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橙色的明媚陽光,大片大片的從落地窗外涌入,似乎全部傾瀉進了女孩的眼裡。
星星點點,細細碎碎,將她清澈透底的眼眸,映襯的愈發純淨無暇,像是深冬飄落的皚皚白雪,耀眼又迷人。
女孩穿着一件白色吊帶連身睡裙,露出圓潤的肩頭和胸前一片雪膩的肌膚,黑色的長髮自然垂落,絲絲縷縷的滑過肩頭,落在身前,將那片本就誘人旖旎的風景變得朦朦朧朧,若隱若現。
看得男人眸色加深,喉結滑動,而罪魁禍首的她卻根本不自知,繼續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酒還沒醒麼?”
書房的窗開了一夜,海濱城市初秋的空氣帶着清新的沁涼,卻還是讓她在走近他的那一秒鐘,就聞到了濃濃的菸酒味。
女孩柔弱無骨的小手覆上男人的額頭,確定他沒有因爲喝酒,又吹了一夜的涼空氣而感冒發燒後,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你的樣子好像很難受,喝了多少啊?唔……”
話落,小手緊接着收回,離開男人的額頭,卻在半空中被男人截住,隨後輕輕一拉,女孩還沒來得驚呼出聲,就被男人抱在了蒼勁有力的雙腿上,吻了起來。
女孩的吊帶連身睡裙被他的動作蹭到了腿根處,露出了一雙筆直修長的雙腿,在陽光下,白的晃眼。
男人的一雙大手毫不溫柔的在女孩的身上游走,將她本就鬆鬆垮垮的睡裙領口弄得更加低垂,露出胸前大片大片細膩白皙的肌膚,男人看到,眸色變得更深,大手一扯,女孩身上的睡裙立刻變成了碎片。
主臥沒開窗戶,喬漫是出了房間才感覺出冷意的,卻在推開書房的門,看見他後,忘了自己穿的很少,很冷,可這一刻,溫熱的皮膚接觸到沁涼的空氣,冷的幾乎徹骨。
她微微掙扎,扭動,卻換來男人更霸道的攻勢,她只能被動的承受,等待他冷靜。
很久,久到好像一個世紀都過去了,男人才緩緩放開她那張已經被吻的紅腫不堪的脣。
“怕忍不住,就睡在這裡了。”
女孩的眉心小小的皺起,似乎反應了一會,才明白過來,他回答的是她剛剛走進來時問他的問題。
臀部下是清晰的男性象徵,她當然知道他說的忍不住是指的什麼。
“你喝酒很喜歡亂來嗎?”
女孩冷的抱胸,下一秒,嬌小可人的身子,就被男人長臂撈過來的西裝外套整個罩住,她伸手攥緊西服兩側的前襟,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俊容。
男人知道女孩對那晚酒窖裡的事情很有陰影,便虛虛的拍了拍她的後腰,“還要坐下去嗎?你想憋死它?”
女孩聽後,一張漂亮的臉上瞬間佈滿了酡紅色。
男人寬大的西裝外套幾乎到女孩的腿彎,她站起來,幾乎遮住了身上所有的風光,“我,我先出去了。”
女孩趿拉着拖鞋,腳步匆匆的往外走,背影帶着落荒而逃的狼狽,卻莫名的取悅了男人的身心。
……
喬漫回到房間,第一時間去換衣服。
剛剛男人的動作粗暴,扯開衣服的力度劃到了她白皙細嫩的皮膚,此時的上面,已經紅腫成了一片。
來不及細看,她就換了一套新的衣服,把身前的印子都遮了起來。
再走出房間時,她已經洗過漱,正準備擡腳往樓梯口走去,對面書房的門,卻突然被男人拉開。
四目相對,她率先撇開視線,沒打算說話,剛剛擡腳,就被男人以不可抗拒的姿勢壓在了牆上,“喬漫,你老躲什麼?”
“我沒有啊!”
喬漫五指插入發中,疏理了一下,“我就是餓了,着急。”
“據我所知,今天例行產檢裡有個抽血化驗,需要空腹。”
也就是說,她的藉口對他來說太拙劣。
“我對你有點害怕。”
這句話,一語雙關。
沒提那晚,甚至沒提什麼事,但已經足夠讓他聽明白。
“以後不會了,除非你想,我絕不強迫,嗯?”
