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宴，吃出了火花四溢的感覺。
袁湘湘不斷討好的給廉靖夾菜，嘴上雖然對進宮當廉靖的妃子隻字不提，但是從她的行爲上看，她似乎很喜歡廉靖，至少女人的直覺告訴孫曉曦，這個女人，來者不善。
“皇帝哥哥，來，湘湘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辣的食物了，這個雞丁做得很好吃，你嚐嚐看。”說着，袁湘湘已經把食物夾到了廉靖的碗裡去了。
廉靖蹙了蹙眉，一臉的爲難之色，喜歡吃辣已經是他年少時的事了，現在的他，對有辣的食物可是敬謝不敏，如果不是孫曉曦愛吃辣，桌面上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有辣椒的事情。
他擡起黑眸，求救似的將視線投向孫曉曦。
孫曉曦挑着碗裡的白米飯，注意到他求救的信號，勾了勾嘴角，她回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這大佛可是你自己招惹回來的，自己的麻煩，爲何要我來爲你收拾？孫曉曦心裡想的就是這個意思。
廉靖也感覺到了她想要袖手旁觀的態度，眯着俊眸，抿着薄脣盯着她那張得意洋洋的小臉，他微微張嘴，口型彷彿是在對她說：“你今晚上死定了。”
噗哧一聲，孫曉曦毫無儀態可言的笑出了聲音，她是樂呵呵得很，坐在一旁完全無法插足他們之間的袁湘湘就怎麼樣都不樂意了。
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打斷孫曉曦那刺耳的笑聲，她目光陰鬱的看着孫曉曦。
孫曉曦也看到了袁湘湘那充滿敵意的小眼神，淺淺一勾嘴，只見袁湘湘忽然變臉。
“皇帝哥哥，我知道您跟曉皇妃的感情好，可是……”她突然頓住了聲音，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如果湘湘打擾了您和曉皇妃，您儘管直說，湘湘走便是了。”
廉靖一愣，他看向孫曉曦，孫曉曦沒有看他，低頭繼續挑自己的飯，這種時候由她來表態她就會變成壞女人，她纔不幹。
她的意思廉靖是懂了，薄脣彎起了一抹極好看的弧度。
“既然都來到這裡，這一頓飯也吃得一半了，湘湘，你乖，繼續吃，朕與皇妃一向都是這樣，你不用管我們便可。”
廉靖的意思從裡到外都說得明白，無論是這一頓飯還是他們以後的生活，她袁湘湘都是沒有辦法插足的。
袁湘湘垂了垂眼眸，心裡知道他的意思，卻還是很不服氣。
“皇帝哥哥，您知道爺爺現在有多麼後悔當初沒有讓我進宮陪伴你嗎？”
廉靖蹙起了俊眉，好端端的，她做什麼又舊事重提？
“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後不後悔也無法挽回什麼。”
袁湘湘咬住脣瓣，側過臉看向一副事不關己，休閒吃飯的孫曉曦，她提出了一個極其無理的要求。
“曉皇妃，湘湘能請您先離開，讓我和皇帝哥哥獨處一下嗎？”
孫曉曦覺得她這個要求真的是無理至極，也好笑至極，憑什麼是她離開啊？
“不行。”她笑得一臉善良的拒絕，“我還得吃飯，我餓了。”
她的理由奇葩又正當，氣得袁湘湘臉蛋都憋紅了，求救似的看向廉靖。
“皇帝哥哥，你以前答應過湘湘的，無論什麼時候都會保護湘湘，照顧湘湘，不讓受人欺負的……”她帶着濃濃的哭腔向廉靖求救。
想起當年的承諾，廉靖此時也是沒法，他看向孫曉曦，薄脣微啓剛想開口，卻聽孫曉曦厲聲道：“你敢讓我出去！”
自家大寶貝也不是什麼好對付的女人，廉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對袁湘湘道：“湘湘，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吧。”
聞言，袁湘湘也是沒有辦法，眼下的形勢是如此的清楚，皇帝哥哥的心完全給了曉皇妃，讓她受一點委屈他都捨不得，其他的就更不用說了。
她點了點頭，從座椅上站起，率先走出去，讓廉靖跟孫曉曦說話。
“曦兒，朕……”
“去去去！別阻礙我吃飯！”孫曉曦沒有好脾氣的開口。
見她沒有真的生氣不理人，廉靖瞬間安心了，她對自己的信任的確比以前大得多。
他繞到她的身旁，低頭在她的臉上落下一吻，貼近她的耳邊低語，“你放心，朕跟她說清楚就回來。”
孫曉曦冷哼了一聲，“恐怕是說不清楚了。”那袁湘湘，很明顯就是賴上了他。
“不要胡思亂想，湘湘還是一個小女孩，她不會跟朕耍心計的。”男人啊，有時候就是太天真了。
孫曉曦目光不悅的盯着廉靖越走越遠的背影，耍了飯碗，她突然什麼都不想吃了。
死廉靖臭廉靖，怎麼就他這麼蠢，人家都已經是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了，你還當她是十二歲的小妹妹！
