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見面的邀請成功地把虞筱從恐懼中解救出來,她爽快地答應了見面,兩人約在了博雅花園附近的咖啡時間餐廳。
“你怎麼了?”陳誠看出虞筱的臉色不對。
“沒什麼。”虞筱笑了笑,想舒緩自己的情緒和他們之間的談話氛圍。
“這幾天出差纔回到X市,中午回家吃飯時聽陳雪說了你的事情。”
“哦,她都和你說什麼了?”虞筱心想陳雪該不會把知道的都告訴她哥哥吧。
“說你差點被箱子砸到。怎麼樣,沒嚇壞吧?”
“還行吧。”虞筱微笑地搖了搖頭,動作中透着幾絲無力。
“那箱子哪兒來的,查到了嗎?”
“不知道,應該查不出來吧。”
“你記得以前又一次我們在一塊的時候也曾經差點被箱子砸着嗎?”
“嗯。”虞筱找想到了。
“怎麼聽起來挺詭異的,聽說這次還死了人。”
“是的,那人我認識,以前不是個好人,最近改好了,卻因爲救人死了。可能你都想象不到,他救得人曾經被他打傷過,也算是贖罪吧。”
“那人聽說叫唐曲飛是吧?”
“是的,我和隋軍去過他家,也見過他的父母。對了,你也認識他。”
“我?”陳誠奇怪地說到:“我可沒有什麼印象。”
“他就是K金夜總會的小曲子!”
“小曲子?小曲子不是個女的嗎?”
“他是男扮女裝,說起來話長着呢!”
虞筱把她知道的關於唐曲飛和李粵,果兒以及從陳雪那裡聽來的阿狼的故事說給了陳誠聽,引起了他的不勝噓噓。
“聽起來真叫人不可思議!”陳誠最後做了評論。
“是啊!”虞筱心想你要是知道了丁大忠和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恐怕就覺得更不可思議了,不過這些事說不來恐怕沒人會相信,就算有吧,也不能說。
“你在想什麼?”陳誠明顯地發現虞筱在走神。
“沒什麼,剛纔做噩夢了。”虞筱掩飾地笑了笑。
“難怪你的臉色不大對勁。”
“嗯。”虞筱乖巧地點了點頭,端起了桌上的奶茶,忽然表現出來的軟弱,看得陳誠心疼不已。
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握了握虞筱的左手,虞筱看了看陳誠握着自己的手的手,有些茫然地望着他,她忽然感到了一陣溫暖直達她的心底。
“最近心煩吧?”陳誠溫柔地問到。
“嗯。”虞筱點了點頭,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她確實是累了,感受到了陳誠的關懷,她忍不住表現出她柔軟的一面。其實她不喜歡堅強,或許每個人的心底都巴望着有這麼一個人在自己需要的時候能給自己送來溫暖,之所以矜持着,是因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虞筱此刻是累了,她特別需要這種發自內心的關心。說也奇怪,和隋軍在一起的時候,她不知怎麼的,就沒想到要讓隋軍來給予自己需要的力量。
“沒事的,有我呢!”陳誠半真半假地說着,他看見了虞筱眼裡隱隱閃現的淚花。
“我知道。”虞筱勉強笑了笑,將自己的手從陳誠的手中抽出。她知道陳誠關心自己,但她只能從他那裡獲取片刻的溫暖,因爲她心裡的恐懼還是無法消除。對於那股未知的力量的敬畏或許只能和丁大忠交流,但她不願意在那個感覺很陌生的男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柔弱。
“開心一些,能讓我知道的就和我談談,一個女人不要揹負太多她承受不了的東西,這樣會讓她變得滄桑,這是我不願意在你身上看到的。”
“我懷孕了!”虞筱癡癡地望着陳誠,不知怎的就冒出了這句話。
“那,恭喜你了!”說出這樣的話,陳誠的心不知是喜還是傷。雖然一直希望虞筱能來到自己身邊,可是他更希望能看到她幸福的模樣。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虞筱想說些什麼,似有千言萬語但卻一字也吐不出來。
“嗯,懷孕了心情要輕鬆一些,心理壓力太大對孩子不好。”陳誠話說出口時才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彆扭。
“好,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目送着虞筱穿過馬路,進了博雅花園的大門,陳誠有種說不清的異樣的感覺,有種想陪着她回家的感覺。
自己這是怎麼了?陳誠琢磨不透自己今天的感覺,居然只想照顧虞筱讓她開心起來,至於她是在隋軍或是自己身邊都無所謂了。
陳誠自我調侃地笑了笑,這就是所謂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吧。當初花費了那麼多心機想去得到那塊土地,不過是想以此或討好或要挾虞筱試圖讓她來到自己身邊罷了。現在她既然有懷孕了,自己也不願意破壞她的幸福,那麼這塊地對於自己來說也沒太大地意義了。也罷,既然是命裡註定,強求也沒用!陳誠拿出電話打給了隋天永。
半小時後,隋天永出現在了陳誠家的客廳。
“你說什麼?劉明道不惜得罪浩天和新天房地產就是爲了將那塊土地交給你?”隋天永吃驚地大叫了起來。
“是沈紫讓他那麼做的!”
