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氣氛沉默而又敏感尷尬,影如霧一直低頭看着地板身子僵直地跪在地上,病牀上影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許久之後影如霧終於感覺到自己的身上一陣輕鬆,正想動一動跪麻了的膝蓋時頭上傳來一個明顯帶着嘆息地聲音:“唉,父皇到是希望你對那個位置有想法啊”。
對於這個兒子他一向是寬容的,因爲自小是他帶大對於他的性子是極爲了解的,也明白他骨子裡的擔當。若他真心想做一件事情那便絕對有做成的可能,只是這孩子的骨子裡除了血性之外就是顧忌太多的感情,這一點也是他寵愛他的原因。外人盡傳六王爺冷情冷心,但唯有他這個做父皇的明白其實他並非無情只是情種尚未種下,一旦動情便是天荒地老的,對親情對愛情都這般。
父皇的話讓原本就心有不安的影如霧心裡更加的忐忑,他不明白父皇的這番話是何意,父皇向來討厭他們兄弟之間的爭論和任何針對,太子更是他很早之前就立下的。自己這些年雖然深受寵愛但終究不是正統,雖然在朝野有不少的支持聲音但他一直都沒放在心上,也一直以爲父皇不會在意沒想到父皇都記在心裡,這讓他心裡的不安因素擴大。
“起來吧,這件事情朕心裡有數”,終於影皇的聲音再次響起,影如霧也依言起身立於一旁。“是,兒臣告退”,得到父皇的允許他便恭着身子後退着離開房間,清華宮的大門外遠遠地便看見德妃的輦車從遠而近,影如霧看了看附近選了個不易被發現的拐角避開,德妃此時不一定知道父皇已醒的消息,但她此時來找父皇目的不言而喻。
六王府清雅苑裡,影如霧和蘇傾城正圍坐早餐,風馳電掣二人得到允許進入彙報琴音閣幕後人的調查情況。“啓稟王爺王妃,這琴音閣的幕後老闆是位中年女子,人稱如姑姑,只不過最近似乎失蹤了很久都不曾來琴音閣,不過屬下去詢問過琴音閣附近的百姓人家從他們口中得知那如姑姑四十不到,大概就長這個樣子”,風馳從屋裡掏出一副臨時臨摹出來的畫像,在畫像展開的那一下蘇傾城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畫像上的人分明就是奶孃紫如,雖然這個時代的畫師技術沒有現代的那般高明,但是五官還是畫了個七八成相似,這讓蘇傾城一眼便看出了畫像上的人跟紫如非常的相似。再加上風馳探得的名字如姑姑和很久不曾出面這兩點都吻合,這讓蘇傾城非常的確信琴音閣的幕後老闆就是紫如。
紫如的身份是玲瓏閣的四長老,玲瓏苑就是玲瓏閣的產業,但是身爲玲瓏閣的閣主蘇傾城非常的確定琴音閣並不是玲瓏閣的產業。那紫如作爲幕後老闆難道她是利用職務之便爲自己謀取的額外福利嗎?蘇傾城的手指在桌上輕釦,整個人都開始思考這事情的牽連。“似乎這如姑姑神通廣大,跟皇宮之人來往密切所以才能讓琴音閣的生意自開業開始就非常的紅火”,風馳的聲音再次響起,補充性地說
道。
待風馳和電掣二人離開之後蘇傾城指着畫像上的女子對影如霧說道:“這如姑姑便是奶孃紫如,但是琴音閣卻不是玲瓏閣的產業,如今紫如的事情似乎越來越玄乎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牽扯上了紫如,但是紫如卻不知身在何處這讓蘇傾城心裡的不確定也越來越大,這琴音閣到底是紫如爲謀取私利而開設的,還是在她的身後還存在着更有來頭的大人物?
