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秦衍之是真的窮!

他不止私庫裡面沒錢,連國庫也窮得叮噹響。當初西蒙擾邊,衆多臣子們之所以主張求和是有原因的,原因之一就是國庫空虛。空虛到什麼程度呢,如果再來一場瘟疫,朝廷出了替百姓免費治療的藥材後,基本就拿不出給太醫院的賞賜了。可想而知,當年秦衍之頂着朝中所有的反抗之聲與西蒙一戰,幾乎是傾國之力。

當然了,秦衍之也徵求過三公的意見。太師是個急性子,直言求和就要給西蒙銀子,求戰至少可以以戰養戰。

所謂以戰養戰,就是大楚的將士們打到哪裡,就奪了那裡的補給。補給包括糧草、兵器、藥材,還有就是死人身上所有的銀錢衣衫鞋襪。大冬天的,西蒙皮草不錯,從死人身上扒拉皮衣褲子靴子是邊關將士們常做的事兒,很是駕輕就熟,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秦衍之一聽,也就挽着袖子跟滿朝文武掐架去了,然後被逼急了,直接耍賴:朕說要出兵,誰不同意,誰就去邊關當前鋒!

於是,武將們還好,文臣們基本就閉緊了嘴巴,御史倒是有兩個膽大的,秦衍之也沒客氣,直接在出兵的當天就讓人把對方從被窩裡挖出來順便帶着一起去了邊關。魏溪當時也偷偷跟着呢,還暗搓搓的給魏將軍出了主意,讓人把御史五花大綁的綁在了帥旗上,直接面對面的迎接西蒙的大軍,恩,之後那御史嚇得失禁,做了大半個月的噩夢,瘋瘋癲癲了大半年。以至於在邊關的那四年,一旦有逃兵被抓,魏將軍就讓御史去給對方指點迷津,效果非常不錯。

魏溪聽了秦衍之的一番哭訴,心裡想了什麼誰也不知道,面上倒是沒少露出嘲諷的表情,只把這位少年天子臊得頭都擡不起來。

魏溪問他:“兩國交戰,敗的一方不是每年都要上供嗎?西蒙的戰敗書和俘虜還有戰利品去年年底就應該隨着大捷的將士們一起送來了吧?”

秦衍之道:“戰利品都入了國庫。”他頓了頓,有些難爲的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年後賞賜和撫卹金不是筆小數目,國庫好不容易充盈一點,一個月後就空了大半。”

魏溪冷笑,秦衍之知道她心底對穆青的不屑,拉了拉她的衣袖,討好道:“你有法子就教給我嘛,大不了我給你分紅,三七分怎麼樣?我七你三。”

魏溪雙手抱胸:“我有法子的話不會自己拿着去賺銀子嗎?哪怕我本錢不夠,我還可以找太醫院,找義父,找自己親兄弟呢!”

秦衍之挺起胸膛道:“他們那點銀子算啥啊!再說了,跟他們合夥多小家子氣,不如跟朕一起,生意想要做多大就做多大,誰都不能欺負你,欺負你就是欺負朕!誰讓你賠了銀子,朕讓他十倍賠回來。”

魏溪笑道:“你這是以權壓人啊!”

秦衍之眼巴巴的道:“沒法子,朕沒別的東西拿得出手,就這麼點皇權了,現在還等着用它給朕換點銀子。”

魏溪暗歎一聲,指尖在桌案上比劃了一陣,才猶豫的道:“主意倒是有,只是很有些風險。”

秦衍之立即將自己御案上的熱茶端到了她的手中,熱切的道:“什麼風險比得過兩國交戰?連打戰朕都不怕,還會怕別的?”

