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我們傅家的廟太小,實在供不起林小姐這尊大佛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風裹夾着雪·,吹打在玻璃窗上,發出簌簌的聲響。

男人深邃如海的眸光裡情緒翻涌,可也只是一瞬間,快到幾乎看不見。

“我願意等。”

時間雖然殘酷,卻也喜歡說真話。

他有多愛她,它會替他告訴她。

喬漫垂着小腦袋,放在雙腿上的一雙手小手不停的絞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能夠從她不斷顫動的睫毛看出來,她很掙扎。

感情這種東西,如果在,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無動於衷,也僞裝不了。

“睡吧,不用有心理負擔,你只要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喬漫這些天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很焦慮,睡眠也淺,經常噩夢連連。

有時醒來後,甚至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然後基本上就不敢再睡,一坐到天亮。

這會身心狀態相對放鬆,整個人就顯得更加疲憊,嚴重睡眠不足的感覺。

喬漫點點頭,沒有再多想,也沒敢再多想。

她知道,就算她選擇拒絕,以這個男人的霸道程度,也不會接受。

他想追她,得到她,有無數種辦法,好的壞的,總之逃不過。

既然這樣,她好像也沒什麼值得多矯情的。

況且,沒有他的這些日子,她有多想他,大概只有她自己清楚。

再愛一次,或者重新開,對愛着的人來說,真的是太具有誘惑力。

又太美好了。

喬漫躺下去沒多久就睡了,男人把空調的溫度調低了一些,又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才掀開被子上牀睡覺。

懷裡是熟悉的軟香溫玉,男人滿足的閉上眼睛,很快也熟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

喬漫在一片暖陽中睜開眼睛,她適應了一會強烈的光線,才睜開眼睛看向身邊。

旁邊的位置是空的,可被褥上有明顯的褶皺,一看就知道有人躺過。

不是夢,好像真的不是夢。

她掀開被子,赤腳就往出跑。

六七點的晨曦,清冷乾淨,男人穿着白襯衫黑西褲,站在廚房的流理臺前,熟練的煎着雞蛋。

短碎如墨的頭髮搭在額前,眉眼像是畫出來的一樣,側臉的輪廓線條精緻好看,組合在一起,像是上帝巧奪天工的得意作品。

可能是她的眸光太過專注,又太過認真,男人偏頭看過來,“很快就好了。”

喬漫捕捉到男人的視線,趕緊移開眸光,想裝作剛剛醒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還沒有想好怎麼樣才能自然一些,就聽到男人用着淡淡的語調說道,“又覺得是夢?”

女孩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露出一副被他的話,弄得很尷尬又無奈的表情,“沒有啊,我從小被表白到大,早就習以爲常了。”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這個男人是他,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哦,那連拖鞋都沒穿,難道不是爲了跑出來確認一下我在不在?”

男人依舊是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面上更是一派溫沉淡然。

喬漫這才低頭,縮了縮腳趾頭,好涼。

原來剛剛她的慌張和無措,他都看在了眼裡。

早知道就不在他的面前裝了,這樣好像更尷尬了。

女孩沒再說話,而是轉身,咚咚咚的跑回房間。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臥室的門才被打開。

男人已經將煎好的雞蛋和烘烤過的吐司放在了餐桌上,又溫了兩杯牛奶拿過來,看她站在那邊,便挑了挑刀削的劍眉,“愣着幹什麼,過來吃早飯。”

喬漫哦了一聲,趿拉着拖鞋走過去坐下。

男人給她推過來一杯溫牛奶,和幾片吐司,還有兩個煎蛋,“都吃掉。”

“紀雲深,你看過哪個女孩子早餐吃過這麼多東西的?”

“吃的多的倒是真的見過不少,但像你每天吃貓食一樣的,還是頭一個。”

喬漫覺得紀雲深不像是隻談了一場戀愛就結婚的男人,他的情話說的自然,又好聽,讓人完全沒有招架能力。

爲了不讓自己因爲他的話,而心情起伏太大,她也就沒有多說什麼,默默的吃了起來。

晨光旖旎,漫在兩人的身上,像是溫馨童話裡的男女主人公,讓人止不住的心生羨慕。

喬漫最終吃了兩片吐司,一個煎蛋,喝了半杯牛奶。

男人知道她的飯量,也就沒有多勉強,把她剩下的拿回來,幾口就解決掉了。

新換的秘書姓孫,他早起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送一套新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過來,剛剛放下牛奶杯,門鈴就響了起來。

喬漫剛要起身去開門,就被男人隔着桌子伸過來的大手,拽住了她放在桌面上的小手,“坐着,應該是找我的,早起我給孫秘書打電話,讓他送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過來。”

紀雲深起身,打着赤腳走過去。

打開門,孫秘書就恭敬的連連彎腰問好,然後就有幾個人把男人口中所說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拿進來。

男人的西服,是千篇一律的黑色,大概有十幾套的樣子,剪裁,釦子,和線條都不一樣,但大致都是一個類型。

至於他所說的生活用品,基本上就是大到雙開門冰箱,小到男士拖鞋,一應俱全。

也就二十幾分鍾後,一個小小的單身女子公寓,瞬間變成了男女色調混合的同居愛巢。

“紀雲深,你搬來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送走了孫秘書和搬東西的人,男人趿拉着灰色拖鞋走回來,喬漫迎上去,小臉皺着,“你見過哪個男人剛追求一個女人,就直接從一壘到全壘打的?”

“這麼說,你同意我追求你了?”

喬漫沒想到男人會挑她說話的漏洞,懊惱的跺腳,“總之你不能住在這裡。”

“可以,這些東西留着備用,因爲我也不確定什麼時候過來,有備無患。”

“你……”

女孩伸出右手的食指指向身前的男人,還沒有說出下面的話,就被男人湊上來一步,下一秒,女孩的食指就被男人含在了嘴裡,半天才鬆開。

“我去換衣服,一會還要上班,午飯等我電話,我會派人接你過去。”

喬漫抿着嘴脣,低垂着小腦袋,就是不說話,明顯的在抗議。

“好了,別鬧彆扭了,林嫣說你最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自己一個人也睡不好,我很擔心,如果不喜歡我跟你睡在一張牀上,我就睡地板上,這樣總可以了吧?”

見女孩還是抿脣不說話,男人走過去,雙手捧住她的臉,“跟你住在一起,本來就是對我最大的折磨,這麼一想,不是應該開心了嗎?”

在她的印象裡,紀雲深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霸道的,甚至是不可理喻的。

這樣溫柔耐心,體貼入微,根本讓她無法招架。

“紀雲深,你最好說到做到。”

女孩擡起眼皮,清若泉水的眸光像是穿過宇宙蒼穹,千山萬水,乾淨的像是一張白紙。

再愛一次,或者重新開始。

“好。”

……

男人是八點半離開的,女孩坐在餐椅上,看着周圍男人留下的痕跡,以及空氣中那若有似無的男士薄荷香水味道,突然呼吸不暢。

最近心悸很嚴重,她有的時候甚至都會懷疑,她也許是得了什麼重病,也說不定。

很累,又犯困,她又跑回房間睡了個天昏地暗。

直到手機的震動,纔將她從無邊的夢境中拉回來。

她迷迷糊糊的從枕頭底下摸出電話,滑了接聽鍵,“漫漫,林嫣拿槍打傷了紀晗,現在傅宅都炸開鍋了,你過來一趟吧,我看林嫣情緒很不穩定。”

電話那端是顧西沉的聲音。

而除了顧西沉的聲音,還有瓷器落地的聲音,和嘈雜的吵架聲。

喬漫的睏意消失無蹤,立刻睜開眼睛坐起身,“到底怎麼回事?林嫣怎麼會拿槍傷了紀晗?”

“說來話長,你先過來吧。”

喬漫握緊手機,用力到泛白,還想說什麼,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嘟嘟的切斷通訊的聲音。

林嫣,紀晗,她們怎麼會攪在一起?

