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然表示,眼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當衆表示要和別人一起睡覺,心裡十分的不爽。
燕七七無語,“拜託,朱子言是個女的好不好?”
李墨然力爭,“事情的問題不在朱子言是不是個女人,而是——七七難道你不覺得我身爲一個正常男人,天天被衆美環繞卻吃不到肉,其實真的很痛苦嗎?”
“呃……”燕七七用力挖一下耳朵,方纔,她有聽到什麼不應該聽到的話了嗎?
擡起頭來,仔細朝着李墨然的臉上望去,結果皇帝陛下這會兒正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也被自己的話給噎到了。
半晌,李墨然終於還是敗給了燕七七目光之中的執着,整個人驀地塌了下去,“那個,親愛的你能不要這麼看着我麼?我就是說句實話而已,有那麼讓你吃驚麼?”
燕七七平靜開口,“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地想吃肉?”
“咳咳……人家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你不會是”看着燕七七臉上絲毫不動聲色的樣子,李墨然的心裡突然一陣發慌,“那個,寶貝兒咱們不說這個了好嗎?我方纔就是那麼一說,開個玩笑而已。”
“什麼叫那麼一說,開個玩笑啊?”燕七七依舊一臉的平靜無波,“皇上您有什麼心裡話,大可不必藏着掖着,你說出來,或許我還可以幫着你出出主意。”
“主意,你能有什麼主意?”李墨然伸手到燕七七的腰間,打算把她往懷裡拉近一些,卻不想被她一個巧妙轉身,愣是滑到了八寶錦榻的一邊。
李墨然愣愣地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之中的雙手,臉上神情實在是苦逼透頂,“七七……咱不鬧了行麼?偶就是那麼一說而已,你至於把什麼話都往心裡去麼?”
燕七七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冷冷的笑容,“可是你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好伐,皇上您要實在是覺得日子過得太素了的話,奴婢明天就飛鴿傳書給吳貴妃?”
看到李墨然臉上突然一黑,燕七七也不於理會,依舊接着說道:“要不然的話,奴婢就告訴外面的若畫姑娘一聲,不管怎麼說,這裡不都是東洛國第一銷金窟麼?只要皇上您想,怎麼着也能夠讓您滿意啊!”
“燕七七你給我住口!”怎麼着啊這是,一句話而已,至於就這麼讓她給揪住自己的小辮子不放嗎?
哼!既然她非要如此無理取鬧,就休要怪他不客氣了。
突然探身,一把攥上燕七七的手大力將她往懷裡一拉,“過來!”
“皇上你……”
“別叫我皇上!”
“李墨然你唔……”搞毛線啊,這人這會兒是在跟她來硬的是吧?
哼!不給你點兒厲害瞧瞧,真當我是擺設麼?
心裡正自得瑟,舌尖上突然一疼,李墨然連忙鬆開了燕七七火辣辣的小嘴巴,“啊唔!嗚嗚……燕七七你屬狗的麼?你幹嘛咬我啊!”
捂着嘴巴,李墨然一張俊臉堪比苦瓜。
咬你?咬你還是輕的!
燕七七伸出舌頭添添自己森白的牙齒,“奴婢剛纔忘了和皇上說明一句,奴婢其實就是一屬青菜的,皇上若真要想開葷的話,趁早另作打算的好!”
哼哼!死丫頭說什麼來的?趁早另作打算?嗷嗷嗷,她這是要氣死個人麼?
不行,絕對不可以就這麼在她的面前認輸!要不然的話,他這份帝王的臉面,以後還要往哪兒放啊!
心裡這麼想着,李墨然臉上突然浮起一抹賤笑,“寶貝兒,你知道我心裡從來都沒有過別的打算不是麼?”
頭疼!
燕七七無語扶額,這個時候她能夠告訴外面的轎伕一聲,請停下來讓她下去一下麼?
腰上突然一癢,等她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已經再次被李墨然偷襲了一把,“你又想要幹嘛?”
正要掙扎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溫柔的低喝,“別動,就這麼坐着讓我抱抱你好麼?”
呃,這是打算來軟得了?轉變的還挺快的。
“我說你這丫頭幹嘛那麼敏感嘛,我的心思,你明明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是,我是覺得日子過得有點兒素,可是我也不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是吧?”
