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林依婉到達餘瀟湘家時,正巧餘瀟湘接餘凡回家,趙亮朝着兩人揮手致意,餘瀟湘隔車窗縫掃了眼林依婉,沒有出聲將車子朝前開去。
“什麼嘛,那個女人就是這裡的主人,看她那一臉不情願的模樣,好像不歡迎我呢,那我還是不要住了。”林依婉悶聲悶氣的小聲嘀咕着,擡頭看着趙亮,尋問着他的意見。
趙亮趕緊擺手解釋道:“她就是這個性子,對待不熟的人從來就是冷眼相對,不過不是個不懂禮貌的人,剛纔是你先瞪的她吧。”
“哪有……是她先拿那種古怪眼神瞧我的。”林依婉聲音瞬間小了許多,一手捏着趙亮的衣袖,一手畫着圈圈。
趙亮也不繼續糾扯這個問題,帶着她進了院子,一進院子,林依婉就被那棵古樟樹吸引了,眨巴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了好半晌,也不理會趙亮了,拔腿就跑向古樟樹。
在林依婉即將接近的時候,樟樹枝葉無風自動,一聲輕喝同時響起。
“住手,你不能碰它!”餘凡揚聲喊道:“大姐姐,你不能碰它!”
林依婉剛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愣愣的看向開口的餘凡,輕咦一聲:“師父,這個小孩是不是能通靈?”
聽到她的話,餘凡小臉一白,看向客廳,好在看到餘瀟湘停車之後走了進去沒有注意到他們,這才鬆了口氣。
“你看錯了,這棵樹倒是有靈氣,受它影響可能會觀察出錯。”趙亮見餘凡臉色一變,含糊其事的說了一句。
林依婉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再朝餘凡看去,果然是個普通的小男孩,挺多也就是身上的氣質不錯,剛纔身體周圍聚集的靈力也沒有了。
“趙叔叔,這棵樟樹除了你之外,就連東方小姐也是不能碰的,不然會招噩運的。”餘凡無比鄭重的說着,讓想偷偷摸一把樹杆的林依婉立即住了手。
趙亮昨天來時沒有留意,如今聽到餘凡的話,審視着眼前的古樟樹分枝,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嚇了一跳。
“我去,這棵樟樹不能留!”趙亮驚得差點跳腳,急忙扯着餘凡往後撤,倒是將林依婉丟到了一邊。
林依婉見勢不妙,趕緊也跟着趙亮往旁邊走,邊走邊道:“師父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小凡不提醒我,我差點看走眼,這哪裡什麼靈氣充沛蔭宅富戶的樟樹,這根本就是吸陰奪陽的鬼樹。”趙亮抹了把汗,掃了眼餘凡,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我道你怎麼能活到現在還好好的,原來只來到這兒住了半年左右,要是你再住個一兩年,估計就被它吸了陽氣成了鬼了。”
走到客廳前,餘凡掙脫開他的鉗制,不滿的反駁道:“不可能,那棵古樟樹是棵神樹,媽媽生病哪裡不舒服它都會告訴我。”
“那它是不是附帶着還會問你要不要讓你媽媽好起來之類的話?”趙亮覺得有些高估餘凡了,再少年老成,到底還是少年,面對個活了幾百年的樹精,道行太淺,容易上當受騙。
聽到趙亮這麼一問,餘凡洶洶的氣勢頓時矮了一截,口中唸唸有詞道:“不可能,它不是壞樹。”
“它並不是壞樹,實際上它也不想這樣,但這塊場地盤已經形成了吸取陽氣庇護陰氣的磁場,所以呆在這裡的男子多會離奇死亡,而女子則會出落得亭亭玉立,就像你媽媽那樣。”
趙亮本想將古樟樹除去,但見餘凡不捨得,再加上這樹守護餘家不少年,沒功勞也有苦勞,乾脆換個說法換換氣場算了,不過這樣一來,他就得浪費些氣力來解決這件事。
餘凡見他盯着古樟樹出神,急聲說道:“趙叔叔,你……你不要想着把它砍了,媽媽也不會願意的,這棵古樟樹是祖宅在建時就栽下的。”
“小弟弟,你這話就不對了,是樹重要還是人重要啊,它是吸取陽氣的樹精,萬一哪天你出了什麼事,那你媽媽不是更加傷心嗎。”林依婉入情入理的勸解着,話鋒一轉,對着趙亮疑聲問道:“師父,既然它想吸取陽氣,我就是屬陽性的,那爲什麼還特意不讓我靠近?”
趙亮無聲一笑,想到什麼,眼前一亮:“你命犯天罡,陽氣太正,所以它不敢吸取你身上的陽氣,萬一剋制不住,就會被反噬,不過這樣倒提醒我了,既然它是屬陰吸陽的樹精,那麼就挑個陽剛正氣當道的黃道吉日,讓它將陽氣吸個夠。”
打定主意,趙亮衝着古樟樹邪邪一笑,就聞周圍的風聲立即止住了,餘凡兩眼圓睜側耳聽着什麼,半晌後緊繃的小臉露出笑容:“趙叔叔,謝謝你。”
趙亮一邊掐算着日子,一邊笑聲應道:“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你和瀟……你媽媽都不喜歡,那我也不能強硬的把它砍了,初十那天是個好日子,就選在那天來給它調和陰陽。”
“師父,你又要做法了?”林依婉聽到趙亮的話,雙眼發亮,樂可不支道:“那就不砍它了,初十是吧,十九號,佛道大會第二天的話,去不去沒什麼意思。”
餘凡聽到她的話,看向趙亮:“你們要參加佛道大會嗎?”