換了身衣服,隨便拿了件外套,就匆匆的出了門。

趕到傅宅的時候,她看見傅家的幾位大家長,和林家的幾位大家長坐在沙發上,當然,還有周蘭清和紀雲深。

她走進去,偌大的客廳裡,迴盪着林母歐蕎的聲音,“傅老爺子,我們嫣兒從小到大都被我們捧在手心裡疼愛,雖然是我們有瞞在先,但他既然沒聽您的話,堅持不離婚,現在又跟別的女人睡在一起,是什麼意思?故意羞辱嗎?還是你們傅家當我們林家真的這麼好欺負?”

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

這信息量很大,喬漫迅速的瞥了一眼坐在側面沙發上的紀雲深,然後又看了一眼交疊着雙腿,漫不經心的把玩着簽字筆的顧西沉。

傅長林正襟危坐,雙手交疊放在精緻的拐頭上,一臉的風雨欲來,卻沒說話。

歐蕎的眼眶紅彤彤的,削蔥玉手緊握成拳,“傅老,您沉默解決不了問題。”

傅青山坐在傅長林的身邊抽着煙,雙肘撐在分開的雙腿上,低着頭,彎着腰,墨黑般的頭髮打下一片陰影,看不清表情。

傅長林扶了扶老花鏡,突然站起身,朝着傅青山的後背就揮下去幾柺杖。

傅長林從年輕的時候,就一直是總統近衛隊的成員,後來因爲得到總統的賞識,被調到特種部隊當將領。

每天的訓練繁重,後來因爲被人構陷違紀被雙開,入獄十二年,而這十二年,他也學會了太多爲人處事的的圓滑世故。

只是沒想到,那時學到的精髓,並沒有作爲警醒,成功的灌輸給後人們,是他的失敗。

“混賬東西,你倒是給大家解釋一下,是怎麼跟紀家姑娘弄到一張牀上的?”傅長林晃了晃,因爲大吼,咳嗽了幾聲,“我們傅家的臉都快被你丟盡了,你知道嗎?”

林嫣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聞言擡眸看過去,“爺爺,我只需要知道他們……爲什麼會睡在一張牀上,至於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也就是說,她弄明白前因後果,會離婚。

只不過前提是,他必須說真話。

“沒有解釋,是我婚內出軌,對不起她。”

傅青山夾在手中的菸頭,因爲傅長林揮下去的柺杖,而跌落在地,猩紅一點跳動,最後消失在沙發空隙裡。

空氣中瀰漫着死一般的安靜,幾乎是下一秒,林嫣就衝過去,接着一道冰涼的觸感抵在了男人的太陽穴上。

“傅青山,有種你再說一遍。”

男人擡眸,眸中寂靜如雪,“沒有解釋,是我婚內出軌,對不起你。”

有淚水從眼角滑下來,女孩的槍分別朝着男人左右的兩臂開了一槍,槍聲幾乎震的人耳膜生疼。

傅長林是真的動怒了,他們傅家年輕的掌舵人,他最疼愛的孫子,被一個女人這樣傷害,換做是誰都要怒意沖天。

“林小姐,你隱瞞被人jian-污的事實在先,他出軌在後,之前他腿上捱了你兩個槍子,現在手臂又捱了你兩個槍子,所有的恩怨也應該可以一筆勾銷了。”

傅長林的腰板挺的直直的,語調厚重,擲地有聲,“我們傅家的廟太小,實在供不起林小姐這尊大佛,還請你高擡貴手。”

“要離婚,可以啊!”林嫣滿臉是淚,卻笑的比誰都燦爛,“讓他再朝自己的腿上開兩槍,我們所有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從此山高水闊,雲淡風輕,再無瓜葛。”

傅長林渾濁的雙眼充滿了深刻的銳利,他笑了笑,舉起柺杖,敲了敲地面,“林小姐,我們傅家是比較落沒,我的孫子也確實是沒什麼出息,但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如果爺爺不同意的話,我會把紀晗勾引我老公的事情告訴媒體,到那時不知道是不是兩個槍子或者四個槍子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傅長林第一次被這樣年輕的女孩氣的渾身發抖,正要怒吼,就聽到傅青山語調很淡的說道,“我答應你。”

“爲了紀晗,你還真是連命都豁出去了。”

林嫣笑笑,走近他一點,把槍遞給他。

正文 253,他們還幫我隱瞞了心理創傷一級,有暴力傾向的人格障礙疾病

那是一把M500型小口徑手槍,生在軍政世家,會用槍是最基本的技能。

林嫣從小耳濡目染,在使用槍支這塊,可以說天賦異稟。

一開始父親並不同意她玩槍,說女孩子就該像個公主洋娃娃那樣美美的,柔柔弱弱的,那樣長大才不愁找到好對象。

後來跟在她屁股後面的男人太多,父親擔心她受欺負,便讓她學了,當做一種防身技能。

而她並沒有受過什麼特別專業的訓練,只是偶爾跟着哥哥去射擊場練習射擊,前前後後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即便這樣,她的射擊技術也已經達到專業的水準。

傅長林怎麼可能任由傅青山胡鬧,擡起的柺杖正要揮落在林嫣的手上,卻被傅青山眼疾手快的撲過去,那一柺杖便順勢狠狠的落在了傅青山的背脊上。

擋在女孩身前的男人身體重重的震了一下,隱忍的悶哼聲從薄脣溢出,眉眼幾乎立刻皺緊,卻死死的抱着懷中的女孩,沒放手。

“林小姐,真不知道你給我這個沒出息的孫子灌了什麼迷魂湯,捱過四個槍子還這麼死心塌地。”

傅青山雙臂中彈的傷口正汩汩的流着鮮血,一滴接着一滴砸在梨花木地板上,發出破碎的聲音,在死靜的客廳內空虛的迴盪着。

傅長林拄在拐頭上的手用力到泛白,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小李。”

“在。”

傅長林的貼身保鏢從客廳的角落走過來,打了一個標準的軍姿,一看就是特種部隊出來的精英。

“報警,一切交給警方處理。”

林家在林城軍政界的勢力雖然龐大,但政治圈盤根錯節,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況且傅家是軍政名門,雖然不及紀家和林家,但瘦死駱駝比馬大,若真的鬥起來,結果只會兩敗俱傷。

而傅長林殺伐果決的強硬手腕,即便他現在沒擔任任何軍政要職,只是個存活在別人傳說裡的大人物,但也足以令人忌憚和畏懼。

傅青山直到確定傅長林不會再動手,才緩緩的鬆開懷中的女孩,朝着已經轉身的去打電話的小李說道,“不準報警。”

傅長林鋒利的雙眸已經不能用冰冷來形容了,那裡面佈滿了黑暗的礁石,堅硬如鐵,“小李,報警,今晚只要我有一口氣在,這個警我報定了。”

報警不僅意味着承認了林嫣之前被人jian-污的事實,而且紀晗也會因此受到輿論的傷害,他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傅青山還要說什麼,就聽到旁邊的女孩說道,“爺爺,除了我曾經被jian-污的事情,他們還幫我隱瞞了心理創傷一級,有暴力傾向的人格障礙疾病,也就是說,我的心理和精神都有疾病,現在法律對這方面的判定,好像還處於灰色地帶,即便你報了警,我也能安然無恙的出來,何必呢?”

傅長林眯起銳利的雙眸,腰板依舊挺的直直的,沒說話,似乎對她的話有些猶疑。

林嫣理了理散落肩頭的波浪長髮,微微笑道,“我就知道您不會相信,這裡是專業的心理學醫生和精神科醫生,對我做的心理和精神的評估,評估報告上顯示的判定結果,就是我剛剛說的那些。”

歐蕎的情緒終於崩潰,靠在林明翰的肩頭哭的不能自已。

誰能想到,高高在上的林家千金,有着病態的精神和心理,如果不隱瞞那些,可能根本嫁不出去,尤其是門當戶對的人家。

周蘭清坐在沙發上,翡翠項鍊和戒指,在橙黃色的燈光下,散着耀眼的幽光。

紀雲深雙腿交疊坐在她身邊,眸光慵懶的越過人羣的縫隙,看向站在角落裡,眉眼如畫的女孩。

喬漫僵硬的往前挪出一步,還沒開口,就看到沙發上的男人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她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有說話。

傅長林舉起柺杖,重重的在地面上砸了幾下,面上的情緒溫淡,卻也複雜,“我真的懷疑,我的孫子是不是炮灰?你們林家爲了一己私慾嫁女兒的炮灰?”