“沈紫倒是有能耐,但她爲何要將土地給你?難道你問她要的?”
“是的,是我問她要的。”
“她白給了你?看來你對她的吸引力不小啊!”隋天永曖昧地衝着陳誠笑了笑。
“我答應給她100萬現金。”
“那她胃口也太小了吧?區區100萬就滿足了?”
“那是,你以爲每個人都那麼愛錢麼?”陳誠說的也沒錯,100萬現金對於沈紫的誘惑並不是很大。
“這麼說,你準備進軍房地產了?你要是傍到劉明道這棵大樹,今後的在房地產界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
“當初我是想進軍房地產,不過現在不想這麼做了,所以才找你來。”
“怎麼,你想把那塊地賣給浩天?”隋天永一下子提起了勁。
“算是轉讓吧,不過你們得負責給沈紫那100萬現金。”
“那是必須的,”隋天永連連點頭道:“轉讓費你計劃是多少。”
“隨便,你看着辦吧,我沒太多要求。”
隋天永走後,陳誠一個人靜靜地做了許久,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失落,費勁心裡換來的不過是一場空。不過他是個守信用的人,雖然覺得自己枉費了心機,可答應了沈紫今天要過的,人不可言而無信。
“你今天怎麼了?”激烈的牀上運動結束後,沈紫躺在陳誠的懷裡問到。
“沒什麼,就是有些累了。”
“有心事嗎?”
“哦,沒有。”陳誠望着天花板說到。
“我有事和你說。”沈紫神秘地說到。
“什麼事,你說。”
“我給你看樣東西!”沈紫坐了起來,從梳妝檯抽屜拿出了一樣東西,遞到了陳誠的眼前。
“這是?”陳誠接過了那本綠色的小冊子,有些吃驚地問到:“你離婚了?”
“是的,我們今天離得婚。”
“爲什麼?因爲我嗎?”
“不是,我和劉明道當朋友已經很多年了,離婚時早晚的事。”
“這樣最好。”陳誠真誠地望着沈紫說到:“我其實從未打算了你結婚。”
“我知道,你別想那麼多了。”沈紫寬慰地衝着陳誠笑了笑。
沈紫醒來的時候,陳誠已經走了。兩人約會也差不多一個月了,陳誠雖然不會對沈紫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可她知道陳誠不是很樂意和自己在一起,想想有點心酸,自己一個這麼出色的女人,爲了想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付出了那麼多心機,卻沒能得到他的心。難道男人都是這般如此嗎?對自己送上門的女人毫不在意,卻對那些遙不可及的女人心動不已嗎?
沈紫對自己說:不能生氣,一動怒就會亂了方寸,即使現在陳誠不愛自己,可也不能說明他永遠都不會愛自己。沈紫清楚地記得陳誠第一次和自己在一起時的眼神,那裡面明明有對自己的癡迷。
明天就要回去將自己的東西全部搬來了,沈紫和劉明道約好了一起吃一頓散夥飯。其實離婚也好,反正兩人在一起也只是朋友,分開了彼此纔能有機會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好快呀,轉眼自己和劉明道在一起都已經九年了。不是不覺中,時光就在自己的一次次職業性微笑中溜走了。這些年來,其實沈紫一直都很努力地工作,這是能讓她有成就感的方式之一。可是再成功的女人都渴望自己幸福的家庭。這種幸福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而是自己能由衷的感到舒服的快樂。
如果別人女人處於沈紫的位置,或許會保持着令人羨慕的婚姻生活。可是沈紫不這樣,她終於自己的感情,對未來有很高的期許,所以她寧願放棄令人又羨慕又妒忌的副市長夫人之位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可以說她是幸福的,也是不幸的。她的幸福在於她捨得放棄,都舍必有得,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能到得到她想要的生活;而她的不幸在於,她心裡頭的那個白馬王子,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了自己的白雪公主。
世上人有兩種,一種隨波逐Lang,平平穩穩地活下去就夠了,於是,他是正常的,正常的婚姻,正常的職業,正常的生活,正常的老,正常的死。另一種人,是命運的挑戰者,永遠和自己的命運作對,追求靈魂深處的真與美,於是,他就一切反常,愛的時候愛得要死,不愛的時候不肯裝模作樣,他忠於自己,而成了與衆不同。
沈紫,就屬於很典型的第二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