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間接吻了
三人速度極快,沈衍劉根手上的叉子都叉在它身上,弄傷了它的皮膚,可即便是這樣,還是讓山豬猛然驚醒過來,掙扎開身上的小叉子,隨後朝着在它面前的寒策衝去,不停的哀叫着。
沈衍一驚,喊了聲:“快躲開!”
可是寒策卻不動,看着山豬衝了過來,只喊着沈衍道:“你趕緊叉它,別讓它跑了。”
寒策經驗豐富,能一眼看穿這山豬要衝他襲擊是假,逃跑是真,畢竟山豬的警惕性其實很高的,能讓他們一擊擊中,它恐怕自己也沒想到,所以現在三人對抗一隻豬,山豬最好的辦法就是逃走。
既然已經說好了來抓山裡的動物的,就不能隨便讓它給跑了。
沈衍聞聲,也不好再婦人之仁,一個踮腳而起,拿着叉子朝着山豬的脖子插去。
只見山豬被叉了個正着,疼的哀嚎着四處亂串,力道之大,三人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寒策看着近在咫尺被沈衍攔住的山豬,連忙閃開到一邊,直接拿過劉根手裡的叉子,朝着山豬多處地方叉去。
一邊制服山豬,寒策朝着劉根喊道:“把繩子丟過來,繞上它的脖子去。”
劉根忙從籮筐裡拿出繩子,朝着山豬的脖子投擲過去。
第一次沒扔中,劉根又扔了一次,直到第三次,他才拴住了山豬的脖子。
沈衍快速的上前,扯過劉根的繩子,然後快速將另一頭扔到了樹幹上去。
寒策連忙上去,一起拉起了沈衍手中的繩子。
劉根看着那山豬掙扎的厲害,有些嚇傻了,等回神過來,也連忙上前拉起。
三人合力拉起,兩三百斤的野豬被三人拉了起來。
野豬剛開始還奮力掙扎,可漸漸的,估計喉嚨氣管已經沒氣進了,最後也不再動彈。
劉根看着那已經不再動彈的野豬,忍不住的問道:“這豬怕是已經死了吧?”他意思是可以不用拉了吧?
可寒策卻不贊同道:“不行,得再等等,沒準這野豬裝死呢。”
沈衍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前世陪同皇帝等人去打過獵,他也大概知道了動物和人一樣,都很狡猾,爲了活命,會弄出一大堆的障眼法來,讓你無法辨認真假,而時間,纔是最好的辨認方法。
劉根不解,但是還是聽話的又拉了一會,等過了好一會,等他們都認爲豬已經死了,這才鬆開了繩子。
他們又將豬五花大綁的綁在了一根硬實的棍子上,打算等會就這麼擡着下山。
劉根見捕了獵物,興奮的跑上了前看,怕這野豬死而復生,還用叉子去戳了戳,發現野豬真的死翹翹了,興奮的叫道:“真死了,真死了。”
寒策看着那已死的野豬,問道沈衍:“現在要怎麼處理?”
“先放着吧,我們再進裡頭去看看。”沈衍說道。
劉根一聽,更加興奮了,忙說道:“好,進去看看,進去看看。”
說着,三人朝着山裡走去,只是,這一次他們沒有遇到什麼獵物,就算遇到有,那對方也快速的奔走了,生怕讓他們抓了去。
他們又往着山上而去,走後停在了半腰上。
沈衍擡頭看着眼前一棵兩三米高的樹木,那茂密的樹木遮住了他頭頂的烈日。
寒策劉根走了過來,疑惑的看着。
劉根好奇問道:“少爺你在看什麼?”
寒策順着沈衍的眼睛視線看過去,說了聲:“茶樹?”
沈衍聞聲,側頭看了寒策一眼,問道:“你也知道?”
“有緣在一戶人家的別莊見過,不過茶葉沒這棵葉子大。”
沈衍點點頭,也不追問,只說道:“可能是這茶樹年份久吧,土壤好,長的就好了!”
