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實在是個讓人愛到骨頭裡的女孩兒。一開始主要是她那絕世的美麗讓我爲之傾倒,但時間長了,她的善良、她的溫柔、她的寬容、她的哭、她的笑、她彈鋼琴時指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她拉小提琴時那專注而快樂的表情都讓我無比癡迷。
我常想,如果她容顏不再,我會不會還像現在一樣愛她。答案是肯定的。我想當我第一次見到她照片的時候,命運就已經把“許願”的名字深深鐫刻在了我的心裡。
每天早上,當她起牀準備晨跑,做好早餐叫醒我時,我都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我愛吃她做的小米粥,更愛看她穿着短褲、露出長長的腿的性感的樣子。
每天,她都會幫我收拾房間,自從她搬到了我的隔壁,我的家總是保持着清新。她用我喜歡的色調、用具、小擺件和小飾品把這個家點綴得溫馨而又浪漫。
每次,當我想聽她的琴聲時,她都會滿含深情地爲我彈奏,那一串串的音符讓我知道,自己確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的時候晚上會回家很晚,她都會等着我回去,等到我回到家裡,才一臉睏倦的回房休息,茫茫城市中,知道有一盞燈是爲自己而亮,我很欣慰,也很感動。
皮皮還在的時候,她經常裝作小貓或者小兔子逗皮皮玩,那時候,她真的好可愛……
……
這些,是三百萬人民幣所取代不了的。
但是我確實忽視了江洋的手段。在和我的“交易”破裂一個月後,他不知道動用的什麼關係,竟然調到了師大,成了師大音樂系的鋼琴老師,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丫頭當天就告訴了我這個消息,還一臉驚訝得說,想不到他還挺有才。
暈!她哪裡知道江洋的險惡用心,小笨蛋,那隻狼就是爲了你這隻羊羔才披上羊皮混進你們學校的。
我提醒道,小心那傢伙別有用心。丫頭不解地說,他不是知道我有男朋友了麼?肯定早對我死心了。你就別小心眼了,人家難道是爲了我才進學校的麼?那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一直沒告訴她江洋曾經用錢來收買我的事情,所以單純的丫頭怎麼也不相信江洋的狡詐。
我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一口一個人家,是不是覺得他比我好啦?”
許願噗嗤一笑問道,你不是吃醋了吧?
我故意別過頭去不理她。她見我真的生氣了,於是貼了上來柔聲說,傻瓜,在我心裡,沒人能比得上你。
我大悅,轉身緊緊地抱住她問:“我這個男朋友的身份,到現在終於可以轉正了吧?”
她羞澀卻滿臉歡喜地點點頭。
我一高興,抱着她轉起來。“啊~~放我下來,”丫頭掙扎着,雙臂卻不由自主地環住了我的脖子。一陣天旋地轉,帶來的是幸福的眩暈。
江洋的動作比我想象中還要快,幾天後許願一回家就跑過來高興地說,我們院裡要組織我們去奧地利了,哈,維也納,我做夢都想去。
看着她一臉陶醉的表情,我不忍壞了她的興致,也跟着她開心,只不過我的“開心”明顯多了點表演成分。
晚上吃飯的時候,丫頭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問我是不是有事,我笑着搖搖頭說,沒事兒。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用那雙大眼睛看着我說,你一定有心事,你騙不了我。
我只好苦笑道,我不敢說,說了又怕你嫌我小人之心。
丫頭嗔道,你說不說?不說就不理你了。
看看沒辦法,我也只好放下手中的碗筷,不無憂慮地問,以前你們院裡組織過類似的活動麼?
她想了想說,好像沒有。
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怎麼了?”她不解地問。
“我怕這是個陰謀。”
她呵呵一笑,“你也太緊張了吧?怎麼你看誰都像壞人,放心吧,這次我們院裡就是希望能夠找出兩個最優秀的音樂老師,去奧地利的維也納接受藝術的薰陶。”
我一愣,“什麼?兩個?”