袁湘湘在一棵大樹下等着廉靖，她擡頭看着那根粗粗的樹幹，腦海中回憶到了什麼，嘴角不知不覺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雪白的肌膚襯上溫婉的笑容，她的側臉尤其美麗漂亮。
她小時候就是一個美人坯子，現在長大了，輪廓明顯了，更是顯得漂亮。
廉靖走到了她的身旁，雙手背在身後，他也擡眸看着那棵大樹，眼底也劃過一絲回憶。
“皇帝哥哥，你還記得六年前，我曾經在這棵大樹底下盪鞦韆嗎？”
廉靖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你那時候還小，而朕那時候還沒有當皇帝。”
“我真的很不願我當時那麼小。”袁湘湘緩緩轉身，面對面的看着他，“皇帝哥哥，我想你也是知道的，爺爺他……”頓了頓，她臉上泛起了一抹女兒家的羞紅，“我爺爺他想要讓我進宮當你的妃子。”
“湘湘，無論你是怎麼樣想的，朕現在只當你是妹妹。”廉靖忽然想到了些什麼，搖了搖頭，他又重新說：“或許朕一直都只當你是妹妹，覺得你天真善良，可愛美麗，然後保護欲就從此衍生而出。”
“那曉皇妃呢？皇帝哥哥，你有多愛曉皇妃？”
“朕爲了她有多麼荒唐，你應該也從你爺爺那裡聽說過吧？”廉靖笑了笑，眼底充滿了幸福，“朕從來沒有因爲失去什麼東西而害怕過，只有她，朕害怕失去她。”
袁湘湘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然後眸光一轉，她又笑着說：“既然你愛她，那你就更應該納我爲妃了。”
廉靖想笑，卻見袁湘湘的臉色十分嚴肅。
“皇帝哥哥，我是不會害你的，我聽到爺爺說，他要聯合朝中大臣聯名反對曉皇妃當皇后，換句話說，如果你不納我爲妃，那曉皇妃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當皇后。”
廉靖臉上的笑意慢慢斂起，黑眸泛起了冷光，只聽她又說：“說實在話，我喜歡皇帝哥哥，從十二歲那年起，除了皇帝哥哥，湘湘便沒有想過要嫁給任何人。”
廉靖的表情沒有一絲起伏，彷彿她說的話可有可無一般，袁湘湘咬了咬脣瓣，提步又站到他的面前，擡頭看着他那張冷峻的臉，她說：“六年前，皇帝哥哥不是也想要娶湘湘嗎？湘湘那時候小，沒有資格，現在不同了，我已經長大了，足夠站在你的身邊支持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你不需要喜歡我的，只需要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就可以了，我知道你和曉皇妃之間的感情，我沒有想過要插足，也自知插足不了，難道這樣卑微，都不可以嗎？”
廉靖擰了擰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他往後退步與她拉開距離。
“湘湘，朕瞭解曉曦的性子，如果她要當皇后的前提是朕納你爲妃，那她寧願不當這個皇后。”
“現在我不是問曉皇妃想不想當皇后，而是皇帝哥哥你，你想要她當你的皇后嗎？”
廉靖沉默了一會兒，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袁湘湘又說：“你跟曉皇妃的感情都已經這麼多年了，我相信你也是很想給她一個名分的，不是嗎？”
的確，他是有這個私心的，曉曦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心裡確實是想要讓她當自己的皇后，而皇后之位，除了她也沒有人能夠取代。
感覺到了廉靖的動搖，袁湘湘又走近他一步，拉住他的袖子。
“皇帝哥哥，請你相信我，我是不會害你的。”
“湘湘，你有想過你這樣做的後果嗎？”廉靖垂眸看着她那張小小又尖尖的臉，“朕不愛你，如果你一意孤行要因爲小時候的承諾而進宮當妃子，你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我說過了，湘湘求的不多，只希望能夠在皇帝哥哥的身邊，偶爾陪我吃吃飯也好，這樣，湘湘也就滿足了。”袁湘湘的樣子一臉的誠懇，廉靖一下子分不出她是真心還是實意，答應她會考慮，然後就心事重重的回到龍軒殿去了。
偌大的龍軒殿裡，只剩下小馬子和一羣收拾飯桌的奴才，廉靖正奇怪孫曉曦去了那裡，小馬子從身後飄過。
“皇上，曉皇妃正生氣呢，飯都沒有吃，鼓着臉就回曉軒殿去了。”
聽到小馬子的話，廉靖的嘴角瞬間翹起，心裡暗暗的想：這小女人，吃起醋來還真是一點都不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