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房間裡面,只有我手電筒抵住下巴映射出的亮光。巨大的牆壁上鬼影閃現,長長的紅舌頭還不嚇死楚凌峰。
楚凌峰背對着我正躺在牀上睡的香,拉肚子鬧得他四肢無力,端木子歐給他找了一些治腹瀉的藥,這才見好。雖是早早的躺下,楚凌峰卻是一直在支棱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見牆壁上鬼影閃現,先是嚇得渾身一緊,緊接着一雙光着的小腳讓他疑慮盡銷。再說了鬼哪來的影子?這肯定又是那個丫頭在裝鬼嚇唬自己吧。
我卻渾然不覺,光着腳爬到了楚凌峰的牀上,嘴裡發出了陰森森的聲音:“我是來索你命的女鬼”!然後伸出兩隻手照着楚凌峰的脖子掐了過去。我想這一招肯定會把他嚇的屁滾尿流吧。
不想這個傢伙一翻身,竟是把我覆在了身下。我被他巨大的身體壓得動彈不得,兩隻手也被他壓得停在了半空,楚凌峰嘴裡還咕噥着:別鬧,好好睡覺。
我掙扎着想從楚凌峰的身下鑽出來,可是楚凌峰跟個八抓魚似的牢牢的鎖住了我的四肢,他的胸膛緊貼着我的兩個肉包,壓得我光想透不過氣來,我的大腦開始瞬間短路,心臟突突的跳的更急速了。
楚凌峰,你個壞蛋!難道你不怕女鬼纏身嗎?
楚凌峰倒是很享受似的在牀上擺了個大大的“大”字,臉朝下壓着我的長髮睡的那個香。口水都流到了我的額頭上。
被他壓得動也動不了,想喊人來,可是我現在這幅裝扮明顯是理虧在先,被楚凌峰抓住我扮鬼嚇他,還不定怎麼對我興師問罪呢?
只好等待他翻身的時候再趁機逃脫,我們就這麼身體緊貼着身體,呼吸着彼此的氣息,靜靜的等待時間流逝。
怎麼楚凌峰還不翻身啊。外面天都快亮了,我急的汗都留下來了,迷迷糊糊的睏意上來了。歪着頭睡着了。楚凌峰聽見身下的女人呼吸漸勻,這才放心的睜開了眼睛。強壓着內心的燥動,輕輕的吻了吻這個“調皮的小貓”。
千雪,究竟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你對我這麼深的誤會,在沒有保證你的百分之百的安全的情況下,我也不能跟你解釋什麼。至少有威廉家族王室後裔的身份,你會是安全的。
楚凌峰第一次在馬背上與千雪身體接觸時,就覺得很熟悉,但是他還不敢明確判斷出自己的直覺對不對。直到現在看着身下小貓似的女人的睡姿,那熟悉的睡夢中的嬌態,熟悉的氣息……他完全可以確定端木千雪就是自己苦苦找尋的楊千雪。
放心,千雪,在我沒有變的足夠強大可以保護你的情況下,我是不會打擾你現在平靜的生活的。我只會遠遠的靜靜的看着你,幫助你。知道你還活着這就夠了。
楚凌峰披起了一件外套走出了房間,敲響了端木子歐的房門。端木子歐是他現在唯一值得信賴的朋友。
“這麼晚找我什麼事?”端木子歐看着眼前的老友。
“子歐,我都知道了。你還要瞞我多久?”楚凌峰沉靜如水的目光讓端木子歐心裡微微一顫,看來他還是知道了。
“沒錯,千雪被我救活了,而且還整了容。也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該攤牌早晚都要攤的,端木子歐從來不會低估了楚凌峰的實力,楚凌峰除了有些霸道腹黑以外,智商絕對在他之上。
“你真的瞞着我?騙我?虧我還把你當做好朋友,好兄弟!”楚凌峰一把死摳住了端木子歐的手腕。
“我不騙你不瞞你能行嗎?憑你的腦子好好想想真的只是楊千雪的前夫報復綁架千雪那麼簡單嗎?這裡面會不會還有其他人蔘與?至少你弟弟沐澤還有你的妻子白曼妮就都有嫌疑,抑或是你的母親出手了。別忘了八年前楊雪是怎麼死的!我不想千雪再重蹈覆轍,成爲你們楚家的犧牲品。”
端木子歐慷慨陳詞一番,卻是將自己內心裡的那點小小的自私的想法給埋藏了起來。他也是喜歡千雪的,如果千雪放棄了楚凌峰的愛的話,以後也許會接受自己的愛,而自己也會給予千雪想要的幸福。
楚凌峰一聽到楊雪的死,頭痛欲裂。這麼多年纏繞在自己心頭的疑團跟個謎似的難以解開。還包括父親楚暮雲臨終時對自己的遺言,要提防着喬家。
腦海裡又想起了那個牛皮信封裡裝的幾十張舊的建築圖紙,他找專門懂建築設計的人看過了,那畫的不是一個地上的建築,而是一座巨大的地宮,甚者說是一座地下陵墓的建築圖。但是每一張與每一張又不是連貫的,好像那只是一個人憑着腦子裡的印象模模糊糊的用手畫出來的構造圖,或者是一幅幅設想圖。
在ET集團,建築領域是早已經被父親明令禁止涉足的領域,那這幾十張的圖紙又是出自何人之手呢?這早已經被廢棄的圖紙隱藏在了那麼多的經年廢舊文件裡面,卻被千雪找了出來,不能不說不是一個重大的線索。
“那好,端木子歐。我把你當兄弟,但是咱們之間也要定一個口頭的君子協議。那就是你必須保證好千雪的人身安全。將來如果真的發生什麼的話,也由我楚凌峰一人來扛,而你做的就是帶着千雪遠遠的離開,讓她平安幸福的活着。”
“你願意放棄對千雪的愛?”