他的聲音帶着酒後的沙啞和性感,特別的撩人心扉。
“那……你能放開我了嗎?我覺得呼吸不過來了。”
男人點頭,慢慢的後退,退到了視覺上都有了安全距離,“去換衣服,今天有雨,會冷。”
說完,便邁開長腿進了隔壁衣帽間,去換衣服,幾分鐘後,他換好後走出來,見她還杵在原地,眉頭忍不住的蹙起,“是想讓我抱你過去嗎?”
喬漫聽到他的聲音,從思緒紛亂中回過神來,便趕緊擡腳往衣帽間走去,一刻都沒再耽擱。
因爲不能吃早飯,她只能換好衣服後,坐在餐桌上等他吃。
看了幾眼後,她就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然後默默的站起身,去外面等着了。
男人吃東西很快,幾分鐘後就草草的解決了早餐,出去後,便看見女孩站在游泳池邊,波光粼粼的池水,盪漾出細碎的光芒,灑在她的身上,夢一般的美好。
他拎着車鑰匙走近游泳池邊的停車坪,一塵不染的皮鞋在地面上發出沉穩的腳步聲,“漫漫,走了。”
喬漫正想着那場男女主的感情戲應該怎麼轉折,就聽到了熟悉的低沉男聲在叫她,她趕緊應了一聲,匆匆的往車旁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上了車,車子啓動,滑出去後,男人瞥了她一眼,“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心不在焉的?”
喬漫搖頭,淡淡的解釋,“沒什麼,就是在想男女主那場戲該怎麼起承轉合能合理些。”
前面的黑色雕花大門隨着保鏢按下遙控按鈕,而緩緩開啓,聞言,紀雲深精緻的眉眼浮現一絲異樣,但不明顯,讓人感覺不出來。
“你很喜歡工作?”
女孩搖搖頭,聲音低沉如水,潺潺而過,“我不是喜歡工作,而是喜歡工作帶給我的踏實感。”
這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包括感情。
而只有付出辛苦的勞動,才能獲得同等價值的回報的工作,纔是長久的立身根本。
說白了,就是她和他之間的落差感,讓她覺得,工作纔是她最終的歸宿。
景觀大道的兩側種植了大量的玉蘭花樹,秋風拂過,吹打下來不少發黃的葉子,車子行駛過去,掀起一陣漩渦。
男人沒有說話,車內也就靜了下來,只能聽到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和落葉掉落車身上的悶響。
車子行駛了二十分鐘後,進入了二環高架,下高架的時候,紀雲深打了轉向,緩緩的停在了右側車道的停車位上。
喬漫蹙眉看向窗外,車子停着的對面是一家大型花店,落地櫥窗裡,各色花卉琳琅滿目,充滿了電視劇場景裡纔有的詩情畫意。
男人瞥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她一眼,只說了兩個字,“下車。”
喬漫點點頭,隨即推開車門下車,跟在他身後進了花店。
花店的工作人員看見兩人走近,立刻從裡面迎了出來,“兩位,歡迎光臨,請隨意挑選。”
剛剛喬漫的第一反應,是他要給她買花,但感覺並不像,因爲他看的花,並不是送給愛人妻子的花,而是送給家人母親之類的花。
喬漫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萱草和康乃馨,便試探的問道,“是你媽媽生日麼?還是奶奶?”
萱草和康乃馨都是送給女性的花,她便下意識的這麼問了,卻沒想到他的回答會讓她直接紅了眼眶,他說,“是你媽媽的生日。”
得有多忙,才能忘記媽媽的生日呢?
又有多忙,才能讓自己心安理得呢?