魏溪抱着手中暖呼呼的金邊茶碗,眼眸低垂:“我說的風險就在。因爲,若是在大楚做生意,不管是什麼生意都無異與民爭利,於~國~於~民都不好。我大楚與西蒙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此次雖然德勝,誰知道邊關又能夠安穩多久呢?人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大楚最初連連大敗,未嘗不是對西蒙知之甚少的緣故。所以,我想,既然要做生意,不如把生意做到西蒙去,賺敵國的銀子,打探敵國的消息,增強我國的兵力,豈不是一石三鳥?”

秦衍之眼睛越睜越大:“你是說,邊關貿易?”

魏溪搖頭:“邊關貿易那是於兩國有利。西蒙於大楚是強敵,我們沒有壯大別人的道理。我的意思是,我們成立一支商旅,或者是馬匪。”她揉了揉額頭,“您沒去過邊關,不知道那裡到底有多亂。不如請魏將軍入宮,讓他爲您講解一下兩國交界處的那些不爲人知的事情吧。身爲統帥,他知道的比我更爲全面。”

秦衍之困守皇宮,對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何況是涉及邊關兩國中間的是是非非。

魏將軍聽到傳召的時候,他人在兵營。從先帝以來,大楚與西蒙邊關偶有摩擦,到底沒有爆發過大規模的戰役,故而將軍們對西蒙的兵力和將領都知之甚少,好不容易魏將軍一去四年,還打了勝仗,對西蒙的瞭解也有了一定的深度。所以,從年後起他就開始在兵營裡與衆多將領們一起分析四年內的大大小小的戰役,勝的敗的全都重新在沙盤上覆盤,往往分析一場敗仗的原因比分析勝仗更爲持久,將領們的爭執也是此起彼伏。

皇帝宣他入宮前,他才與同僚爭論完一場,渾身還帶着一股子煞氣,嚇得來宣召的小太監戰戰兢兢。

“老魏,皇上緣何宣你入宮,該不是邊關又有戰事了吧?”同時出來的還有一位老將軍,滿臉絡腮鬍子,說話如洪鐘。

魏將軍道:“去年最後一戰,西蒙強兵死亡數萬,餘下的都被俘虜。開春後哪怕他們日子再難過,也沒有兵力擾我邊境了,應當不是戰事。”他轉身問那小太監,“皇上可說是何事?”

小太監搖頭,想了想,又道:“皇上宣召之前,一直與魏侍詔在議事。”

魏將軍哦了聲,搖頭對那老將軍道:“魏侍詔就是我那義女,滿肚子的鬼主意,想來是又鬧出了什麼事讓皇上爲難了,皇上讓我去教訓她呢。”

老將軍哈哈大笑:“老夫知道,就是那個善使毒的醫女嘛!她的名聲在兵營裡比她幾個兄弟都要響亮。”

魏將軍拱了拱手:“讓胡將軍見笑了。”

胡將軍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去吧,只要不是戰事就好。雖然武將們都想着建功立業,可百姓們卻是要安居樂業。這日子啊,還是安穩一些好,你說是不是?”

“正是。”魏將軍不再多話,直接讓人牽了馬來,快步入了宮。

等到了朝安殿,魏將軍也不多話,直接跪拜後就聽皇帝說明緣由。這問題一聽就知道是誰在背後拾掇的,魏將軍瞥了一眼從他進來就規矩得不行的魏溪,道:“邊關的亂,不止是戰事。戰事是明面上的事兒,真刀真槍,百姓也都有地方可以躲。更多的是那些不爲人知,突如其來的變故,比如馬匪!”

秦衍之讓人看座:“馬匪?西蒙的戰馬很是有名,那馬匪都是西蒙人?”

“非也!”魏將軍道,“更多的是無家可歸流民,傷殘的老兵,還有一些被小部落驅逐的重罪之人,他們聚集在一起,誰武力最高誰就是頭領,靠着燒殺擄掠活躍在各國的邊界,都是一羣悍不畏死之輩。”

秦衍之皺眉道:“他們也騷擾過大楚的子民?”

