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神山顯異

“西嶽神山日來大霧彌天,異象頻現,其內夜有異芒貫沖霄鬥,通告雍城百姓外出慎行,不得北行入山。”

方邃見到那通告上的甲骨文內容後大奇,這年代真是神話傳說不斷的時期,天地蒼茫,奇事頻出。華山境內有沖霄異芒顯現,不知是什麼原因?

“三峰卻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開。白帝金精運元氣,石作蓮花雲作臺。”

這是古人李白所作,送給友人的一篇與華山相關的詩句。

詩文將奇偉的山水和優美的神話巧妙結合,加以豐富多姿的想象,把華山與黃河描繪得氣象萬千,雄偉無比,由此抒寫大河奔騰之壯麗,高山仰止之情感,創造出奇幻飄逸的境界。

全詩意境優美,令人遐想無限。

方邃此時便不由憶起華山的種種傳說。

自古以來關於華山的神魔仙道之說多不勝數,上古相傳,華山是中華文明的祖地之一,其內龍盤虎踞,有上古仙聖隱於其中。

更有傳說華山境內,在遠古時有神碑隨天際浩然劈擊的雷霆而落,墜於華山深處,其上蘊存雷霆極道之機,若有人能觀悟修行,將可得窺仙魔至境。

又有關於龍潭以及神靈力劈華山等等傳說,多不可查。

如是種種,令人聞之心馳神往。

方邃此時見到眼前的甲骨文告示,心中轉動的念頭卻是,那邪惡生物和赫勒柔月兩人,不知以何秘法,能準確偵知這一時期的大地上,種種藏納玄機之地,他們一路東行來華夏,很可能也是想要尋訪某種奇謎之地,搜尋其中珍異寶物。

就像他們在死丘中得到的星辰石一樣,想要依靠這些寶物中蘊含的力量,快速增長邪惡生物的實力。

方邃暗忖如果以此爲他們的動機,對其去向做出判斷,便可大幅縮小範圍,兩人將再非無跡可尋。

華山境內突生異常,說不定便和這兩人有關。

方邃正在思索分析時,忽感有人接近,轉頭看去,是一青年男子,生的軒昂魁偉,長髮披散,衣飾簡單,但步履舉止間,自有一股豪雄之態。

其人眼若深潭,方面大耳,相格奇古,雙目有神而深邃,顯出其胸有城府,沉着多智的性格特徵。行止之間,氣度沉雄如山,又可見其人必是心堅志凝。

他來到方邃面前,開門見山的道:

“本人伏季,見了這告示,生出去西嶽山一探之心,見兄臺氣勢不凡,看了告示後若有所思,想來也有去西嶽之意,故而冒昧相邀,不知能否結伴同行。沿途若遇不可抵禦之險,也可有個照應。”