寒策沒再回答,看着高高的茶樹,然後說道:“也許能採摘些回去炒茶,這野生老茶水味道估計比新茶好很多。”
“你會?”沈衍問道,眼底裡有些驚訝。
大燕朝極少人會炒茶的。
寒策點頭,“會一點,以前跟過一個師父學過,但是不精。”
沈衍忍不住的正視這個只用四兩銀子買回來的寒策,他真的是個普通的奴隸嗎?從他眼眸中,沈衍可以看的出,寒策的能力可不僅僅如此。
“寒策,我發現你懂的不少,這樣的人才,別人沒能發現,還真實他們看走眼了。”
寒策聽完,突然笑了,“也只有你會這麼誇我,別人……呵呵……”
一切的聲音,全在笑聲中。
寒策算是見過絢爛繁華的景象,但他卻知道,那些都不屬於他,他只是個帶着厄運般低賤的下人,被一次次的拿這賣身契賣了一遍又一遍,也正是這樣,他在這些念頭當中,學了一些東西,他以爲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卻沒有想到,自己的努力在人們看見這雙眼睛的時候,都紛紛懼怕了起來。
已經多少年沒聽過別人誇他了?想想,都快忘記了,好像很多年了。
沈衍見他這樣子,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說道:“你的能力,不是光看那雙眼睛的,好了,先把這些嫩的葉子摘下來,既然你會炒制回去你來炒制吧!”
沈衍可只會品茶,不會炒茶。
寒策點點頭,帶着劉根,一人上了茶樹,一人在下面掰下來,容易採摘,採摘下來的,都放在籮筐裡裝着。
沈衍也沒閒
沈衍也沒閒着,又在附近轉了轉,在別地也發現了好幾棵大茶樹。
光看茶樹的枝幹就知道,這些茶樹的年份在三四十年以上,這樣年份的茶樹所生長出來的茶葉,可是被稱爲老茶的好東西,要是能長的百年的茶樹,那就是被稱爲古茶的極品了。
茶樹年份越久,生長出來的葉字炒制的茶就會更加濃郁醇香,口齒留香,而且因爲這樣樹齡的茶樹極少,價格也貴,不是誰人都能買的了。
就算是新茶樹,也不是人人都喝的起茶的,炒茶技藝繁瑣,在大燕,會炒茶製作的人也不多,除了官府有專門教的師父,很少人會製茶的,可以說,茶葉是上等人家使用的東西。
沈衍看着面前的茶樹,一個發財的商機在腦海裡形成。
如果說,寒策炒茶厲害,也許,能多種些茶樹,然後炒茶販賣,這未必不是一條商機賺錢的路子。
三人速度很快,幾棵高大的茶樹很快讓他們採摘完了嫩葉,將籮筐裝的滿滿的,似乎還要溢出來。
沈衍讓劉根在上頭放了枝椏遮住,這樣能壓一壓茶葉,多裝一些。
裝不進的,他們直接就用外衣裹住,緊緊的包着。
沈衍是主子,他們不敢讓沈衍擡野豬,只讓他揹着籮筐,劉根和寒策擡着野豬下山。
這剛到了村口,有人看見了他們滿載而歸,都連忙跑了過去看。
當看見這麼大的一隻野豬,村民們都愣住了,紛紛好奇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阿衍是個病秧子嗎?怎麼上山打獵去了?而且一打就打了一條那麼雄壯的山豬。
山豬兇猛,在農村生活的村民也是知道的,那茂密的林子裡頭,除非是一直有上山打獵的,不然他們這些空有一些蠻力的人,可不敢一個人上那茂密的林子裡啊,不然讓野獸怎麼吃了都不知道。
而且,那些深的林子裡,就是打獵的好手,估計也不敢去了吧?
野豬也不笨,不會到附近有村莊的林子轉悠,像那麼一頭山豬,肯定是在山裡頭深深處裡的,沒想到沈衍他們居然也敢去?還真把山豬抓回來了。
這萬一要是運氣不好,豈不是思路一天了?
