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莫靖南走了之後,我就回到了車裡,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覺得渾身無力。嗓子那裡方纔被莫靖南掐的現在還覺得疼,乾咳了幾聲之後,又起身去了後備箱拿水喝。打開之後,看到裡面那些定期堆放定期被清理掉的食物,就又忍不住想起我爸來。
記得我剛學會開車的那會兒,一時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就一個人偷偷地開着車出去兜風。可是,我這人天生的方向感也不好,兜着兜着,就把自己給兜亂了,連東南西北都找不着了。半途中,經過一條很窄的路,我一個不小心就讓右邊的兩個輪子都陷下去了,怎麼弄也弄不上來。
沒辦法,只好給我爸打電話了,那個地方偏僻的很,我又報不出來準確的地理位置。所以,在原地等了近兩個小時了,我爸他們還沒有找到我。期間,還有穿的跟小混混似的男的上來搭訕,我嚇地只好把自己給鎖在車子裡面,拉上窗簾。
恐懼、焦躁加上長時間的沒有進食讓我的胃突然就絞痛起來,等我爸終於帶着人找到我的時候,用我爸的話說我的臉蒼白地就跟豆腐花似的。那次之後,我爸總會讓蔡姨定期給我的後備箱裡放點應急的食物,並且定期清理掉。
其實,我平常開車次數也不多,時常也想不起來裡面還有東西吃。只是有一次跟秦蕊他們一起去郊遊的時候,正好又遇上車禍堵車。在路上被堵了好幾個小時,車裡能吃的都被我們給吃光了。就在大家都餓的直打晃的時候,我才猛然間想起來,我爸好像跟我說過我後備箱裡有應急的食物。
當秦蕊她們一打開我的後備箱的時候,都張着一張嘴驚訝地問道,“這......是應急的食物?”
我聳聳肩表示我從來都不知道里面有些什麼,拿着東西回到座位上,秦蕊一邊往自己嘴裡塞着東西,還一邊疑惑地問道,“楊思宛,下面我要說的話你就當我放屁好了。”
我瞪了她一眼,直截了當地說道,“那你還是不要放了,我怕太臭了
受不了。”
秦蕊回瞪了我一眼,繼續說道,“養生專家說憋屁對身體非常不好,你還是讓我放出來吧!你有沒有……有沒有覺得你爸對你有些好的過頭了?其實,我也說不上來,但就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都說有什麼戀父情節,戀母情節的,你說你爸這種算不算是戀女情節?”
秦蕊的話剛一說完,我就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臂上,“說什麼呢?吃了我爸這麼多好吃的,還在背後黑他?不吃給我還回來,餓不死你!”
秦蕊當時一邊揉着手臂,一邊死命地抱着那袋子薯片,嘀咕道,“我也就是說說嘛……”
“怎麼,想起來楊偉華的好了?”
就在我傻傻地站在後備箱那裡,回憶着以前的那些往事的時候,莫靖南的聲音突然又出現在我的身旁。我沒有理會他,“啪”的一聲關了後備箱的門,轉過身去冷冷地看着他,“我的手機呢?”
莫靖南瞟了我一眼,便把手機放在我的手心裡,大概是被他握的時間長了,手機上還殘留着獨屬於他的氣息和溫度。我把它緊緊地握在手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心慌意亂的感覺,便趕緊轉身準備離開了。
莫靖南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也不說話,他手掌的溫度通過手腕那裡的肌膚相觸傳達到了全身。我靜靜地等待着他跟我說些什麼,可是,他就那樣一直沉默着。我掙脫了幾下,試圖讓他放開,他卻握着一直都不鬆手。
“你幹什麼?放開我,掐這裡是掐不死人的!”
莫靖南還是執拗地拽着我的手腕不肯鬆,就在我以爲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只是聲音聽起來就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飄過來似的,“楊思宛,如果你現在喊停還來得及!”
我發出了一聲嘲諷的笑意,然後,轉過頭去看着莫靖南,“謝謝莫先生您的好意提醒,我不後悔,也不怕,在這裡就先預祝你競標會馬到成功,我們的交易順利進行!”
說着,我就忍
着痛一把用力地甩開莫靖南的手臂,在我快要跨上車的時候,他又問了句,“如果楊偉華知道了你所做的一切,你不但沒了媽,也沒了爸了。那時候,你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孤兒了!”
不得不承認,莫靖南的嘴就跟那辣椒水一樣,專門朝着你的傷口處捅。他口中的“孤兒”兩個字的確深深地刺激到了我,但我還是回了句,“當孤兒,也比當傻子要好!”
“那你就真的狠心這麼對待楊偉華和豐泰?”莫靖南又跟着追問道。
“我只是覺得拿了別人的,總歸是要還回去的!”
說完,我就沒有再等他的反應,徑直上了車。等我的車子已經開出了一段距離的時候,再回頭看,莫靖南的影子似乎還在那裡,心裡有種說出來的複雜感。回到出租屋之後,就趕緊洗洗準備睡了。
臨睡覺前,我心血來潮地想要點開今天拍的那段視頻上的資料看看。可是,我一劃開我的手機,卻發現原來記憶卡里面的存有的關於我和莫靖南在一起的時候,拍的那些照片和視頻全部都沒有了,那些還是我好不容易從舊的手機上給一個個給複製過來的。
我一下子就從牀上彈跳起來,一開始以爲是記憶卡壞了,可是,弄了半天才突然明白過來,壞的根本就不是記憶卡,而是莫靖南。我正準備給他打電話質問的時候,莫靖南的短信已經及時地飄了過來,“有些垃圾是需要及清除的,否則,時間長了的話,會容易滋生細菌的!”
看着那條短信,尤其是“垃圾”那兩個字,深深地刺激到了我的眼睛,原來我珍視的那段過去在莫靖南這個當事人的眼中不過是一堆垃圾。他刪除的時候,就像楊若熙燒我的東西一樣的決絕。不得不說,他們果然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狗男女!
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莫靖南的手機已經關機了,我默默地掛了電話,告訴自己別急,有些記憶是無論怎麼刪除都刪除不掉的,現在就安靜地等待那個競標會的到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