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性了?”沈瑟兒問。
啥叫變性?
再問完之後,她驀然想起來,這個變性似乎還有另外一種說法,真是汗顏啊!
“還好!”他在她牀邊坐下,“沈瑟兒,夜離憂還沒有來!”
“他告訴我說,他政事太繁忙,路途又如此遙遠,所以來不了了,讓我自己回去。”沈瑟兒不慌不忙。
“他什麼時候跟你說的?”南閔淼顯然不信,“他既然能夠跟你說這許多話,必然是已經與你見過面,既然如此,他爲什麼不帶你走?”
沈瑟兒臉上並沒有謊言被戳穿的尷尬,“昨晚做夢,他告訴我的!”
南閔淼內心一震,冷笑。
“今晚我們先洞房,洞房已經佈置好,朕也已經將你封爲皇后的聖旨擬好,封后大典會擇日舉行!”他站起來,灼灼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
“你不會是來真的吧?”
“你覺得呢?”
“你猜我會不會覺得?”
夜晚轉眼便到,夜離憂的人沒有到來,別說他沒來,雲國的人都沒有到來,哪怕一個都沒有。
雖然覺得夜離憂沒有辦法到來,但沈瑟兒對他還是存了一絲希望,現在那飄渺的希望也落空了。
有宮裡的嬤嬤進來,爲她換上喜服,沈瑟兒怎麼說也是不肯的,但是她身板嬌小,力量柔弱,哪裡掙扎得過?
既然掙扎不過,她只好逆來順受了。心中有某種預感,南閔淼不會拿她怎麼樣。
真的只是洞房而已,沒有像之前和夜離憂拜堂時的那種輝煌感。
這一次的感覺,就好像,結婚只是兩個人的事情,南閔淼一點都不張揚。
甚至沒有拜堂,她就被送入了洞房,只是裡面的準備一應俱全。
這小子在搞什麼鬼?
剛進去,嬤嬤走後,沈瑟兒就把頭上的鳳冠給摘下來了。這裡摸摸,那裡摸摸,忽然發現窗子是打開的,從裡往外看去,黑壓壓的,看不見什麼人。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咦,不行!還沒有拿到兵呢,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當下,又留下來等南閔淼。
南閔淼的笑聲從外面傳來,沈瑟兒脖子縮了縮,靜靜立在原地等他。
“朕就知道你不會逃走!”
“……”
“今天開心嗎?”
“……”沈瑟兒在心中將對方祖宗已經問候了百八十遍。
“不說話,朕就當默認了!”
“……”默認你妹。
“難道沒有人跟你說過,蓋頭是要夫君來揭開的嗎?”他笑笑,逼近她!
“……”
隨着她的沉默,他已經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沈瑟兒的手心浸出了細密的汗珠,來這個異世的時間不算短了,但是卻始終沒有親手殺過人。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好嗎嗎嗎嗎?
但是某人沒有聽到,繼續張狂的向她逼近。近了,近了,真的很近了。近到他的氣息已經噴到了她的臉上。
沈瑟兒仰頭看他,聽到他說:“今天怎麼這麼乖?是不是興奮過度……”了?
話音還未落下,握住沈瑟兒手心裡的匕首已經向他刺來,南閔淼愣了一下,她的匕首已經抵在他的脖頸上。
他的眸子暗了暗,隨即笑道:“皇后想要給朕什麼驚喜嗎?”
“我去你大爺的驚喜!”沈瑟兒抓住他的胳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之前已經說好了的,姑娘我幫你除去太后,你便於我雲國聯盟,攻打燕國,但是後來,你丫的居然敢反悔!”
有些字眼南閔淼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意思,但是那種罵人的語氣他還是聽得出來的。
“在雲國是皇后,在我南國也是做皇后,爲什麼你一定要回去?攻打燕國可不是你說的那麼容易!”他說。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我只要兵,你今天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否則你們南國就等着吃戰火吧!”
“你們不會開戰的,若是你們想要開戰,也不會千辛萬苦跑這麼多國家了。”他笑。
“但是我不介意對南國開戰,誰要是惹惱了我,就等着……死!”斬釘截鐵的話語一出,匕首更死地抵在他的脖子處。
“兵符,拿來!”她伸手到他的眼皮底下,不容拒絕,“姑娘我本來還想與你和平共處,但是現在……呵呵,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不怪,不怪。”他從懷中掏出“兵符”放到她的手上。
“玉璽?”她震驚了,他怎麼會把玉璽給自己?
“難道你忘記了,今日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你已經是我的皇后,區區玉璽,爲何不能給你?只是皇后,你以皇后身份公然幫助夜離憂,天下百姓會怎麼看你?”
沈瑟兒一愣,這個男人……太奸詐!
看她的表情,南閔淼以爲她會放在心上,誰料她甩甩腦袋,說:“天下百姓對我議論紛紛的時候,難道你臉上有光嗎?”話語間,攥緊玉璽,“多謝你的玉璽了,我和阿離都很感謝你!”