“阿衍啊,你這山豬哪裡抓的啊?”有位村民阿伯上前笑問道。
對方看着那雖然已經被打死的山豬,但還是害怕山豬的兇猛,不敢湊近了看。
沈衍被問的愣了一下,想到剛纔那個地方,他好像也不知道叫什麼去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了,就一直往山裡走,剛好看見的。”
“哦哦,這樣啊。”說着,阿伯又看了一眼被寒策劉根擡着走的山豬,“你們去山裡就不怕讓這東西給拱傷啊,山豬勁兒大,沒事還好,要是有事……”
說着,阿伯又看了看沈衍的樣子,見他也沒什麼異樣,呵呵笑道:“不過還好,你們沒事,只是這下次啊,可別進山裡了,猛獸多,你家現在也有錢了,別去山裡冒險。”
沈衍知道人家也是好意,雖然知道自己做不了這個承諾,還是點頭應承着,“好,我知道了。”
不少村民去田裡地裡幹活去了,這大中午的,在家的在家,在地裡的在地裡,看見沈衍家打獵的人也不多。
不過有道是一傳十十傳百,等陳蘇看見沈衍寒策劉根三人帶着一頭大野豬回來的時候,沈家灣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沈衍獵了頭野山豬的事情了。
陳蘇聽見外頭有人說話的聲音,這剛做好飯,想着沈衍他們是要回來了,忙去開門。
打開門,是一頭山豬橫亙在她面前,她險些被嚇死。
連忙的往後退了兩步,定睛看着擡着野豬的人,居然是寒策和劉根,他們的身後還站着揹着籮筐的沈衍。
“這是怎麼回事?”陳蘇驚道,臉上除了震驚還有害怕的看着沈衍。
阿丹緊跟了出來,看見這大野豬的,連忙閃到一旁,讓人將野豬擡進來。
陳蘇等兩人進了去,才跑出門外來。
她看了眼被擡進去的野豬,又着急的看着沈衍,問道:“阿衍,你們去哪裡了?怎麼擡了只野豬回來?這是怎麼回事?你可別告訴我,這野豬是你們三人打獵打的,也別告訴我,這野豬撞樹死的,讓你們撿着了。”
他們上山的時候,陳蘇記得自己千叮嚀萬囑咐,只讓他們去山裡逛逛,要是真不小心遇到野獸要轉身就逃,別硬碰硬的。
她也當然不會相信這滿身是血的野豬是撞樹死的,很顯然是被兇殘捕獵到的,而捕獵的人,就是她眼前的沈衍還有寒策劉根三個。
少年郎血氣方剛的,明明力量不夠,還是非要去搏一搏,這沒事還好,要是有事的話……
想到那樣的後果,即便現在沈衍完好沒事的站在她面前,她也忍不住的後怕和心悸。
沈衍見她眸眼裡的擔憂,心裡頭卻高興。
怕她責怪,他卻不敢表露的太多出來,只說道:“蘇兒,這是我們打的,野豬不笨。”
“你知道野豬不笨就好,這野豬兇殘着呢,一不小心,有你們受傷的。”
“我沒事,我們那麼多個人,也是有萬分的把握纔去抓的,你看,我們現在不是安然無恙回來了嗎?所以不用擔心。”
“你說的倒好聽,這萬一真出事了怎麼辦?野豬是多兇狠你不是不知道,你雖然沒有去見過
沒有去見過,可讀那麼多書,書裡頭應該有告訴你野豬很兇惡的吧?”
“沒有,書裡沒說。”沈衍一本正經的回答道,那樣子,真是氣死陳蘇了都。
“你……我……你就會強詞奪理,我沒你讀書多,說不過你。”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是看到沈衍安然無恙,心裡也安定了些,只是不能去想那些如果的事情,不然她會很難受。
見他背上背的滿滿的東西,手裡還拿着用外衣包裹着的不知道什麼東西,陳蘇怕他累,連忙接過他手上包着的東西。
一邊拿過,陳蘇一邊問道:“你這拿的是什麼東西?山裡有什麼好玩意讓你裝的滿滿當當的了?”
說完,她還加一句,“走吧,趕緊進屋了去”
“進去你就要知道了。”沈衍賣起關子,隨後做了個請,讓她先進去,他跟在身後。
陳蘇一邊走,一邊沒忘了嘮叨,只說道:“我說過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說了碰見猛獸繞路走你還偏不聽,你想氣死我是不是?要是萬一這野豬太厲害,你們三人都制服不了,豈不是要爲了一條野豬送命?”
聽着陳蘇絮絮叨叨的話,沈衍心裡頭更樂。
他自己比陳蘇還要惜自己的命,因爲只有他把自己保護好了,陳蘇纔能有個安樂穩定的家,所以他不會輕易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打一隻野山豬,他獨自一個人都能打下來,可以說不用費太多力氣,畢竟前世所學的武功都算是上乘的武功,即便現在學了二三成,在沈家灣裡,也已經算是很厲害的了。
只是這樣一來,他獨自一個人去打獵,肯定讓人更起疑心了,所以把劉根和寒策叫過去,三人打一條獵物的能力還是有點的,就算獵了野豬別人除了震驚也不會過於懷疑。
沈衍見她嘮叨,心裡也不惱不煩,還很喜歡聽。
他嘴裡只說道:“蘇兒,你不用擔心,我說過,我們有把握才抓下的,本來也沒打算抓的,只是剛好看見,那麼大的野豬,不獵了可惜,這野豬味兒比家裡養的豬味兒美,你晚上嘗過就知道。”
陳蘇聞聲,又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味兒是美,可是你就不要命了?我寧願吃那些家裡養的白豬肉,也不吃這拿性命換來的山豬肉,你知道嗎?”