她快速的轉過身,仰頭逼退眼底的溼潤,“你怎麼會知道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
紀雲深只是嗯了一聲,便看向一旁的花店工作人員,“包99束萱草,再包99束康乃馨,送到藍山別墅。”
花店的工作人員始終掛着招牌的微笑,聽後淺笑道,“先生,您真是有心,我們花店早上的花是最鮮最豔,也是最全的,來晚了萱草可能就沒有了。”
紀雲深沒說話,而是掏出錢夾,徑自走到結賬臺去結賬。
喬漫的眼眶又紅了一些,她逼自己冷靜,卻收效甚微,甚至在男人轉身朝着她走過來的時候,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了下來。
“怎麼哭了?”
男人走回來後,見她臉上有淚,好看的眉頭蹙眉,溫熱的大手輕柔的擦掉她臉上的淚,“身爲女婿記得妻子家人的生日,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需要你這麼感動?”
“我都忙得忘記了……”
其實她不是想哭,就是這一秒鐘,有些情緒控制不住。
或者說,這個男人用他的溫柔體貼,切斷了她所有的退路。
愛他的退路。
“所以我纔會幫你記得啊,別哭了,像個小花貓,該不好看了。”
喬漫半轉身,越是控制,淚掉的就越洶涌,最後她乾脆推開男人,跑出了花店。
男人邁着一雙長腿跟在後面,很快就拉住了她,“漫漫,別再抗拒我了,好不好?”
他能夠看懂她的僞裝,她的口是心非,她的害怕,她的怯懦,她的患得患失,她的矯情敏感,甚至能夠看懂她的壓抑和抗拒。
之前,他們互相遊離,卻努力嘗試,最終的結果可以想象,就是在愛情的邊緣掙扎徘徊,互相折磨。
但他知道,那並不是他想要的婚姻狀態。
他自詡愛了紀晗十年,卻在面對她的時候,覺得自己根本就像沒經歷過愛情的人,只有慌亂和無措。
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他想要她全部的愛,而他,也會給她想要的愛。
“紀雲深,我們試過了那麼多次,結果都差強人意,你就別再逼我了,可以嗎?”
雖然遊離的狀態,會讓他們兩個都很痛苦,但至少也比全心全意的投入,卻發現根本不可能強得多。
“我承認我愛你,也承認想要得到你的愛,但如果只有我愛你,那麼這段感情根本就不可能經得起任何風浪,所以,就這樣吧,我們現在也挺好的啊!”
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她愛他,他好像也愛她,不去確定,也無須確定,她隨時保持全身而退,他也可以船過無痕。
男人精緻的眉眼愈發的深刻,他擡起手,想要碰觸她的臉,卻被她偏頭躲開了,“紀雲深,我們之間有些東西永遠都不能碰觸,那是禁忌,只要一碰,就會原形畢露,暴露無遺。”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雙眼睛裡,再無任何情緒,“我們快走吧,約在八點半,現在已經八點了,早高峰會堵車,我不想遲到。”
紀雲深見她情緒牴觸的特別厲害,便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擁着她走迴路邊,一前一後的上了車。
幾秒後,車子重新啓動,迅速滑向車流中,逐漸消失不見。
……
因爲今天是週一,醫院裡的人特別多。
進了醫院大廳,紀雲深就將身邊的女孩護在了懷裡,用雙臂撐出一片安全距離,防止有人撞到她。
喬漫早上沒吃早飯,又空腹坐車,本就有點暈車頭疼,這會人多,空氣稀薄,她突然覺得有些噁心反胃,便匆匆的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男人護着她一路走過去,到了女廁門口,她推開他,“別過來,我很快就好。”
男人的眉頭蹙的更緊,卻無視女孩推拒,直接陪她走了進去。
她趴在馬桶旁吐着,他就給她拍着背,遞紙巾和水,一點都沒有嫌髒的意思。
但喬漫並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可勸了幾句他都不聽,她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別的,就任由他的意思了。
吐了一會,胃裡就更空了,隱隱泛着疼,再加上頭暈目眩,她想,可能是低血糖又犯了。
正想靠在廁所的牆壁緩一會,卻被男人直接拉到了懷裡,“我陪你去吃飯,檢查明天再做,或者叫家庭醫生來家裡做,你這樣太遭罪了。”
喬漫靠在他的懷裡緩了一會,便搖搖頭,“不用了,來都來了。”
“不行,你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檢查,沒等抽血,你就昏過去了。”
實在太難受了,她就沒多掙扎,而是任由男人抱着她走了出了醫院。
沒了那些嘈雜和空氣稀薄,她覺得好了很多,但例行產檢怎麼辦?又不能不做。
正文 218,你太太要是經常低血糖嚴重,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會保不住
上了車,喬漫靠在副駕駛座上,沒什麼力氣。
男人傾身過來,給她繫好安全帶,便撥了個電話出去,嘟聲大概響了十幾秒鐘,對方纔接起。
“紀公子,一大早就這麼擾人清夢,你最好給我一個十萬火急的理由。”
那頭除了男人慵懶的聲音,還有女人被吵醒而發出的嚶嚀聲,顯然,溫香軟玉在懷,被他一個電話打擾,會有多麼的窩火。
“滾出來一趟,給我老婆做個產檢。”
傅奕懷沒捨得睜開的雙眼一下子睜開,從身邊女孩的頭下輕輕的抽出手臂,走出房間,聲音較之剛剛清明瞭很多,“你剛剛說誰?”
