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
於是,小乙子又退了出去。
沈瑟兒看着他,問:“爲什麼用水潑我?爲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她其實想問他到底是幾個意思的,但是她強壓住了。
“你問朕爲什麼?”夜離憂想到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沈瑟兒,難道不是應該是你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沈瑟兒的目光又在殿上掃了一圈,這次她發現絮花在哭,“絮花,你哭什麼?”她明明和晏寒裳在一起喝酒,醒來就是這個樣子了,她哪裡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雪才人,皇上知道我們的事情了。”那個和她一樣被桎梏住的陌生男人說話了。
“知道了?”沈瑟兒有些反應不過來,“知道我們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都知道了。雪才人當初是你說你在這深宮中感到很寂寞,所以逼迫我留在你的身邊的,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對不對?”男人哭着說道。
沈瑟兒腦袋很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沒有等來陌生男人的解釋,反而等來了夜離憂的怒不可遏,“沈瑟兒,你還在裝?”
“我裝什麼了?”沈瑟兒也吼道:“我就是和晏寒裳一起喝酒了而已,醒來後就是這個樣子了,我tm裝什麼了。你憑什麼拿水潑我之後還吼我!”
“晏寒裳?”夜離憂冷笑道:“沈瑟兒,就算你想欺瞞朕,也不必把晏寒裳說出來啊,還是他也是你的心上人之一,你纔會情不自禁地喊出來?”他在她的面前蹲下,掐住她的下巴,“朕還真是小看你了,是不是很想念他?那朕現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晏寒裳會在十天後到我滄宇國來,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十天後?
難道她之前見到的那個人不是晏寒裳?
開玩笑,那個人明明就是晏寒裳,她看得清清楚楚。
“沈瑟兒,你挺有能耐的啊,朕幾日不到你的寢宮來,你就在宮中偷起人來了!”夜離憂危險的氣息吐在她的臉上,每一個字說出來都像一道利刃。
“你沒開玩笑吧,偷人?”沈瑟兒只覺得好笑,“你的意思是,那個男人就是我偷的人?”
“難道不是嗎?”
“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是?”
“雪才人,你不能這樣啊,當初就是你強迫我留下來的,我不願意,你就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脅我,你怎麼能假裝不認識我呢!”陌生男人委屈地喊道。
沈瑟兒就算再愚蠢,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被陷害了。
奶奶的,她要是認識這個男人,那還真是見鬼了!
“沈瑟兒,你怎麼說?”夜離憂冷冷地擠出了這幾個字。
“我要是說我不認識他,我是被陷害的,你會相信我嗎?”沈瑟兒挑眉看他,鎮定得不成樣子。
“不要再跟朕耍這些小把戲,你以爲朕會相信你?”他嘲諷地說道。
“既然你不相信,那我說什麼又有什麼意義?”沈瑟兒反問道。
“皇上,您一定要相信小人啊,小人句句屬實,並無一句虛言。”那個陌生男人再次撕心裂肺地吼道,眼裡盛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但是夜離憂並沒有看向他,而是說道:“將他們都關進大牢裡。”
沈瑟兒恨恨地瞪着他,“我說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她瞪得眼睛發酸發澀,但是他就是不再看她一眼。
“很好,夜離憂你不要忘記,若是你以後知道了我是被陷害的真相,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做鬼都不會原諒你!”在被抓走之前,沈瑟兒聲嘶力竭地吼道。
她恨透了這樣的生活,彷彿自己的生命總是掌握在他人的手中,爲什麼他連調查都不調查,就直接將她關進大牢裡,他有什麼資格!
沈瑟兒越想越悲憤,被侍衛拖出宮殿的時候,正好見到陳靜蓮和古婉站在外面,她們平靜淡然,微微踮起腳尖往殿內看去,待看到被帶出來的沈瑟兒和那個男人的時候,她們的眸光閃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爲快樂還是因爲悲傷,反正沈瑟兒已經無暇顧及了。
沈瑟兒被帶走之後不久,夜離憂也離開了錦雪宮,且下令封死錦雪宮,出來的時候,陳靜蓮和古婉快速地給他下跪行禮。
他睨了她們一眼,道:“靜妃跟朕過來。”
陳靜蓮乖乖地跟上去。
跟他來到景熙宮,他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他們二人面對着彼此。
“不知皇上把臣妾叫來,所爲何事。”陳靜蓮溫柔地問道。
“你和沈瑟兒的關係較其他人要好一些,所以她和那個男人的事情,你也是知情的,對不對?”他轉過身來,鷹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竟是如此冰冷。
陳靜蓮愣了一下,連忙跪下,“臣妾不敢。”
“不敢?朕看你們是敢得很!”夜離憂道:“後宮發生這樣的事情,難道作爲統率六宮的靜妃你會不知道?若不是你有意欺瞞,如此明目張膽的***,你會不知道?”