沈衍點點頭,很是乖巧,不好再氣媳婦了。
他當然知道了,知道媳婦關心他,怕他出事呢。
寒策劉根把野豬放在院裡,小冬剛聽見聲音,出來一看,大叫一聲。
等定睛一看,她才說道:“原來是山豬。”
她上前轉了轉,看着龐大的山豬,忍不住驚呼道:“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那麼大的山豬呢。
阿丹雖然爲奴爲婢,但是畢竟不是農村出生的,所以也沒見過野豬,這第一次看,也着實讓這野豬嚇住了。
“現在,這野豬要弄來做什麼?吃嗎?”阿丹問道。
小冬看見野豬,就像在聞着香噴噴的美味一樣,笑嘻嘻說道:“當然是吃了,阿丹姐姐,這野豬的味兒可鮮着呢,比很多肉都香。”
阿丹不解,只聽小冬連忙解釋說道:“等你吃過,你就知道啦!”
陳蘇見他們都累了,只說道:“寒策劉根,你們先去擦擦洗洗,等會就吃飯了,野豬的事等吃飽再弄。”
說着,她走到沈衍面前,“你也趕緊的,去吃飯了,把這些先放着,我們等會再弄。”
一邊說,陳蘇一邊將手上拿着的衣服包着的玩意放在屋檐下,好生的見沈衍身上的揹簍拿下來。
“這是什麼呀?”陳蘇不解問道,將籮筐面上的樹枝拿了出來,細細的瞧了瞧。
她看着這樹葉有些熟悉,像某種她認識的葉子。
她放在面前,問道沈衍,“這葉子我看着熟悉呀,阿衍,是什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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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感覺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是什麼東西?
難不成是草藥?有什麼極大療效的?
沈衍笑了笑,卻沒馬上揭曉答案,只笑着說道:“你再仔細看看,像什麼東西?”
陳蘇左看右看,可還是看不懂。
她搖搖頭,說道:“我真的看不懂是什麼東西了,你趕緊說吧,這是什麼呀?我只覺得好像在山裡看過,但是就是想不起來。”
沈衍見她想不出來,也不逗她了,只說道:“泡水喝的。”
陳蘇眼睛突然一亮,驚道:“茶葉?”
“對。”沈衍點頭,媳婦就是聰明,一猜就對。
陳蘇興奮的看着,怕自己看錯,又認真的端詳了幾遍,喃喃道:“真的是茶葉?”
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盯着茶葉樹苗看了一次又一次,然後面上露出了疑惑。
“我以前買的茶葉好像葉子都沒那麼肥厚啊?”說完,陳蘇忙捂住嘴巴。
她剛纔,好像說錯話了。
什麼叫她以前買的茶葉?她現代的時候纔買過茶葉,來到這個世界,那茶葉好像還是沈衍買的,她沒細看,按道理來說,應該不知道茶葉的大小,泡過的茶葉始終和新鮮的有些區別。
現在突然這麼說,會不會讓阿衍懷疑她了?
陳蘇有些擔心,但是看着沈衍的樣子,好像並沒有過多的懷疑。
沈衍也只是笑笑,以爲陳蘇說的是之前他們出去的時候買的茶葉,而至於這捂
而至於這捂嘴嘛,以爲陳蘇只是害羞自己懂的東西不多,所以纔會這樣子。
於是,沈衍深深的誤會了。
他勸慰着陳蘇,說道:“你以前沒見過,不代表沒有,茶葉千千萬,你沒看到不代表沒有,這些是老茶樹上採摘的,野生大葉的茶,味道可能會比種了兩三年的新茶要好的多,寒策說他會炒制,不知道炒出來味道如何?”