傅長林的聲音渾厚低沉,在安靜的客廳響起,像是原子彈的威力,在每個人的心中炸開。

“四個槍子,已經足夠了,如果你還想要那兩槍的話,別怪老朽不客氣了。”

事已至此,他已經不想跟這樣的人家再有任何的瓜葛,只要離婚就好。

“這是他欠我的,我不會妥協。”

林嫣的語氣很輕,輕的像是窗外飄落的白色雪花,“那就報警吧。”

事情平息或者鬧大,對她好像沒有什麼不同。

早就是一段破爛不堪的人生,再添加一筆,似乎也沒什麼。

“不能報警。”

傅青山拿起沙發上的手槍,扳手剛扣下去,就被傅長林的一柺杖打落,“因爲女人這麼沒出息,你算什麼男人?”

男人或者不男人,只要他想保護的人不會受傷,又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報警吧,紀晗的事情我不會說。”

拋開是傅青山明戀暗戀紀晗十年之久不說,這段婚姻,確實是在她的算計中得來的,現在如果能以最決絕的方式分開,不僅斷了所有人的念想,還能讓她以毒攻毒,她覺得挺好的。

傅長林嗯了一聲,接着就朝着傅青山的後頸揮過去,男人沒防備,下一秒就倒了下去。

紀雲深的眸色添加一層很深的暗調,幾乎是立刻伸手扶住了往下倒的傅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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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說到底,這是他和林嫣的事情,您插手這麼多,只會讓他更牴觸。”

“難道讓他跟你一樣做情種?”傅長林低聲笑笑,聲音暗沉,“想成大事,就要遠離女人這種生物,他也好,你也好。”

周蘭清在傅長林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蹙起了眉頭,在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眉頭幾乎擰死。

傅長林又將柺杖砸在地面上,聲音威嚴,中氣十足,“小李,報警。”

歐蕎和林明翰整理好情緒,好像是這麼多年,她第一次看見父母在別人的面前低聲下氣。

“傅老,他們夫妻一場,都給彼此留點美好吧,我們同意林嫣離婚,而且淨身出戶,絕不虧欠你們傅家一分一毫。”

傅長林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幾乎是立刻就回答,“好,明天十二點之前,我要看到他們的離婚證,過期不候。”

話落,就揮了揮手,小李會意,趕緊和另外幾個人將傅青山擡走,送去醫院。

林嫣很不喜歡這樣狼狽的結局,尤其是拉上父母和整個家族後,依然狼狽的結局。

但似乎沒有選擇,這已經是將傷害降到最低的方式了。

“嫣兒,我們走吧。”

歐蕎拉着林嫣就往出走,路過喬漫時,歐蕎沒讓林嫣停下,而是直接走了過去。

林明翰和喬漫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接着便很快邁開腳步離開了青山別墅。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傅長林,喬漫,顧西沉,紀雲深和周蘭清。

喬漫是個局外人,既然主角都走了,她正要擡腳往外走,就聽到周蘭清說道,“傅老,傅青山和林嫣的事情解決完了,現在該輪到我們晗兒了吧?”

明明不過是一句再正常不不過的詢問句,卻帶着森森的冷意,能夠想象到,她此刻的怒意。

“既然睡到一張牀上了,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不過他是男人,理應負責任。”

шωш.Tтkд n.c○ 也就是說,他並不認爲兩人婚內出軌,是單純的哪一方的過錯,如果一個人控制住了,另一個也不會有機會,說白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但傅青山是男人,是男人就該負責。

這是傅家的家規,也是頂天立地的原則。

“好,我希望他們兩個人結婚。”

周蘭清的話不重,但卻帶着絲絲縷縷了的寒意。

傅長林笑了笑,銳利的眸子裡寫滿了嘲諷,“那顧家公子呢?”

顧西沉聞言,擡眸看過去,用着平淡的語調說道,“哦,我沒意見。”

紀雲深聽到這裡,眉頭蹙的更緊,沒說話。

喬漫簡直就已經聽不下去了,兩步走過來,卻被走過來的男人攔住,下一秒,他的大手便覆上了她嫣紅的脣,阻止她說話。

“這樣啊!”

傅長林坐到沙發上,扶了扶老花鏡,渾身透着不怒自威的氣息,“可我們傅家的門檻,連林嫣都是使用計謀進來的,更何況只是一個養女的紀晗了。”

他們傅家雖說沒落,但根基還在,將來肯定會東山再起。

傅青山別說娶國會議員的女兒,就是中央軍區司令的女兒,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她紀晗如果插足他人的婚姻,就想要邁進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雖然殺伐果決說一不二,但起碼的三觀還在。

會容忍林嫣之前的兩槍,是因爲自己的孫子確實對不起人家。

“那傅老的意思是,您的孫子就白睡了我一手帶大的孫女?”

周蘭清從早上起來就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最近季節更迭,加上寒流入侵呼吸道,讓她的哮喘病有復犯的趨勢。

“不會白睡。”

傅長林似乎猶豫了一會,才緩緩說道,“國會上,我會讓青山投紀老一票。”

傅家,林家,紀家,在過去的很多年中,是三足鼎立的姿態。

後來傅家沒落,林家和紀家雙足鼎力。

但三個軍政名門,卻擁立各自不同的政治勢力。

由於傅家沒落,退出軍政名門的前列,也逐漸保持了中立,這次不同,紀家突然被幾大政治家族合攻,說明那些人早有準備。

這個時候,如果再不通過點手段,籠絡其他的政治同僚,怕是紀家會重蹈當年傅家的覆轍。

當然,他會這麼選擇,是因爲他覺得兩家的政治方向和立場一致。

“傅老還真是會抓人心啊,如果我不同意呢?”

“你會同意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偌大的客廳是死一般的安靜。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周蘭清才點點頭,“好,就聽傅老的。”

喬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並不是因爲周蘭清強迫傅長林,讓傅青山娶紀晗,而是因爲他們把一個交易,變成了另外一個交易。

中間沒有夾雜任何感情的成分,可愛過的人的真心,真的一點都不值錢嗎?

顧西沉全程陪演,演出結束,就站起身往出走,路過喬漫身邊時,用着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道,“好好照顧自己。”

這麼多年過去了,顧西沉還是沒改悶-騷的本色,和霍青同一樣。

傅長林解決完一切,就起身離開了青山公寓。

這時,客廳只剩下紀雲深,周蘭清,還有喬漫。

看到兩人的姿勢曖昧親密,周蘭清的眉眼更加晦暗了一些,用着溫淡如水的聲音說道,“小深,我記得你離婚了。”

“嗯。”紀雲深輕輕的應了一聲,沒有起伏的調子,很淡,很輕,“奶奶,我在重新追求她。”

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也就是說,他非她不可。

“小深,你是不是一直都拿奶奶說話當耳邊風,既然離婚了,就不要再有任何牽扯了。”

如果說以前的周蘭清會掩飾自己的討厭,可是這一秒鐘,她可能再也忍受不了,全都表露了出來。

“奶奶,我從小到大,什麼都聽您的,上學學什麼,科科一百分,最後就連留學的學校都是選擇你喜歡的。”

男人得到聲音很淡漠,淡漠的讓人覺得心慌,“所以抱歉,這次我不能聽您的了。”

周蘭清的胸口一陣難受,她捂上去,只覺得呼吸困難,眼前變成模模糊糊的一片漆黑。

哮喘果然又犯了,她想伸手去包裡拿出噴霧,可是她現在好像動不了了,渾身僵硬的站在那。

紀雲深幾乎立刻就發現了周蘭清的不對勁,趕緊去拿藥,“奶奶,你怎麼樣了?”