“傅二公子年紀輕輕耳朵就不好使了?半個小時後,藍山別墅見。”
傅奕懷看到屏幕暗下,才暴躁的伸手扒了扒頭頂凌亂的短碎髮,“真他媽見鬼了。”
……
路上,喬漫給溫橙打了電話,告訴她今天自己很不舒服,可能不會去片場了,讓她明天再到片場找她。
溫橙正好想去逛街買衣服,歡歡喜喜的說了句明天見,就掐斷了手機通訊。
前面是幾十秒的紅綠燈,男人在剩下幾秒時就停了車,便抽空瞥過去了一眼,“你好像有事沒告訴我。”
“你說溫橙啊,她呆着無聊,說是要去給我當助理,我答應她了。”
男人好看的眉眼浮現一絲溫柔,餘光瞥到紅燈轉變成綠燈,便轉眸盯着前方路況,“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給你當助理,指不定鬧出多少事,你確定你能應付的過來?”
“我連你都搞定了,還搞不定她麼?”
男人被女孩的話取悅,眉眼上的笑意更加深濃,“但願如此。”
半個小時後,菸灰色賓利車子在別墅的停車坪前熄了火。
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旁邊用鵝卵石鋪就的羊腸小徑上,花店的工作人員正在十幾名保鏢的監視下,往後面的廂房別墅運花。
大片怒放的康乃馨和萱草花,在秋風乍起時,隨風而動,花瓣間暗香浮動,絲絲縷縷,瀰漫開來,好像隔着窗玻璃,都能聞到那股甜膩的味道。
“想怎麼過?”
喬漫正暗自失神,耳邊忽然響起男人低沉而磁性的聲音,一時懵了懵,“什麼怎麼過?”
男人顯得很有耐心,一雙沉黑的眸子像是蘸了墨,層層疊疊,濃的根本化不開,“你媽媽的生日,你想怎麼過?”
女孩一雙嫩白的小手絞在一起,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道,“我想親自給她下廚做點東西吃,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頓飯了。”
“你會做?”
男人微微垂眸,一雙湛黑的眸子染了絲絲笑意,“還是想我去做?”
喬漫清楚的知道,越是有錢有勢到隻手遮天的男人,越不喜歡進廚房,這不僅是男人的天性,還是身份的象徵。
“不是啊,我說我做就是我做,你去歇着就好了。”
幫她記得母親的生日,還準備了那麼多花討媽媽開心,她感謝都來不及,如果還要他幫忙下廚,那她就真的有些不識好歹了。
她明白,他們這種男人,有的時候也需要哄。
而且,他的手藝也不見得比她高明多少,雖然給她煮的蔥花面很好吃。
“好,那就叫張嫂幫你。”
“不用了,我想自己做。”
男人盯了她一會,然後點了點頭,“隨你。”
……
喬漫上樓換過衣服,剛剛下樓,就看到樓下多了幾個人,雖然都是背對着她的方向坐着,但她也能夠認出來,是傅奕懷和他的醫生團隊到了。
紀雲深正眯眸抽着煙,聽到樓梯上有清淺的腳步聲傳來,趕緊掐滅了手中的菸頭,並且伸手奪過傅奕懷指間剛剛點燃,還一口都沒吸的香菸,按滅在茶几上的透明菸灰缸裡。
“有孕婦,見諒。”
傅奕懷,“……”
“你和我哥,真是越來越像小媳婦了,看着都窩囊,煩。”
紀雲深墨黑的眸子像是透不進光的深海,沒有絲毫波瀾,“煩就別看。”
說着,男人就站起身,隔着窗外透進來的重重光線看向樓梯口的女孩,“上樓等着,還要搬儀器。”
喬漫哦了聲,便擡起小腳往樓上走去,上了兩級臺階,纔想起自己不知道哪個房間,便趴在樓梯欄杆邊問了句,“紀雲深,去哪個房間啊?”
