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這位方大爺說用了新光學隱身塗料，能完美隱身。但是，爲什麼我還能看到他？到底是我眼睛出了問題，還是耳朵出了問題？
李青衫疑惑不已，立即轉頭問道：“kuma，你能看到這位方大爺嗎？”
kuma一點頭，脆生生道：“能看到，他走路方式很悠閒，好像挺開心的。”
李青衫再次望向外面，果然方大爺踱着標準方步，雙手還袖在背後，搖頭晃腦地湊到老張那邊，不時在工作人員面前比手劃腳，偏偏沒有一個人理他。
好像真的隱身了？可是別人看不見，我能看見，這是什麼鬼？李青衫陷入深深的沉思。
在這一刻，李青衫的想法是，這肯定是體質的體制問題。不知道是他的體質出現問題了，還是世界體制出現問題了。
這時候，老方已經攀上一輛智能工程車，正在控制盤上亂按，似乎想把智能自控模式改成手動控制，只是他沒有密碼，搗鼓了幾十秒也沒成功。
“叮叮咚咚……咚咚叮叮……現在是中午十二點，請各位工作人員、療養人員按照作息守則，就近就餐。”
研究院獨特的報時提示音，立即將沉思的李青衫喚醒。他擡手一看，果然已經十二點了。
“該去吃飯了。”李青衫站了起來，正要鑽出灌木叢，忽然聽到一句令他震驚的話。
“方大爺，別玩工程車了。今天中午有紅燒肉，去晚就吃不到了。”不知哪個工作人員說的話，但很明顯，對方可以看到方大爺！
“什麼，有紅燒肉吃？”老方驚呼一聲，立即棄車，朝着最近的食堂飛奔而去。
這兩人的對答已經表明一件事，外面的人都能看到方大爺，卻一直裝作看不到，這行爲，明顯是在陪老小孩玩耍啊。
“我竟然被一個老小孩唬住了，還花了那麼長時間自我懷疑。”李青衫明悟過來，額頭頓時垂下無數黑線。但下一刻發生的事情，卻讓他差點淚流滿面。
一直躺在地上的老張忽然一個鯉魚打挺，騰地跳了起來，也朝老方的追了過去。
被困在磁力網內的老韓忽然一聲大喝，渾身衣服猛地鼓動，“蓬”地崩開渾身超感磁力線，同樣追了過去。
就連剛剛被挖出來的掘地車，保護罩也“嘰”一下打開，老蔣飛快跳出駕駛座，一邊追一邊高呼道：“等等我，你們別吃獨食啊。”
“原來，大家都在演戲……只有我信以爲真。”李青衫自我吐槽着，無力地蹲下，腦袋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眼角閃着明亮的反光，那是差點流下的眼淚。
“不，那不是演戲。”一個聲音忽然在李青衫身邊響起。
“誰？”李青衫一驚，騰地跳出灌木叢，擺出一個軍體拳防禦姿勢，警戒地望着灌木叢內。
竟然能潛伏到這麼近？kuma雙眼精光一閃，掃描程序瞬間開啓，去掃描不到任何人的存在，頓時驚訝不已。
只聽悉悉索索一陣響後，灌木叢內忽然有部分空間被掀開，露出一個黑框眼鏡女學霸，正是金靈兒。
“是我。”金靈兒鑽出灌木叢，雙手憑空一抖，然後反覆摺疊，好像真的在收拾什麼東西。
李青衫看得奇怪不已，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麼？”
“這個？”金靈兒平掌一託，然後說道：“光學隱形斗篷，能折射光線和各種探測波動，可惜還不能運用在移動目標上，還需要繼續改進。”
怪不得！李青衫和kuma對視一眼，均有些恍然。
李青衫提起之前的話題，問道：“金助理，你說不是演戲是什麼意思？”
金靈兒解釋道：“這四位老人家其實都是戰場英雄，只不過他們的經歷太過殘酷，心理創傷很嚴重，所以一直在療養院修養。像剛纔那種情況，是比較常見的應激後遺症之一，基本每個月都要來一次。他們並不是在演戲，而是把這裡當作戰場了。”
原來如此。李青衫肅然起敬，立即轉向四老離開的方向，敬了一個標準軍禮。
“走吧，我帶你們去吃飯。”
金靈兒把光學隱形斗篷收好，當即上前引路。李青衫和kuma連忙跟上。
青山研究院佔地大，研究員、醫護人員專用食堂、療養病人都有專用食堂，而且都有好幾個。
李青衫和kuma跟着金靈兒，很快就到了最近一個食堂，站到櫥窗前一看，魚、肉、菜、飯、湯，全部菜品有模有樣。竟然不是合成食物，而是大棚農場培育產品，最關鍵的是全部免費！
真是奢華……不過這種奢華太讓人喜歡了。李青衫狠狠嚥了咽口水，用餐盤盛了很多食物，坐到金靈兒對面，慢慢吃起來。
李青衫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道：“金助理，我想向你打聽點消息。”李青衫
金靈兒清咳一聲，說道：“食不言寢不語，吃完飯再說。”
“好的。”李青衫不再追問，專心對付難得的農場培植食物，很快就解決了戰鬥。
又等了一會兒，金靈兒也吃完了。李青衫忙問道：“金助理，我想打聽今年的環河馬拉松大賽後續情況。如果可以的話，讓我連接量子網絡，自己查一下。”
金靈兒搖頭道：“不好意思。研究院有規定，爲了讓病人安心修養，外部消息是禁絕的。如果你想知道情況，等每月一次的網絡開放日，自己上量子網絡查吧。”
“這樣啊……”李青衫沉吟幾秒，接着問道：“網絡開放日在什麼時候？”
金靈兒說道：“每月1號是網路開放日。慢慢等吧。”
下個月1號，還有十天啊，這下有得等了。李青衫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金靈兒問道：“怎麼，你有急事？”
李青衫苦笑道：“我是在馬拉松比賽結束後，忽然被送進來的，朋友們都不知道我的下落，現在肯定也聯繫不上我。你說算不算急事？”
金靈兒攤攤手，做了個愛莫能助的姿勢，正要說話，忽然一個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別人急不急沒關係，最重要是李青衫你這倔驢，可不能太着急喲”
如此熟悉的語氣，如此熟悉的蔑稱，李青衫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在說話，頓時長眉一揚，冷冷道：“賈南笙，怎麼到處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