陳蘇茫然的點點頭,想着以前家裡也只見過炒熟的茶葉,倒是沒見過生的茶葉,只有在電視上牙膏的廣告見過,但幾乎也都是一壟壟小茶樹,那葉子比這些小一半。
裡頭的人已經把飯菜擺上桌了,沈衍讓她別管顧這些茶葉,先吃了飯再說。
……
寒策第一個先吃飽,然後就走了出來拿這篩子開始揀茶葉。
阿丹見他在忙,也上前了去幫忙。
“你這要怎麼揀?”阿丹問道他。
只聽寒策沉沉聲音說道:“你去把大鍋的爐子起了火吧,這裡我自己就可以了,很快的。”
“哦,好。”阿丹臉色一紅,又看了寒策一眼,才連忙進了廚房。
阿丹起火很快,爐子已經燒起旺旺的火。
她怕把鍋燒穿,在裡頭加了水,連忙出來通知寒策。
“阿策,火起好了,你看看可不可以?”
寒策隨便的揀了揀,起身,和劉根把篩子裡的茶葉拿進了廚房。
陳蘇進去廚房的時候,一行人已經在忙碌着了。
寒策在炒着茶葉,阿丹在一旁看着,劉根躍躍欲試,又怕自己不懂,只能乾着急。
茶葉在幹鍋裡炒着,不時能聞到一陣陣屬於青草的味道。
陳蘇不懂炒茶的步驟,只知道是靠炒出來的。
只見寒策炒軟了茶葉,又放到地上的曬籮裡面去,讓劉根揉捏。
茶葉剛被炒軟有些燙,幸好劉根皮糙肉厚的,這揉捏起來也不難。
等揉捏的更軟,揉捏出了青色的汁液,去了青色的汁液,寒策又把茶葉撒進了鍋裡炒,這樣反覆好幾次,陳蘇終於看到了乾乾的茶葉,和外頭買的差不多樣的茶葉了。
阿丹興奮的看着,“這就是炒茶?”
她以前在青樓伺候姑娘的時候,見過頭牌牡丹姑娘喝過茶,那一顆顆細長青黑色的東西放在水裡,就能把透明色的水泡成青綠色。
寒策點點頭,沒回答。
“這現在能泡水喝了嗎?”陳蘇指着用細密的篩子裝着的茶葉,問道。
“等茶葉涼了些就可以了。”寒策說道,眼睛看着沈衍,似乎在等他查收。
沈衍拿起一點茶葉,放在鼻翼前聞了聞,忍不住的點頭,“這茶葉炒的很香,好不好喝,泡茶了之後就知道了。”
不過沈衍想着都是老茶樹長出來的茶葉,肯定是不會差的,只要有點手藝的人炒一炒,味道肯定也好了。
茶葉炒過揉捏之後變的很細小,和之前看見的大茶葉是完全不同的,那滿滿差不多兩籮筐的茶葉炒了之後,也就幾斤而已,並不是特別的多。
陳蘇拿着小桿秤秤了秤,居然有四斤七兩。
茶葉小,水分沒有了,涼的快,不一會,陳蘇就拿了點炒好的茶葉開始泡茶。
她不會功夫茶,都是隨便的用水泡開就是。
陣陣茶香從沖泡的綠水中散發出來,沁人心脾。
陳蘇將一次泡的水灑了,再泡了一壺,這一次的氣味更加的清香。
陳蘇倒上一小杯放在鼻腔前嗅了嗅,味道清香,讓她愛不釋手。
她忙讓沈衍也倒上一杯嚐嚐。
“阿衍,你試試,味道還不錯,挺香的。”
沈衍聽話的接過陳蘇喝完的杯子喝茶,等陳蘇反應過來的時候,沈衍已經把茶水都喝下了,喝的位置剛好是陳蘇剛纔品茗的位置。
陳蘇臉上一熱,看着沈衍沒有半點反應的喝完茶水。
他們這樣算是間接接吻了嗎?
不過想想,他們直接接吻都接了,這算什麼?