周蘭清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整個人閉着眼睛,痛苦至極的表情,好像隨時會倒下去。

喬漫三兩步走過去,拉住男人的手臂,“她哮喘犯了,好像很嚴重,你讓開點,我給她做一下急救。”

正文 254,比起他心裡一直裝着別的女人,痛苦點好像更好過一點

別墅各色的漂亮燈光,將飄落的白色雪花打映的愈發耀眼,透過窗玻璃,星星點點影射進來,落在女孩嬌小美麗的背影上,像是畫中的人。

她把前面的頭髮攏起,紮成一個圓圓小丸子頭,剩下的頭髮自然垂落,襯得像是沒有畢業的學生,很減齡。

她扶着周蘭清平躺在地上,用着專業嫺熟的急救技巧,對周蘭清進行快速又高效的急救。

五分鐘以後,周蘭清的呼吸變得正常,臉色也好看了很多,不再慘白到毫無血色。

她接着又拿起噴霧,噴進周蘭清的嘴裡,並叫來周圍的保鏢,讓他們幫忙把周蘭清擡到沙發上。

整個過程,她沒有表現出任何一點的遲疑,或者驚慌。

認真專注的樣子,也跟着完完全全的涌入了男人的眼底。

其實大多數的時候,她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可能是身份尊貴,加上聰穎過人,會給人一種天生的距離感。

再加上她飄在外面的狼藉名聲,會讓初初接觸到她的人,甚至對她瞭解不深的人,認爲她的手段一流,心機深沉。

不適合做朋友,或者戀人。

但熟悉瞭解她的人都知道,那些不過是她給人的假象。

或者說,她尊貴的身份和狼藉的名聲,帶給人的假象。

真實的她,不過是個帶着驕縱矯情,又無所顧忌,活的肆意瀟灑的小女孩。

她喜歡會說,難過會哭,有着自己的小自卑,當然,也有着她無與倫比的驕傲。

還有善良。

在他看來,她並沒有見過黑暗,因爲見過黑暗的人,不會有那麼清澈透明的眼睛,和一塵不染的氣息。

她只是太在意某個人,或者某樣東西時,纔會像個孩子似的,患得患失,不自信。

其他大多數的時候,她都特別的雲淡風輕。

尤其是對那些她不在意的人,甚至連個正眼都不會賞過去。

也正因這樣,她在大多數人的眼裡,成了裝模作樣,高傲難追的代表。

但其實那就是她的性格,根本沒有裝或者不裝。

而且她好像也不屑裝。

就是這樣一個矛盾重重,又名聲狼藉的女孩,此刻卻像個墜落凡間的仙子,有着普通人的堅韌和執着,還帶着滿腔炙熱的善意。

即便那個人是從來都不是很喜歡她的奶奶,她也不遺餘力。

不懂她的人也許會說,這個女孩真的的太會演了。

但懂她的人會說,她真的很善良,在成人世界裡難得一見的真摯善良。

“奶奶,能聽到我說話嗎?”

喬漫跪在沙發旁,一貫嬌嬌柔柔的語調,“這是幾?”

她伸出三個手指,確認周蘭清的神識和狀態。

周蘭清極其緩慢而又虛弱的說道,“三。”

喬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脣角漫開欣喜的笑容弧度,卻很淡很淡,“沒事了,最近降溫,氣候比較寒冷,是哮喘的高發季節,您要保持好的情緒,切忌在特別乾燥的環境中呼吸過長。”

說完,就拿起沙發上的毯子蓋到她身上,“睡一下,醒了就不難受了。”

周蘭清虛弱的點點頭,眼角的餘光瞥到女孩身後的高大男人身上。

他落在女孩背後的眸光裡面情緒萬千,但也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包裹在周圍的深情似海。

是不是有些事情,註定避免不了。

兒子也好,孫子……也罷。

……

喬漫穿着裸粉色毛衣,外面搭着米白色的風衣,下身是深藍色修身鉛筆褲,腳上是一雙七釐米的黑色高跟鞋。

站起身走過來的時候,齊耳的短髮隨着她的步伐,微微飄動。

她真的是很少留長髮短髮,都能給人一種仙氣飄飄感覺的女孩。

“奶奶沒什麼事了,我去看看嫣兒。”

她清若泉水的眸子裡,盪漾着淺淺的憂色,情緒卻很淡,淡到幾乎讓人察覺不到。

擦肩而過的瞬間,男人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我讓小陳送你回去,這種時候,你去不去對她都沒有更好的安慰作用,明白嗎?”

她明白,怎麼會不明白。

傷害已經深入骨髓,即便是她,也無法縫合那道傷口。

還有就是,歐蕎和林明翰對她你的怨念,因爲這件事情,恐怕已經達到了沸點。

她去,只會招來他們更大的反感,讓嫣兒左右爲難。

“我知道了。”

她說着就要掙脫他的手,卻被男人輕輕的拉進懷裡,“我很快就回去,等着我。”

喬漫瓷白的臉染上淡淡的緋紅,沒說話,推開他走出了別墅。

剛剛走出去,司機小陳就打開了後面的車門,恭敬的等她坐進去,才起車離開。

最近的睡眠不好,醒來後常常覺得精神不足,有時候還會頭疼,剛剛又吹了冷風,這會頭更疼了。

她靠坐在車門邊,頭靠在窗玻璃上。

外面是漫天的風雪,到處都是白色,幾乎覆蓋了整個世界,只有從乾枯的樹枝縫隙漏射下來的霓虹燈影,將高樓大廈切割成大片大片的彩色暗影,忽明忽暗的掠過窗玻璃,落進她的眼裡,都成了落寞。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車子穩穩的停在了喬漫租住的小區門口。

道了聲謝,喬漫就推開門下了車,夜風襲來,她裹緊身上的風衣,迎着風雪,一步一步朝着小區樓口走去。

進了公寓,她第一件事就去衝熱水澡,直到覺得一身寒氣被驅散後,才裹着浴巾從浴室走了出來。

地暖和空調都開着,一出去就感受到了暖意洋洋的溫度。

她拿着毛巾隨意的擦拭着頭髮,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和萬家燈火。

沒有睡意,滿腦子都是嫣兒朝傅青山開槍的畫面。

不僅是因爲嫣兒這兩次的暴力開槍,還因爲她說的那些,關於她心理和精神方面都有微恙的話。

心理創傷一級,有暴力傾向的人格障礙疾病。

她修習心理學那麼多年,見過太過心理和精神都有微恙的患者。

她們大多都是在童年,或是青少年時期經歷過特別殘暴,骯髒甚至黑暗的事件,以至於成年之後,心理和精神上依然有着深深的烙印,揮之不去。

心理學上,通常把這種傷害解釋叫,心理創傷,和精神障礙。

等級不同,創傷越重。

至於暴力傾向的精神障礙,是指產生嚴重的心理創傷後,衍生出的精神障礙疾病。

患病的人通過暴力發泄自己內心的焦躁,抑鬱,和受到的傷害。

而嫣兒所表現出來的症狀,顯然已經很嚴重。

她伸出手,又拿着毛巾胡亂的擦拭了幾下,才轉身翻出很多心理學書籍,又拿過筆記本,回到牀上,查了一下關於心理創傷的資料。

最後,她想到了謝之謙,給他撥過去了電話。

他似乎在忙,周圍的聲音很嘈雜,不時有哭喊聲傳來,“漫漫。”

能夠聽出來,他的聲音很疲憊,帶着暗啞。

喬漫嗯了一聲,然後用溫軟的語調問道,“心理創傷一級,有沒有通過心理疏導痊癒?”

謝之謙沉吟了幾秒鐘,才緩緩的說道,“這要看是因爲什麼,各人不同,當然,如果患者積極配合治療,不是沒有可能。”

“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喬漫問這句話的時候,握着手機的手用力到泛白。

“當然,通過藥物治療,再配合心理疏導效果會更好點,但你也應該知道,這些的前提是,患者主觀願意,如果她存在一絲勉強或抗拒,結果都只是徒勞無功。”

“好,我知道了。”

這時,有人走過來,用英文和謝之謙說話,一字不落的從無線電波的那頭傳了過來。

大致的意思是說,附近哪個地方又被反政府武裝分子製造出的炸彈恐怖襲擊,給移爲了平底,並造成了大量的人員傷亡。

內戰不止,傷亡不減。

那個滿目瘡痍的國家,到處都是流血,犧牲和死亡。

有一句話說的很好,哪有那麼多的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漫漫,我這邊還有事,空了聊。”

“好!”

