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聽到莫靖南的聲音,我本能地就從牀上跳了起來,赤着腳衝到陽臺窗戶那裡。正要伸手打開的時候,卻又僵硬在半空中,不由地看向自己的腿,又默默地退回到了牀上。縮到最角落裡,一邊摸着自己的腿,一邊告誡自己:楊思宛,你要適應,適應沒有莫靖南的生活,適應一個人的孤單!他這次能來,不代表他下一次和每一次都會出現在你需要他的時候,這個教訓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楊思宛,我知道你沒有睡覺,你開門,我就是給你送點藥,範珉那裡拿來的,據說很有效。你放心,我還沒有那麼飢不擇食,非要強撲某人不願意的女人。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就自己起來拿,我不進去就是了!”就在我竭力給自己做着暗示的時候,莫靖南又在門口喊道,聽着窗外越來越響的雨滴聲,我想他大概也淋了雨了吧!
我一直都沒有應聲,但是,我也知道莫靖南一直都沒有走,我轉過頭看着那道修長的影子,視線有些開始模糊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我和莫靖南明明是離了的,怎麼這種無盡的糾纏還在持續?腿上傳來的一陣陣的痛感突然就讓我想到了躺在手術檯上的情景,拿起枕頭就砸了過去,“莫靖南,你該幹嘛幹嘛去,我用不着你來管我!三年前車禍的現場,你都能決絕地離開,現在你纔來,你覺得有用嗎?你除了能給我送點藥,你還能爲我做什麼?是能讓我腿上的傷疤消失,還是能讓我的孩子回來?”
隨着我一聲聲的質問,莫靖南不再吭聲了,我看到他彎下腰的影子,說了句,“我把藥放在這裡了,你一會兒記得來拿,範珉說在手心裡搓揉之後按在傷處,稍稍地用力按摩可以緩解疼痛。”
說完,就見那道影子朝着一邊走了過去,我一抹眼淚,跳下牀撿起來枕頭,順便拉開了門,擰開外面的路燈,就看到一瓶像藥油一樣的東西在
地上。正要再拉上的時候,莫靖南的手卻突然伸了進來,我嚇了一跳。
他用另外一隻手把地上的地東西撿起來,遞交到我的手中,“既然開了門,還不把東西拿回去?”
我看着那個東西,沒有接過來,冷冷地說了句,“我不用,我願意疼,疼了長記性,你管我呢?”
說着,我就要再次關上門,卻突然“咔嚓”一聲雷響,我本能地用雙手捂住了耳朵。莫靖南就趁着這個空隙從外面鑽了進來,一手拿着藥油,一手摁着我的後腦勺靠在他胸口的位置,用低沉的聲音說了句,“沒事,雷公從來不劈沒做過壞事的人!”
我捂着耳朵沒有搭理莫靖南,一直到雷聲消停了一會兒,我才把手拿下來,瞪着他說道,“我做過壞事的,莫靖南,我親手送走了一個孩子,你忘了嗎?”
我話音剛落,莫靖南就露出了一絲痛苦的神色,我笑着看着他,“不過,要是我們兩個站在一起的話,我想雷公即使真的要劈人,也應該先劈死你吧!畢竟……你莫靖南做的壞事可比我楊思宛多得多了!”
莫靖南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我摁回到牀上,拿着藥酒在手心裡搓揉了幾下,就對着我的傷處按了下去。這一次,我倒是也沒有扭捏地拒絕,只是一直用冷冷的眼神看着那個莫靖南有些認真的表情。我看到他整個左邊的手臂還有後背都溼漉漉的,大概是剛纔在外面的時候被雨水打到的。張口想要讓他去衝一把澡換個乾淨衣服的話,總是說到嘴邊上又被我默默地吞了回去。
兩個人就在那種詭異的沉默中想着各自所想,不過,不得不承認,腿上的疼痛感的確因爲莫靖南的按摩緩解了很多。後來,我竟然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只朦朦朧朧地感覺到有人一直看着我……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放晴了,昨晚的藥油被安
好地放置在一旁。我這人睡相特別的不雅觀,還喜歡踢被子。低頭一看就發現自己被蓋了兩牀被子,一牀羽絨被在下面,一條大毛毯橫過來在上面壓住了。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莫靖南的樣子,我想說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也有這樣細心的一面!
從牀上爬了起來之後,我就把被單被套全部都拆下來扔到洗衣機裡面去了,又把帶回來的行李好好收拾了一遍。等全部都忙好了都快十點了,正好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是樑媛媛打來的電話,想起來我那天告訴她等回A市的時候,給她打電話的。昨天一回來卻是被莫靖南的事情給氣糊塗了,把這事給忘的一乾二淨了。
電話一接通,就傳來樑媛媛那慵懶的聲音,聽說她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思宛,你回來了吧?”
“嗯,樑姐,昨天中午到的,不好意思,太累了,回來倒頭就睡了,忘記給你打電話了。不過,我有給你帶禮物!”我忙在電話裡跟樑媛媛賠禮道歉。
樑媛媛悶哼了一聲,“算你還有點良心,這下你該回來上班了吧?再不回來,你那風水寶地我恐怕都保不住了,前兩天辦公室被人塞進來一個走後門的,小姑娘也是一眼看中你那個靠窗的位置呢。你樑姐我愣是磨破了嘴皮子,才把你那個寶地給保下來的!”
聽着樑媛媛略顯誇張的口氣,我不由地笑了笑,“其實,我也無所謂,下次人小姑娘要是還想要,你就直接給她得了。反正……我也不經常在!”
“這話說的好聽,對了,你什麼時候來上班?”
樑媛媛問完之後,我便去翻看了一下日曆,發現今天正好是星期六,我就回她說下個星期一就去上班了。樑媛媛在電話那頭應了聲“好”,就拉長了音調跟我說道,“那個……思宛啊,那你今天晚上能不能保駕護航地陪我去參加一場晚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