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田野對我說:“這麼多年了,我身歷美女無數,從沒見過像許願這麼美麗的女孩子,而且還這麼善良,你要好好對人家。”
我沒說話,透過玻璃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層兒。
田野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行了,你留這兒陪她吧,我先回去,公司裡還有一堆事情。”
“田野,”我叫住他,“謝謝你!如果不是你,……”
他打斷我:“沒事兒,咱們是兄弟,還說這些幹什麼!”
送走田野不久,許諾回來了,一見到我就衝我豎大拇指:“你還真厲害,連省體育局局長的車都敢截。”
我有點後怕但卻理直氣壯地說:“我哪兒知道車裡坐着什麼人,當時情況緊急,甭說局長了,就是省長,我也得截下來。”
許諾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許願,問:“我妹妹怎麼樣了?”
我皺着眉頭說:“還沒醒,剛剛醫生說要她多休息。”
許諾嘆了口氣說:“等她醒來你告訴她,要她好好靜養,學校那邊我已經幫她請假了。”
他的眼裡流露出無限的愛憐和疼惜,兄妹連心,想必他此刻比我更難受。
“你要走?”我問。
“嗯,”他點頭道,“我還要去體委,這次球迷騷亂是因裁判而起,我們正好可以借題發揮,但願能早日把司法公正引入到足球領域。”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祝願說:“希望你們能成功!”
許諾走後,我走進病房。也許是關門的聲音把許願吵醒了,我看到她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寶貝兒,”我趕緊走上去坐在牀邊,撫着她的頭髮問,“好點兒了麼?”
她似乎沒有聽見我的問題,明亮的眸子閃了兩下,有些虛弱地問:“你沒事兒吧?”
我握住她的手,感動地說:“小傻瓜,我能有什麼事兒。”
聽我這麼說,她竟緩緩地綻出一個欣慰地笑,但馬上又皺起眉頭。
“怎麼了?”我的心隨着她這個小動作被提了起來。
“不想在這兒,想回家,”她細聲細語地求我,“我們回家好不好?”
她的話讓我頓感溫暖,但我不得不用食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你要聽話,今晚回不去了,一會兒醫生還要來給你檢查。”
她略顯失望,然後試探地問:“你會在這兒陪我麼?”
我遺憾地搖搖頭,羞澀地對她說:“不行,深更半夜,男女共處一室,這要是傳出去,你讓人家還怎麼見人啊。”
她噗哧笑出聲來,輕嗔道:“討厭~~”
晚上我就趴在病牀邊陪着她,丫頭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明顯心情好了很多。因爲是單人病房,所以只有一張病牀,她見我只能坐着,心有不忍地說:“要不你回家吧,這樣坐一晚會很累的。”
我笑笑說:“回家看不到你,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她臉現紅暈,不好意思地說:“要不……我往旁邊挪一挪……你也上來躺着吧。”
我有些心動,這樣的機會實在難得,和美女同牀共枕,這是幾世才能修來的福份啊,我不禁垂涎三尺。但目測了一下那張牀,本來就不大,如果我躺上去,就會顯得極爲擁擠,對我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的美事,不過想到醫生說過許願需要好好休息,我也就不得不壓下心中的私慾,很男人地對她說:“你就安心得睡吧,我坐着就行。”
說完在她的小臉蛋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晚安。”
她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但小手卻握着我的手不放,似乎生怕我消失掉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輕撫我的頭髮,很溫柔,很舒服。睜眼一看,許願正花兒一樣微笑地看着我,“你睡覺的表情真可愛。”
汗!我直起身子,頓感腰痠背痛。丫頭關切地問:“沒事兒吧?”
我笑着搖搖頭,說:“沒事兒,我給你買早飯去。”
出去逛了一圈才發現,現在已經不早了,賣早點的基本上都已經走人了。我不得不跑到路邊的小超市裡去買了幾個麪包,走的時候想了想又順帶買了幾盒牛奶。
回去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手捧玫瑰花站在病房外踱來踱去,我定睛一看,原來是上次那個政治老師。情敵出現,點燃了我的戰意,我走上去假裝不認識他,問道:“你是什麼人?在這兒幹什麼?”
