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做起來,談何容易。
算起來,沈瑟兒已經有三四天沒見到夜離憂了,但是她也沒有去詢問的意思,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裡總有一股氣沒有撒出來,所以她不想主動去問夜離憂的動向。
好在每天在固定的時候,都會有人來給她送飯菜,也好在她並不被囚禁起來,可以隨處走動,當然了,她也曾試圖離開這個地方,但每次都被繞在一個地方,活活充當了那些男人無聊生活中的笑話!
因此,沈瑟兒終於放棄了尋找離開的路途。
有時候想想,其實夜離憂對她還是蠻不錯的啊,但是一想起曾經他對她的所作所爲,沈瑟兒又再次把他對自己好的想法給擊退了!
他只是偶爾心情好,然後順帶着對自己好一些罷了,自己沒必要去感動。這些都是沈瑟兒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他不來見她,便不來吧,她還不想見他呢!
那邊廂,慕容靜婉也很是着急將夜景逸推上皇位,但是帝王登基向來都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不管他們如何從簡,需要的時間最少是一個月。
一個月,能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這些日子以來她幾乎沒睡過一次安穩覺,派出去殺夜離憂的人,全軍覆沒,除了報信的人外,壓根沒有活着回來的!
這讓慕容靜婉怒不可遏的同時,擔憂不已,什麼時候夜離憂的勢力竟然可以獨當一面了?
然而,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抓緊時間,將夜景逸推上皇位,不斷地封鎖夜離憂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消息,暗地裡依舊不斷派人去殺他!
只有夜離憂死了,他們母子才能真正永享平安,也才能徹底地坐擁江山!
而夜離憂那邊,也加緊了步伐,要知道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他的人想要混進皇宮,那是一件相當難的事情。
他從來不曾低估過慕容靜婉的政治手腕,所以在對付她的時候,很多事情,他都需要思考透徹了,否則迎接他的,將會是萬劫不復。
可是他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算來算去,現在距離夜景逸登基已經只有二十二天了!
思及此,夜離憂望着窗外,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
剎那間,一張臉忽然閃現在他的腦海中,似乎已經很多次了,每次他遇到難題時,腦海中總是會閃現她那張帶笑的倔強的臉。
夜離憂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很多天,沒有見到她了。這般想着,他便快速地往沈瑟兒所住的方向去。
其實他和她所住的地方距離並不遠,不過是一個院子的距離罷了。
轉個彎,便到了。
彼時的她,正躺在藤椅上,曬太陽,那樣子怎麼看就怎麼瀟灑,當真是一點煩惱都沒有,那那麼一瞬間,夜離憂竟然羨慕起她來,也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覺得她是如此的富有……
沈瑟兒曬太陽,正曬得舒暢呢,一道高大的身影便擋去了她的溫暖陽光,她微微眯起眸子看着他。
“你的心情不好啊?”她坐正身子,問道。
連沈瑟兒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好像……和他是老朋友一樣,而她居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情不好,而且……很不好!
“說說唄,到底因爲什麼事情心情這麼不好?難道你的女人們因爲你丟了皇位,所以都通通都離你而去了?”
若真是這樣,沈瑟兒就哈哈大笑。
夜離憂嘴角抽了一下,在她旁邊的石桌上坐下,和她望向同一個方向,目光卻沒有焦距。
沈瑟兒戳了戳他的肩膀,“誒,說啊,到底什麼事情?”
“沒事!”夜離憂冷冷地說道。
“嘿,難道是被我說中了?你的女人真的跟別的女人跑了?”
“無聊!”他站起來就要走。
“誒,我就是太無聊了,纔會想這些,那你這個不無聊的人來找我這個無聊的人,到底是爲哪般啊?”沈瑟兒戲謔地說道。
夜離憂忽然頓住腳步,轉過頭來看她,那樣子老認真了,使得沈瑟兒也不得不正襟危坐起來。
“沈瑟兒,朕問你個問題,你可否如實回答?”他像是考慮了很久似的。
沈瑟兒重重地點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誰知道,夜離憂接下來問的問題對沈瑟兒來說簡直就是一道驚雷,差點把她的理智給劈沒了。
因爲他問:“如果朕不是皇上了,你可還會跟着朕?”
這是哪兒跟哪兒?
一,她不是他的女人,二、她從來都不是他的女人,三、她真的不想承認她和他之間只有肉體關係啊!!!
“你真的遇上事兒了?”她湊到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夜離憂冷哼一聲,“怎麼可能,朕問你這樣的問題,只是想知道你們這些女人是有多看重權勢而已!”
夜離憂很後悔自己剛纔竟問了那樣的問題。他不能失敗,他的人生不允許他失敗。
“哦……”沈瑟兒長吁一口氣,“我就說嘛,天不怕地不怕的夜離憂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對不對?你要是敢稱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啊!”