她其實到現在都不怎麼明白,謝之謙爲什麼會放棄國內億萬的身家,跑去那滿是死亡的地方。

可此時此刻,她卻好像有點懂了。

因爲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金錢,身份和地位,人生再沒有任何值得追求的東西時,最好的方法,就是回到最初。

最初的自己,最初的心。

謝之謙在尋找那個曾經迷失走丟的自己,而這個世界上,哪個人不是在一邊追求未來,一邊尋找丟失的自己。

若論起來,像他那麼有勇氣,拋下一切的人,確實很少見。

至少,她還沒見過。

掛斷電話,她的心情久久才平復,然後繼續投入到心理創傷的研究中。

……

紀雲深是十一點剛過,開車來到喬漫租住的小區樓外。

她租住的兩居室在三樓,臥室裡散着昏暗的橙黃色燈光,想來只是開着牀頭壁燈。

他下車,沒着急走進去,而是倚着菸灰色賓利車子,從褲袋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根菸點燃,吸了起來。

雪花飄着,落在他的發上,和深黑色的風衣上。

黑與白,極致的感官,卻又致命的性感。

一根抽完,他又點燃了一支,直到白霜覆滿肩頭,他才扔了手中的菸頭,擡腳往樓道里走去。

這個老舊公寓,感應燈基本都不亮了。

走進去,他的身影幾乎立刻就被黑暗吞噬,只有樓梯窗口透進來的微弱昏黃燈光,照亮臺階。

到了門外,他擡手敲門,很快她就跑來開門,能夠聽見咚咚咚的腳步聲。

跑到防盜門邊,她的腳步聲消失,應該是正踮起腳,透過貓眼,確定外面的人。

大概看到是他,才伸手打開了門。

她穿着粉色卡通睡衣,頭髮隨便紮成了一個丸子頭,垂落的頭髮有些亂,可能是他的身上帶着外面的涼意,她感覺到那股涼氣後,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奶奶怎麼樣了?”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問的是奶奶。

其實有的時候,他真的覺得她的小腦袋不算聰明,對不喜歡她的人,尤其是他的家人,從來沒有惱過,或者抱怨過什麼。

她明知道跟他撒撒嬌,或者吹吹枕邊風,狀況要比現在好很多。

但她都沒有。

別人喜歡她,她接受,不喜歡她,她也接受。

隨性自然,不勉強別人,也不勉強自己。

“沒什麼事了,我來的時候已經睡下了。”

喬漫哦了一聲,沒有讓開門口的位置,好一會才說道,“紀雲深,我自己可以,整天在一起也容易膩。”

那麼多難過的事情,她自己都挺過來了,有他,也只不過多了脆弱的理由。

可是沒有他,她也許會更加堅強獨立。

他們或許可以重新開始,也可以再愛一次,但陰影還在,他們必須改變。

比如她的矯情不自信,比如他十年根深蒂固的感情。

“好,我呆一會就走。”

喬漫抿了抿嫣紅的脣,讓開門口的位置。

男人走進來,脫掉風衣,搭在沙發扶手上,坐下時,看到女孩往廚房的位置走,邊走邊問,“想喝什麼?咖啡,熱飲,還是茶。”

“冰飲吧。”

他喜歡喝冰飲,不分季節。

喬漫聽後蹙眉,看向他時,清澈的眸光寫滿了不贊同,“這麼冷的天氣,喝冰飲,你的胃不想要了?”

男人笑了笑,手肘支在沙發上扶手上,隔着棚頂層層疊疊的光線看過來,帶着意味深長,“擔心我?”

女孩眉眼如畫,笑着的時候,像是盛着太陽,“我喜歡你的這件事情,好像從來都沒有否認過。”

男人聽後,脣角漫上好看的弧度。

女孩調了一杯熱飲,放到他面前,“我還要查點資料,你喝完就走吧,記得幫我帶上門。”

說完,女孩就轉過身,還沒有邁開腳步,就被男人的長臂拉了回來,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放置在了蒼勁有力的雙腿上。

“什麼時候剪的頭髮?”

他撩起一縷,湊到鼻端聞着,問的十分漫不經心,好像剛剛纔發現她剪了短髮。

“前兩天。”

女孩一邊回答,一邊想從他的腿上下去,卻被男人控制的死死的,動彈不了。

“爲什麼剪短?”

“剪頭髮還需要理由?”

女孩乾淨的眸光裡染上一層淺淺的笑意,“你今晚來,就特意過來問我爲什麼剪頭髮?”

“不是,怕你自己難過。”

“既然這樣,又爲什麼來糾結我的頭髮?”

男人的手指纏繞把玩着女孩的頭髮,用慵懶至極的調子說道,“怕你是因爲我才剪成短髮。”

“不是因爲你,就是想換個髮型,跟過去告別,重新開始生活……唔”

男人的吻突然落了下來,封住了她要說出口的話。

他的吻又兇又重,越吻越深,甚至有那麼幾個瞬間,疼的她繃緊身體。

極端的放肆,但又剋制,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裡疼惜,又像是要把她摧毀。

矛盾重重,複雜至極。

如果不是他親口說愛她,要重新追求她,她甚至都懷疑,他可能恨她,或者在懲罰她。

雖然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喬漫的小手抓着他襯衫的衣領,隨着他吻的加深,而發出模糊的嗚咽聲,聽在男人的耳朵裡,更像是一副催情劑,令他的身體瞬間燃燒了起來。

很久,久到女孩的一雙小不斷的在他的胸膛前捶打着,男人才結束了這個漫長的深吻。

女孩瓷白的面容上佈滿了緋紅,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嫵媚的水色瀰漫,整個人因爲缺氧,而大口的呼吸着。

脣瓣上是紅腫的顏色,帶着極致的誘惑,男人本就深暗的眸子裡,欲色更深了一層。

可能是剛剛那個姿勢維持了太久,她太累了,便順勢倒在他的胸膛前,像是慵懶饜足的貓咪,軟綿綿又帶着無邊的媚色。

她似乎並不自知,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已經紅腫的脣。

男人的身體微微一僵,拼命忍下身體裡的躁動,推開她。

“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再過來。”

這好像是第一次,看見男人落荒而逃的樣子。

喬漫站在門廳的鏡子前,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末了伸出舌頭舔了舔嫣紅的脣,眸裡星光熠熠。

真的有那麼撩人嗎?

下次可以裝的更加無辜一點,讓他更加難受一點。

……

凌晨四點,她就接到了林嫣的電話。

她像是一夜沒睡,聲音帶着絲絲縷縷的暗啞,“漫漫,上午有時間嗎?能陪我去醫院一趟嗎?”

她拒絕了家人陪同她去的想法,既然結婚,是她使用心機得來的,那麼離婚的這個結果她也能夠承受。

“有時間。”

喬漫幾乎立刻清醒了過來,坐起身,削蔥般的手握緊手機,聲音帶着無數的小心翼翼,“嫣兒,你真的想好了嗎?”

同意離婚,就等於承認了之前在媒體面前曝光的那些醜聞,那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幾乎是致命的傷害。

“漫漫,比起他心裡一直裝着別的女人,痛苦點好像更好過一點。”

林嫣說的特別的風輕雲淡,可誰又能知道,風輕雲淡的背後,是多少的痛苦不堪。

結束通話,喬漫再也睡不着,想起昨晚男人臨走時說的話,便給他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早上不用過來找我了,我要陪嫣兒去趟醫院。”

發過去,她沒想過男人會回,而且幾乎是秒回,就好像根本沒睡一樣。

“我載你們兩個過去,讓她到你住的地方。”

他的話語永遠都簡明扼要,利落乾脆,明明只是兩句普通的話,她卻看了好久。

大概幾分鐘以後,她給林嫣撥過去了電話,接通後,她也儘量簡明扼要的說道,“嫣兒,紀雲深說他會送我們去醫院,你來我住的地方,等他送我們過去?”

“好!”

