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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梓晗挽着江承洲在另一個專櫃停下,她點了點一條項鍊,讓服務員將其取出來,她把取出來的項鍊放再手心裡,這一條鑽石吊墜設計得簡單大方,並且有幾分精緻之感,她看着現在她身邊的江承洲,“你覺得好看嗎?”

“不錯。”他將手中的袋子放下,拿過她手中的項鍊,準備爲她戴上。

汪梓晗一看到他的動作就立即轉過身。她坐在一高腳椅子上,高度恰好讓他戴的動作十分方便。

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吊墜掛在胸前,有着說不出的美感。

她轉過頭看着身後的人,“好看嗎?”

“很適合你。”

她微微一笑,“還是取下來吧!”

她又選擇了另外的一條,這一條設計得稍微複雜些許,事用特殊的材質勾勒出像絲狀的輪廓,中心是一顆閃耀的鑽石,她喜歡這樣的設計,外層的絲狀就像是在守護中心,有着說不出的安全感。

“我想試試這一條。”

“好。”江承洲接過併爲她戴上。

戴上後的的汪梓晗伸手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摸着那個被半包裹的項鍊。她看了好一會兒鏡子中的自己,“你覺得好看嗎?”

江承洲打量了她幾秒,“你喜歡就好。”

她指就指自己脖子上的那條項鍊,“那就這一條了。”

“好。”

他答應了她回來後親自配她來緣她喜歡的禮物,那他就會做到。

汪梓晗看着他拿出卡付款,嘴角含笑。他知道她喜歡這一條,也知道剛纔的那一條更合適她,於是尊重她自己的決定,讓她自己選擇,而他並不勸說些什麼。

只是今天的兩位服務員都感覺這一對情侶很奇怪,女方在離開夠不久就又回來了一次,將她第一次試的那一條項鍊又買下了。而男方,在她們即將下班的時候也趕來,買下了另外一條星星系列的項鍊。

沐宣妤和程曉桑向另一邊走去,程曉桑的心情似乎很不錯,“看來也不像別人說的那樣,豪門裡的婚姻都只是個光鮮靚麗的空殼子,總有門當戶對的有情人。”

兩雙高跟鞋與地面摩擦除較爲凌亂的節奏,沐宣妤知道嫂子在說剛纔的那一對,笑了笑,“是啊,比如你和我哥。”

程曉桑一愣,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來打趣自己,見她走進一家店裡,也跟了進去。

這家店的款式很特別,程曉桑挺喜歡。而沐宣妤則極力推薦程曉桑去試試,程曉桑雖然覺得很喜歡,卻覺得不適合自己,於是反倒讓沐宣妤去試試。

“嫂子,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適合自己?”沐宣妤和店員都推薦程曉桑去試那條黃?色的裙子,“而且你明明就很喜歡啊。”

程曉桑還是搖頭,看到沐宣妤有些失望的樣子不由得笑笑,“下次把你哥也喊來看看,如果他也說不錯,我就試試看。”

“原來是得傳給特別的人看。”沐宣妤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

程曉桑對店員歉意的笑笑,挽着沐宣妤出去,“是得找個藉口讓他陪我出來嘛,我體諒他忙,可別人也忙啊,還是會陪着未婚妻出來。我看你哥就是不想陪我出來。”

“我覺得哥可能是真的忙。”

程曉桑不樂意了,假裝生氣的開口,“連你也幫着你哥。”

沐宣妤只好又哄勸了嫂子一會兒,才又去別的地方看了看,程曉桑還給沐宣毅也買了幾套衣服和領帶,要爲沐宣妤買東西時,被她給拒絕了,程曉桑也就沒有勉強了。

二人分別時已經很晚了,沐宣妤穿着高跟鞋的腳已經累得沒有任何知覺了。

她拖着疲憊的腿回到公寓,卻在公寓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看着站在那裡的江承洲,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想着他今天並未換過衣服,那麼她會不會從他身上的衣服上聞到別的女人的香水味或者說看到別的女人的頭髮。她看着他身上灰色的襯衣,襯衣顯得他的身體更爲挺拔,屬於那種看到他的身體就知道這是個俊逸的男子的那一類人。她卻一直不看他的臉,不想知道他此刻是什麼樣的表情,也不看他此刻的目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再多站幾秒或許就會因腳太過痠軟而直接倒下了,她拿出鑰匙,走過去去開門。開門時,她突然想到,他明明就是有鑰匙的,卻站在這裡,這代表着什麼?商場裡到處都是各形各色的玻璃和各種各樣的鏡子,那麼在她和嫂子看到他和汪梓晗的時候,他也看到了她們?

站在這裡也不進去,她看到了,就會心軟了?

她開門,江承洲也立即進來。

她進屋後,什麼都不想做,把隨便買的東西往茶几上一放,就直接倒在了沙發上。她原本連鞋子都不想換,但猶豫了兩秒,還是換了拖鞋再進的屋,

她歪躺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仿若累極了。

江承洲在距離她三米處站着,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着她,他的雙手都放在褲袋中,右手摸着袋子中的那條鏈子,鏈子是以雙層星星爲設計理念,他記得她有着同樣的一對耳環。他微微凝眉,捏着那條鏈子的手一頓,眼睛也快速的眯了起來,雙層星星的耳環……那是她在大學時期所戴過的耳環,他有點想嘲笑自己了,難道她現在還會留着那一對耳環,還是說他現在還準備湊成一個系列……

他把手抽出來,略帶擔憂的看着她,“很累?”

