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寧城市新成區中心醫院,B樓1608號病房,蘇芸皺着眉甦醒過來,她一甦醒滿眼的潔白、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撲面而來,她立刻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睜大眼睛,蘇芸環顧一週,發現自己在一個環境還不錯的單獨病房,陽光透過窗戶斜照進來,顯示已經是下午;昨天晚上的記憶斷斷續續的涌現在她腦海中。
蘇芸記得昨天是她和張建業剛從美國旅遊完回來的第二天,於是她叫上好久不見的閨蜜柳曼去休閒會所喝酒唱K,然後被柳曼這個千杯不醉的腹黑蘿莉給灌倒了。
醉了之後,蘇芸記得她好像被扶上了張建業的車,車後面有一張好大好軟軟的牀,於是她二話不說就爬了過去,那牀真的好軟,她一上牀就睡着了;
然後睡着睡着,外面好吵,好像還放了鞭炮,不過她都迷迷糊糊的沒醒,直到口渴她想喝水,於是就醒了過來叫張建業拿點水,不過她看到的卻是一箇中年大叔,大叔看到她也十分驚訝!
然後就是一輛小貨車衝了過來!
“那個中年大叔是誰?”
“我不是上了建業的車嗎?”
“建業和曼曼去哪了?”
······
抱着一系列的疑問,蘇芸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按了一下病牀旁邊的呼叫按鈕。
不到一分鐘,一名年輕的護士走了進來。
“蘇小姐,你醒了。”
“嗯。”蘇芸點了點頭。
“那我馬上通知警察。”
“警察。”蘇芸一愣,“爲什麼要通知警察?”
護士看着蘇芸,滿臉的疑惑,說道:“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蘇芸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被綁架了!警察那邊說如果你醒了第一——”
“綁架?!”蘇芸打斷了護士的話,她記憶中自己好像沒有被人——,對了那個中年大叔,我明明是在建業的車上,如果我看到的那個中年大叔不是我眼花的話,建業他——
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蘇芸連忙對護士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好好說一下?”
“哦,對了,醫生檢查你身體的時候說你喝醉了,可能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護士想起了什麼,然後根據她聽說的大概情況對蘇芸說道:“蘇小姐,你喝醉後,張警官載着你和柳小姐去外灘兜風,正好看到中海北區到寧城市的高速公路上有人飆車,爲了抓捕飆車犯,張警官開車追趕,後來飆車犯爆胎停了下來,張警官上去逮捕,兩人扭打在一起,張警官被打傷,現在——”
蘇芸一聽,什麼兜風、抓捕飆車犯啊和她迷迷糊糊中聽到的完全不一樣,但她還是耐着性聽了下去,直到聽到張建業受了重傷,她連忙打斷了護士的話,問道:“建業,建業他受了重傷,怎麼可能?他,他現在在哪?”
一邊問,蘇芸一邊想下牀去看看張建業,但身體一陣虛弱,護士連忙扶着她躺在牀~上。
護士看到蘇芸眼角的淚水,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是講多了,她記得醫生好像叮囑過她,不要說太多那起事故的事刺激病人。
就在護士正安慰蘇芸時,門“吱呀呀!”的被打開,張從軍帶着鄭鐵和一名秘書走了起來。
蘇芸醒來呼叫護士時,護士通知了醫生,醫生連忙通知了李爲國的秘書,李爲國的秘書連忙通知了張從軍的秘書,張從軍連忙趕了過來。
看到張從軍,蘇芸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問道:“張伯伯,建業,建業他沒事吧?”
被蘇芸這麼一問,張從軍嘴脣抖了抖。
二十分鐘前,張建業的主治醫生剛宣佈可以進病房探視,劉秀雲首先進去,進去沒十分鐘,張建業突然心臟驟停,醫生中止了探視,並開始搶救;而出來的劉秀雲,剛出病房門也暈了過去。
想到這些,張從軍臉色僵了僵,然後擠出一個苦笑,說道:“芸芸,建業他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你要挺住啊!”
