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她禁不住淚流滿面,是爲被林青兒傷害的現在,也是爲一瞬間就放棄了的過去。
望着她這個樣子,楊年良便知道,自己賭贏了。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也在這一刻剎那,林青兒感受到了氣息間的微妙變化。
紫兒低垂着眼眸,沒有再看向她,對她更是沒有了之前的恭敬。
“紫兒,你告訴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你的死期快要到了。”楊年良道。
“你覺得可能?”林青兒冷笑。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那我拭目以待!”林青兒眯了一下眼眸,“既然紫兒已經落到了你們手上,你們便是殺了她,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們必須知道,我日後是會爲她報仇的。”
到了現在,她依然不忘奪取紫兒的忠誠,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此時紫兒對她已經是萬念俱灰。
楊年良冷笑,夜離憂沉默,紫兒自然也沒說什麼。
如此,這件事情到此時便算是告一段落,彼此雖然沒有展開廝殺,但是其暗地裡的波濤已經很兇猛,若是不小心的話,怕是都會被對方殺個措手不及。
之後,夜離憂將詢問紫兒的事情交給楊年良,而他自己則去了沈瑟兒的房間。
沈瑟兒一聽到他的腳步聲,原本還沒有睡着的她立馬閉上了眼睛。
於是,夜離憂見到她的時候,便是她閉上眼睛睡覺的樣子,他在她的牀邊站定,細細地看着她的睫毛微微顫抖的樣子,便知道她其實只是在裝睡而已。
他倒也沒有將她揭穿的意思,只是蹲下身來,細細地撫着她的清瘦的臉頰,每一寸肌膚都是他愛不釋手的寶貝,她傷心,他如何能夠不傷心?
沈瑟兒的睫毛顫抖得更加厲害,就連心跳都有些不受控制,感覺得到他還是深愛自己的,可是他爲什麼會忽然想不要孩子?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只要你知道我來過,且還愛着你,這樣就好了。”夜離憂忽然說道:“好好休息。”說完,將手收回來,站起身離去。
沈瑟兒的眼睛驟然睜開,睨着他離去的背影,感受着自己腰部的疼痛,沒有叫住他。
“爲什麼沒有將他喊住?”忽然,一道飄渺的聲音飄了進來。
沈瑟兒愣了一下,旋即見窗子被人從外面打開,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便見一襲白衣的晏寒裳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沈瑟兒眯着眼睛看他,“真是難以相信,你居然真的是晏寒裳。”
晏寒裳淡淡一笑,“爲什麼不能是我?”
“變化太大,令人匪夷所思。”
“是嗎?”他嘴角微微翹起,走到沈瑟兒牀邊放置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繼續問:“爲什麼不將他留下來?”
“嗯……那什麼,他還有事情要去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其實沒有必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吧,沈瑟兒是這樣想的。
“哦,是嗎?”晏寒裳的樣子不像是相信,也不像是不相信。
“你一直活着,怎麼到了現在纔出現?我以爲你已經死了。”沈瑟兒爲了轉移話題,快速地說道,事實上,這個時候的她是不想說任何話的,因爲腰很疼。
“出現?爲什麼要出現?”晏寒裳又抿了一口茶,很疑惑地問道。
額……爲什麼要出現?這真是個問題啊!沈瑟兒的眼睛轉了轉,覺得晏寒裳變化還是太大了,像她這種俗人,是無法領會的。
第
“那你現在又爲什麼要出現?”沈瑟兒側頭看他,這個男人真是奇怪,一會兒問她自己爲什麼要出現,現在不是出現了嗎?又是爲什麼?
晏寒裳微微錯愕了一下,旋即淡淡地笑開了,“如果我說是因爲你,你會相信嗎?”
“……不會。”沈瑟兒回答得斬釘截鐵。
晏寒裳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看樣子你和夜離憂在一起,並不是很開心。”
沈瑟兒繼續看着他,不說話。但是她的眼神已經很明白地在詢問……你何出此言?
晏寒裳又是微微一笑。在沈瑟兒看來,簡直就是在假裝高深。丫的,您能不能別笑了,夠滲人的!
“如果開心的話,那爲什麼他現在不陪在你的身邊呢?”
“……”窘,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了,沈瑟兒真是不想繼續。
貌似晏寒裳也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他說:“如果你求我帶你走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
好吧,一個人不管怎麼變,自戀這種習慣是變不了的。
沈瑟兒嘴角抽了抽,很淡定地回答:“不必了,如果我要走的話,誰也攔不住我。”
“但願……如此。”晏寒裳又是微微一笑,只是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沈瑟兒並沒有看見。
兩人又沉默了半晌,沈瑟兒實在是覺得有些尷尬。
“你怎麼還不走?”她說。頗有點不習慣他一直坐在這裡的意思。
卻沒有想到人家晏寒裳很客氣地“嗯”了一聲,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窘,怎麼到後來,她就成了那個蠻不講理的人了?這個不是她啊擦!“喂,等等!”