“對,不僅是因爲我是相師受到一個老頭子的邀請,這次佛道大會是由商家舉辦的,去的話可以藉機促進下彼此間的關係。”想到和商綠蕪的關係又近了一步,趙亮覺得要是一舉奪下商家供養術士的位置,那樣近水樓臺先得月,對秦商兩家的合作一定會起到跨時代的作用。
想到這個計劃,趙亮決定還得先通過餘瀟湘審批才行,畢竟他這次來湘南還肩負着搞定小姨的使命,帶着東方懷柔一起住就夠讓人難以接受,再看到和商綠蕪眉來眼去,估計會直接將他掃地出門。
“你們站在外面在說什麼呢,神棍,我剛纔訂了糖油耙耙,啤酒鴨還有農家雞,你喜歡吃什麼,我再給你……”東方懷柔邊說邊往外走,待看到林依婉時,後面的話就嚥了回去,盯着林依婉恨恨的問道:“女道士,你怎麼跟這兒來了?誰讓你進來的!”
“你是……”林依婉對着東方懷柔端詳片刻,長哦一聲:“原來是短腿蘿莉啊,怎麼,我跟我師父來的,不行嗎?”
“不行,這裡是我……是瀟湘姐家的地盤,你沒打聲招呼就進來,你懂不懂禮貌啊。”東方懷柔在趙亮面前也不在乎什麼形象,掐着小腰指責道。
林依婉不甘示弱,拉過趙亮的胳膊,氣鼓鼓道:“要不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我還不想來呢,既然你們不歡迎,師父,我們走,我就不信湘南還沒有我林依婉住的地方,大不了我去找我老爺爺。”
一提到林淼,趙亮不敢讓兩女繼續吵下去,臉色一板,出聲喝道:“都住口,在別人家院子裡吵吵鬧鬧還都有理了,懷柔,依婉是靈歸居士讓我照看的,又是我的徒弟,我想瀟……餘姨她是不會反對的。”
“師父說得沒錯,小妹妹,你要是再惹我,我可要給你畫圈圈了。”林依婉眥牙咧嘴裝成凶神惡煞的模樣對着東方懷柔低吼一句,引來餘凡出聲發笑。
“你也別說了!林老頭讓你過來是怕這幾天照顧不好你,怕你惹出什麼亂子來,這裡好歹是別人家,我是堅決不會搬出去住的,所以你要是想走,現在就可以走!”趙亮語氣沉重了幾分,話一出口,林依婉立即蔫了。
想要反駁林依婉的東方懷柔看了眼趙亮,見勢不妙,也把想說的話咽回了肚子裡,挽過趙亮的胳膊在胸口晃啊晃着,嬌聲道:“神棍啊神棍,你還想吃什麼不,我再繼續叫餐啊。”
“哼,變臉比變天還快,明明是個小丫頭,還敢勾引我師父。”林依婉小聲咕噥着,拉住趙亮的另一隻手,笑意盎然道:“師父,你不是說要請我吃好吃的嗎,我想吃竹筒排骨。”
“那好,懷柔,點一道竹筒排骨。”趙亮對於林依婉的這個小小要求,還是很想滿足的。
餘凡見東方懷柔小臉往下一拉,也怕了她兩個繼續吵下去,急忙說道:“那就來道少女懷春吧,就是在竹子裡釀的肉,很鮮美,我家裡就有,昨天媽媽買的。”
“少女懷春,這道菜倒很適合六根不淨的女道士呢。”東方懷柔還是趁機鄙視了林依婉一把。
趙亮見林依婉氣得臉色發白,胸脯一跳一躍的卻說不上話來,趕緊校正道:“道士又不是尼姑,不用六根清淨,再說依婉是俗家弟子,也沒正式拜過哪個道家門下,所以和你是一樣的。”
“哈?”聽到趙亮的話,東方懷柔眯起眼打量起林依婉來,打量完,哼聲道:“就是胸比紅袖大了點,個兒比我高了點兒,長得沒笑笑姐漂亮呢,哼。”
林依婉在聽到趙亮爲她辯解的時候,臉上就重新掛起了笑容,聽到東方懷柔暗嘲暗諷的話,渾然不在意,俯視着東方懷柔那張帶着不滿情緒的小臉,輕聲說道:“我是沒有秦小姐長得漂亮,還好比你長得高,不然人家會以爲我是小學生,未成年,吼吼。”
“……”東方懷柔愣了幾秒鐘,一招黑虎掏心直擊林依婉,林依婉也不怕她,一個側身躲開她的攻擊,拉着趙亮的手朝客廳走。
“師父不喜歡我們吵架,我就不吵架,師父,我很乖是不是?”得了便宜賣乖的林依婉示威的掃了眼落後於她的東方懷柔。
趙亮見餘瀟湘探着頭往外望,立即將林依婉挽着的手不着痕跡的拿開,東方懷柔見狀趕緊上前挽住趙亮的胳膊,笑嘻嘻道:“小也有小的好處,至於不讓人懷疑,你說是吧,神棍。”
趙亮心虛的抹了把汗,嗯了一聲:“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