，特別是在傑少的面前表現得那麼熱情，但沒想到一個月也沒有，張英武就把那股熱情賣給了別人。別說是我們，即使張英武自己也覺得尷尬，沒臉見我們，更不高意思向我們求援了；況且他以爲我們早就回明遠了，也不好意思叫我們趕這麼遠的路，所以就選擇了沉默。”
周遊點頭道：“我知道了，那我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就過去吧。”
黃健明點了點頭。
黃健明與張英武的關係可是不淺，只是因爲之前的出售股份而影響到交流罷了。不過現在除了這麼大的事情，那些小恩怨也就暫時擱置，畢竟這麼多年的朋友了，該幫的還是得幫。
王浩低聲詢問道：“黃叔，那個林憶珍究竟開出什麼價碼，才讓張總甘願放棄如此大的利益？”
黃健明回道：“很簡單，林家的翡翠毛料走私路線與他共享了。”
嘶…
周遊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別看緬甸是一個統一的主權國家，可是它內部的軍閥林立，地方勢力割據，十分的混亂。而各種勢力爲了維持自己的地盤和利益，總需要龐大的財政支出，而走私各種緬甸特產就是最好的選擇。
因爲緬甸政府不允許地方勢力私自出售翡翠毛料，必須經由政府統一籌劃方纔可以出口。這樣無形中就損害到某些人的利益，自然而然的，走私也就成爲了這些人的選擇。
而國內也因爲緬甸政府的翡翠政策也產生變化，最頂尖的珠寶公司和玉石公司會直接在緬甸搶礦脈，而其餘的就是自己開拓走私路線，與緬甸的地方勢力來一個互惠互利。
某間大型珠寶公司或玉石公司擁有屬於自己的翡翠毛料走私路線，在賭石界已不是什麼新聞了，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潛規則。
雖然天南集團旗下的珠寶公司不是很強大，但也不是隨意糊弄的，至少他們就擁有獨立的翡翠毛料走私路線，單單這一點就足夠壓住黃氏珠寶這個級別的珠寶行了。
得到了林家的翡翠毛料走私路線，張英武想不發財都難。
遙遠的利益與現成的暴利相比，張英武很是自然地選擇了林家的翡翠毛料走私路線。
葉南海也是挺着急的，見周遊他們聊得起勁，完全忘了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讓他急得忍禁不住提醒開來：“諸位高手，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先把現成的事情處理完再說吧！”
周遊知道葉南海很急，作爲朋友的自然不能刻意地刁難，於是馬上讓李大志和李大勇將事先準備好的諸多毛料給帶過來，而他自己則先走向那些只剩下垃圾毛料的貨櫃。
垃圾毛料未必就沒有翡翠。
這個道理周遊比誰都懂，而且習慣在廢物堆裡揀便宜的他很喜歡這種能人所不能的優越感，這樣能使周遊在賭石方面更有信心，更有魄力。
或許周遊的今天的運氣不錯，當他走完第一條放滿各種垃圾毛料的貨櫃，手裡則多了三塊小型全賭毛料，每一塊的重量至多就是七、八斤。
“小遊，你來解吧！”
王浩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好，生怕解差了。
周遊接過王浩遞來的毛料，發覺這塊毛料竟然是那七塊黑蠟皮毛料裡表現最好的芙蓉種，雖然只能開出五斤左右的翡翠，但其價值就超過了百萬，在這樣的環境下絕對是屬於大漲的了。
“周先生不用先畫線嗎？這些可是珍貴的黑蠟皮毛料啊！”
葉南海看到解石的人換上週遊，繃緊的神經驟然鬆懈了不少。但見周遊什麼切割路線圖都不畫，竟然是直接操刀上陣，不免有些坎坷。
“不用，這些毛料都很小，不用那麼麻煩！”
周遊一邊回答一邊打開機械，刺耳的刀輪轉動聲合上了葉南海的話匣子，同時也將寥寥的數位賭石玩家全都給吸引過來。
周遊有力量，下刀很直接，很簡練，沒有絲毫的猶豫。
很快的，切面就曝露出來了。
“有綠！”
“真的有綠呀！切漲了，看那綠應該是大漲！”
“他們是不是作弊的啊？哪裡有不用看就切出大漲翡翠的！”
“就是啊！如果這麼容易就出翡翠，那我也不用虧損那麼多了！”
“說你們沒見識還真不是沒道理的。你們沒看那塊毛料是黑蠟皮嗎？那可是高級毛料，普通人根本買不到的，一公斤都要好幾萬元呢。”
大家的議論和辯駁倒是把氣氛給炒了起來，甚至還有的用手機或DV機光明正大地錄象，或者打電話通知圈內的朋友過來看熱鬧。
“孃的，是蔥心芙蓉！”
“不可思議！居然是高品質的蔥心芙蓉，這樣的翡翠恐怕都能與藍水綠的芙蓉種相提並論了。”
“金手指不愧是金手指，有小遊在的一天，我們就不怕沒有翡翠可用。看來我這個老胖子的眼光都能當大師了，在小遊剛剛賭石時就看好他！”
王浩等人的你一言我一語，直把周遊的名號給曝露出來，引得那些圍觀者驚歎不已，顯然是聽過周遊的名聲。
廣東這邊的賭石氛圍可不是其他地方所能比擬的。原本廣東這邊的賭博氣氛就遠比其他地方濃烈，什麼樣的賭局都幾乎存在，特別是受港澳地區的合法賭博氛圍影響，迴歸之後的這些年來地下地步賭博逐漸升溫，而更加刺激、而且還佔了合法名義的賭石更是得人的青睞。
是以，賭石界有什麼風吹草動，廣東這邊總是率先把握住。而周遊在盈江公盤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自然爲廣東的賭石圈所知曉。
感受大家的指指點點，有點膩味的周遊不得不將翡翠的打開輪廓給解出來，然後才交給葉南海聘請的解石師傅處理。
“精彩！”
看到自己的毛料大漲，王浩的精神也起來了，報復性地猛拍周遊的肩膀，笑容越來越盛。
周遊提醒道：“既然來精神，那就自己去解吧。不過你們得記住，你們的毛料個頭都不大，最好的選擇是擦，切的話太容易切到玉肉了。剛纔我那一刀也僅僅是切個皮面而已，不敢隨意亂下刀。”
“放心吧！”
江軍的精神本就比王浩好，現在更是精神抖擻，蟑螂都可以打死幾隻，對於周遊的話馬上做出迴應。
葉南海也很是積極地配合道：“我這裡有兩臺解石機，四臺擦石機，不過一半被我存到倉庫裡了，因爲我們自己解石的時間通常有點不對路，所以要到有隔音效果的毛料倉庫進行。我這就喊人搬出來，提升大家的解石速度。”
周遊心神一動，提醒道：“別急，等圍觀的人多了再繼續解！”
葉南海定了一下，隨後就笑嘻嘻地感謝道：“多謝周先生了！這一次若是能渡過去，葉南海以後定以周先生馬首是瞻！”
“別，你這樣會我害怕的！”
周遊知道葉南海不是在說笑，但周遊還真承受不起這樣的大禮。無論在什麼年代，馬首是瞻的意義都很嚴肅，絕對不是含糊的。
黃健明可沒想那麼多，以爲他們在說年輕人之間的暗語，疑問道：“若我們現在就停止，會讓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氣氛消散的。”
“不怕，我還有這三塊嘛！”
周遊指着自己剛剛挑選出來的毛料，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