大手在她的肩頭有意無意的輕輕安撫着,堅硬結實的下巴就那麼輕輕地抵在她的額角髮際處,頭頂低沉的聲音,沙沙啞啞的好聽又魅惑,傳到燕七七的耳朵裡,讓她不由自主的就輕輕點了一下頭。
隨後她很快便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太對啊……
可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李墨然已經突然扳上她的肩頭,讓她的眼睛望進他的眼睛。
“七七你看着我!”他眸色深深,卻藏着濃濃的愛意。
呃……燕七七隻覺自己的心頭一燙,媽啊,她怎麼覺得突然掉火坑裡了似的?
“我愛你!”火坑裡突然蹦出一句話,就像虛空裡突然間蹦出的一聲魔咒。
“什麼?”燕七七懵住了。
“我說我愛你!燕七七,我李墨然就算身處繁花深處,這一世卻只會愛你一個人!”眼前熊熊烈火突然變得清晰,化作李墨然一雙深情的眸子。
“你說的,是真的……這一世,你真的只會愛我一個人麼?”好像不太對啊,人家不都是說愛就三生三世的麼?怎麼他就說了一輩子?
不過管他呢,既然他已經這麼說了,不如就先把這一輩子定下來再說,至於下輩子,想那麼遠幹嘛啊。
“七七,你有在聽我說話麼?”這是多麼神聖的一刻啊!可這丫頭的神情,這是在跑神兒麼?
“嗯嗯嗯……”燕七七連連點頭,“我聽到了,你說你愛我,這輩子就愛我一個。”
雖然有點兒奇怪,可李墨然還是覺得,這一刻的美好來之不易,“那你願意相信我嗎?”
“啊?”燕七七又愣住了,“幹嘛突然這麼問,我爲什麼不相信你?”
“那你是相信我了!”李墨然眼底突然涌起一抹欣然的笑意。
“我……沒想那麼多……”她應該是相信的吧,不過,關於這一點,她好像還真沒有去想那麼多。
李墨然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許久才又輕輕嘆了一口氣,“其實你不是沒想那麼多,你只是一直都不自信是嗎?而且,你對我,也一直都沒有信心,對嗎?”
燕七七沒說話,可是她看着李墨然眼底的神情,還是出賣了她。
“因爲我是皇上是嗎?就算我有多麼的不願意,可是我的身後,依舊羅列着三宮六院諸多的嬪妃是嗎?”
燕七七突然低下了頭,李墨然卻根本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伸手一把挑起她嬌俏的下巴,“所以,咱們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敗,這東洛國的皇帝我要做,可是我最終的目底,卻絕對不在這裡。”
“什麼意思?”燕七七半晌才反應過來,李墨然這會兒怎麼好像跑題了。
李墨然卻對她溫柔一笑,“我是說,我要帶着你一起推翻東洛政權。”
“啊?推翻東洛政權?那你豈不是要自己打自己?”燕七七有些不太明白。
“那又如何?”李墨然笑的睥睨衆生,“你又不是不知道實際情況,我李墨然在東洛漸,即便是天天受人三叩九拜,可也充其量不過只是一個傀儡皇帝而已。既然如此,這樣的帝位,留着又有何用?”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
“沒有可是,其實你應該比誰都要明白,那東洛京城的皇宮,既然已經讓我們走出來了,只怕就再也回不去了。”
燕七七嘆息,因爲李墨然這話她必須得承認。
李墨然擡起的眼眸裡卻暗藏光華,“所以,若我李墨然真的如二叔說的那樣,是這世間命中註定的帝王的話,便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打造屬於我們自己的未來大業。”
低下頭來,李墨然再次望進燕七七的眼眸深處,“七七,等到那一天之後,我就封你爲後,從此與你攜手並肩,共享這天下風景如畫如何?”
“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麼?”燕七七癡癡開口。
“當然,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麼?溺水三千,孤只取一瓢飲!”他笑的溫柔,更是伸手輕輕點上了燕七七的鼻尖,“而且你我都來自未來,我又豈能不懂你的心思。”
燕七七的臉上暈起一層粉嫩的紅,心裡是塞的滿滿的感動,只因爲他的一句懂她的心。
“嗯!我相信你!”