“自然。微臣在邊關爲帥之時也派兵剿匪過,都是無功而返。馬匪居無定所,有時候剛剛搶劫了一個村子,乾脆就在村子的死人堆裡過夜也有,直接燒了村子的時候更多,來去如風,很難剿滅。就算是僥倖滅了一支馬匪,邊關那麼多馬匪,只要有流民有傷兵,他們就可以無限制的補充人員,根本滅之不絕。”

秦衍之很快就想通了裡面的關鍵,冷道:“不可能每次都無功而返吧,否則我大楚的士兵也太無用了。將軍的意思是,絞殺的人有限,相比龐大的馬匪隊伍幾近於無,所以才說滅之不絕。其中,是不是因爲兵營中有奸細的緣故?”

魏將軍欣慰一笑:“皇上聖明!古往今來,所有兵法中,用間是成本最低,功效最高兵法。國於國之間能夠用間,匪類自然也可以將奸細安插在兵營中。”

“所以,馬匪中也有將軍安排的人,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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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將軍再一次稱讚:“皇上於用兵之道果然深諳其中精髓。”

秦衍之兩次被魏將軍一頓誇讚,頓時胸膛挺得更高了,腰板板得更直了,還頻頻對着魏溪使眼色。偏生魏溪眼觀鼻鼻觀心,對他的眉飛色舞視而不見。

魏將軍還是第一次見到皇帝與義女的互動,沒想到完全沒有帝王與臣子之間的尊卑,反而透着他們這個年齡段特有的活潑俏皮,心中對魏溪的寵信有了一份新的認識,同時暗中又有了更深一層的憂慮。

“除了馬匪,出入邊關的更多的是商旅。”

一說到商人,秦衍之立馬端正了態度,問:“很多嗎?他們都販賣一些什麼東西?盈利如何?”

魏將軍這才知道皇帝叫他進宮的真正目的,一陣短暫的無語後,才道:“無非是將大楚的盛產販賣到西蒙,再將西蒙的皮草帶回大楚。”想了想,才艱澀的補了一句,“收穫頗豐。”

秦衍之猛地一拍桌案,對着魏溪道:“幹了!”

魏溪終於翻了個白眼,對秦衍之道:“魏將軍的話還沒說完啦,皇上您等一等。”

秦衍之大手一揮:“不等了,朕決定了,一定要幹,要大大的幹一場!”

魏溪看着對方揮斥方遒的模樣,嘖嘖的冷笑:“皇上是準備弄一支商旅來往大楚與西蒙走私販賣來賺銀子?”

秦衍之聽得魏溪口氣不對,熱切的心終於停了停,問:“不對嗎?”

魏溪冷道:“對,商人們就是這樣發財的,沒什麼不對。”眼看着秦衍之又要高興起來,魏溪才慢悠悠的接了第二句,“只不過,不等商人們把皮草運回大楚,在兩國的交界處就會遇到馬匪,然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連本錢都給輸掉啦!皇上,您賺翻啦!”

兩個‘啦’字,隨着魏溪冷冰冰的表情吐出來,簡直有種奇怪的協調,以至於秦衍之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最後,不得不掛着個哭喪的臉對魏溪道,“那怎麼辦?”

魏溪撇過頭去,低聲吐出兩個字:“涼拌!”

秦衍之幾乎要急得跳腳,礙於魏將軍在這裡又不能像早上那樣拿着魏溪的衣袖耍賴。他也知道自己在魏溪面前沒有威嚴,可是魏將軍不知道啊,甚至滿朝文武都不知道啊!所以,他一定要穩住,要端着,要擺出帝王的威儀。

眉毛豎起來,嘴角抿起來,眼神犀利起來,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就好像早朝上用慣了的姿勢,覺得一切都無懈可擊後,才儘量沉下嗓音:“魏侍詔,你可有好主意?”

魏溪看看皇帝,再看看魏將軍,轉頭又看看皇帝,氣得咬牙。好在她歷來理智佔據上風,很快就順過氣,拱手提醒:“皇上,魏將軍說了,邊關不止商旅,還有另外一股最大的勢力。”

秦衍之眨眼:“你是說馬匪?”

