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宮的家鄉,這樣的方法已經取得了成功,你們用心做就好,其他的,都不要去想。”沈瑟兒安慰。
聽言,他們繼續面面相覷,爲什麼有這麼先進的醫術,而他們卻不知道?
“沒時間了,準備!”
另外兩個侍女是在裡面燒開水的。開水是用來消毒的,沒辦法,這個時空的醫術太落後了!沒有消毒液,當然,也沒有止痛劑。
幾個御醫彼此對視,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沈瑟兒就站在夜離憂的腦袋旁邊,看着他的腹部,低聲說:“阿離。若你愛我,便撐下去!”
“皇后,微臣開始了。”
沈瑟兒點頭,便見他將夜離憂模糊的傷口再次割開來,裡面的腸道清晰可見,的確是破損得很嚴重。望着這樣的傷口,連她自己都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雖然見過許多生死,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夜離憂的生死,他是居住在她心上的人,不管她怎樣表現,都掩藏不住內心的慌亂,但是她知道,她必須鎮定,必須!
御醫的速度很快,可即使是很快的動作,在這樣的手術之下,都顯得漫長無比,沈瑟兒緊緊地攥住自己的衣襟,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而此時,夜離憂的臉色幾乎要變透明瞭。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見外面傳來急切的腳步聲,而後是兩方人士爭吵的聲音,沈瑟兒蹙眉,雖然御醫的動作很快,但是現在夜離憂的傷口都還未縫補到一半。
“我們要見皇上!”外面的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誰知道皇后會對皇上做出什麼事情來!”又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沈瑟兒發現,御醫的額頭上滲出了一滴汗珠,若是那滴汗水滴進了夜離憂的傷口中影響可是相當巨大的啊!幸好旁邊的御醫及時發現了這個問題,連忙將他額頭上的汗水給擦掉,但是外面的喧囂聲依然此起彼伏。
沈瑟兒知道,若是再這樣下去,御醫一定會受到嚴重的影響!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將她今天要醫治夜離憂的事情給泄露了出去,若不是如此,外面怎麼會有這麼多大臣搶着說要見夜離憂?!
沈瑟兒的眼睛望着御醫手中的刀子,儘量不被外界的聲音所幹擾,但是外面好像已經打起來了!殺氣流竄出來,連裡面的夜離憂都受到了干擾!更何況是沈瑟兒?
在外面叫囂的官員,絕對沒有想到沈瑟兒會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而沈瑟兒根本沒有給他們說話甚至是行禮的時間,便道:“來人,將他們全部拿下!”
百名官員錯愕,怎麼也沒有想到沈瑟兒會這樣對待他們,但是因爲沒有想到,所以便不曾設防,侍衛輕輕鬆鬆就將他們給全部拿下了。
“若是他們再多說一句話,就將他們的嘴巴全部堵住。”沈瑟兒冷厲地道。
衆人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這裡有許多重要的官員,以前夜離憂與他們商量事情的時候,都不會這麼凌厲地對待他們,但是現在,他們居然被沈瑟兒這樣對待,可是眼望當前,他們卻拿沈瑟兒一點辦法都沒有。
“皇后娘娘,求您放過皇上吧!滄宇需要他,臣等也需要他啊!”突然一個大臣喊了起來。
沈瑟兒聽言,嘴角一勾,當然知道這位大臣這樣喊是什麼意思,他的意思不過是想讓大家知道她現在在害皇上而已。
“誰再說話,就堵住他的嘴巴,同樣的話本宮不想再說第二遍!”沈瑟兒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去,而她身後的大臣的嘴巴也被堵住了。
話說,她剛纔是跑出來的,現在她也快速地跑回去。
因爲着急,所以時間並沒有花費多少,當她回到夜離憂身邊時,發現陳御醫快要將夜離憂的傷口全部縫住了。她伸手探向夜離憂的氣息,更弱了。
沈瑟兒來不及多想什麼,便彎下了腰,掐住他的嘴巴,對他進行人工呼吸。她知道他很疼,但是她沒有辦法了,除了拼一把,她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她不會讓他死的,說什麼也不會!
沈瑟兒很吃力,她的身體本來就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又拼命給夜離憂做人工呼吸……她的臉色也慘白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的,彷彿過了很漫長的一個世紀似的,御醫宣佈,“可以了。”
說完這三個字的時候,御醫雙腳一軟,重重跌坐到了地上。
沈瑟兒摸向夜離憂的心口,卻嚇得渾身一震,他沒有心跳了。
“按他的心口,快點!”沈瑟兒大吼。
御醫上來,按住夜離憂的心口,沈瑟兒卻一把將他推開,“是這樣!”