夜離憂很鄙夷地看着她,真是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來這裡看她!
煩、煩透了!
見他沒有說話,沈瑟兒又問:“對了,你怎麼沒回宮去?我還有很多話要問陳靜蓮呢!”
夜離憂更加鄙夷地睨了她一眼,什麼叫沒文化真可怕,他算是領會到了。
“朕真想知道,你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年齡的!”不僅語氣,他的眼神也相當鄙夷。
沈瑟兒切了一聲,“我們那裡又沒有戰爭,人人平等,又不需要依靠武力來解決問題!”
“開什麼玩笑。”夜離憂滿臉的不信任,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地方!
像是不喜歡沈瑟兒反駁,他煩躁擺手道:“什麼都不用說了,朕還有事,先走了。”說完,果真邁着大步子離開了。
“嘿,憑什麼讓你來結束我們之間的對話?”沈瑟兒徑自嘀咕着,“不行,一定得去調查調查,夜離憂這樣的人,到底是會因爲什麼事情而煩惱!”
沈瑟兒是說幹就幹。
於是,她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對侍衛旁敲側擊之後,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我湊,原來古代這麼陰暗啊!那太后還好意思說是夜離憂的娘呢!
沈瑟兒無限鄙夷之!
是夜,月明星稀。
沈瑟兒貓着身子偷偷溜到夜離憂辦公的窗子底下,像個小偷似的。
“誰?”纔在那裡呆了沒多久,沈瑟兒便覺有人拎住了自己的衣襟,將她一提,便扔到了地上。
“唉喲,要不要這麼冷血啊,好歹也學一學憐香惜玉啊!”她揉揉被跌得很疼的屁股,全然忘了此刻有一柄長劍正對着她。
“你是誰,爲何要在外面偷聽我們說話?”執劍之人冷聲喝問。
沈瑟兒這才反應過來,“我沒有偷聽啊,我也不知道你們都說了什麼。”她望了望眼前立着的五個男人,“咦?夜離憂怎麼不在這裡?”
“還說你不是偷聽?若非不是,那你怎麼知道我們樓主的名字?”那人又喝道。
“……”沈瑟兒還未來得及說話,坐在她身後高臺之上的夜離憂很不耐煩地開口了,“沈瑟兒,這麼晚了,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不得不說,此刻他是懷疑沈瑟兒的。因爲,傍晚時分,有人來報,說是沈瑟兒私下查探了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所以,當沈瑟兒出現在窗前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只是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將她揪出來而已,他倒是真的想看看,她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且她有沒有能力做她想做的事情!
沈瑟兒傻笑道:“我來看看你們在做什麼,嗯,是的,就是這樣!”她想從地上站起來,奈何那柄長劍還在威脅她的生命。
“那你看到了什麼?”夜離憂冷冷地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是懷疑她的,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相信了她。
於是到現在這樣的緊急時刻,他又把自己的疑心給釋放了出來。
“沒,什麼都沒有看到!”沈瑟兒快速地搖頭,若是她現在還沒有感受到氣氛有些奇怪,那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語盡,她扭頭看向夜離憂,“那個啥,可以讓我先站起來再說嗎?”
夜離憂抿脣,不答應也不拒絕。
沈瑟兒癟癟嘴,“你們不就是在想,怎麼拿下太后慕容靜婉嗎?這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情,你們找個人到皇宮裡去放一把火,把那些人給解決了,不就行了!”她就知道夜離憂現在一定在懷疑她是間諜!
“太后有你說的那麼好對付就好了!”一名男子譏誚地說道。
“我當然知道她不好對付啊,要不然夜離憂怎麼會愁成這個樣子?”沈瑟兒也頗爲不屑地說道:“但我也沒讓你們把整個皇宮給燒了呀,那麼多金銀珠寶你們捨得燒,我還捨不得呢!”唉,好比圓明園……
她纔不捨得讓這樣的悲劇發生來着。
“那你是什麼意思?”男人又冷冷地問道。
“現在小包子不就住在皇宮中嗎?”沈瑟兒說道:“既然他住在皇宮裡,被當成準皇帝來對待,那麼太后對他自然是緊張得不得了的,根本不允許他出任何事情!”
“但是我瞭解小包子,基本是個沒什麼大腦的孩子,只要你們給他點好處,他就會聽你們的話。”沈瑟兒繼續說:“你們把他帶走之後,把他的宮殿給燒了,到時候太后一緊張,你們趁機將太后拿下不就是了!”頓了一下,她揚手補充道:“我必須先說了,小包子是無辜的,你們誰也不能傷害他!”這就是爲什麼她要讓他們把他帶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