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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洲走出“盤月小區”後,掏出手機,給秦森洲打了個電話。他已經好久不曾約過秦森洲了,就這麼要求聚一聚,秦森洲自然是沒有二話。掛了電話後,他才坐進車裡,向公司的方向開去,他想他今天的心情會一直都不錯。

一直到了傍晚,江承洲才與秦森洲見面。如今秦森洲掌管着秦家的生意,也比較忙,如今能這麼見面,心情都還不錯,而且秦家的長輩一向都希望他和與江承洲多接觸,隱晦的含義他懂,只是沒有照做,但按照兄弟之間進行交流感情,他並不排斥。

去的是私人會所,高管見他們二人前來,並未攜帶女伴,隱晦着詢問是否需要熱鬧一下,秦森洲看一眼自己這個表弟,笑着委婉拒絕了。這裡的菜色與酒,自然都是頂級,價格也在頂級上就理所當然了。

秦森洲很久不曾和他見面了,這番被約出來,他不認爲是這個表弟想自己了,“說吧,又出了什麼事?”

江承洲吃着菜,喝着小酒,那狀態是悠閒得不像話,“找你出來,就非得安個具體原因?”

秦森洲聳聳肩,心裡想的卻是可不就是如此,哪次出來會沒有原因。秦森洲搖搖頭,“姑媽找過我多次,讓我找你談談,她臉色很不好,而且也很焦急,就那樣我還推了。你說說看,我這個表哥對你如何?”

江承洲切了一聲,意思是這段時間來,秦森洲沒有來找自己,就是對自己的另一種好?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我媽找你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怕你這個不孝子走上一條不歸路,時刻擔心着你像多年前那樣一蹶不振,想讓我好說歹說讓你懸崖勒馬。如果不是我瞭解你,光聽姑媽的話,絕對以爲你現在失魂落魄,並且不久將離開人世了。”秦森洲笑了兩聲,和江承洲碰杯。

江承洲斜靠在椅子上,眉頭一挑,“我媽讓你勸說我什麼?”

秦森洲一臉的“你明知故問”,隨即又搖搖頭,“姑媽說你暗地裡搭上了以前的那個姑娘,要是知道你多年後還像這麼執迷不悟,那個時候就不該考慮那麼多,直接把那個姑娘毀掉。”秦森洲嘖嘖了兩聲,“姑媽還說,你現在是鬼迷心竅了,現在在做着某個計劃,和沐宣妤接近,還和沐宣妤那麼恩愛的樣子,就是爲了讓她愛上你,然後你讓她從雲端掉落下來,讓她嘗一嘗你當年被拋棄的感覺,這才能讓你滿足。之前姑媽那些話我還抱以懷疑的態度,聽到這話,就只能搖頭了,姑媽真是草木皆兵,想多了,你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

江承洲拿筷子的手就那麼一頓,隨即微微擡起眸子,他眼神中透着詭異卻又犀利的東西,聲音倒和平時無二,“我怎麼就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秦森洲是搖頭,一臉的你就別在我面前演了的神色,“得了吧,別說你不可能那麼對沐宣妤,就算你真那麼做,到最後你也會捨不得那麼對她。”

秦森洲用筷子夾了一顆豆子進嘴裡,瞧瞧江承洲和沐宣妤戀愛時那副德行,就知道了,在這段感情中,江承洲就是出於劣勢,怎麼否認都沒有用。

江承洲嘴角一彎,捨不得?怎麼可能?這一次,沒有什麼捨不得,只有最後的一擊,而他不會再後退。

江承洲嫌這裡的酒喝着沒意思,喝酒也沒有感覺,提出換地方,秦森洲自然是奉陪到底了,他們去到本城著名的酒吧。江承洲二話沒說,就直接要酒,秦森洲挑眉,不解今天的江承洲是怎麼了,但看樣子,心情倒是很不錯。

江承洲連杯子都沒有要,直接拿着酒瓶喝酒,他歪坐着,還看着舞池中唱跳的那些人。莫名的,他想到了那一天,他和沐宣妤就是那樣跳了一曲,像一場夢似的。他從高腳椅上下來,走進舞池,暢快淋漓的跳了一曲,大腦處於熱血狀態。

秦森洲在一邊只是看着,江承洲跳夠了,走過來又叫了一瓶酒,把這瓶酒喝光之後,才一雙眼睛直直看着秦森洲,“我會證明,你是錯的。”

他嘴裡吐出大量的酒氣,秦森洲也不計較,只當他喝醉了。

江承洲又喝了兩瓶,這才被秦森洲拉着離開,他還要自己開車,秦森洲要送他,他言辭拒絕,“你以爲我醉了?我告訴你,我根本沒有醉,我今天只是太開心了……開心你懂嗎?你不懂,你不懂我爲什麼開心。”

那個女人說她愛他,她愛他啊……他笑,她說她愛他。

他一把推開秦森洲,自己上車,那個女人如果真像她說的那麼愛他,怎麼可能那麼對他,怎麼可能?他發狠似的把車開了出去。

秦森洲扶額,千萬別遇到交警,現在查酒駕可是很嚴的,他看了一會兒,發現江承洲開車倒似乎沒有不對,或許沒有怎麼醉?