“爲了她活着,我會隱忍深藏對她的愛,而不是放棄!”楚凌峰把該對端木子歐講的話講完了。
端木子歐不無感動地拍了拍楚凌峰的肩膀,“放心,好兄弟。我會保護好千雪的安全。那關於王室公主的競選怎麼辦?”
“一定要參加,而且要讓千雪得到王室公主的桂冠。這樣她就會擁有英國皇家護衛隊的保護,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我有一個擔心,你沒發現昨天千雪墜馬是白曼妮搞得鬼嗎?如果白曼妮再這麼搞下去的話,我怕千雪的競選會受到影響。”
“我知道了。我會讓白曼妮退出競選的。”剛生完孩子就騎馬奔跑,身體肯定會吃不消,這正是一個讓她退出的理由。是時候搬出楚家第一夫人來了。
楚凌峰撥通了尹正的電話,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子,尹正也隨行來到了英國,楚凌峰讓尹正把白曼妮的身體狀況添油加醋的說給母親。想必母親會出面阻止白曼妮繼續參加競選的。
天亮了,我伸了伸懶腰,揉了揉眼睛爬了起來。睡的好死啊,楚凌峰去哪裡了?房間裡竟然沒有他的影子,我把紅色的長舌頭摘了下來,鬼鬼祟祟的溜出了客房,剛走到門口,端木子歐正瞪着大眼睛盯着我。
我尷尬的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髮,不好意思的尷尬的笑了笑:“哥,我夢遊,夢遊你知道吧。就是晚上睡着覺不知不覺會到處亂闖。”
端木子歐其實從楚凌峰嘴裡早就知道了我昨晚扮鬼嚇他的事情,但是卻不露聲色的說道:“該找個醫生給你瞧瞧這夢遊的毛病了。你的這個臉是怎麼回事?白的瘮人!”
“臉?”我用手一摸,可不臉上還一層子的粉,我支支吾吾的應道,“哦,最近一個美容節目上說,這是時下流行的保養皮膚的方法。”
刻意的掩蓋就是心虛,被端木子歐問的我尷尬萬分,我急忙轉換話題,“哥,楚凌峰呢?他去哪裡了?”
“他已經走了。”端木子歐默默的說完這句話頭也沒回的走了。
“快去用早餐吧。”一句叮嚀迴盪在我的耳邊,走了。他就這麼走了。不知怎麼,我心裡竟然悵然若失。
心裡空蕩蕩的,白天當我在練習了一陣子擊劍之後,坐下來休息。電視上一條特大新聞卻是着實把我震驚了。不可一世的白曼妮竟然主動退出競選了,
“白小姐,就這麼退出競選,您不覺得遺憾嗎?”一個電視臺的記者正在機場做現場跟蹤採訪。
“是非常遺憾,不過作爲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母親來說,孩子生病了自然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我現在就要馬上登機回國去照看我的孩子。”白曼妮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爲了孩子放棄競選,白曼妮還真是“慈愛偉大”的很呢。
“楚總裁能娶到您這麼一位賢妻真是好福氣啊,不知道孩子得的什麼病?能否向我們透露一下孩子的信息呢?”記者不愧是八卦中的極品,連孩子的信息都想挖出來。
白曼妮聽着記者稱讚自己賢妻非常的受用,既然迫於婆婆的壓力退出了競選,總得再多爲自己爭取一些美名吧。
“孩子只是得了感冒而已,雖然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作爲孩子的母親,我還是放心不下。孩子還不足月,名字還是我老公給起的呢,叫楚念慈。”
“孩子的名字還真是很特別,不知道有什麼寓意沒有?”
“當然有啊。這是我老公爲了讓孩子將來長大以後感念我這個做母親生她的不容易,說是要讓孩子時時刻刻有一顆感恩慈愛的心。”
“楚總裁對您和孩子真是疼愛有加,不知您退出了這次競選以後,對自己的生活有什麼打算沒有?”
白曼妮燦爛的一笑,甜蜜蜜的迴應道:“現在當然是相夫教子啊!”
“相夫教子?”我嘴裡冷哼了一聲,白曼妮你用得着在公衆面前這麼秀幸福嗎?孩子?楚凌峰,難道我的孩子就活該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