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病？精神？這又是什麼話？李青衫更慌了，急道，“老先生？老先生？”
連喊幾聲後，顏老先生總算回過神來，反問道，“這個寫《詠石灰》的于謙，可是之前寫過《過菊江亭》的于謙？”
《過菊江亭》是李青衫在劉家招親大會上吟誦過的菊花詩之一，他之前還給kuma解釋過，記憶很深刻，當下立即答道，“是的，就是同一位詩人。”
果然，還是開心太早了……顏老先生眼裡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本以爲能發掘兩個，甚至三個、四個年輕的天才詩人，沒想到最後，也許只剩李青衫一個。
于謙是誰？這個問題顏老先生曾經有過疑問。那是不久前，他關門弟子劉文臣，拿了幾首菊花詩過來，向他請教的時候。
不過，據劉文臣所言，這個所謂的“于謙”，其實是李青衫的潛在人格之一。那幾首菊花詩，也是都是李青衫的潛在人格所作。
一開始顏老先生還不相信，後來劉文臣還喊了好友，也就是李青衫的經紀人、老先生教過的學生之一金季仁來作證，連大青山療養院的內部診斷資料都拿出來了。
多方證據之下，顏老先生才真的確認，李青衫這個野生詩人，是個潛力無限的詩詞好手。爲此，他還開心了好幾天，特地開了酒禁，好好喝了一杯，慶祝詩詞之道還有繼承人。
正因爲這個印象很深刻，顏老先生在中華好詩詞節目上，纔會多次維護李青衫。
現在，當李青衫再次說出“于謙”這作者名字時，顏老先生心裡就有了判斷，他當即追問道，“于謙暫且不說，李白、辛棄疾、張若虛這三位是何等人物？年歲幾何？家住何方？
“呃……”李青衫話語一窒。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偏偏老先生就追問這個問題。
但他對這三位作者，除了名字之外，真的一無所知，這讓他如何回答？
難道要編造三位作者的生平來歷、年歲籍貫、平時愛好、生平事蹟……等等虛無縹緲的事情，來搪塞老先生？
不可能的！對於有善意的人，老李家的孩子永遠不會做出欺騙行爲。
“這……這個……”李青衫支支吾吾一會兒後，還是坦白道，“小子也只知道這三位作者的名字，其他事情真的一無所知。”
果然，李白、辛棄疾、張若虛這三位作者，和之前寫菊花詩的白居易、張煌言、鄭思肖一樣，都是青衫小友的潛在人格……
顏老先生稍一推測，便得出一個自認靠譜的結論。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露出滿臉苦笑，心想天才就是天才，總會有些怪癖，或者特立獨行，與衆不同之處。青衫小友這個天才綜合症，要是不瞭解的話，還真容易出誤會……不過，有老夫在，沒人能奪走青衫小友的文名。
天才綜合症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毛病，甚至很多人都希望能得這種病。不過，精神症狀始終是精神病之一，說出來不太好聽。
顏老先生處於愛護之意，便沒戳穿這個所謂的“誤會”，反而點頭道，“老夫明白了，既然小友你如此堅持，那幾首詩詞的作者，就姑且認爲是李白、辛棄疾、張若虛三位吧。”
李青衫聞言大喜，這麼容易就解釋通了，不由暗鬆一口大氣，正要強調一下詩詞的署名問題，還有新朝作家協會的入會資格，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怒吼。
“李青衫——你這個混蛋！身爲研究人員，你還有沒有半點自覺？爲了上網，竟然跑到大門外來，實驗室紀律你白背了嗎？”
糟糕，是金助理！李青衫臉色爲之一變，也顧不得失禮與顏老先生，頓時回頭一望，果然看到一輛磁懸浮通勤車風馳電掣而來，駕駛者真是金靈兒。
視頻的另一端，顏老先生也看到金靈兒了。他知道這個小女娃是誰，金家最傑出的年輕人，國家年輕一代科研人的領軍人物。
就在前天，顏老先生還在大青山療養院和對方聊過，很有靈氣的一個孩子。只是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李青衫還是金靈兒的實驗室研究員。
連量子——精神二元轉化這樣高深莫測的研究前線，青衫小友都能參與，天才果然就是天才！
顏老先生暗自讚歎，當下哈哈一笑，說道，“青衫小友，看來你還有工作要忙，老夫也有事情在身，這次就這樣吧。以後有時間，歡迎小友來泰山郡顏府做客。”
李青衫連忙回頭，拱手行禮道，“好的，那就不打擾老先生您了。”
“小友再見。”顏老先生笑着揮揮手，刷一聲過後，全息影像消失一空，通訊信號就此結束。
而李青衫的背後，金靈兒駕駛着懸浮車，氣勢洶洶地殺到，呼一聲停在他背後捲起好大一股旋風，還夾雜着不少灰塵。
“咳咳咳……”李青衫連忙閉上眼睛，一般是嗆到，另一半卻有些心虛。
“哼，李青衫，你很能啊，啊！剛剛醒過來，也不做一下數據測試，就跑出來上網？你是網蟲嗎？”
金靈兒怒目圓睜，恨鐵不成鋼地罵道，“身爲一個科研工作者，你知不知道，每一組數據都是得來不易，並且很有可能無法再現的？你這樣輕率的行爲，還有沒有科研工作者的自律……”
一連串的質問，連綿不斷從金靈兒口裡噴出，就像火神jī qiāng炮一樣，威猛而剛烈，噴得李青衫連眼睛都睜不開。
說什麼科研工作者，明明是被科研工作者好嗎……
李青衫腹誹着，卻不敢把話說出口，只能苦笑道，“金助理，是我的錯，我馬上回去，立即測量數據。”
金靈兒十分滿意地點着頭，說道，“這纔像話！走，趕緊回去，別耽擱了時間。”
對金靈兒來說，天大地大，實驗最大，只要能做實驗，其他事情都可以放過。當下她一手拉着李青衫，一手拉着kuma，快速上了車，唰一聲風馳電掣往回走。
李青衫身在車上，忍不住回頭望向大門口，心想我這番解釋之後，顏老先生不再誤會，應該不會再推薦我加入新朝作家協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