魏溪點頭:“商旅就跟文臣一樣,哪怕有護衛那也跟雞崽似的,到了邊關只能任人蹂虐。皇上您可是有兵權的人,手上有兵,兵的手中有刀,刀的下面也有無數的亡魂。您不做那上上人等着收割人命,卻要去做下等人等着被人收割,何苦來哉!”

秦衍之這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我們做馬匪?”

魏溪笑道:“不錯!我們做馬匪,而且必須是邊關最大的一支馬匪。我們可以保護大楚的商旅去西蒙交易,也可以自己組建商隊深入西蒙皇廷,與他們的皇族交易,甚至我們可以假扮成小部落的首領,去大部落買馬,買兵器,買皮草等等一切可以買賣之物。”

秦衍之已經跳了起來,幾步邁下高臺:“同時,還可以探聽西蒙的兵力,引導他們皇廷內亂,甚至,可以挑起他們部落之間的爭鬥,爲大楚保存國力,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夠瓦解西蒙的戰力。”

魏將軍看着兩個少年人一對一答之間就決定了一項利國利民的大事,讚歎出聲,同時提醒皇帝:“此事還是不要聲張爲好。”

秦衍之點頭:“用間嘛,朕懂!只是,這馬匪首領的人選選誰好呢?”

這就不是魏溪能夠決定的事情了,魏將軍也適時的住了口,不過他倒是提點了幾句:“最好是驍勇善戰的將領,有過領兵的經驗,瞭解西蒙的風土人情,甚至能夠說西蒙語。當然,其人最爲重要的一點,必須忠君!”

秦衍之將朝中的將領們都過了一遍,老將軍們基本都被否決了。西蒙風沙大,老將軍們兩軍對壘還行,騎着馬遊騎要有很好的身子骨,將軍們是絕對無法勝任。少將中間,大多是世家子,一旦接了隱秘任務,大多會給家裡的族長通氣,這是秦衍之不想看到的,最後想來想去只能從平民中升上來的將領中選擇。

幾個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魏將軍就領着魏溪出宮了。

魏將軍是騎馬來的,回去的路上直接上了魏溪的馬車,開門見山的道:“馬匪之事不應當由你來提醒皇上,弄個不好,御史們不會饒了你。”

魏溪知道魏將軍是關心自己,也不隱瞞,直說:“馬匪的事情遲早要解決。當年義父掌管兵營的時候,也想過這個法子,只是實施起來太難,對魏家的弊端也多,故而才停滯。今日皇上與我說起私庫空虛,我纔想起這麼一遭。相比魏家去剿匪名不正言不順,皇上自己組件一個兵營專門負責這個事不是更好?”

魏將軍撫了撫自己的衣襬,道:“好是好,只是出了差池,於皇上的名聲有礙。朝廷裡的事情對人不對事,皇上是絕對不會犯錯,犯錯的只能是臣子。一旦馬匪的真實身份捅出來,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少不了,皇上怎麼會通敵賣國?不是皇上,那就只能是臣子了。到時候別說是馬匪將領,就連最初提議的你,也會被御史們釘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

魏溪笑了笑:“義父說得對!不過,您的一切推測都是建立在西蒙對我大楚使了反間計的基礎上。要是西蒙皇族真的被我們的奸細給弄得支離破碎父子相殘了呢?那麼,最先提議的臣子就是有功之臣,馬匪的首領就是忠肝義膽智勇雙全的福將,是皇上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富貴可期。”

她凝視着魏將軍,輕聲道:“福禍相依。義父,天底下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您不願大楚的商人枉死在邊關的城門外,我也不願再看到大楚的婦孺小兒出現在西蒙的奴隸場被人當做牛羊一樣的賤賣。邊關要守,馬匪要除,銀子照樣要賺。”