沐宣妤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睛,輕睨了他一眼,“嗯。”

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伸出手爲她揉着痠軟的腿。她原本睜開後快速閉上的眼睛,又微微睜開,看着他輕輕的揉着她的腿,他的動作不輕不重,讓她感覺很舒服。

她一直看着他,他揉腿時的表情很認真,這彷彿是他的一個工作,他在認真負責的對待。

他也看向她,臉上有着笑,“好些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他就繼續揉着,也不知揉了多久,好像她不喊停,他也就不會喊停似的。她終於伸手阻止了他的動作,再坐了起來,看向他的表情嚴肅而又認真,“你和汪梓晗的訂婚,什麼時候解除?”

江承洲看着她的臉,這時笑了下,“你就是爲這個不愉快,也不打算理我?”

她不說話,執著於剛纔的那個問題的答案。他似乎也知道了她的想法,輕輕的嘆氣,“現在還不可以,我們兩家還處於合作之中,而且這件事原本都是我的過錯,我不希望因爲這件事,造成汪家的損失。”

她抿着脣,“就這樣?”

“什麼?”

“還有,你不想傷害她吧?”

江承洲一愣,這時真的笑了起來,然後將她抱到懷裡,“我還以爲是因爲什麼,原來是吃醋了,你得對我有信心,只要你不辜負我,我就不會辜負你。”

她向他的懷裡拱了拱,語氣有點傷感,“我害怕啊。”

“怕什麼?”

“怕你因爲愧疚而不願意傷害她,所以一直不解除婚約,然後就有機會和她一直在一起,常常見面,陪她逛街,去出席她的家庭聚會,和她說笑,然後養成了習慣,就會覺得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便不願意分開了。到時候……你說,如果真那樣了,我又該怎麼辦?”她從他懷中鑽出來,一臉倔強的看着他。

他似乎覺得這個念頭很是可笑,用手胡亂的揉着她的頭髮,“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我們認識了多久,我又和她認識了多久,就算我對她有虧欠,我也分得清誰纔是我想要的那個人。你對我有一點信心好不好?”

她看着他,眼睛眨了眨,有那麼一絲委屈。

他用額頭碰碰她的額頭,繼續安撫着她,“你要相信我,爲了你我做了那麼多事,才逼你從新進入了我的生活,這輩子,我大概也只會對你做這些看上去幼稚無比的事了。所以,只有你能讓我做這些事,要相信你自己,你是獨一無二的沐宣妤,是我江承洲的沐宣妤。”

她聽了好半響,這才點點頭,“嗯。”

“那現在去洗澡,我去做飯,你洗完澡後,就一起吃飯?”

“好。”

她這才帶着笑從沙發上下來,去找睡裙去洗澡。江承洲看着她的背影,這才向廚房走去。他見冰箱裡還有着一些粥,便將粥端出來,放進微波爐加熱到不冰即可,再隨便做一點小菜就好。

他把晚飯處理好後,她還沒有從浴室裡走出來。

他把粥和菜都端到了餐桌上,聽見浴室裡的水聲還在不停的響動着,就走到了陽臺上,陽臺上擺着幾盆花,有一個精緻的小盆裡種着一種葉瓣極爲厚實的綠色植物,他看着那植物好一會兒,伸手將右邊褲袋中的那條項鍊取出來,放在空中看了一會兒,然後將精緻小盆裡的泥土掏了掏,把項鍊埋了進去。

他就不該專門回去買下這條手鍊,可那一刻,爲何還是回去了?

他笑了笑,拍掉手上沾着的泥土。

在浴室裡嘩嘩衝着水的沐宣妤,用水不停衝着自己的臉。她的眼睛緊閉着,腦海裡出現的就是汪梓晗伸手挽住江承洲向前走的那一幕,她無法欺騙自己,在那一刻,她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心□得彷彿不能呼吸了。

她睜開眼睛,水鑽進了眼睛裡,澀澀的難受無比。

好一會兒以後,那種難受的情緒慢慢轉淡以後,她才走出花灑下形成的水柱,伸手抹去臉上的水,開始擦乾頭髮和身上的水漬。

她處理好自己走出來時,江承洲已經做好了簡單的飯菜,她徑直走到了餐桌邊,對他做的飯菜,挺滿意。天氣轉熱了,她現在只想吃比較清淡和偏水類的物質,只是她開動前,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對面的人好半響。

“嗯?”他衝她挑眉。

“就是突然覺得,你似乎很完美,家世、外表、學識、能力……還能做飯,好像什麼都有,也什麼都會做。”

“現在才知道得牢牢把我抓住?”他挑眉,對她的誇獎十分受用。

“是啊,難道晚了?”

的確晚了,他在心裡這麼說,面上卻不顯,“只要那個人是你,就永遠也不晚。”

她看看他,似乎極爲動容,好一會兒才低頭繼續喝粥。

吃過飯,江承洲主動去洗碗筷,而沐宣妤就站在陽臺上吹着風,她的頭髮還沒有幹,風吹來,會多幾分涼意。

江承洲洗完碗筷並收拾好廚房以後,這時接到了汪梓晗的電話,他們說的話不多,但卻很是溫馨。他掛了電話後,這才從廚房走出來,去陽臺上找到正在半自虐的沐宣妤。

他從她身後將她抱住,下巴抵在她的頭上。沐宣妤輕輕閉着眼睛,微風吹來,鼻尖全都是屬於他的氣息。

“江承洲……”

“嗯?”

她嘴角含笑,後面原本準備開口的半句話,怎麼也不肯說了。

他卻一直在等待,只是她堅決不再說一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