她點點頭,“對啊,你以爲誰都可以去啊?名額有限,所以,能不能去還不一定呢。到時候會有一個才藝競賽,只有前兩名纔有這個機會。”
我的心一沉,說:“要是你們一起去,我的擔心倒還少點,如果是兩個人,那不用猜也知道是誰。還有那個什麼才藝競賽也不用比了,前兩名肯定是你和那個江洋。”
“怎麼會?”她還是一臉不相信,“大家都說這個競賽要論資排輩的,我是新人,所以可能性也不大。”
我知道維也納是她的夢想,她經常對我說,有朝一日一定要去那個美麗的藝術之都,去看看那裡的風土人情,去親身感受那裡的藝術氛圍,所以我不再說什麼。
幾天後,師大音樂學院的教師才藝競賽在東城區禮堂如期舉行。丫頭要我去,我拒絕了,一方面是因爲省體育局開月底總結大會,另一方面是我不想去看着江洋的陰謀一步步得逞。我早就計劃好了,一旦許願真得被選中,那我會陪着她一起去。
那天晚上我一身疲憊的回到家裡,一進門就聞到誘人的飯香,餐廳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幾個許願拿手的小菜,放了一瓶青島啤酒,甚至還放了一瓶紅酒。
她一向是滴酒不沾的,平時也不准我喝酒的,但今天竟然一反常態,這說明她心裡很高興,心裡很高興說明她今天一定在才藝競賽上表現不錯。我鬱悶地躺到沙發上不說話。
她在廚房裡做好最後一個菜,興高采烈地跑過來蹲在我面前說:“今晚要好好慶祝一下。”
我沮喪地問:“慶祝什麼?”
她抿嘴一笑說:“你猜……今天我表現得怎麼樣?”
我強打精神看着她說:“這還用猜,不要說你們院裡的競賽,就是全國競賽,你也完全有實力拿冠軍。”
她莞爾一笑,然後又略帶疑問地說:“其實我也很奇怪,因爲之前大家都說這次肯定是我們院裡資格最老的那兩個教授,沒想到,我竟然真的是第一,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她一連說了兩個“不可思議”,我心裡有點不高興,揶揄道:“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有人既然能幾天之內就成爲你們院裡的老師,也一定有辦法讓你力壓那兩個老教授成爲第一。如果我猜得不錯,第二一定就是那個江洋,對不對?”
許願眨着眼睛看着我,但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意說:“對啊,你猜得太準了,她是第二名。”
看她那欣喜的樣子,我暗自生氣,翻過身去用背對着她,不再作聲。
她輕輕抱着我柔聲說:“我是第一,江洋也是第二,但是……”
她停住了沒有往下說,我回過頭兀自氣惱地看着她問:“但是什麼?名次都定了,難道還有什麼變化不成?”
許願甜甜一笑說:“但是我放棄了。”
“什麼?”我一骨碌爬起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放棄了什麼?”
她仰着頭微笑着說:“我放棄去維也納了。”
“真的麼?層兒,”我扶她坐到沙發上,驚喜地問:“怎麼放棄了呢?你不是一直想去維也納麼?”
“是啊,但是和一個男的去多不方便啊,況且,家裡還有一個小醋罈子,”她笑道。
我把她摟在懷裡,甜蜜地在心裡想,層兒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想什麼呢?”她問。
“噢,沒什麼,那你準備這一桌酒菜是爲了慶祝得第一吧?”我開心地問。
許願噘着嘴有些不高興地說:“你真沒良心,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我一愣,汗!九月二號,去年的今天,我在現場看到了驚豔全場的許願,聽到了那首纏綿悱惻的《囚鳥》,想不到回首間竟然已經過去了一年。
“怎麼了?”許願在我的懷裡柔聲問。
“層兒,我決定,”我嚴肅地看着她,問“我們去維也納,就我們倆!好不好?”
她擡頭看着我的眼睛,說了兩個字:“不好”
“爲什麼?”這下輪到我疑惑了。
她的臉蛋現出一抹紅暈,低低地說:“我想……我想把這次浪漫之旅留到蜜月的時候。”
聽了她的話我無比激動,“層兒,你答應嫁給我了?哈哈,好老婆!”我有些得意忘形。
許願站起身來扮了個鬼臉,笑着說:“我可沒答應蜜月是和你一起去哦~”
我蹭地蹦起來,“你敢!”然後追了過去,屋子裡傳來一陣快樂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