她儘量掩藏起自己的心虛害羞,讓其他人都嚐嚐看這茶的香味。
別人不懂品茗,喝不出什麼好的味道,只是覺得這樣的茶水還不如喝糖水,糖水至少還甜甜的,更好喝,這茶水有點甘苦的味道。
阿丹也不懂品茶,不過還是細細的喝了幾口,眼睛偷偷看着寒策像那些官貴公子那樣,細細的喝着,好像茶水裡頭有很好的味道似的。
別人喝不出,不過沈衍卻從中喝出了寒策是個製茶高手,就算不是高手,也是個不錯的製茶好受。
大燕的茶葉不算很多,都是貴族官家喝的茶葉,就算是平民,也是一些有錢的大戶纔買的起茶葉喝,這茶葉,根本就普及不開來。
沈衍想,也許他們能用山種茶樹,看着今天這幾棵茶樹都不錯,看樣子這邊也是適合茶樹的生長的,只是村莊落後,也沒人想過在這些地方種植茶樹。
下午,衆人合力把這幾百斤的山豬給宰了,那一塊塊精細的肉塊,看着真是喜人。
院子裡圍着好多人,不少聞聲的村民都跑門口看。
當晚陳蘇就準備了好幾個山豬肉菜,又熬了骨頭湯,一家人吃的不知道多高興。
吃飯的時間還早,陳蘇讓寒策還有劉根等人,給村長家,三叔家,還有二誠哥家,那些比較好些的村民都送上個兩斤豬肉,
兩斤豬肉,讓他們也嚐嚐鮮。
村長看着精瘦的夾心肉,笑呵呵的接過劉根送過來的。
“我們少爺說了,這是給村長你送的,家裡那山豬不小,孝敬孝敬您呢。”劉根是個嘴甜的,把村長哄了很是高興。
村長掂着那用細草串着的肉,估摸有四五斤了,那麼重的肉,雖然對於沈衍家宰了的一頭山豬來說,比例算不得多少,但是沈衍家有這份心思,是最難得的。
村長那個高興,忙說道:“好好,阿衍有心了,送了那麼大塊的肉來,你替我謝謝阿衍他們啊,這肉估摸能讓我們吃好幾天呢。”
劉根點頭笑哈哈着,“好的,我曉得,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你慢走啊!”
等看着劉根離遠了,村長才把視線移到眼前這塊豬肉上來。
村長媳婦走了出來,看見那麼大塊豬肉,忙問道:“當家的,這肉哪裡來的啊?好精的肉啊,還夾了骨的,這肉最好吃啊!”
村長點點頭,“是好吃啊。”
他的手指着沈衍家的方向,說道:“阿衍家送過來的,說是今天去山裡獵了頭山豬呢,這不,宰了就給我們送來那麼大一塊肉。”
“哇……”村長媳婦似乎不敢相信,指着肉說道:“真是阿衍家送來的啊,我早先是聽說他們家獵了頭野豬,以爲要拿鎮上去賣呢,沒想到自家宰了。”
村長媳婦想了想,這沈衍家的現在也不窮了,估計也懶得去賣了,留着自家吃,還送點人情的好。
“哎呦呦,這阿衍家的,還真是了不得啊,也記掛着我們家,一給就給那麼多肉。”村長媳婦繼續感嘆道。
“可不是嗎?我們也沒幫到他們什麼,阿衍倒好,記掛着我這當村長的,唉,這孩子心好啊!”
想到當初這大鬆夫妻啊,四處籌錢給阿衍看病,這人看了都說阿衍活不了了,沒想到啊,這阿衍在他們死後,好的那麼快,現在帶着人上山就獵了頭山豬。
這沈家灣那麼多年了,除非是好幾個村民出動,否則哪裡制服的了這山豬啊,那山豬的勁兒猛,速度也快,要不是手腳麻利的,也不好抓它呢。
聽說阿衍是三個小年輕上山打的山豬,這三人都沒事了。
想着,村長媳婦又嘆了口氣,看着丈夫,問道:“你說,要是這大鬆夫婦都還在,肯定高興着兒子兒媳那麼厲害,讓家裡好起來了,還不忘我們這些村裡人呢。”
“是啊,可惜啊,大鬆和大鬆媳婦都遭山賊打殺了,這官府那麼久了,也沒半點消息,看樣子,是這麼不了了之了,唉,官府也靠不了了,我都聽說山賊和官府的有勾結。”
“唉……”
村長媳婦哪裡不知道,只是他們都是普通的農民,哪裡能和那些官府鬥啊,只能看着大鬆夫妻蒙難沒人管了。
……
劉根這邊送了豬肉,這邊寒策也送了肉前去二誠哥家,和附近和沈衍家交好的人家,都是陳蘇沈衍指定的地方。
陳蘇纔不會那麼好心,見人就送肉,那些看着能一起好好當同村村民的,陳蘇都會或多或少的送上一些,至於那些狗眼看人低,當初總是貶低他們家看不起他們家的人,陳蘇才懶得理會。
沈武家的肉是沈衍過去送的,看見沈衍來,沈武沈文兩兄弟連忙到門口接見。
“阿衍,你怎麼過來了?”沈武笑呵呵問道。
之前兄弟倆話說開了些,感情也比之前感覺好了,沈武也敢直面對着沈衍。
沈衍將手上的肉遞了上前,說道:“我給你們送塊肉,家裡宰了只豬,肉很多,這吃不完,給你們點。”
沈文臉上不好意思,但還是禮貌的接了過來,只是嘴裡卻說着:“阿衍,你有心了,只是我們家也不愁,你可以不用來的。”
“沒事,吃不完反正也浪費了。”
說是這麼說,可沈文知道,這肉吃不完可以醃,可以曬乾,甚至可以賣給村裡的人,或者周圍別村的人,這都容易的很,哪裡有什麼浪費的?這顯然是沈衍想着他們,所以給他們送了肉來。
沈武看着自家大哥手裡拿着的肉,是一大塊精肉,這要是在鎮上買,得十幾文一斤呢,這一大塊肉少則也三四斤了,最少也得三十文錢啊!
