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子看了那人一眼,用腳丫子想,都知道這人是太后黨!
三天的時間,即使夜離憂能夠回得來,他們也斷然不會讓他有回來的機會的!
此時此刻,小乙子是萬分消極!
早知如此,他當初真的要以命相抗,不允許夜離憂離去。
殿上又是一陣激烈的討論聲,有人說這樣做不合情理,但是又找不到話來反駁太后黨,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以最開始發言的那位大臣的話語爲準!
大臣離去之後,小乙子被太后命人扔到了一間完全黑暗的屋子裡。如今,他只能祈禱夜離憂能夠突破障礙歸來。
那邊廂,躺在牀上將養的夜離憂的眼皮子忽然猛烈地跳了一眼,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然而,他側身之時,見到的卻是沈瑟兒那張睡熟的臉。
他微微動手,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恢復了些許力氣。
他直接坐起身來,並沒有叫醒沈瑟兒的準備。悄然掀開被子,他從牀上走了下來,望了一眼窗外的夕陽。
他竟然睡了整整一天了。
她忽然皺起眉頭來,從見到沈瑟兒到現在,他似乎已經失去了與秦昊延之間的聯繫,這個發現使得他內心驀地一緊。
夜離憂倒吸一口冷氣,只因爲剛纔不小心,所以後背上的傷口又被撕裂了。
他雙手抓住窗櫺,修長的手指蒼白無比,細密的汗珠從他額頭上滲了出來。
就這樣,一直呆了有一盞茶的時間,疼痛纔沒有那麼尖銳。
他就着最近的凳子坐下來,開始療傷。
正在熟睡的沈瑟兒吧嗒了一下嘴巴,又翻了個身,繼續睡着。
那樣子,像是睡得相當好!
可不知道爲什麼,她在翻身之後不久,就忽然醒了。
睜開迷濛的睡眼,見到夜離憂正席坐在窗下,她揉了揉眼睛,迷糊地問:“你在幹什麼啊?地上這麼涼,你的高燒才退……”
對方沒有反應。沈瑟兒一把拉開被子,赤腳走到他的面前,卻見一道煢白的光芒氤氳在他周身,她幾不可見地蹙眉,“夜離憂,你到底在做什麼?”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他還是沒有反應。
“難不成你還在學習電視劇裡的古人練功不成?”她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這一拍,讓原本就皺着眉頭的夜離憂的眉頭皺得更深,更嚴重的是,一口血就這樣自他的口中吐了出來,當即就把沈瑟兒給嚇傻了。
他驟然睜開雙眸,滿眼都是濃烈的怨恨,“你做什麼?”
沈瑟兒的身體抖了一下,“我看你坐在這裡,怕你再發高燒,所以就想把你叫醒!”她可憐兮兮地說道。
不知爲什麼,盛怒之下的夜離憂在聽到這句話之時,卻沒有那麼憤怒了。
他忽然伸手,抓住沈瑟兒的肩膀,以不容拒絕的口吻說:“沈瑟兒,去……找匹馬,我們回去,現在!”
沈瑟兒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膽寒,“現在嗎?可是,可是你的傷還沒有好,還有……你剛纔吐血了!”
即使是自己身陷囹圄,她也不曾如此慌亂過,但是看着夜離憂這樣,她就分外擔心。
“我……我不礙事!”夜離憂說道:“快去,現在去!”他又重複道。
沈瑟兒想搖頭,卻又不敢,因爲他的目光太堅定,堅定到不容拒絕。
“一定要現在去嗎?不能再緩緩?或者等你的傷好一點再走?”她試探性地問道。
“不必,只有離開這裡,朕的傷纔會好。”像是爲了使她相信,他續道:“這裡沒有大夫不是嗎?這裡的生活這麼差,能治好朕的傷嗎?所以,快去吧,只有離開這裡,找到大夫,朕的傷才能好起來。”
他一次性說了這麼多話,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沈瑟兒沒有辦法再拒絕,只得點點頭說:“那好,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想辦法!”語盡,她站起來,轉身要往門外走。
“瑟兒?”夜離憂忽然喊道。
沈瑟兒聞言,內心一震。剛剛夜離憂稱呼她什麼?瑟兒?
嘖嘖,她全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但她還是迴轉身去看他,映入她眼簾的竟是他微笑着的臉,沈瑟兒不得不承認,即使人家面色蒼白如紙,笑起來依舊能魅惑衆生,就好比現在的她,被他魅惑了。
因爲她竟然問道:“什麼事情?”聲音溫柔得連她自己都感到詫異。
“先把鞋子穿上再走。”他微笑着說。
沈瑟兒可以肯定,自從自己從狐狸幻化成人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夜離憂的微笑了。
我湊,原來用人眼看他的微笑,依舊是這麼迷人。
她點點頭,這才發現自己沒穿鞋子。
她快速地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那我先走了!”