切斷通訊,喬漫就準備了點早餐,吃過後,是七點多一點。

她把房子打掃了一下,都整理好後,林嫣也到了。

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是上午的八點半了。

傅長林昨天走的時候說,要在十二點之前,看到離婚證。

那麼也就是說,還有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可紀雲深還沒到。

喬漫臉上的急色,被林嫣看在了眼裡,她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語調很輕很淡的說道,“沒關係,只要他簽字就好,其他的會有人辦,甚至不用我和他到場。”

也就是說,只要傅青山簽字,離婚證隨時可以拿到。

喬漫點點頭,逆着光,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紀雲深的車子是九點駛進小區裡,因爲提前打了電話,喬漫和林嫣站在樓下等着。

停穩後,兩人上了車。

車子重新啓動,滑出去。

這個時間,是上班高峰期,有些堵,不過還好陽光明媚,透過車窗灑進來的時候,會有暖陽傾城,一掃陰霾的感覺。

車裡很安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到了醫院,三人一前兩後的往住院部走去。

剛剛走近傅青山所在的病房,就聽到虛掩的門裡有一道女人的聲音傳出來,“傷的很重嗎?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是紀晗的聲音。

林嫣停下腳步,轉過身對着喬漫和紀雲深說道,“離婚的事情,我想和他單獨聊一聊。”

“好!”

喬漫和紀雲深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林嫣說了句謝謝,就踩着高跟鞋走近那道虛掩的病房門,敲響門板的時候,紀晗正拿着水果喂到傅青山的嘴邊,動作親暱自然,簡直羨煞旁人。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林嫣走進去,一身的白,在明媚的陽光下,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紀晗的左腿中了彈,雖然只是劃傷,但只要看到林嫣,她就想起她開槍時的神態。

瘋狂,又暴力。

紀晗放下手中的水果,滑動輪椅往出走,“我先回病房了,你們先聊。”

經過林嫣的身邊時,她頓了頓,才繼續推着輪椅往出走。

紀晗出去後,病房裡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幾秒後,林嫣從包裡拿出一沓資料,放在傅青山的牀邊,“這是離婚協議,我淨身出戶。”

沒有孩子,也不涉及任何的財產分割,他們算是最簡單的豪門離婚了吧。

傅青山的手臂上都纏着白色的繃帶,臉上幾乎沒有血色。

正文 255,這四槍留下的痕跡,我想應該夠你一輩子都記得我了

九十點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在高級梨花木地板上落下斑駁細碎的光影,又折射到白色的牆壁上,氤氳成一片模糊的暖色光暈。

男人高高大大的的身影陷在其中,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人,那麼的風度翩翩,英俊如斯。

他垂眸,目光散散漫漫的落在那一沓資料上,離婚協議書那五個粗黑的字便映入了眼簾。

不知道是陽光太耀眼,還是白紙黑字太過醒目,刺的他眼睛有點疼。

他修長的指骨拿起那一沓資料,薄脣微掀,竟然認真的讀起了兩人的離婚協議。

“男女雙方因性格不合導致感情破裂,雙方自願協議離婚,雙方經協商,對子女撫養,財產分割及債權債務處理等事項達成如下協議……”

女孩將手包放在牀頭的櫃子上,坐到牀邊,看着男人幾乎是艱難的捏着那一沓資料,笑了笑,“老公,只是走個過場,有必要這麼認真?”

她很少叫他老公,大多數都是叫他青山,當然,生氣的時候就直呼名字。

只有看不慣某些事情的時候,纔會這麼叫他。

“很着急?”

男人的眸光從資料上擡起來,溫溫淡淡的看向她,明明沒什麼情緒,卻又似乎有什麼濃烈的東西從他的眼底深處漫開。

可也只是一瞬間,快到幾乎讓人捕捉不到。

女孩低頭淺淺的笑,怎麼可能呢?離婚,他應該是最開心的吧?

“現在快十點了,爺爺說十二點之前必須看到離婚證,不然我很有可能就要去坐牢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張精緻漂亮的臉靠近男人,大概還有兩公分的距離時停下,柔弱無骨,又觸感溫涼的小手撫上他的眉眼,英挺的鼻樑,最後落在他菲薄的脣上,“所以,麻煩你快一點哦,老公。”

男人任由她的小手在他的臉上摩挲作怪,啓脣時,溫熱的呼吸噴到她纖細的五指上,像是他們最沉淪時,纔會有的粗重性感。

“不是有那麼多專業的心理醫生和精神醫生,給你開的心理和精神的評估報告麼?怕什麼?”

薄脣一張一合,故意滑過她削蔥般白嫩的指間,並帶着溼潤的觸感。

像是電流傳過去,能夠感覺女孩的小手有那麼一秒鐘,蜷縮僵硬了一下。

親密過那麼多次,他清楚她身體每一處的敏感,尤其手心,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女孩聽後低低的笑了笑,又湊近了他一些,嫣紅的脣幾乎抵上自己的手背,隔着一個掌心的距離,兩人鼻息糾纏,視線相對。

她的皮膚很好,像是嬰兒般水潤嫩滑,在陽光下,美好的幾乎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輕輕的吐出一口氣,透過指間的縫隙,斷斷續續的傳到男人薄削的脣上,“畢竟造成了重傷害,而我的身份敏感,又是在這樣禁槍的國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說着,她又朝吐出一口氣,男人的脣被她撩撥的微癢難耐,刀削的劍眉蹙緊,都是冷暗的色調。

“再說,我二婚,又被人jian-污過,本來就不好再找,要是再加上有前科,可能就真的找不到男人要我了。”

話落,她的下頜突然重重的壓向自己的手背,因爲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男人被迫低下頭,而女人則揚着臉,一雙像是被星星浸染過的溼漉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向他。

“傅青山,你會記得我嗎?哪怕是以恨的方式?”

四槍,應該足夠恨了吧。

雙手和雙腳,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靈活自如。

尤其天氣變化,季節交替時,還有可能疼癢難受。

不管他將來跟哪個女人結婚,總歸這一輩子,都留下了屬於她的痕跡。

“這四槍留下的痕跡,我想應該夠你一輩子都記得我了。”

男人沒說話,也沒有任何迴應,女孩繼續淺淺的笑,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

她就這麼看了他一會,要退開時,男人輕啓刀削的薄脣,語調很淡,沒什麼溫度,“林嫣,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不想離婚,我不會逼你。”

她爆出醜聞纔沒幾天,這時候離了婚,等於間接承認了她曾被jian-污的事實。

她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名媛千金,如果因爲那樣的醜聞,而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那種心理的落差,換做是誰,可能都承受不了。

不是心理和精神都有微恙嗎?

再受打擊,會不會更嚴重?

“至於爺爺那裡,我總會想到辦法讓他妥協。”

也就是說,如果她不想離婚,他就會讓這個婚離不成。

她一雙黑白分明,乾淨澄澈的眼睛深深的看着他,“我想要的解釋你不說,兩槍雖然差了點意思,但也算兩不相欠了。”

“還有啊!”她又湊近了一些,小巧的鼻子幾乎碰觸到他英挺的鼻尖,語氣輕輕的,“那些評估報告都是騙人的,你看我像是心理和精神有恙的人麼?”

她的眼睛閃着耀眼的星光,表情很淡,不像撒謊的樣子。

而且,她也好像從來都不屑撒謊。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男人掀起眼皮,眸光淺淺,卻沒衝散他眼底深處濃稠暗黑的色調,脣角緩緩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怎麼忘了,林嫣是天生的演員。

這些年,他被她騙了那麼多次,這次,又怎麼可能例外呢?

“要說起來,誰也比不上你林大千金的手段和心機。”

喬漫,葉禾,左晴,這些上流名媛淑女,似乎沒有一個能夠像她這麼驕縱,霸道,又肆無忌憚。

有的時候,他甚至分不清她到底有沒有嘴裡說的那麼愛他。

而她也完全可以這一秒鐘的說愛你,卻在下一秒鐘的就翻臉無情。

變臉像是翻書,性格更是時好時壞。

偶爾,他的那幫部下看到他在情事過後留下的一身傷痕時,都會開玩笑說,“師長,我們真的很懷疑,你哪天會死在那個女人手裡。”

他也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而她也確實有這個能力。

女孩還是溫軟的笑,退開一些,淺淺淡淡的說道,“簽字吧。”

沒有孩子,不涉及到財產分割,只需要籤個字走個過場,這場不到一年的婚姻就結束了。

名字的那一欄,林嫣娟秀的字體一筆一劃的寫下林嫣兩個字。

這大概也是她和這個男人的名字最後排在一起了。

“我名下的房產那麼多,你可以隨便留一個,青山別墅你要喜歡就留給你。”

對於女人,尤其是做過他女人的女人,他從來都很大方。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我有所虧欠的話,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希望你三年之內不要結婚。”

男人簽字的手一頓,擡眸,涼涼淡淡的看向她,“給我一個理由。”

“唔,我三年之內肯定會把自己嫁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比我先幸福。”

那句三年之內肯定會把自己嫁出去的話,不知道爲什麼讓他的心裡極度不舒服,甚至有尖尖細細的痛感蔓延。

好半天,男人才從喉骨見擠出兩個字,“可以。”

男人垂眸,因爲手臂上的傷,握筆的動作很費力,幾乎七扭八歪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當男人最後那筆落下,女孩的眼底有盈盈的水光乍現,不過很淡很淺,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女孩伸手去拿那沓資料,卻被男人按住,“我會叫人去辦。”

林嫣捏着資料的指間僵了僵,還是笑,“怎麼?怕我弄虛作假啊?”