方邃還是初次被華夏大商朝之人搭訕,自己穿越而來,在祖國的土地上,與三四千年前的古人交談,頗有幾分難以具體言說的奇異情緒。

方邃將精神力量外放,瞬時感覺眼前的伏季氣息悠長如老龜,顯是有修行在身,極善養氣的不凡之輩。

其面上神色中正,也不像是別有所圖。方邃略一沉吟,想到與此人短暫同行,正可藉機瞭解一下這個年代的華夏大地,便應允下來。

半個時辰後。

方邃和伏季聯袂離開雍城,往西北行進,準備進入華山境內。

同一刻,在方邃二人走出城門時,雍城巨大的銅門隆隆開啓,馳出整隊兵士,約有三十人之多,皆着青銅甲,駕馭戰車,戰旗獵獵灑飄,其上的玄鳥圖騰造型神異,奇輝閃閃。

戰車以雄健無匹的雙馬拉拽,呼嘯狂馳而去。

看方向,這隊兵士和方邃二人一樣,也是要去西嶽神山。

方邃二人出城後並不藏拙,眼見左近無人,雙雙放開腳程,都展現出迅愈奔馬的速度,前行遠去。

兩人雖在疾行,但舉止輕鬆,氣息悠長,毫不吃力,彼此仍在交談之中。

方邃從談話中得知此時神州浩土的天下大勢。

數年前夏朝諸侯中,大商部落首領商湯,率諸侯國於鳴條之戰滅殘暴不仁的夏桀後,在亳(bó)(今河南商丘一帶)建立商王朝,統治着神州浩土的中央區域。

四圍則各有強族林立,是爲諸侯,現時表面上天下初平,實則暗流涌動,東夷、西戎、南蠻、北狄等強族環伺,隨時可能再起風雲之戰。

除此外,大商周圍還有其他部族和方國(即已歸屬的部落國家)存在。

例如東北的肅慎,孤竹,東南部的土方,西部的周氏,西南爲巴、蜀,有巢氏遺族,長江中游的大楚,九黎部落聯盟殘部,淮河流域爲淮夷,中北部的鬼方等等強族環繞。

據說在東南海外之地,還有盛行通仙之術的方外之人。

方邃由此從伏季口中,對現時的大商王朝有了個宏觀上的瞭解。

兩人相談時速度不減,遙遙隨着一衆殷商精兵疾行。

最終,遠遠見到前方出現一片連綿雄峰,山內古意蒼茫,深幽之氣遮天蔽日,樹木蔥蘢林立,山川高聳穿雲,卻是已經到了華山境內。

此時方邃心生所感,再次捕捉到赫勒柔月的氣息,在華山深處傳出。

她果然在這裡!

方邃遂與伏季,以及前方的殷商精銳,先後進入華山山區。

方邃前行之際,嘗試感應,發現赫勒柔月似乎在山內深處不斷的變化位置,氣息時隱時現,移動的範圍甚爲廣泛。

那伏季進入華山並無準確目的地,乃是爲了探奇而來,隨着方邃在深山峽谷中快速穿行,左瞧右看,一派悠然自得。

尋找了許久,方邃始終未真正發現赫勒柔月和那邪惡生物。

倒是當晚夜色初降時,方邃二人在星空月照下,看見山內至深處迷霧氤氳,異氣沖霄。

二人面面相視,同時起身往山內深處行去。

及至夜色深邃,月移中天,二人來到一處四面環山的小谷外,卻見那隊共有三十人之衆的大商精兵也在此處。

那谷內山巒疊嶂,樹影婆娑,似有一股天地初開的深遠老氣瀰漫,薄霧掩映,如同仙機之所。谷內中央有一百丈大小的碧綠水潭,水色深幽,難見其底。

沖霄的異芒,正是從潭下照出,有映山爭月之勢,非常恢宏。

那潭水周邊還顯出五色奇彩,一見就知大不尋常。

有殷商精銳兵士探戟入潭攪動,霎時間水浪翻騰,化爲漩渦一般,山谷內陡然間狂風大作,潭下響起一聲巨吼,羣山迴應,驟然穿出一頭體格健碩的兇物。

方邃和伏季站在谷旁一處山巔,俯瞰下方情景,一見這兇物,同感驚異。

若是那潭中衝出一條巨蟒之類的生物,當會讓人感覺正常,可潭中出水的兇物,偏是生着一匹馬的模樣。

但碩大的頭顱上棱角兇厲,又有些像是鱷頭,通體青色毛皮,非常光亮。其尾巴左右甩動,雄渾有力,端是好一番惡模樣。

這東西和傳說中的蛟龍馬,實在頗有相似處。

方邃從未在後世見過這樣的猛獸,直看了個目定口呆。

伏季居高臨下見到這如蛟似龍的兇馬出世,雙目放光,似有躍躍欲試,下去幫助大商兵士廝殺這異種怪馬的意思。

方邃心忖華夏大地人傑地靈,古時多流傳着妖物成靈一說。這似蛟似馬的異獸,顯出如此氣象,周身異彩環繞,居於水中,怕就是吞吐日月輝華,年深日久下擁生靈性,距離成妖不遠的兇獸了。不知在漫漫時間的流逝中,曾經發生過什麼,爲何後世一個不見此般異獸。

就在這時,方邃另有發現,雙目陡然間光芒迸射,吞吐出灼灼金輝,看向了那兇物出來的幽深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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