夜離憂又是微笑地點點頭,“好,我在這裡等你!”頓了一下,又從自己懷裡掏出一枚碧綠的玉佩,遞向沈瑟兒:“這個拿去應急用。”
沈瑟兒真是受不了他這麼溫柔的眼神,在接過玉佩之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出了房門,外面夕陽正好,但她的心依舊止不住地怦怦直跳!
她緊緊地攥着那枚玉佩,直接往村長的家中而去。
她明白夜離憂的意思,拿玉佩去換馬,畢竟在這種窮鄉僻壤中,馬算是貴重物品了,你若是沒有東西給對方,你拿走人家的馬簡直就是喝人家的血,吃人家的肉!
好在那村長也是識貨的人,見到那枚玉佩,便快速地答應了把馬賣給他們。
沈瑟兒牽着馬回來的時候,暮色已經開始四合。
可當她激動地走進屋子裡之時,夜離憂卻昏倒在地面上不省人事了。
她拍拍他的臉,掐他的人中,好半晌他才醒過來,在見到來人是她之時,他急切地問道:“怎麼樣了?”
“馬我已經找到了,就在外面,但是你這個樣子,可以嗎?”她在將他扶起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背上一片溼潤,這才發現他的傷口又裂開了,而地上則是一灘鮮血。
夜離憂重重地點頭,“現在就走。”話語間,掙扎着站起來,但是沈瑟兒卻不動。
“你怎麼了?”他疑惑地問。
“你這麼急着回宮做什麼?”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煞是認真地問。
“朕是皇上,久離皇宮對百姓不利。”他幾乎沒有思考,便說了出來。
下午之時,他想到這件事情,便感覺很不妙,先不說他不在的時候,皇宮中會出什麼事情,單單是晏寒裳知道他離開了皇宮,就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要知道,追殺他們的人是晏寒裳!
雖然他表面上是放沈瑟兒離開了,但是他又怎麼會錯過這個殺死夜離憂的絕佳機會?
若是換做夜離憂,他也會選擇追殺晏寒裳的!
沈瑟兒聞言,嗤笑一聲,“你已經離開皇宮這麼多天了,就算要出事也早就出事了,說白了,你就是喜歡坐在那九五至尊的位子上,享受衆人的朝拜,夜離憂,你一天不當皇上你會死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生氣,只是看着他受傷成這個樣子,卻還要拼命趕回皇宮,她心底的怒氣就蹭地涌了上來。
夜離憂抿了抿脣,“什麼都別說了,走吧!”
沈瑟兒的兩條小眉毛頓時豎起來,“夜離憂,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而他居然像是什麼也聽不見。
她忽然抓住他的胳膊,有些無賴地說:“我就是不讓你走,你有種就殺了我吧!”
夜離憂的眉頭也蹙起來,“別鬧,國事不可耽誤,朕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
他的態度強硬,根本容不得拒絕。
“那好啊,你現在走啊!”沈瑟兒依舊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不動腳步。
“我倒是要看看,受了重傷的你,怎麼回去?”她挑釁地看着他。
然而,他卻忽然寵溺地笑了,“沈瑟兒,難道你這是在擔心朕會死在途中,所以不讓朕走?”頓了一下,他的脣角彎起一抹戲謔的笑容,“難道你愛上朕了?”
此話一出,沈瑟兒的腦袋便轟的一聲炸開了。
她愛他?
這怎麼可能呢?
可如果不是這樣,她爲什麼這麼擔心他會死?
爲什麼?
沈瑟兒迷茫了……
夜離憂見她迷糊的樣子,伸出另外一隻手,在她的腦袋上摸了摸,“既然是這樣,那現在就跟朕一起走,朕以後會對你好的!”
沈瑟兒擡起頭時,見到的便是他柔和的笑容。
他說什麼?
說以後會對她好的?
沈瑟兒的心忽然砰砰跳了起來,半晌,卻將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心裡在說:“不要再看他的臉了,這張顛倒衆生的臉簡直會要了我的命啊啊啊!”
但是夜離憂卻忽然抓住她的手,“怎麼了?幹嘛遮住自己的眼睛?”
又是這種溫柔的調調!
沈瑟兒的理智告訴自己要抵抗,但是內心卻歡喜得不行。忽然,她問道:“夜離憂,你這是在對我使用美男計嗎?”
如果是這樣,那他就太成功了!
夜離憂的嘴角抽了一下,“你覺得是,那便是!”
我湊!
沈瑟兒抖了抖嘴角,說:“那個……你可不可以在跟我說話的時候,別這麼溫柔啊……?”習慣了冷硬的夜離憂,面對他的溫柔,她簡直招架不住啊好嗎?
爲什麼他會忽然轉變?爲什麼?
就在她胡思亂想中,他忽然勾住她的脖頸,將她摟到自己的面前,低頭便吻上了她的水潤紅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