她最終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拿過放在牀頭櫃上的手包,“我這人從小的毛病就是,不願意要髒了的東西,即便我再喜歡,雖然我也不見得多幹淨,但誰讓我是林家千金,有選擇的權利呢?”

說着,她從包裡摸出女士香菸盒,抽出一根點燃,薄薄的煙霧,將她的五官輪廓繚繞的有些模糊,聲音更是薰染的有些沙啞,“既然用一段婚姻,見證了你對她的深情似海,就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過的開心點,以後這一生,我再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糾纏。”

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才掐滅菸頭,俯身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吻,“傅青山,再見嘍。”

然後,頭也沒回的離開了病房。

她覺得她一定留下了很灑脫乾淨的背影,至少讓他在很久以後想起她的某個瞬間,不是狼狽不堪,落荒而逃的。

走出病房,窗外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玻璃照射進來,晃在臉上,暖的人好像都慵懶了起來。

再見,她喜歡了,執着了那麼久的男人。

再見,她委曲求全的婚姻生活。

再見,再也不見。

……

喬漫和紀雲深等在拐角處,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過頭。

林嫣的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整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沒有悲也沒有喜,好像離婚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你去看他吧,我想和嫣兒單獨呆一會。”

喬漫和林嫣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當然知道她越難過的時候,情緒越淡。

她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心裡,不會讓人窺探到一分一毫。

紀雲深點點頭,淡淡的陳述調子,“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男人邁開長腿走過去時,林嫣臉上的笑容立刻垮掉了一些。

就算是輸,她也要輸的高傲,無論在他的面前,還是在他的朋友面前。

男人深沉的步調逐漸遠去,她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走過來,伸手環住喬漫的手臂,“漫漫,這幾天我不想回家,去你那裡住幾天,可以嗎?”

“當然可以啊!”喬漫伸手,將散落在她頰邊的頭髮別在耳後,“嫣兒,別難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甩掉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我怎麼可能會難過?”

林嫣眉眼彎彎的笑,拉着喬漫往電梯口的方向走,“我們去逛逛街吧?換季了還缺幾件衣服。”

“好啊!”

喬漫當然是沒有任何意見,只要她能好過一點。

上一次在一起逛街,還是在巴塞羅那的時候。

那個時候,她們都還覺得跟心底的那個男人,有無限的可能。

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只有無限的不可能。

因爲是週末,商場的人比較多,剛剛走進去,林嫣就聞到了角落快餐店裡飄來的油炸食品的味道,不知道怎麼,胃裡突然一陣翻涌。

她鬆開環在喬漫手臂上的柔軟小手,擡起腳步就往一旁的洗手間跑去。

喬漫愣了兩秒鐘,跟着跑了過去。

林嫣跑到洗手間,掀開馬桶蓋就吐的昏天暗地,最近經常會這樣,這幾天似乎愈來愈嚴重。

喬漫順着聲音找到趴在角落馬桶上的林嫣,拿出包裡剛剛買的水和紙巾遞過去,“嫣兒,早上吃了不對胃口的東西了嗎?”

上次她陪林嫣去醫院檢查的時候,醫生就明確的說過,林嫣子宮的狀況,很難會懷孕。

也因此,即便她有跟懷孕很類似的反應,兩人都沒有往那個方面想。

畢竟過去的那麼多個月裡,她已經經歷過很多次這種反應。

也去醫院偷偷檢查過,結論都是脾胃上的毛病,和懷孕沒搭邊過。

“沒有,就吃了兩片吐司,喝了一杯溫牛奶,可能是最近天氣變冷,吃辣吃的比較多,胃寒的毛病又犯了。”

她從十幾歲就一直待在英國,幾乎沒怎麼吃過早飯,也就是在那幾年,她落下了很嚴重的胃病。

“還難受嗎?”

喬漫拍着林嫣的背,看她一臉痛苦的表情,自己好像都跟着難受起來了,“喝點水,壓一壓。”

林嫣點頭,擰開手中的礦泉水瓶,喝了幾口後,覺得那種翻涌的感覺好多了。

又緩了幾分鐘,林嫣才慢慢的站起身,“漫漫,我沒事了,我們去逛街吧。”

“嗯,好。”

林嫣買了很多東西,和平時一樣,都是由保鏢拎着。

喬漫沒買東西,就是陪着她瞎逛。

直到喬漫穿着高跟鞋的腳疼到麻木,才拽住林嫣的手臂,“嫣兒,我們找家餐廳歇一會吧,我有點餓了。”

林嫣喜歡購物,是因爲購物可以填補她內心的難過和空虛,處於這種狀態的時候,她不大能感覺到周圍的人。

聽到喬漫這麼說,林嫣趕緊停下腳步,充滿歉意的看着她,“對不起啊,漫漫,我……”

“我們之間還說什麼對不起?”喬漫伸手,點了兩下她的額頭,以示懲罰,“走,我們去吃好吃的!”

這附近有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廳,她以前和朋友來過兩次,覺得味道不錯,就建議林嫣來了。

進到餐廳,還沒有坐下,林嫣就被隔壁餐桌飄過來的牛排味道,弄得胃裡一陣翻涌。

她忍下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敲了敲桌面,看到喬漫看過來,她微微笑着指向洗手間的方向,示意自己去一下洗手間。

喬漫輕輕的點點頭,沒察覺出異樣,看了一眼後,就繼續點餐。

林嫣起身後,匆匆的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中途有撞到人,她太難受了,連道歉都沒顧上,就匆匆的走進去。

掀開馬桶蓋,幾乎立刻就吐了出來。

看來她有必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脾胃哪裡出了問題,這樣吐,真的很難受。

就這樣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她按下馬桶沖水,從裡間走到外間,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波浪長髮垂落腰間,身上是一件短款的焦糖色風衣,裡面搭着一件白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條黑色修身鉛筆褲,腳上是一雙黑色絨皮高跟鞋。

妝容很精緻,幾乎看不出來情緒。

她伸出手,放在脣角的兩側,扯出一抹微笑的弧度。

“林嫣,祝你離婚快樂。”

生活還要繼續,就算爲了愛着她的家人和朋友,她也要堅持下去。

回到餐位時,喬漫正單手託着腮,偏頭看向窗外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她剛剛補了妝,基本上看不出來又吐了的痕跡。

喬漫聽到腳步聲,看過來,像是想起什麼,脣角漫開微笑的弧度,“嫣兒,過些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們去瑞士滑雪好不好?”