他推了推眼鏡,認出了我,於是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激動地說:“是你啊,你是許老師的鄰居吧?也是來看她的?太好了,咱們一起進去吧。”
我汗,正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咦?鄭老師,你也來了?”我回頭一看,一個高大帥氣的小夥子手捧玫瑰花走了過來。
“馬老師?你怎麼也來了?”眼睛男“大叔”顯得有些侷促。
那個小夥子冷笑了一下:“我來看許老師啊,你來幹什麼?”
眼睛男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也是來看……許老師的。”
看來還沒等我燃燒自己的戰意,他倆已經先卯上了。
那個被叫做馬老師的小夥子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要進病房,突然看見了我,充滿敵意地問:“你是誰?”
我很不喜歡這傢伙盛氣凌人的樣子,正要告訴她我是許願的男朋友,結果那個眼睛男大叔卻搶在前面說:“噢,他是許老師的鄰居。”
那個馬老師斜了我一眼,整整衣着,推門進了病房,眼睛男大叔還彬彬有禮地示意我先進,讓我覺得這傢伙很是可愛,情敵當前,竟然還謙讓起來。
丫頭看到他們來了,微笑道:“你們怎麼來了?”
馬老師一臉真誠地說:“聽說許老師住院了,心裡很擔心,昨晚一晚上都沒睡好,這不,我眼圈還是紅的呢!”他一邊說着一邊把臉湊過去讓許願看。
丫頭臉紅了,很不好意思地:“讓您費心了。”
我趕緊上前解圍,接過那馬老師手裡的花說:“幫您把花兒插上。”
他身不由己地把花交給我,確切地說應該是我不動聲色地奪過來的,然後把花插在一個很普通的花瓶裡,又接過眼睛男的花讚歎道:“還是這些花新鮮!”接過來插到那個很漂亮的花瓶裡。
馬老師臉色很差,想發怒,又不好意思,只好強忍着,不再說話。
許願向眼睛男道謝,眼睛男連連點頭說:“不客氣,希望許老師早日康復。”
那個馬老師有意奚落我:“老兄,來看病人,而且還是許老師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連束花也不帶?”
是時候亮出自己的身份了,我握着丫頭的手,笑着說:“花我買了,但是這裡的花瓶太小放不下,所以只好擺放在家裡了,中午出院後,願願一到家就能看到。”我甚至不想讓他們知道丫頭的小名叫“層兒”。
兩個老師都有些驚詫,大概平時許願在他們心中也是明豔聖潔不可侵犯的,因而現在看到我和她那麼親密,都有些不可思議。
還是馬老師率先疑惑地問:“許老師,你們是?”
雖然我一臉輕鬆地看着許願,但其實內心也很緊張。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問起我們的關係,不知道丫頭會怎麼說,畢竟用她的話來說,我還在“試用期”。
“他是我的男朋友,”許願輕聲答道。我激動地看着丫頭,此時她臉上紅暈似霞,嬌羞無限,但眉宇間卻透着歡喜。
她的回答先是讓我無比幸福,在別人面前,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真情流露,不知道我上輩子到底積了什麼德。幸福過後,繼而又感覺無比自豪和驕傲,天下間最美的許願現在是我蘇航的女朋友,我還有什麼理由自卑呢?
在我歡天喜地的同時,兩位老師卻同時垂頭喪氣,他們無不失望地看看許願,然後充滿妒火地看看我。想必在他倆心裡,我一定又成了牛糞。不過即便是,那我也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牛糞!
送走他們,我忍不住要去親吻丫頭,卻被她輕輕推開。
“蘇航,咱們回家吧?”她巴巴地看着我。
我把她擁在懷裡,說:“回家,咱們現在就回家!”
因爲許願的傷勢基本上已經得到了控制,醫生囑咐了我們一些注意事項,然後給我們開了出院證明。
從醫院裡出來的那一刻,許願就像是剛從籠子裡飛出來的小鳥,深深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我暗暗祈禱,希望老天保佑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從此不要再受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