南閔淼被她一步一步往出拽,看見是他們的皇上,紛紛愣住了,才一會兒的功夫,侍衛們已經趕了過來,紛紛拔劍,將兩人圍困其中。
南閔淼倒是不着急,“皇后,你要怎麼逃出這重重包圍?”
“這還不簡單!”眉梢一挑,“你們都給我退下,否則我殺了你們陛下!”
“南國百姓不會放過雲國的,你挑起了兩國戰爭!”他清淡地道。似乎對此並沒有多餘的感覺。
沈瑟兒咬脣,將他推到一邊。
侍衛見狀,長劍就要往沈瑟兒身上刺來,“玉璽在此,誰敢?”
燈光下,玉璽散發出煢白瑩潤的光芒,襯着她雪白的肌膚愈發剔透。
“看見了嗎?你們陛下沉溺美色,欲要逼迫我與他成親,甚至以玉璽爲誘餌,但是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已經嫁做人婦,不能再做他的皇后,如今挾持陛下,也只是想要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而已。”
“你們可以認爲我不知好歹,但是我愛我的夫君,實在不能伺候他。如今玉璽在此,擋我者死!”
衆人後退,南閔淼已經被扶起來。
“馬!”沈瑟兒一聲厲喝。
隨即有人把馬牽了過來,她翻身上馬,朝人羣中的南閔淼粲然一笑,“多謝你的玉璽,改日定當歸還!”
正要策馬離去,南閔淼很是無辜地道:“朕忘記告訴你了,那玉璽是假的!”
沈瑟兒臉色立馬黑下去,侍衛們的長劍再次對準了她,千鈞一髮,劍拔弩張,沈瑟兒的憤怒蹭蹭蹭地往上竄!
留也不是,走也不得!
感覺到森然的殺氣,馬兒嘶鳴一聲,透徹天際。
“要麼留下來,要麼……騎馬離去,但是你要知道朕的侍衛的長劍可是會不長眼的!”威脅話語,語氣淡淡。
“我、不、可、能、留、下!”沈瑟兒一字一頓,鏗鏘有力。然後,揚手,手中是一枚黑色玉佩,“我想,就算玉璽是假的,這塊標誌着你身份的玉佩也已經夠了吧?哈哈哈哈!”
張揚的笑聲揚起,沈瑟兒二話不說策馬而去。
她不會武功;她騎術不好;她……很柔弱。
這是南閔淼的第一想法,但是她居然敢在這麼多長劍之下,奮然離去,難道她覺得自己能夠逃脫這許多侍衛的圍攻?
當真是無知!可大抵也是無知者無畏!可是,幾天前,她爲自己擋箭之時,難道就不知道她那樣做會死嗎?
不,她一定是知道的,但是她卻還是選擇了那樣做!
看着她策馬離去的背影,南閔淼有些怔愣,那些侍衛也沒動作,因爲他們在等待他們主任的命令。
“南閔淼,你來抓我啊!”感覺不到身後有人追來,沈瑟兒側眸,揚起絢爛笑意,得意地對南閔淼說道。
南閔淼眉梢一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將她拿下,但是不要傷害她!朕不想看見她受一點點傷!”他以周圍侍衛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是!”
侍衛竄起,長劍橫欄,沈瑟兒眉頭一皺,這傢伙還真的追上來啊!
tmd!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救他的命,這忘恩負義的東西!
心中再多憤恨,也只能加大馬力,繼續前進,萬萬不能落入他的手中,說什麼也要逃出去!
狂風自她耳邊呼嘯而過,更有劍戟之聲猛刺而來,冬天的晚風本就寒冷,如今還在馬上狂奔,便有些忍受不住了。
每一劍都像是從她耳邊險險刺過,帶起肅殺的凜冽之風,而她卻只能裝作看不到而繼續狂奔。
只是,令她着急的是……前方的城門……
嗷嗚,跑得太急,怎麼就忘記了這麼檔子事?
誒,彆着急,這手中不是有南閔淼的玉佩嘛,嘿嘿!
身後的南閔淼見她消失在轉角處,也隨即翻身上馬,快速地跟了上去。
不擅長騎術的她幾乎要把馬騎得飛起來,嬌小的身板緊緊地貼在馬背上,明明是害怕極了,卻還是如此倔強。
侍衛的長劍還在跟着她跑,南閔淼想,若是自己剛纔沒有下那樣的命令,沈瑟兒早就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眼看着,已經到了城門之下,沈瑟兒身子像是要飛出去似的,那些守住城門的人攔都攔不住。
南閔淼啥也沒想,彎身,身子幾乎要掠到地面上,從一名侍衛手中操起長劍,瞄準前面狂奔的馬蹄,“咻”地擲了出去。
緊緊趴在馬背上的沈瑟兒感受得到這一危險勁風,眨眼間,馬兒已經往前趴去,然,她想要避讓已經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