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戰友向來是司秋白最擅長的事情,蘇傾城的話音剛落他便非常迅速地回答道:“這迷幻谷裡的藥材還真不賴,爺爺最新制了幾種藥還來沒來得及找人試藥呢,你們要是願意爺爺非常高興的”。對於再用藥的事情司秋白非常的興奮,說着便躍躍欲試地準備從口袋裡掏藥粉出來,在影如霧那如火炬的目光下他便泄了氣然後拖着自家夫人快速地消失在三人的視線裡。
房間裡蘇傾城閒閒地看着那個故意躺在牀上叫苦喊累的男人,一邊表演一邊眯着眼睛偷瞄她,光有這份閒心就說明他還沒有累到極致。轉過身去看天邊的夕陽西下,不再搭理那依舊賣力演戲的男人,今日白天真實存在的那個粉色身影她還沒有來得及消化就被大貓和狐狸的事情給轉移了心思,現在冷靜下來想想覺得蘇大小姐的親孃出現的實在是太過平靜,換作是任何一個母親看見自己拋棄近二十年的女兒時總會有些激動吧。
右手輕輕地搭在左手上,來回的摩挲着,這個習慣也不知道多久了反正每次遇到難解的問題時她都習慣這樣。對於母親凌瓏的出現她之前便有過這方面的猜測,也將她當作一道驚喜來看待過,可是如此看來卻只是有驚無喜。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凌瓏面對她這親生女兒如此的冷淡,凌瓏對她的出現似乎早有預感而且似乎一直都在考驗她,那雙眼裡浮現的平靜和淡定實在是不像是出自一位母親。
蘇傾城的安靜讓依舊自顧自演戲的影如霧頓覺無味,停下叫喊看到傾兒的側面似乎有着淡淡的愁緒縈繞,便從牀上起來走到她的身邊將她給抱到自己的膝上坐下,長臂則輕柔地攬着她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靜靜地等着她接下來的話語。許久過後都沒有等到懷裡人兒的一字一句,低頭一看卻發現懷裡的人早就進入了香甜的夢鄉,影如霧無奈地搖搖頭這小傢伙到底是有多累啊,竟然就這樣睡着了。
色彩溫暖佈置雅緻的房間裡,蘇傾城靜靜地凝視着眼前那粉色的背影,被田樂光以谷主有請的理由請到這兒之後已經近半個時辰了,可是房間裡依舊靜靜的除了兩人的呼吸聲便不曾有過別的聲音,這樣的靜謐讓一向預感靈敏的蘇傾城感覺自己接下來要聽到的便有可能是極爲重要的。
“這幾個月來過的可還算習慣?”就在蘇傾城猜測凌瓏還要跟她打啞迷多久的時候,房間裡終於是響起了一道溫潤的女聲,可是話裡的內容卻讓蘇傾城無法淡定。她神情立刻變得緊張起來,這幾個月過的可還算習慣?身爲這具身體的生母問的爲何不是分開後的這十八年來她過的可好,而單單是這幾個月?
蘇傾城原本靜放兩側的雙手此時有些緊張地握起來,她不確定眼前粉衣女子話裡的意思是不是就是自己猜測的那般,對於把握不大的問題蘇傾城向來不願意直接回答,靜默許久過後蘇傾城纔回答道:“傾城不知道前輩指的是什麼?”若凌瓏是瞭解到自己自影皇壽宴後便離開了影朝的話,那這話就不難回答。
“你別緊張,我問的是幾個月了你可曾適應了這沒有
電視沒有手機的落後時代,不要懷疑我問的就是這麼個意思,我知道你來自現代不是這個時代裡的蘇傾城”一直背對着蘇傾城的粉色身影終於是轉過身來,一臉認真地看着她,可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卻讓蘇傾城整個人都不好了,眼裡的驚悚是從未有過的。
“傾城不知道前輩在說什麼,作爲一個母親拋棄自己的孩子十八年,沒有什麼會比這樣的問題更爲嚴重。若只是想減輕心裡的罪孽感那便沒必要扯的太遠”,這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被人揭穿自己並非蘇大小姐,蘇傾城內心裡少了幾分緊張更多了幾分憤怒。
“這麼說吧,我也不是這個世界裡的鳳玲瓏,我來自現代的凌瓏,因爲一次意外事故穿越到蘇府正在分娩的二夫人凌瓏身上,之後便接替了她的所有記憶。也就是說被這個時代裡的蘇傾城是我分娩出來但卻不是我懷胎十月,而你也是被我給召喚過來的。”
眼看面前這冷眉冷眼的女子並不相信自己說的話,粉衣的凌瓏乾脆將所有的事情揀重要的一次性說清楚,她是來自現代的靈魂凌瓏,穿越到這個時代後碰巧那個正在分娩的女子也被人喚作凌瓏,接受她的全部記憶之後才知道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便是鳳國的皇女鳳玲瓏。
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近二十年了,她已經漸漸地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也在這裡找到了自己想要廝守的男人。因爲不願意頂着鳳玲瓏的身份活着,所以她便消失在世人的眼裡隱居在這迷幻谷裡。她可以與鳳玲瓏過去所有的生活告別但卻沒辦法掩蓋她曾親自分娩了一個孩子的事實。
因爲接受了鳳玲瓏身上的所有本事偶然間預算到那個她親自分娩出來的孩子在十八歲的時候有一生死劫,又正好估算到她之前居住過的時代裡有一氣場相同的孩子,感恩於跟那個孩子的短暫母女情緣便作法將那個現代的靈魂給召喚前來,也算是延續了鳳玲瓏拼儘性命也想保全孩子的心願。
“僅僅是因爲不願意頂着別人的身份活着所以便可以那麼肆無忌憚地拋棄自己親自分娩出來的孩子,說到底前輩終於還是自私之人,你可知道這十八年來蘇大小姐在丞相府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在這樣一個封建的社會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連守護自己幸福的基本能力都沒有,你敢說你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了嗎?”