溫潤的脣,帶着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燕七七不由自主輕輕合上了眼瞼。
他給的吻如此深沉,讓她的心裡充滿了甜蜜,再也不去懷疑,只想讓自己與他緊緊貼合在一起。
“七七……”情到深處,李墨然有些喘息,“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和朱子言住了吧?”
“嗯……”燕七七氣息一片迷亂,正打算點頭,卻突然意識到些什麼,“嗯?你說什麼?”
突然伸手抵上李墨然的胸膛,“親愛的,雖然我內心裡一百個相信你,可是既然咱們都穿越了,不如就做一回堅貞的古人如何?”
“乜意思?”
“我等你的洞房花燭夜……”燕七七低着頭,耳根紅得發燙,“再說,我現在不還是一顆青菜嗎……”
李墨然不解,然後上下打量了她那麼兩眼,突然就笑了起來,“噗……這一穿越,我都忘了,你現在好像還不滿十八是吧?”
燕七七白他一眼,“啥十八,是連十六都還不滿好不?”
“嗷……那豈不是要讓我等很久……”好苦惱啊有木有?
“怎麼?不願意啊?”七七姑娘白眼一翻,作勢就要起身。
皇帝陛下連忙一把將她攬在懷裡,“願意,願意,只是偶真的好怕有一天會憋出內傷……”
“所以我纔要和朱子言一起睡好伐!”
“咳咳……”原來在這兒等着他的嗎?皇帝陛下狂吐老血三升。
“公子,到了呢!”轎子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停了下來,外面傳來若畫如鶯的笑語。
燕七七臉上一紅,連忙從李墨然的懷裡掙脫出來,理理身上的衣服,“那個,公子,我扶你下去啊?”
李墨然一把撈上她的小手,“好啊!”
燕七七白他一眼,這人真是沒救了。卻不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手從李墨然的手裡抽出來,然後先李墨然一步從金頂橋子上跳下去,這才又回頭伸過手去,“公子小心一點兒。”
李墨然此時卻笑着在她手腕上一搭,彎腰從轎子上走了下來。
兩個人站定之後,看到後面唐嵐之夫婦和朱子言等人也都一一到了。
大家一擡頭,看到面前是一座別緻的庭院。
“這個院子名叫臻園,是目前洛華宮裡所剩下的,最大也是最上等的一座庭院了。”
若畫眉眼含笑,俏生生地向大家講解着,“還請諸位隨奴婢進去看看,能否合大家的心意,如果不行的話,奴婢再另外帶諸位去別處看過。”
李墨然回頭看一眼唐嵐之,卻見他點點頭,便笑道:“如此,就請若畫姑娘帶我等進去參觀一下吧。”
若畫倩然一笑,“公子請進。”
李墨然點頭,當先一步跨入門檻,卻見一入紅色門樓之後,入眼又是另一個縮小了的世界。
當庭雪竹隨風婆娑,滿眼滴翠之色,竹影之後,一座奇石巍然屹立,石上勁筆蒼書着兩個硃色大字,“臻園”。
隨着腳步漸近,流水聲涓涓入耳。直到近了,衆人才發現,原來在高聳奇石之下,竟然有一眼清泉噴涌而出。泉眼處流水匯成一個池子,清澈的池水中有幾尾錦鯉悠然遊動。
池子的盡頭,是一條人工砌就的小溪,溪下細沙雪白,溪邊鵝卵石圓潤光潔,陽光之下閃着點點晶瑩的光芒。
順着流水,衆人穿過一條木製小橋,小橋兩側葦叢隨風而斜,透着冬日的蕭瑟。葦叢的後面卻立着幾叢月季花,即便是在冬日裡,卻依舊綻開着粉嫩的嬌妍,剎時點綴了整個院子猶如一片春意盎然。
彎彎的青石小徑,走到盡頭,便是三間正房,旁邊圍着東西廂房,一律的綠檐紅廊,屋檐之下紅燈點點,隨風微微擺動着,飄逸而喜慶。
院子不算很大,卻部署典雅,青石桌椅上面卻放着紫藤編織而成的蒲團,不像居家之地,卻像神仙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