“這不會是你們白天獵的山豬吧?”沈武問道,看着表面的黑色豬皮,也就清楚了。
沈衍點頭,沒有隱瞞什麼,“是我們打的那頭山豬,有差不多三百斤,宰了除去內臟那些,也有兩百多斤,肉多着呢,所以給你們送來一些。”
“可你上山一次可不容易啊,這麼大的豬,你們……”
沈衍知道沈武想說什麼,忙打斷道:“沒事的,我們人多,山豬奈何不了我們,我們就是剛好碰見了,這山豬也不算猛,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這肉你們趕緊煮了吃,天氣慢慢轉熱,放久了會壞。”
說着,沈衍朝着兩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任憑沈文沈武喊他留下來吃頓便菜飯,他也只是擺手稱道:“我已經吃飽了。”
等到沈大正夫婦從屋裡出來,沈衍已經消失在昏暗的黃昏夜色中。
晚上,看着在客廳的陳蘇,沈衍忙上前了去跟她說種植茶葉的事情。
“你之前不是想不到那些山種什麼好嗎?”
陳蘇疑惑的看着他,然
看着他,然後問道:“是啊,你是有什麼好主意嗎?”
“好主意倒也稱不上。”他眼睛看着案臺上面用小瓷盒裝着的茶葉,指着說道:“我們不如就種那個吧!”
順着沈衍指的方向,陳蘇眼睛看着小瓷盒,愣了一下,才恍然過來,“種茶葉?”
沈衍滿意的點點頭,“對,據我書上所看的,茶樹並不難種植,可以使用扦插的方法種植,和桑樹一樣,一般的人先是定在一塊地裡扦插,等苗活了再移植,不過這樣也比較麻煩,我不如直接在本該他們生長的地方定植生長,要是不能活的,到時候再補苗,茶葉一兩年就可以採收了,比果樹都要快很多,等兩三年後,茶樹就可以完全的大豐收了。”
陳蘇認真的聽着沈衍說的話,想着這種子茶樹的可行性,幾番比對下來,她也覺得種植茶葉比較好。
“那,就試試種茶樹吧,我也覺得這個比較好,就是茶葉的販賣量高不高呢?如果隨隨便便的人都種了茶樹,就不好賺錢了。”
沈衍先是想了想,然後說道:“不會的,我們在江城你也看到,不是家家戶戶都喝得起這茶葉水的,家裡買的茶葉多貴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最不好的那種茶葉,都比買豬肉吃還要貴個三四倍,你說,要是那種好茶,得要多少錢?”