剛纔御醫按住之後,就沒拿開手,沈瑟兒只好親自上陣。
周圍的人看得心驚膽戰,卻發現什麼忙都幫不上。
沈瑟兒什麼也沒多想,只是不停地按着夜離憂的心臟。就在她大汗淋漓,感覺世界搖晃的時候,她感受到……他的心跳重新跳了起來。
她的臉上閃過一抹笑容,探向他的鼻子,氣息比剛纔強了一些。
她傻笑起來,下一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御醫愣住,侍女則連忙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御醫又給她檢查了一遍,這才放心下來,而剩下的御醫則還在忙着夜離憂的事情,這一忙碌就是一個時辰。
外面的官員還被壓制着,凡是想說話的人的嘴巴都被堵住了,到現在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他們的皇后沒有出來,他們的皇上也沒有出來。
就在他們越來越絕望的時候,慘白着臉色的御醫紛紛走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御醫身上,而御醫們竟然是連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終於有還沒被堵住嘴巴的官員迫不及待地問道:“皇上怎麼樣了?”
御醫的目光看向問問題的官員,搖搖頭又點點頭,直接將所有人的心給提了上來,搖頭又點頭是什麼意思?
“皇上……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說這話的御醫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也昏倒了……
一個多時辰後,沈瑟兒感覺臉頰溼溼的,很不舒服,於是就醒了,彈坐起來的一瞬間就問:“皇上怎麼樣了?”問完纔去摸自己的臉,是自己剛纔在昏迷中流淚了。
此時,她還和夜離憂睡在一個房間裡,扭頭就能看見他,他有血色了,不用他人回答,她都知道,他活過來了。
她一把撲到他的面前,拉住他的手,眼淚刷的一下就出來了。
真的,之前的艱難險阻、悲傷絕望她都沒有哭過,但是現在,她忍不住……
旁邊的侍女太監看着她,都忍不住紅了眼眶,難怪皇上那麼寵愛她,原來她對皇上的感情也是任何人都沒辦法相比的。
小丁子更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所有人都將臉扭到一邊去,不忍心再看,只是心理都在慶幸着,慶幸皇上真的沒死,否則皇后該怎麼辦呀!
夜離憂繼續昏睡了一夜兩天,他睜開眼的時候,是黑夜,扭頭,看見沈瑟兒睡在自己的臨牀。
腹部傳來劇烈的疼痛,他沒有在意,只是長長久久地看着她,她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皺着,雙手還緊緊地揪住被子。
他想摸摸她的臉,想親親她的額頭,想告訴她,他醒了,他沒事。
但是他不能,因爲他太虛弱了。
“來……人!”他虛弱地喊了一聲。
守夜的小丁子恰好聽見了聲音,連忙衝進來,見到夜離憂醒了,他差點尖叫出聲。
“水。”
聽言,小丁子來不及說話,便轉身跑去倒水,之後將夜離憂扶起來。
“去找人將皇后的牀拉過來,與朕的連在一起。”他虛弱地說:“不要驚醒她。”
小丁子聽言去了。
第二天早上,沈瑟兒醒來的時候,是在夜離憂的懷裡,她的眼淚沾溼了他的衣襟,他也沒嫌棄。
她微微地擡起頭來,看着他的臉,心裡很奇怪,難道自己做完夢遊跑到他的懷裡來了?不可能,她很擔心觸碰到他的傷勢,所以,哪怕是夢遊,也不會這麼自私的。
“醒了?”他忽然睜開眼來,微笑地看她。
沈瑟兒愣住,“你……你什麼時候醒來的?昨晚?”醒了居然也沒叫醒她,讓她在夢裡哭了一晚,現在眼睛一定腫了。
“嗯。”
“你爲什麼不叫醒我?”她瞪他,眼淚再次刷刷地流下來。
夜離憂艱難地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含糊地說:“乖,別哭,你一哭我的傷口就會裂開的。”
沈瑟兒聽到傷口二字,連忙止住了哭泣,害怕自己哭泣會讓他心疼,從而扯開傷口。
“那我抱住你。”她說着,便真的抱住了他,雖然這樣看起來有點不協調,但是此時她不想讓他多動一下。
他死裡逃生,她則從絕望走到希望,她不想他再受一點傷害。
“可是,我更希望你能親親我。”
“……”沈瑟兒瞪他,卻還是對着他乾燥的薄脣親了上去。
夜離憂的舌頭倒是很有力氣,不多時,就反客爲主,將沈瑟兒親得氣喘吁吁。
他之後又在牀上養了三天,才勉強能夠下牀,這期間,沈瑟兒都睡在他的房裡,被他吃夠了豆腐,但是兩人都沒得到滿足。
夜離憂調侃說,日後必定滿足她。每當這種時候,沈瑟兒就會滿臉通紅,掐着他的手臂,之後睡覺去,帶着滿心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