蘇傾城很想說服自己平淡地跟眼前自稱來自現代的凌瓏說話,可是一想到蘇大小姐孤身一人在那吃人的丞相府裡過了十八年,居然在新婚之夜裡被自己名義上的妹妹給親手謀害她就無法淡定,這些日子她已經漸漸地將自己當成了這個世界裡的蘇傾城。
眼前的女子以單身自由身份穿越至正在分娩的凌瓏身體裡,替她承擔了母親的身份,可卻不曾盡到過母親的責任,如今可以如此冷靜平淡地告訴她蘇大小姐的生死一早就預定了,在冷靜地看着蘇大小姐身亡之後再將屬於現代的她的靈魂召喚過來。如此被奉爲鳳國神明的女子竟然可以如此冷漠的決定她人的生死,她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意願。
雖然同樣的來自於現代但是很明顯兩個人的思想是完全不同步的,她不知道當時凌瓏穿越過來時是有着怎樣的糾結情緒,但是這樣消失十幾年讓所有的人都以爲她去世的做法卻讓人很不認同。凌瓏就這樣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蘇傾城瀕臨失控的邊緣,靜靜地不發任何評論,直到她的情緒趨於平緩。
“你或許認爲我自私,但是傾城你可知道這世間的所有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蘇大小姐的姻緣並不在三王爺,其實當初選中你並不是沒有依據的。蘇大小姐這個身份只是你的前世,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了的,現代社會裡你跟景風不能在一起是因爲你命中的感情歸宿並不在現代”此時的凌瓏思緒像是飄散到遠方,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年她一直過的很不習慣,一直想着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去,但是努力多年卻一直沒有成果。
眼前的白衣女子如樂光所說真的很優秀,這讓她既欣慰又倍感無奈。若是召喚過來的現代蘇傾城不是這麼的聰穎那是不是就不會對她這麼大的仇恨,可是一方面她的心裡又有着莫大的欣喜,眼前的這具身體便是她親自分娩出來的。她那飽含深意的注視讓蘇傾城眉頭緊皺,身爲特工她從來不相信命數之說。
“你不用覺得意外也不用覺得愛上影如霧就是背叛了自己前世的感情,你感情的歸宿在這個時空。還有可能會想問爲何既然我要隱居爲何不帶着那孩子一起隱居對嗎?”對面的蘇傾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凌瓏只好將事情的所有重點一次性給說出來,她已經打聽清楚傾城一行五人此番前來尋醫便是爲了她的心絞痛,連迷糊鬼醫都沒法診斷出來的疾病多半不是身體方面的。
若是傾城的心痛是心理方面的那便只有心藥才能醫,她能做的便是儘自己的可能替她疏導這一切的關係,不是沒有感覺到傾城對她的排斥可卻不願意就此放棄。如今她跟傾城說的話相當於將她當年所經歷過的事情重新來過一遍,這讓向來排斥回憶過去的她心裡並不好受。對於她的提問蘇傾城並沒有插話,她知道即使自己不問凌瓏也會將事情的始末一一說出來的。
正如她所料,凌瓏只是略微的停頓之後便繼續又說起來,她說:“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你的親生父親是誰對不對,說到這裡我不得不提醒你,這一世裡你跟影如霧會有着牽扯不斷的聯繫但也會有着無數看不清的阻礙,你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便是影皇”。在說出她的親生父親是影皇時凌瓏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絲毫不像蘇傾城這麼心裡驚濤駭浪,她怎麼可以這般的平靜。
若蘇大小姐本尊的父親是影皇,那她豈不是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結成了夫妻,這樣一來她們這不是亂倫嗎?蘇傾城完全沉浸在這剛剛得到的消息中不能自拔,房門就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面破裂開來,影如霧一臉震驚地站在門外傻傻地看着裡面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爲不放心傾兒單獨跟這傳說中的谷主見面,他躲開田樂光的攔截才終於到達這間屋子可是沒想到讓他聽到的卻是這樣震驚的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