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也似的飛回家中,白凌橫衝直撞的往樓上跑。太過恐懼的心,讓她淚水不聽話的撲簌而下,臉色也變得異常蒼白。
她躲進被窩中,控制不住瑟瑟發抖,呼吸急促的像是要把房間的空氣抽乾。
“凌凌……,是不是你回來了?”白子陽問着,推開白凌房間的門,走了進來。看着躲在被窩中,抖動很厲害的人兒,白子陽有片刻的懷疑,她是不是白凌?“凌凌,是你嗎?”
“哥哥——”白凌哭喊着,掀開被子,撲進白子陽的懷中,眼淚落的更兇了。
這樣沒有安全感的白凌,白子陽只見過一次。那是在白凌七歲那年,被班上的同學扮鬼嚇唬,哭的跑回家的場面。今天怎麼會又重演?莫非……
“凌凌,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麼東西?還是你跟同學去了……”‘去了鬼屋玩’這句話,白子陽不敢繼續往下說,他擔心白凌會承受不住的昏厥過去。“凌凌,是不是你的同學,跟你開玩笑了?”
“不……不是!”白凌還是緊緊擁着白子陽的脖子,任淚水流下,滑進白子陽的衣領間。“哥哥,我害怕,我好害怕!”即使那個鬼魂是她喜歡的人,她還是恐懼,害怕到了極點。
“不要怕了,有我在!”白子陽安撫着白凌的後背,輕聲輕語的低哄。“跟我說,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害怕成這樣?”
她爲什麼會看見東方冰的魂魄?
要是那個魂魄,真是東方冰,那醫院的東方冰,他現在怎麼樣了?
爲什麼只有她可以看見他,其他人都看不見?
爲什麼她可以抱住他的身體,別人卻從他的身體間穿過去?
一堆的問題,接踵而來,壓得白凌快喘不過氣來。
“不——,我看到的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做夢!”白凌捂住眼睛,退離開白子陽的身體,拒絕看見身邊的一切事物。“不要——,我不要再做這種可怕的夢了,不要——”
白凌崩潰了,整個人跪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大聲哭喊着。
她好怕,怕極了。
當那種不想看到,又偏偏親眼目睹的恐懼感,徹底侵蝕了她所有的意識,早已使她疲憊不堪、心力交痹。
她再也無法故作堅強,她的四肢百骸全佈滿前所未有的惶恐,現在除了發抖、除了哭泣、除了吶喊,她真的不曉得自己還能做什麼。
她怕鬼,原以爲這世上根本不存在這可怕的東西,可今天卻讓她看見了,還擁抱了,這讓她怎麼不驚恐?
“爸爸——哥哥——救我——”白凌無助的嘶聲哭喊。“我不要看見那個東西,不要——”
哭喊聲如此的淒厲,令人聽了都爲之心碎,這本不是白凌發出的聲音。她是那麼的堅強,彷彿什麼都打不到她一般,此刻卻脆弱的猶如陶瓷娃娃。
“凌凌!”白子陽上前蹲下身,擁抱着蜷縮在一起的白凌,試圖用輕言軟語和她溝通。“凌凌,你是在做夢,是在做夢!所以不要害怕,夢都是相反的。”
白凌的臉上灑滿淚水,梨花帶淚的嬌容,令白子陽不僅心疼,還很生氣。
到底是誰,把他的凌凌嚇成了這樣?
該死的,他非宰了那個人不可。
“凌凌,不要哭,不要哭了。”白子陽捉住白凌的肩膀,大力搖晃。“凌凌,夢該醒了,不要胡思亂想。”
白凌睜開迷濛的雙眸,擡起無助的臉蛋,凝望白子陽的眼:“哥哥……”
“對,是我。”
“哥哥,我不要上街了以後,不要再上街了。”不要再看見那可怕的魂魄了!
“好,不上街,不上街!凌凌,躺倒牀上去睡一會兒,你也累了。”白子陽橫抱起輕巧的白凌,往牀的方向走。
白凌悲哀的閉上了眼,任由白子陽抱着她放進柔軟的牀鋪,被他哄着閉眼。
等白凌進入夢鄉,白子陽深深嘆了口氣,大手拂過她的臉頰。看着她熟睡的臉龐,揪緊的眉頭,他流露出擔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