“彆着急,我們會找到她的,我已經讓暗衛和四堂的人同時去找了”,影如霧輕聲地安慰道。對於傾兒的奶孃紫如他一開始是好奇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纔可以教出這般特別的傾兒來,可是現在看來這個紫如似乎真的不簡單。從傾兒處他已經知道玲瓏苑是玲瓏閣的產業並且是多年以來積累下來的,可是琴音閣卻以非常迅速地速度在京城駐足這其中只怕不是紫如一個女子便能拿下的,即使她真的非常厲害也不一定行。
他明白傾兒急想找到奶孃的心情正如他也想迫切地找到那個神秘的女人,可事實是她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麼也尋不到蹤跡。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匆匆地腳步聲,緊接着便聽到一陣敲門聲響起,“王爺王妃,辰風求見”,久違而又備感熟悉的聲音讓他即使不說蘇傾城也能聽出來,是暗衛辰風。
“進來”影如霧威嚴的聲音裡夾雜着不解,辰風被他留在皇宮裡打探消息此時求見想必是爲了皇宮裡的事情,可是他剛剛纔從皇宮裡出來並不曾聽見新發生了什麼事情。辰風進來便恭敬地行禮,因爲明白小王妃在王爺心裡的地位所以現在無論是四堂還是暗衛都會將王妃和王爺放在同等的位置上,“見過王爺王妃”。
“可是皇宮裡發生了何事?”影如霧示意風馳安排人將桌上的東西撤下,然後便牽着蘇傾城坐到旁邊乾淨的位置,移動的時候不忘記問一臉焦急的辰風。辰風臉上的嚴肅表情讓他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心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此時已進入深秋院子裡的秋風吹動衣襬讓人心頭躁動不安。
“宮裡最新消息,太子今日下朝之後與人廝混被人發現,消息傳到清華宮皇上現已經醒來,太子殿下已經被送到清華宮等候皇上發落。事關重大所以屬下第一時間出宮來通知王爺,請王爺極早想好應對之策”,辰風臉上的焦急再配上他帶來的這個消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事情的嚴重。太子與人廝混被人發現,說小點只是惑亂宮闈說嚴重點可就是有損一國皇室形象的問題了。
辰風將消息帶到後便退出去了,房間裡的蘇傾城和影如霧二人相視一眼,兩人的臉上均只剩下一種表情那便是凝重。事情是不是發生的太過巧合了,很明顯這次的事情是針對太子和上官一族來的,兩人來不及多想便吩咐下人準備進宮。當二人剛進宮門便得到消息,說是太子觸怒龍顏已經被皇上貶爲庶民了,此時皇后正在清華宮求情呢。
兩人一路暢
通至清華宮便看見影皇正一襲龍袍坐在房間中的龍椅上,皇后此時正哭的肝腸寸斷,臉上的壯容早就花的不像樣了。看見影如霧和蘇傾城進來,影皇只是淡淡的擡了一下眉眼,道:“朕的主意已定,求情者視若同罪”。地上的皇后此時也顧不得有後輩在場,匍匐着前進到影皇的腳邊,哭訴着道:“皇上,煌兒他一定是被冤枉的,皇上你可一定要明察啊”。
上官皇后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殿的如此之快,上朝前她在囑咐煌兒爲上官家多爭取幾天的時間,今天在金鑾殿發生的爭執她也聽說了。雖說此事對不起秦家和德妃但爲了上官家的嫡長子她也拼了老臉,下朝後她原本準備去東宮找煌兒商量這件事情的,但後來因爲事情給耽擱了,沒想到再次聽到煌兒的名字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那與煌兒廝混之人若只是宮女還可以強行分辨煌兒只是行爲不檢點,可是那被人捉姦在牀的是皇上新晉的小妃子,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嚴重起來了。作爲一個母親她是怎麼也不相信自己費心教出來的兒子會是這樣的人,可是太子宮裡人證物證俱在而且那個妃子的貼身宮女都站出來作證。
此時的上官皇后感覺自己腦袋裡亂成一片,上官家的事情和太子事情的連續發生讓根本就沒有回過神來,更別說要想好對策了。目前她只能祈求皇上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對煌兒網開一面,哪怕只是不監國不做太子也好過被貶爲庶民一世沒有翻身的機會了。龍椅上的影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皇后,如果說他跟皇后之間還有一點感情存在的話那便是一雙兒女。
女兒影飛揚此時已是玥國的太后遠在他鄉,兒子自小就被他立爲太子享受舉世榮耀,可是這些年來皇后的溺愛讓那個原本活潑乖巧的孩子演變成一個不學無術、仗着太子身份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紈絝太子,掌管中宮多年他從來不曾懷疑她的用心但是自從這次他喝了她送來的湯藥便無故昏迷後,便開始考慮他對皇后一直以來的心意。能對自己的丈夫下毒手的女子又怎麼能再取得他的原諒,想到這裡他原本生出來的心軟便又立即縮回去了。
影皇從龍椅上起來,徑直蹲在上官皇后的面前,咄咄逼人地逼視着上官皇后,“冤枉?衆目睽睽之下會被冤枉嗎?皇后你可是將這整個皇宮的人都當作傻子,可以任你們母子揉搓,身爲太子未來的儲君卻在監國期間與人廝混,你讓朕將來怎麼將這個位置傳給他,或許你們母子原本就沒打算這次讓朕醒來的對嗎?”說到最後影皇僅用二指掐住上官皇后的脖子,任由她有氣進沒氣出兒漲的整張臉通紅。
“皇……皇上,你在說什麼,臣妾聽不懂,臣妾和煌兒可是日夜爲你祈禱的啊”,上官皇后頓時臉色蒼白的不像話,她躲閃着雙眼就是不敢與皇上直視,她的這一幕早就被影皇看在心裡,一把甩開她的脖子回到龍椅上不再看她,躲過一劫的上官皇后不由得癱坐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