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纔還給這個老頭面子的話，那趙亮現在是完全沒拿這老頭當根蔥看，大人物了不起嗎，軍官很牛B嗎，看病不給錢你還有理了。
“臭小子，你威脅我。”楚老被抓住痛腳，依然肅然道：“我可是從來不喜歡向人妥協的，哪怕他威脅我的性命，也不能讓我屈服。”
“知道你是個硬漢子，我根本就沒打算威脅過你，可是你看病不給錢，這事就說不過去了。”趙亮面帶敬佩的鬆開手，抻過張椅子給楚老坐下，自己又拽了把，老神哉哉道：“看在你很正直的份兒上，你體內的慢性毒我可以試着幫你解了，不過你還得再給我一百萬。”
親兄弟明算帳，趙亮沒大方到到手的銀子推出去，哪怕面前這個楚老是個一跺腳就能讓他死八百回的傢伙。
他怕死，但也算是個剛正不阿的人，陰陽調合，公平交易，費了勁卻收不到錢，這不符合他相師的原則。
“你能解我體內的毒？”楚老看到他一臉悠然自得吃定自己的模樣，還真想讓人托出去槍斃他八百回再帶進來談話，只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救命恩人拉去槍斃，傳出去太丟人。
“我不是醫生，所以也只能試試，就算不能盡除，再讓你多活五年沒問題。”趙亮眉毛一擰，沉聲道：“據我所知這是種慢性毒藥，藥從口入，兩年之內只是胃口不調，等到發作時就會胃穿孔而亡，是不是？”
“爺……首長，您中毒了？”一直關注兩人的高瘦青年驚叫一聲。
“沒什麼，大驚小怪。”楚老喝責一聲，面色一沉。
聽趙亮一語道破天機，他心裡多少吃了一驚，繼而從容說道：“你說得不錯，除了我的心腹之外甚至連下毒的那個叛徒恐怕都不知道我有沒有中毒，看來你小子還是有幾分實力的。”
“客氣話就別說了，老爺子，我只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再多出一百萬讓我試試。”趙亮笑聲問着，想到自己也沒十成把握，繼續道：“算了，還是先給五十萬，根治不了你多活幾年也不虧，如果能根治再付另一半，就是麻煩些。”
聽他說麻煩，楚老一陣沉吟，顯然在考慮趙亮的話，一直在旁邊護衛的國字臉青年一咬牙，建議道：“首長，不如就試試吧。”
首長中毒的事他一直在憂心，卻無能爲力，好不容易碰到個人說可以治好，說不定是個機會，就算是死馬當活馬匹了，首長他還有許多事沒有完成，怎麼可以在這裡倒下！
這麼想着，又對趙亮嚴肅問道：“有沒有危險，如果跟別的醫生一樣說什麼治療有風險的話，那我們就不試了。”
趙亮白了眼說話的青年，反問道：“我沒說明白嗎，治不好讓他多活幾年，治好了就痊癒，真懷疑老爺子是怎麼回事，自己挺聰明，怎麼找了個這麼笨的手下。”
被趙亮指名責罵，青年有苦說不出，關心則亂，他是真沒聽明白。
“小子，我讓你試。”楚老嘆了口氣，補充道：“關於費用的事一會兒我讓人處理，你需要什麼，就直說。”
“聰明人，放心，我不會坑你的。”趙亮笑着誇讚道，轉而對着早就呆得沒魂的藥店人員說道：“拿紙筆來。”
楚老鬱悶了，不會坑？上來就要一百萬治療費，哪怕在燕京這物價極高的繁華城市，這價位也絕對是神醫價位，還說不會坑，這小子太會裝大尾巴狼了。
“給他拿紙筆。”見沒人動彈，秦笑笑揚聲吩咐着，聽到她的吩咐，立即有人將開藥方的單子拿了過去。
“謝謝。”朝着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道了聲謝，趙亮拿起鋼筆在上面快速落筆，一旁看着楚老躍然於紙上龍飛鳳舞的行楷小字，由字識人，不由覺得這個表面看上去輕浮的少年內裡應該是個有骨氣有思想的人。
“好了，就我開的這些藥方，必須由你的信得過的人親自採辦，至於其他的，秦氏藥店裡就有，到時你湊好了上面的藥材，再派人來抓就行。”趙亮將藥單遞了過去。
楚老看了看，別的不懂，裡面的白獺髓他知道，那是止血去疤的好藥材，軍醫曾試圖拿它提煉出止血良藥，只是太珍貴，因爲白獺髓太難尋，所以儘管有效，但不能廣泛使用，而趙亮這上面居然要一斤！
“小子，你這根本是獅子大開口。”楚老環顧四周，朝着秦笑笑招了招手：“秦小姐，你來幫我看看這上面的藥材你家有哪些。”
秦笑笑對這個楚老沒印象，見他認識自己，心裡有些驚奇，但還是落落大方地走上前去接過藥單，細細查看。
可當她看到上面羅列的藥材和後面特別加的備註時，俏生生地白了眼朝她笑得一臉燦爛的趙亮。
“石斛，天麻，虎骨，靈芝，犀角，白獺髓，嶺南野生草犀，四川深山裡的千金藤……趙亮，你這裡的藥材大都十分稀有珍貴，有些還要派人親自去當地採摘，能找到的或許會少些功夫，可這採摘果實的藥材必須再等兩個月。”
秦笑笑說着，頓了頓，生怕楚老覺得趙亮是在故意爲難，趕緊改口道：“不過有些藥材確實是親自選摘的藥力更強，可這千年雪蓮別說放眼整個秦家都找不到，就算黑市上也找不到真的。”
“找不到真的不代表沒有，我家就養了十幾株，派人去摘就好了，就怕老頭子捨不得。”趙亮倒不覺得千年雪蓮有什麼困難。
這次換楚老朝他投以白眼，這個小子不會又打算敲竹槓吧。
“不如趙醫生你打個招呼，這樣我們就可以省些時間。”國字臉提議道。
“我好不容易逃離那老頭子的統治，要是讓他知道我有求於他，估計還得把我抓回山上去練童子功，所以這件事只能靠你們了，那老頭子脾氣是怪了些，可他人還是不錯的。”趙亮很乾脆的當了把甩手掌櫃。
開方治病他管，別的他想管也沒那個心力。
“好吧，那你告訴我你家老頭子是誰。”楚老快被他折磨得沒了耐心，問道。
“趙匡印。”趙亮怕他們找錯人，將地址也告訴了他們：“老頭子現在在四川……”
“趙匡印！你認識他？”楚老一直平靜的老臉上終於露出震驚的神情，讓所有人都呆了呆，不明白什麼樣的人能夠讓一直穩如泰山的大人物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