她和林嫣的生日都接近冬天,對雪可能有着別人無法理解的喜歡。

“好啊,反正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

沒了傅青山,她跟誰,去哪裡好像都無所謂。

喬漫看出了她的強顏歡笑,卻不拆穿。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堅強,她有她的,嫣兒有嫣兒的。

等了二十幾分鍾,喬漫剛剛點的餐,就被侍應生端了上來。

喬漫是真的餓了,拿起刀叉就開始切牛排吃,剛剛吃了一口,就聽到對面的女孩發出乾嘔的聲音。

似乎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就捂着脣,匆匆的往洗手間的方向跑了去。

喬漫總覺得這不像是胃病,更像是懷孕的症狀。

當然,這只是她的覺得。

林嫣會同意離婚,這點可能也佔了其中的因素。

她是個完美主義的人,容不了自己的瑕疵。

喬漫沒再吃,起身跟了過去。

林嫣已經吐完了,正打算往回走,看見她,理了理肩頭上凌亂的波浪長髮,“漫漫,對不起,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

“我沒有關係,倒是你嫣兒,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看看到底是胃的毛病,還是你……懷孕了。”

懷孕這兩個字,就像是魔咒和噩夢,經常會出現。

可她又太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也不適合受孕。

所以也從不期望。

而且,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她不想讓自己每天都活在那種期望和失望中。

“不用了,過去幾個月,我也有過幾次這樣類似的狀況,去醫院檢查都是脾胃的毛病,不是懷孕。”

喬漫在這種事情上,從來都很尊重別人,聞言點了點頭,“那我們回去休息吧,我看你很不舒服。”

“不用了,你還沒有吃東西。”

“可以叫外賣啊!”喬漫將手中的水瓶遞給她,“可以坐着吃,躺着吃,多幸福啊,比在外面吃舒服多了。”

林嫣確實是太難受了,也就沒有多說,而是和喬漫一起,打車回到了她租住的公寓。

到了房間裡面,林嫣撲到沙發上,難受的再也不想動。

喬漫則是走去廚房,拿出幾個外賣的單子,研究了一會,點了幾樣菜。

林嫣昨晚一夜沒睡,這會趴在沙發上,窗口的太陽從外面射進來,照的人暖洋洋的,很快就有了睏意。

喬漫等外賣的時候,給紀雲深打了一通電話,大致的意思是她跟林嫣在一起,如果沒有事情,這幾天不要來找她。

紀雲深嗯了一聲,就切斷了通訊,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掛斷電話的聲音,喬漫在想,他好像喝酒了,聲音很低沉沙啞。

可他爲什麼會喝那麼多酒呢?

林嫣睡了很久,久到睜開眼睛,就覺得渾身舒軟,並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喬漫正站在廚房煮麪,可能是她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女孩的身影太精緻好看,所以她看了好一會,才捨得站起身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喬漫回過頭,笑着說道,“我煮了兩碗麪,很快就可以吃了。”

牆壁上的老舊掛鐘,指向夜裡的十一點,沒想到這一覺,她居然睡了十幾個小時。

“漫漫,有你真好。”

林嫣走過去,從背後環住喬漫不盈一握的腰身,臉在上面蹭着,語調溫溫淡淡,軟軟綿綿,讓同樣身爲女人的喬漫聽了,都忍不住的渾身發軟。

“嗯,你知道就好。”把面撈好,她伸手拍了拍環在腰間的那雙嫩白的小手,“去洗手,然後過來吃麪,不然該糊掉了。”

林嫣點了點頭,趿拉着拖鞋,跑去洗手。

喬漫端着兩碗麪走到餐桌旁,剛剛放下,就聽到放在上面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猶豫了兩秒鐘,才滑了接聽鍵,“漫漫,是爸爸。”

“嗯。”喬漫不鹹不淡的應着,還沒有開口說什麼,就聽到喬明章語調很緩慢很緩慢的問道,“漫漫,告訴爸爸,肖敏流掉的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

喬漫聽後,咬着紅脣,半天都沒有說話。

256,林城顯赫名門喬家一朝敗落283,你打算維護她嗎?紀雲深128,這幫劫匪也真是的,專盯着年輕有錢的小姑娘294,他臨走的時候,給你留了一封信285,她只是我們紀家的一個養女,連條狗都不如219,我的孩子,無論什麼樣我都會要320,今晚跟我睡,還是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睡?114,紀雲深,謝謝你娶了這麼矯情的我209,紀雲深,你愛上我了麼?212,我沒有懷疑你,而是懷疑你們78,我的紀太太,你怎麼混的這麼慘284,自古江山美人難兩全,紀先生,小心栽在美人手裡40,就連老紀都差點被她算計了,你說她的能耐還小嗎393,結局篇24,漫漫,這張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我135,他父親這次來,大概是來給紀雲深相親的52,醫生說,她的臉上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9,喬小姐,你似乎不知道什麼是害怕295,可能是我的身體不好,所以難產的機率很大90,我選的紀太太,會陪我到死200,紀雲深,你怎麼每次都這麼自討沒趣?346,喬漫,我希望你能主動的離開阿深27,看不出來,喬小姐走的還是病態頹廢的青春路線77,有人說,上層名媛喬漫就像林城的一場瘟疫209,紀雲深,你愛上我了麼?107,紀雲深,那晚是我的第一次,你應該知道吧351,你到底在跟我鬧什麼彆扭?276,騙過他是不是讓你很有成就感?17,再說,你已經畢業了,也該自力更生了29,她現在那麼缺錢,撲過來,也不過是博你的心甘情願16,紀先生,我走的也不是清純可愛萌妹子路線啊!157,你是想留下我的命,還是想讓她沒命?331,我都追到這來了,怎麼對我還是沒有好臉色217,他用他的溫柔體貼,切斷了她所有的退路284,自古江山美人難兩全,紀先生,小心栽在美人手裡270,喬小姐,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本離婚證是假的!363,這些都是她可以辯論無罪的論述……17,再說,你已經畢業了,也該自力更生了361,我愛你,林嫣!230,小深,不好了,晗兒出事了78,我的紀太太,你怎麼混的這麼慘247,這麼漂亮的頭髮,剪成短髮多可惜?149,我老婆坐在那,你說你陪我喝酒合適嗎24,從接近他的開始,就是她的不自量力167,漫漫,今天跟我回家見父母386,結局篇17,我可能會一直這麼吊着他114,這件事我會找我老公商量,就不麻煩蔣先生了131,紀先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嗎?193,他說,紀太太,你好甜!19,整個別墅,只有地下室能住117,用得着這麼狗腿嗎?你怎麼那麼怕紀雲深!287,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睡了131,紀先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嗎?133,你不覺得在溫泉裡嘗試下……很好嗎?148,我需要後路,而現在的紀雲深給不了我後路76,可憐你隻手遮天,卻只能做個身不由己的懦夫247,這麼漂亮的頭髮,剪成短髮多可惜?164,兩個一起失蹤的女孩149,我老婆坐在那,你說你陪我喝酒合適嗎257, 離婚,不代表這個男人不再屬於她287,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睡了147,愛還談不上,但是很喜歡,非常喜歡(轉折)362,當年縱火的人,是一個穿着白裙子的東方女人8,關於這姑娘的傳說,我知道不少,有時間說給你聽358,他在年少的時候就因爲強-奸罪進過監獄164,兩個一起失蹤的女孩341,他真的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有過孩子?401,正文結局(下)2,你少喝點酒,不想要命了?284,自古江山美人難兩全,紀先生,小心栽在美人手裡128,這幫劫匪也真是的,專盯着年輕有錢的小姑娘11,如果非要找個擋箭牌,這姑娘我瞧着挺合適202,這片海跳下去,無人能生還354,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15,我以爲喬小姐玩的很開,不需要我的幫助61,透明的水杯邊緣上,殘留着一抹口紅印23,開個價,本公子高興,興許能陪你玩玩兒97,這個樣子的喬漫,真像個瘋子165,外面好像很危險,紀雲深,你……你要小心點317,他說他恢復記憶了,是真的嗎220,你覺得是背後的那個人出現了?258,你勾引男人的時候,都是這個套路嗎?12,聽你的聲音不對,今晚喝了很多嗎310,既然想用死騙過我,爲什麼還要回來126,如果要談情說愛的話,你並不夠格,不是嗎318,我以爲你不會想讓我去男人堆裡遊走245,有沒有離婚證很重要?217,他用他的溫柔體貼,切斷了她所有的退路197,紀雲深……千萬別逼我去恨你108,我能請問一下,這是有錢人的嗜好嗎?352,青山哥,你現在是在幫着阿深維護她們嗎283,你打算維護她嗎?紀雲深331,我都追到這來了,怎麼對我還是沒有好臉色139,能不能放開我?大庭廣衆的,影響不好193,他說,紀太太,你好甜!61,透明的水杯邊緣上,殘留着一抹口紅印89,紀雲深,我不作了,我要嫁給你,當紀太太82,我深愛的男人,他有着世界上,最好看的側臉234,我的離婚官司沒人敢接364,沒事,就是有點想你了336,紀雲深,你早就說過你這個妹妹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