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現實——這麼殘酷呢。
寧靜未語,而是讓白心蕊繼續說下去。
白心蕊搖頭苦笑,將袖子拉下,遮去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我當時……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美好的東西其實有很多。於是我去了。”
“我去酒吧賣唱……徹夜徹夜的……在那些人貪婪的目光下,我感覺舞臺上的我就像是衣不遮體的妓-女,任憑他們審視着……”
說着說着,白心蕊步步向後退去,直至到達角落裡,她的雙眸被一抹懼怕所取代,也許是還沒能從那段夢魘裡走出來。
尤其是因爲,聽到她還未成年之後,那些大腹便便的人,眼中是掩飾不住的……赤-裸裸的目光,將她的身上,從頭到尾,都觀察了個透徹。
似乎是在,尋找着自己滿意的獵物。
“心蕊……一切都過去了……”寧靜一遍一遍地重複着,“沒有事了,心蕊,現在不會有了。”
“是啊……都過去了……”白心蕊喃喃着,重複着寧靜的話,“過去了,呵……怎麼會過去?有一雙手把我從黑暗里拉出來,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爲那些事情過去了,我可以不再到酒吧賣唱了。”
那段時間,她甚至以爲,老闆娘會逼着她去賣藝。
是那個人,將她從黑暗中救了出來。
看着白心蕊的目光,寧靜就知道,這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她已經可以預想到事情的發展了。
“我再一次錯了。那個人把我帶出來,帶到一個更加過分的地方,甚至……”最後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她說不下去。
白心蕊嗚咽着,差點要哭出來。她神情憔悴,臉上濃重的黑眼圈尚未褪去。
這一覺,她睡得並不好。
“寧靜,如你所見。現在的我。我說我抽菸,喝酒,逃課,其實……都是爲了迎合他們。那一幫子人裡面,有一個曼姐,出手很闊綽,只要跟着曼姐出去,把她哄得開心了,我再去唱個歌,一個晚上能掙很多錢。”
白心蕊說道。她咬緊了下脣,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我卻沒有想到……那個人,是曼姐的男朋友。然後就有了你看到的那一幕,曼姐帶着三個人來打我。曼姐……她怎麼樣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
曼姐居然沒有爲難寧靜?當時她記得,好像聽見了警笛的聲音……只是那時候她實在太過疲倦,已經被打的神情恍惚,一靠着寧靜的肩膀,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放心吧,”寧靜笑了笑,“我報警了,曼姐現在估計在警察局裡面好好反省着呢,短時間內是不會出來了。”
聽白心蕊說,曼姐是一個有手段的人,從警察局出來不是難事。不過她認識局長的兒子許琛,應該能避免這種問題的出現。
“警察局?”白心蕊愣了一下,隨後,發出一陣笑聲,“我就說,她那做派遲早要進警察局的!沒有想到寧靜你完成了這件事情,哈哈哈,不愧是姐的寧靜!”
她笑着笑着,連眼淚都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