“嗯,張伯伯,我會挺住的。”蘇芸也回了一個苦笑。
張從軍一看,似乎蘇芸沒有明白他“挺住!”的意思,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他向旁邊的鄭鐵揚了揚頭,示意鄭鐵告訴蘇芸,蘇天養遇害的事。
鄭鐵一看,現在這個情況,是不是要延後一些再告訴蘇小姐;先是男朋友受傷,後是父親去逝,這樣的雙重打擊有可能把人逼瘋啊!
可剛纔老闆一句“挺住!”,然後又是這樣的東西,似乎是——
鄭鐵領會着張從軍的意思,小聲開口對蘇芸說道:“蘇芸小姐,我知道你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但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必須和你說,我怕你從其他地方知道後會更受打擊!”
很重要的事?蘇芸擡頭看向鄭鐵,帶着哭腔問道:“什麼事有建業受傷重要嗎?”
“比那還重要!”鄭鐵先打一針預防針。
“你是說建業他——”
“不是!”鄭鐵連忙搖頭。
“那是什麼事?”蘇芸有點不明白,在她心中似乎沒有什麼比張建業受傷還在搶救這件事更爲嚴重。
鄭鐵看時機差不多了,小聲的說道:“你父親蘇天養遇害了。”
蘇芸一聽,立刻一愣,然後挺直腰桿、提高聲音說道:“怎麼可能,我爸他可是——”
蘇芸知道自己爸爸是黑道魁首,並且還有巴熊一干人等在一旁保護,雖然經常有仇家想殺他,但從來還沒有受過傷。
“是巴熊乾的!”鄭鐵打斷蘇芸的話。
“這——”聽到鄭鐵的話,蘇芸愣住了,她愣了幾秒後,又一挺腰桿,說道,“這更不可能,你們出去,你們出去。”
蘇芸說着將自己埋在了被子裡,不想見任何人。
張從軍和鄭鐵看到,只得安慰了幾句,然後離開了。
病房內只剩下蘇芸一人,她躲在被子裡,嘴裡還一直唸叨着不可能。
蘇芸小時候很受爸爸蘇天養的寵愛,一直過着如童話一般的公主生活,但公主慢慢長大,從同學和老師口中知道自己爸爸是黑道大佬後,公主很是排斥,慢慢疏遠了與爸爸的關係。
而現在,蘇芸和爸爸蘇天養的關係就更僵了。一是因爲蘇天養反對蘇芸和張建業來往;二是蘇天養計劃讓蘇芸繼承他的事業,幫他管理公司。
管理公司的意思蘇芸明白,那就是成爲黑道大佬,蘇芸做爲一個有着公主夢的女生十分排斥這件事,她爲了躲避這些事,在沒有告知蘇天養的情況下,一個月前跟張建業去了美國旅遊。
蘇芸沒想到在離開前,她遠遠的看到爸爸表情嚴肅的帶着一個商人走進書房,是她看到爸爸的最後一眼。
“爸——”
想到爸爸,蘇芸想起了小時候爸爸蘇天養總是抱着她的情景,她決定立刻回中海。
拉開被子,看到病房內滿屋皆白,蘇芸突然想起來她男朋友張建業此時身受重傷,不知是死是活。
“建業!”
“爸!”
“啪!啪!”蘇芸猛扇了自己兩耳光,想把自己從夢中打醒;但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兩行淚水從蘇芸眼角流下,她走下牀,顫巍巍的向門走去。
病房外,蘇芸看到張從軍留下的秘書,蘇芸說道:“我要見張伯伯。”
“蘇——”秘書想勸阻蘇芸多休息,但看到蘇芸的臉色他忍住了,連忙前面帶路。
從B樓來到A樓,蘇芸看到了張從軍,也看到了病房內全身插滿管子的張建業。
蘇芸忍住眼裡的淚水,問張從軍:“張伯伯,建業他怎麼樣?
一旁的鄭鐵連忙搶着小聲的回道:“正在觀察期,只要挺過今晚就不會有事了。”
“張伯伯,我想今天留下來照顧建業,明天一早回中海。”
“嗯,好。”張從軍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爲了安全起見,我明天讓鄭鐵送你回去。”
“謝謝,張伯伯。”
謝過張從軍後,蘇芸一臉麻木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