“還有什麼事情嗎?”晏寒裳仍然溫文爾雅的樣子。
“是什麼事情讓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她實在是很好奇。
晏寒裳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舒展開來,“想通了。”
“……”就這麼簡單?沈瑟兒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可就在她還打算問點什麼的時候,晏寒裳已經從窗子飄了出去,一點氣息都沒有留下。
汗!沈瑟兒無語凝噎!
而那邊廂,夜離憂在離開沈瑟兒的房間之後,便去與他的手下呆在一起了,當時楊年良已經從紫兒口中得出了林青兒的勢力分佈點。
這不知道不要緊,一知道,許多人都嚇出了一身冷汗,林青兒的人雖然不是很多,但是策劃卻很精密,幾乎讓手無寸鐵的百姓毫無還手之力。
難怪林青兒會如此囂張。
此時,他們正在討論如何瓦解對方的勢力,將所有的人都捉拿歸案。
楊年良見夜離憂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卻一直沒有說話,他的眼眸轉了轉,旋即走到夜離憂面前。
“皇上,屬下有一事請求。”
“嗯。”夜離憂看了他一眼。
楊年良故作難受地捂住肚子,“屬下似乎吃壞了肚子,所以……”
“去吧。”夜離憂許了他。
“多謝皇上。”楊年良如蒙大赦。
屋子裡面,夜離憂繼續與其他人商量對策,而楊年良卻徑直往沈瑟兒的房間來,當然,他在沈瑟兒的房間被攔下了,但是他藉口是夜離憂派他來的,便被放了進去,畢竟此時的楊年良是夜離憂手下最得器重的侍衛。
沈瑟兒的牀前不遠處是設立有屏風的,楊年良走到那裡之後,倒是也沒有再進去,而是站在屏風外給沈瑟兒行禮。
“有什麼事情你說。”沈瑟兒這樣說道。
她的心裡有些着急,畢竟她是知道楊年良的,莫不是夜離憂出了什麼事情,他纔來找自己?
“是這樣的,娘娘。”楊年良說:“此時皇上正在書房裡和其他人談論如何對付林青兒的事情,所以屬下趁這個機會來找娘娘,是爲了給娘娘說點事情。”
沈瑟兒聽言,鬆了一口氣,夜離憂沒事,她就不擔心了。
“什麼事情,你說。”
“今天秦侍衛重傷了。”楊年良說完便沉默了,主要是想看看沈瑟兒是什麼態度。
“爲什麼?”沈瑟兒有些激動,若不是腰部受傷,怕是她此刻已經衝了出來。
楊年良將秦昊延之所以受傷的事情給說了出來,末了還附帶一句:“皇上的計謀當真是好得出奇,如果不是以秦侍衛做犧牲,怕是我們也不能拿下林青兒這麼多手下。”
沈瑟兒滿臉黑線,夜離憂居然拿秦昊延做棋子?這件事他爲什麼沒有告訴自己?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沈瑟兒氣呼呼地道。
“是,皇后娘娘。”楊年良說完,並不急着離開,而是繼續道:“如果皇上還未與您說起這件事,大概是不想您擔心秦侍衛的傷勢,也或許是想給您一個驚喜,畢竟我們今天挫傷了林青兒的銳氣,所以若是皇上說起,還請皇后爲屬下隱瞞。”
“嗯。”沈瑟兒繼續氣呼呼地嗯了一聲。
楊年良這才轉身離去,臉上是堅定的表情,他欽佩夜離憂的治國之才,所以作爲手下的他,不能讓沈瑟兒這樣的紅顏禍水害了他們的皇上。
如此,若是沈瑟兒能夠因爲秦昊延的事情而主動離開夜離憂,怕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來人!”楊年良一走,沈瑟兒便呼喚道。
兩名侍女、一名黑衣打扮的侍衛很快出現在她的面前,“皇后娘娘有何吩咐?”
“本宮想出去走走,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侍衛驚恐,因爲皇后傷的是腰部,此時還沒有辦法坐起來,就算要坐起來,那也是皇上扶着她起來的,再將她抱出去,此時就算兩名侍女將她扶起來了,也沒人能夠帶她出去。
“如果不能的話,那就讓你們的皇上忙完了之後來見本宮吧。”沈瑟兒想了想,爲難這些下人也沒有什麼意思。
“屬下遵命。”侍衛退出去了,留下兩名侍女在房間裡聽候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