江承洲是一路回到“盤月小區”的,真奇怪,他沒有打算回到這裡的,怎麼就回來了?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他又不可能和她一起慶祝,幹嘛回來?車停下,他歪歪倒倒的下車,竟然還是記得路。

他坐着電梯上樓,下電梯,這條路像是走了千百回,他閉着眼睛都能找到。是啊,可不是千百回了,那些年的那些日子,他就是這樣一遍一遍的回到這裡,回到這個原本計劃着兩個人住最終卻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屋子。

他狠狠的敲門,敲門,他知道她在,她一定在。

門被敲得轟隆隆作響,整層樓都能聽到迴音,沐宣妤趕快跑去開門,否則會被鄰居罵的,她剛開門,聞到的就是酒氣,酒氣濃郁,讓她一愣,纔想起去扶他。他皺皺眉,似乎很滿意她來開門,心安理得的讓她扶着進去。

“怎麼喝這麼多酒?”

“我高興……高興……”

爲什麼他的心理,別人都不懂呢,別人不懂,她應該懂纔是。

沐宣妤無語,卻還是扶着他,這麼重的酒氣,還是讓他先洗澡纔是,她推他到浴室洗澡,就這麼一下,他就抓狂了,“你推我做什麼……你這是不想碰我?這是嫌棄我?”

“你喝醉了。”她還不知道他醉酒後是這個樣子。

“狡辯。”他看着她,又笑了,“你就是嫌棄我,對不對?”

她搖頭,“你乖乖去洗澡,好不好……”

他搖頭笑,不好,自然是不好……

沐宣妤沒有辦法,只得拉着他進浴室,親自給他洗澡,他這才滿意了,一邊享受着她爲他洗澡,一邊笑着,“不準嫌棄我……不準離開……”他嘴裡一直唸唸有詞。

她怕他會感冒,只得快速的爲他洗澡,這種親密接觸,是他們再次相遇後不曾發生的事,她心裡雖納悶,卻也不可能在這時候多問,只是不明白他爲何會把自己喝醉成這個樣子。

她將他隨意的擦乾,讓他披着浴巾,衣服剛纔沒拿。結果他剛站穩,就又大吐特吐,還一直不消停,沐宣妤讓他喝水,把嘴洗一下,終於處理好後,她自己原本被水沾溼的衣服又沾上了她自己的汗水。

她累得夠嗆,只得先扶他去睡覺,她再換衣服。哪知道她剛讓他躺下,他就不好了,一把扯着她的手,“你又要去哪裡……”

他抓得她很疼,她蹙着眉頭,小聲的解釋,“我先去換衣服。”

“說謊……你就是要離開,你就是要走,我知道,你還騙我。”他的手更用力了,說什麼都不讓她離開。

她穿着那身衣服渾身都不舒服,好言相勸也沒有用,只得用手去扯他的手。

他在這時暴怒了起來,她就這麼想離開?無論他怎麼抓都沒有用,她就是要走,不聽他的一句,然後他最終只看得到她的背影。

他抓着她,將她扯到牀上,翻身就壓在她身上,她越是掙扎,他就越不放開。

“江承洲,你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嗎?”她帶着哭腔開口,他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

他聽不到她的話,他只是撕扯着她的衣服,然後吻上她的胸前。大腦裡好像有很多畫面飄過,在某個豪華的酒店,他就是這麼做的,那般旖旎的場景,還有飄飄欲仙的感覺……

沐宣毅和沐宣妤之間的話題自然嘆不下去,因爲說來說去,沐宣妤的意思就那麼一點,讓他別管她,她知道怎麼做,也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所以別再勸說了,勸說了也沒有用,她不會聽。