魏將軍在邊關這些年早就見識過魏溪的固執,聞言知道再多說無用,只能摸了摸她的發頂,感嘆:“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投錯了胎。或許,你該身爲男兒,與你兄弟們一起策馬揚鞭馳騁沙場。”

魏溪眯着眼感受着父親粗糙的大手,笑道:“我覺得女兒身很好啊,在哥哥們離家的時候,我就可以陪伴在母親的身邊,給她解悶說話,綵衣娛親。”

魏將軍點頭:“如此甚好。看樣子馬匪中間不會再多出一個善於使毒的醫女了。”

魏溪驚訝,繼而嬌嗔:“爹啊!”

馬車中傳出一陣渾厚的笑聲,在嘚嘚的馬蹄聲中越傳越遠。

秦衍之但凡有大的決策哪怕自己心裡有了主意,他也依然會去詢問三公的意見。太傅不良於行,故而太師太保都去了太傅府上,聽得皇上將自己的打算倒豆子一樣的說出來,末了,皇帝也不徵求三公的意見,只問:“就是馬匪頭領的人選還沒確定,不知道師傅們有什麼提議?”

三公是什麼人吶,皇帝的話一出,他們就知道自己沒法阻攔了。當然了,身爲皇帝的師傅,他們對皇帝的性子也足夠了解。少時,在朝政方面他們大多是引導皇帝去推理分析,然後再做決斷。隨着三位老師傅逐漸病的病,躺的躺,皇帝求教的問題越來越少,他們對皇帝的尊敬也越來越深,然後,再遇到重大決策,三公們都開始尊重皇帝自己的決定,哪怕是錯誤的,那也必須讓皇帝自己發現錯誤,然後去糾正,一味否決並不能讓皇帝改變主意,反而會適得其反。

所以,皇帝一問,太傅先笑了起來,道:“給皇上出這主意之人,有一顆大公之心啊!”

太保太師附和。

太保是知道皇帝私庫難處的,先道:“邊關的馬匪衆多,若是突如其來的出現一支勁旅容易引起西蒙人的懷疑。不如先挑選一些人打入馬匪內部,不拘做什麼,成爲普通馬匪也好,首領幕僚也好,或者直接殺了首領自己取而代之都可以,首先就必須讓自己有個‘正統’的身份,才能夠避人耳目。”

太師接着道:“朝廷的將領們也有人武藝高超,有人智謀超羣,有人八面玲瓏,一支馬匪的隊伍並不能由一個人統領,誰也沒有這個本事,所以,他必須有幕僚,有親信,有自己的打手。皇上選人不當要選將領,還得替他選出自己的班底。一旦成了統領,才能夠羣策羣力收攏其他的勢力,他們之間既可以相互扶持,也可以相互監督,與朝廷有利。”

太傅撫着自己的山羊鬚,道:“魏將軍對馬匪知之甚多,可見早就有了要滅絕馬匪的決心,將領之人想來皇上已經有了決定。”

皇帝訕笑:“還是太傅瞭解朕。沒錯,朕想着既然魏將軍在邊關多年,對西蒙對馬匪,甚至是領兵打仗都瞭然於心,不如就直接將他調任邊關繼續爲帥,然後擇其中一子爲馬匪首領,這樣哪怕兵營中有人懷疑,魏將軍也可以化解。同樣,有了差池,魏將軍也會見機行~事。”

這個差池,衆人都知道是什麼事,無外乎馬匪的身份被捅穿了,有魏將軍策應,應當可以保下大部分的將士們的性命。甚至,連應付朝廷的藉口都有了。馬匪也就不再是馬匪,而是魏將軍派出去的先鋒營或者是斥候。橫豎,就是不會承認皇帝讓邊關將領去西蒙撈銀子,買賣兵器皮草。

這一次,被宣召入宮的不再是魏將軍,而是魏亦了。恩,不得不提一句,他在入宮之前剛剛看過自己未來媳婦兒的畫像,那姿色……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