陳蘇想想也覺得是,“這茶葉那麼貴,我們要是能種一二,也是不錯的。”
“寒策說,之所以茶葉貴,少人種植,很少農戶會選擇在山上種植茶葉,他們一般選擇種植半年幾個月就能長熟的糧食,畢竟茶樹需要幾年時間,農戶等不起,還有就是因爲大燕氣候多變,各地的氣溫種植出來的茶葉也有所區別。”
說着,沈衍頓了一下,“還有最重要的是,大燕並沒有多少人會炒茶,特別是炒好茶,他今天炒的茶算是最簡單的普通綠茶的製造,還有其他茶的種類,既然寒策會炒茶,那我們就解決了最大的麻煩了。”
陳蘇當然知道茶的種類,那中國十大名茶,什麼黃山毛峰、君山銀針、大紅袍、太平猴魁,各種各樣名稱的茶葉可不少,又從顏色分了紅茶綠茶黑茶白茶,這喝茶,還是門了不得的藝術了。
“你這樣說着,寒策對炒茶還有些本事?”陳蘇問道。
想到今天寒策在廚房裡的一舉一動,眼神專注,就像一個炒茶多年的老手,當然,她也沒見過什麼炒茶多年的老手,只是憑感覺覺得是這麼回事。
沈衍點頭,“寒策這人懂的東西不少,我們能用四兩銀子買下他,是我們賺了,我覺得,他以後一定有所作爲,只是那雙眼睛……”
沈衍突然頓了一下,這雙眼睛,會讓寒策的前途受到不少阻礙。
他看的出寒策這人本事不小,縱橫沙場幾年,他雖然沒有煉就一雙火眼金睛,但是很多人都不會看走眼。
當然,當初的主子是他看走眼了,他現在也想不通,主子爲什麼要殺他,他明明知道主子是在謀朝篡位,爲了報恩,他都不言語半句,卻沒有想到,後來反遭主子一擊而斃命。
沈衍想的眼睛問題,陳蘇倒一點也不擔憂。
她只說道:“寒策之所以會一直被人拿眼睛說事,那是因爲他如今所在的地位無法給他榮耀,無法讓那些人去畏懼他、尊敬他,看到他身上的優點,他們只會關注他的眼睛,所以他們就會發生點什麼事情都喜歡賴到寒策的頭上來,因爲只有找個人頂罪,他們纔會好受些,其實,他們內心深處是知道,這事情其實和寒策無關,沒有人天生帶晦氣,天生是剋星,這些名號都是別人給他的而已。”
沈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點頭說道:“這個我知道。”
“所以,如果我們能富甲一方,寒策的身份能高人一等,你說,別人又會怎麼看待寒策?”
沈衍沒說話,但是沉默已經說出了他心裡的答案。
別人肯定不會再拿寒策的眼睛來找話題,最多隻是好奇一二,看習慣了,就不再好奇了,而寒策擁有的地位,會讓那些人前赴後繼的來攀爬。
“剛看寒策的時候,我就覺得寒策不簡單,那種感覺說不上來,加上買一個人也不貴,我想打賭一二,如果不行,便再算,反正也不貴,所以當時,第一眼我就覺得應該把他買下來。”
沈衍也點點頭,“我知道,我看他的時候,也覺得這人雖然沉悶不說話,但是應該比那些擡高了頭看着的人要好多了。”
陳蘇看着沈衍,笑了,“沒想到我們都想一起去了,嘿嘿。”
沈衍回她一笑,覺得陳蘇這媳婦總能無意間,總是會透露一些讓他興奮高興的話語。
“所以,寒策用的好,也是一個很好的幫手。”
“嗯嗯。”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早些休息吧,我明天帶你去看樹,幾棵大茶樹,那麼對茶樹,應該夠扦插的。”
“好。”
陳蘇點點頭,滿臉的興奮,就像解決了人生大事一樣。
有了沈衍的建議,這兩座山要種的東西,陳蘇就很快的確定下來了。
反正她也沒打算在短時間的靠這些山來給自己創造價值,所以她將一座比較肥沃,水土比較適合的地方,直接按照沈衍所說的,種植了兩三年可以豐收的茶葉。
另外一座山,她打算種些果樹,比如種一些板栗,又種橘子鳳梨之類的東西。
這種樹的區域陳蘇都想好了,板栗種在最高,橘子桔子等物次之,剩下的鳳梨種在靠山腳的地方,剩下的,種了幾棵簡單的果樹,能讓陳蘇過個嘴癮。
……
第二天一大早。
陳蘇和沈衍就準備出門了,只是沒有想到,這剛出了門走了一段路子,就下起了雨。
兩人只好跑到附近的大葉子樹林去躲雨。
天上的雨淅瀝瀝的下着,沈衍怕雨淋溼了陳蘇,連忙脫了外衣給陳蘇擋雨。
結果,陳蘇推拒着不要。
“阿衍,你這身子估計還沒好利索,你這樣給我躲雨,你自己淋雨可不好啊,我身強體壯的,不怕淋雨。”
沈衍聽,臉色垮了下來,看着她瘦小的身子,問道:“你這也是身強體壯?”
陳蘇順着他的視線看着自己的小身板,好像,真的看不出哪裡身強體壯了?
“哎呀,反正我身子比你好多了,你擋着自己,我沒事,這雨也不大,你好好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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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家裡農忙,還要碼字,嚶嚶嚶嚶……你們表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