陳靜蓮身子一顫,“求皇上恕罪,臣妾是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臣妾失職,也許是因爲臣妾懷孕的原因,所以纔會忽略了這件事情,求皇上恕罪,臣妾日後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夜離憂只是看着她,抿着脣,不言不語。
許久許久,他才道:“那你認爲她是真的在偷人還是被冤枉的?”
陳靜蓮內心又是一震,連忙說道:“臣妾不敢妄下斷言,臣妾只知道雪妹妹一直嚮往宮外的生活,臣妾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也不能因爲這個理由所以便認爲她與人苟且。”
“嚮往宮外的生活?”夜離憂自言自語,是的啊,她一直都在往宮外逃,上次甚至逃到了燕國。
思及此,他悠悠地嘆了口氣,言道:“靜妃便幫朕了結了這件事吧。”
“皇上的意思是……?”
“此等齷蹉之事,朕不想弄得人盡皆知,如今沈瑟兒便在牢中,你去……送她上路吧,朕不想再看見她。”夜離憂冷冷地說道。
陳靜蓮內心一喜,果然這個是最好的辦法。
“怎麼,靜妃不願意?”
“不,不是的,只是皇上不需要再調查了嗎?萬一雪妹妹是被人陷害的呢。”陳靜蓮說道。
“哼!”夜離憂冷哼一聲,“那個男人都出現了,還能真的冤枉她不成!”
“臣妾知道了,臣妾這就下去準備。”陳靜蓮連忙磕頭答應。
潮溼的地牢裡,沈瑟兒渾身打了個寒顫,nnd她現在全身溼透,連頭髮都還在滴水,能不冷嗎。
此時此刻,她不只是心情糟糕,就連腦袋都很疼。
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在草堆中躺了一會兒,便聽見外邊傳來了腳步聲。
她連坐都懶得坐起來,直到那道聲音響起,“雪妹妹,本宮看你來了。”來人是陳靜蓮,今日的她身穿一襲粉衣,顯得年輕又漂亮。
伴在她身邊的古婉,古婉也是一淺藍色紗裙,臉上洋溢着快意的笑容。
沈瑟兒從草堆上坐起來,“靜妃你來啦?”
陳靜蓮點點頭,她將周圍的獄卒全部都叫了出去,當下,此地便只剩下她、古婉和沈瑟兒了。
她的手中拿着一個食盒,將牢門打開後,便放到了沈瑟兒的面前。
沈瑟兒開玩笑道:“這不會是我最後一頓飯吧?”
“看樣子你還不是很笨啊昂?”古婉雙手環胸,挑眉說道,對沈瑟兒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不會是真的吧?”沈瑟兒虛弱地笑笑,看向陳靜蓮。不管怎麼說,她對夜離憂還是有些信任的,畢竟曾經他曾爲她擋過箭。
所以,她不相信夜離憂就這也就結束了自己的性命,說什麼也不相信。
“難道你以爲皇上還寵愛你不成?”古婉嗤笑道:“皇上現在都不知道有多噁心你,你看看他連來看你一眼都沒有,你以爲你還是以前那個寵冠六宮的雪才人?真是可笑!”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個小丑。
“閉嘴,我不在和你說話。”沈瑟兒擡眼睨了她一眼,如是喝道。
古婉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好,我不說話,靜妃姐姐,你來跟她說。”
沈瑟兒的目光落在陳靜蓮的臉上,期待萬分地看着她,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事實不是這樣的’的表情。
但是陳靜蓮卻彎脣笑了。
“雪才人,婉婕妤說的都是真的,皇上命本宮來送你上路。”她提起酒壺,在空着的白瓷酒杯上斟滿了酒,“皇上說他根本不想再見到你。”語盡,她端起酒杯遞到了沈瑟兒的面前。“本宮勸你還是乖乖地喝下這酒吧,否則受罪的只有你自己!”
沈瑟兒訥訥地看着她,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似的。“你說話的語氣讓我覺得很陌生。”她疑惑萬分地說道。
“雪才人說笑了,本宮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只是雪才人不曾真的認識過本宮罷了,既然都不曾認識過,又何談變得陌生呢!”陳靜蓮笑意盈盈地說道。自從沈瑟兒進宮之後,她期盼這一天已經期待了很久很久……
沈瑟兒的眼睛眯了眯,忽然間就想起了夜離憂曾經對自己所說過的話,她抓了一下自己蓬亂的長髮,笑笑說:“陳靜蓮,你不會是害我的人吧?”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慘淡,但她還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