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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無比興奮的站在橋頭堡雕塑的下面,如同當年攻陷德國柏林的蘇聯紅軍一樣的自豪。我拼命的朝曾子墨揮手,因爲我們倆的賭注,我贏了。

曾子墨完全心不在焉,好像沒有看到我已經到了終點一樣,還是我行我素的看着天。

到南堡二十米的距離,曾子墨整整花了二十分鐘,我也明白了爲什麼我校定向越野隊在省裡面的比賽中屢屢折戟的原因。

曾子墨失望的走到我跟前,垂頭喪氣,背靠着雕塑的底座,寂寞的看着夜空,沒有說一句話。

好半天,曾子墨才突然開口問我:“你想不想知道,那個故事的最後結果?”

“你不是說,沒有結果嗎?”

曾子墨沒有理會我,繼續仰頭看着夜空,好像自言自語的說:“小女孩喜歡的那個男孩子牽着她的手,徒步走過大橋。小女孩一邊走,一邊看着天空,她好想能在天上看到一顆流星,許下一個願望,希望那個男孩子永遠陪在她身邊,但是直到她走過大橋,始終沒有一顆流星……”

說着說着,曾子墨神情變的黯然,“也許,註定她們倆是沒有緣分了!”

“哎……,也許缺憾也是一種美!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兩個人的幸福不是一顆流星可以左右的!”我安慰她說。

曾子墨黯淡的眼睛,忽然神色一亮,說:“你的意思是,那個小女孩不要放棄,應該繼續努力了!”

“是呀,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當然不能輕易放手了!”我斬釘截鐵的說。

“但是,如果那個男孩子已經有女朋友了呢?”曾子墨認真的看着我說。

我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這一聲對我震動,如同是十萬伏的高壓點打了我一下!曾子墨原來在說我。

“那……”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此刻忽然變得格外的清醒,原來曾子墨還一直喜歡着我,而我對她又是一種怎樣的感情呢?

在此之前,我一直刻意的迴避着這個問題,我也從來不敢去直面這個問題。我害怕一旦自己去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將會得到一個另自己都要戰慄的答案,而這個答案甚至會傷害很多無辜的人。

我努力迴避着曾子墨的目光,因爲在她的目光注視下,我覺得我的很多想法將會無處遁形,一切僞裝,矯飾都將被剝離的徹底。

人在危急的時候,換一個角度去想問題,將會得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我忽然問自己,如果我喜歡曾子墨,我們能在一起嗎?我馬上就要被學校掃地出門了,我還有什麼權利去考慮將來和誰在一起呢?我根本不用去面對這個問題,因爲如果我真的喜歡她,只會傷害她。

我豁然開朗,整個人變的輕鬆了很多,因爲我回避了一個棘手的問題而找到了問題的答案,如同高中的幾何證明題,繞開了前一個基礎的需要證明的關鍵點,而直接證明了最後結果。

“其實,也許最後那個男孩要和他原來的女朋友分開,但也不會成爲這個女孩的男朋友,所以,在未來一切未知的狀態下,付出巨大的努力去爭取,也不一定是一種明智的選擇!”我說的如釋重負,但是和我前一句話的基調背道而馳。

曾子墨對於我的態度的這種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開始是迷惑不解,慢慢的,曾子墨好像明白我這句話的含義了。

“神童,我明白了,真的謝謝你點醒了我!真的!”曾子墨以非常重的語氣說完這句話,神色嚴峻的看着我。

我嚇了一跳,我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曾子墨。

“神童,謝謝你陪我走這麼遠!”曾子墨一邊說,一邊從我手裡搶過皮箱,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若有所失的不知所措。

我知道曾子墨爲什麼憤怒,我也很清楚她爲什麼扔下我一個人,自己回去。

寒風中,我通過背影,隱約看到曾子墨在擦這眼淚,而我也清楚的記得,她曾經給我說過,自從上高中以後,她就堅強的從來沒有哭過。

漸漸的,曾子墨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了,不知道是她被夜色淹沒了,還是我的雙眼模糊了。

後來,我不知道我一個人是怎麼回學校的,總之是糊里糊塗的回去了,然後糊里糊塗的睡了很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一個星期。最後我是被寢室管理員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我睜開眼,老頭那張面目猙獰的老臉突兀的印在我面前,我嚇了一跳,立刻從昏睡中清醒,說:“你……,幹嗎?”

“吳神,今天是最後一天,馬上就要封寢室了,你要是留在學校過春節,學校另外有安排……”老頭羅裡羅嗦的說了一堆廢話,我也聽的雲裡霧裡,但大概意思我還是聽懂了,就是叫我今天必須滾蛋。

我把老頭打發走,看見寢室一片狼藉,除了我,空無一人,文兄,二胡他們都已經跑回家去了。

我看了看錶,今天已經28號了,後天就是除夕,我睡了一天兩夜了。

寫字檯上,文兄給我留了一張紙條:

回寢室,速與張妍,你老媽還有輔導員聯繫,十萬火急!!

文兄

1月27日

我打開手機,“嘟嘟……”短信的聲音響不停,最後因爲收件箱相已滿,才非常不情願的停止了響聲。

有張妍的短信,還有我老媽的,輔導員的。想來她們都打過電話到寢室來找過我。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