沐宣毅整天心情都悶悶的,發泄不出,卻也不知道該向誰訴說,因爲即使他自己覺得自己妹妹的行爲不妥,也不希望從別人的臉色讀出不屑的目光來。

想了很久,沐宣毅終於拿起手機,給夏語茗打了一個電話。夏語茗大學的時候和沐宣妤唸的同一個校,她們之間的感情一直不錯,至少在那個時候是如此,那能知道沐宣妤和江承洲之間的事,就非夏語茗莫屬了。

而沐宣毅自然也有着私心,在聽到妹妹說出她的確愛江承洲後,他竟然也隱隱的希望她能幸福,只是他還不確定江承洲究竟是個意思,而江家與汪家的事更是棘手。從發現沐宣妤和江承洲在一起後,他就一直處於這種煩躁的狀態。

夏語茗沒有推脫,直接和沐宣毅見面。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和沐家的關係也就此淡了,以前沐宣毅對她很好,拿她當半個妹妹對待,如今麼……夏語茗自己有些無奈的笑着,如果說她是在和沐宣妤鬧崩之後,才知道曾經的自己有多幸福,會不會讓人唾棄?而有沐宣妤的時候,她心裡永遠只是不平,甚至因那點不平而有着很多不可思議的行爲、

夏語茗和沐宣毅見面,地方很偏僻,大概是不想被人看到後亂說什麼,畢竟沐宣毅新婚不久,鬧出些什麼來,至少不好看。

其實夏語茗很清楚,沐宣毅來找自己,爲的肯定就是沐宣妤的事。真奇怪,她又開始羨慕了,羨慕沐宣妤有這樣一個全心全意對她的哥哥,而她自己,哥哥弟弟都是把自己當成對他們財產有威脅的人,如果自己出事,他們應該會開個酒會進行慶祝,人和人就差距這麼大,於是讓不平衡的人更加不平衡。

沐宣毅趕來,坐在了她的對面。

“是爲了你妹妹的事吧?”夏語茗也不拐彎抹角,“發現了?”

沐宣毅皺眉,夏語茗就知道,肯定是發現了,不由得輕嘆一聲,“如果發現了,就多阻止小妤和江承洲接觸吧,江承洲肯定沒有那麼簡單,他會讓小妤受傷難過,最後無比心痛……”

沐宣毅卻沒有受到她這番話的影響,“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也是傷害她的人之一。”

的確如此,沒什麼好辯解的。

“夏家和周家同時針對着‘盛達’,你就沒有覺得其中有什麼隱情?”她反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簡單點說吧,我和周振興根本沒有你們想的那種關係,那都是誤會罷了,但我們的確有合作,而給出那樣巨大誘惑引誘我們對付‘盛達’的人,正是江承洲本人。他一面給出巨大利益,一面又讓我們瓜分‘盛達’,這樣的好處,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抗得住,而且我們能抵抗嗎?江家在西江市是什麼地位,想必你很清楚。”

沐宣毅臉色發沉,“我爲什麼要信你?江承洲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

“自然是有目的。”夏語茗聳聳肩,“而且,現在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

“你的意思是……”

“否則你以爲‘盛達’的狀況爲何會好起來?那都是你妹妹去找的江承洲,江承洲這才收手,他做了那麼多,只是爲了讓小妤回到他身邊罷了,而且還是主動的回去。小妤當初,應該也是被逼無奈。”

沐宣毅的神色更加難看了,他不想去相信這一切,當想到妹妹以前說的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過去時她眼中的堅定。他的手微微一抖,就是說,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時候,她用她自己換取了公司的危機解除,一個人默默承擔了那些,而且她還得在家安慰他們,做出一副天真快樂的模樣。

他的心更加難受了。

“江承洲……他們過去是情侶,他這麼逼迫小妤,只是讓小妤回到他身邊?”

夏語茗搖頭,“我希望你勸勸小妤是希望你勸勸她,江承洲的確是爲了逼她回到他身邊,但不是爲了所謂的愛,而是爲了報復,報復當初小妤將他捨棄。”

“我妹妹不會那麼愚蠢。”

“是啊,小妤沒有那麼蠢,但江承洲夠坦白,把一切都放在小妤面前,讓她相信他做的一切只是愛她,只是希望他們能夠再續前緣,小妤就相信了。江承洲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江承洲了,現在的江承洲只有對小妤的恨,還有讓小妤痛苦。否則,江家和汪家的聯姻不會鬧得那麼大,如果江承洲真打算好好對待小妤,在和汪家的婚事上不會那麼處理,這一點,你應該心知肚明。”

沐宣毅沉默,如今小妤的態度他已經見識了,如果到時候她換來的還是江承洲和汪梓晗的婚禮,她該多麼難過?

夏語茗見他懂了,於是不再多說什麼了,明白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