“你想回主臥天天看着各種檢查的儀器?”
喬漫,“……”
樓上一共四個房間,一個衣帽間,一個書房,外加主臥次臥,那不是主臥,就一定是次臥了。
她摸了摸鼻子,灰頭土臉的重新邁開步子,朝樓上走去。
傅奕懷看了看喬漫的背影,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她不會懷孕懷傻了吧?”
“我看你傻了。”
紀雲深擰了擰眉,俊容因爲他的話,慢慢被一片陰鬱覆蓋,“她在我面前就這樣,你懂個屁。”
“好好,我不懂,等你和我哥被這兩個小女孩玩的毛都不剩的時候,可能就什麼都懂了。”
“少廢話,趕緊運儀器,今天我丈母孃過生日,沒空跟你閒扯。”
傅奕懷,“……”
所以,他一大早上被人從溫柔鄉里吵醒,又馬不停蹄的和醫療隊趕過來,最後卻變成了多餘的那個?
靠,還有沒有天理了!
藍山別墅的保鏢自從上次喬漫無故失蹤後,從原來的一百人,變成了現在的五百人。
傅奕懷對這排場早已經見怪不怪,畢竟自家老哥比這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已經麻木到不想吐槽,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了。
運儀器時,他隨便叫來了幾個,就輕鬆的把各種儀器擡到了樓上。
喬漫坐在主臥牀邊的地毯上查着一會要做的料理,並拿着紙和筆,一邊看一邊寫步驟,很聚精會神,直到一雙深黑色的皮鞋進入她的視線。
她像是反應了一會,才順着那雙皮鞋往上看去,男人一張英俊硬朗的臉,便映入了她的眼簾。
“先檢查,你媽媽早上和中午都要做復健,搭配營養餐,我們只能一起吃晚餐,也就是說,你還有一天的時間去看料理書。”
喬漫哦了一聲,放下手機,便跟在男人的身後走出主臥,來到了書房旁邊的次臥。
各種儀器已經運行正常,傅奕懷留下兩個女醫生給她做檢查,便走了出去。
要脫褲子,往裡面檢查,喬漫看了一眼站在那一動不動的男人,說話磕磕絆絆,不成句子,“紀,紀雲深,你你……先出去吧!”
“我在這看着。”
紀雲深雙手插着兜,一身熨燙的一絲不苟的白襯衫黑西褲,與她此時的樣子,落差不是一丁半點。
他瞥了一眼站在檢查儀器旁邊的兩個女醫生一眼,淡淡開口,“開始檢查吧,都輕點。”
“好的,紀先生。”
先是抽血化驗,再就是檢查一下白帶和胎兒心跳。
喬漫最怕這種儀器檢查,每次到醫院做體檢都是閉着眼睛,可能和當年那場車禍留下的心理陰影有關係。
這次也是全程閉着眼睛,即便是在家裡,是在她認爲很安全的地方,可她還是會莫名的覺得恐懼。
直到冰涼的小手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握住,她才睜開眼睛,看向牀邊英俊如斯的男人。
男人一雙沉黑的像是黑夜的眸子掃向旁邊檢查的醫生,聲音沒有任何的溫度,“你們快點。”
“好……好的,紀先生。”
只是例行產檢,對兩個經驗豐富的婦產科醫師來說,應該十分得心應手,但由於旁邊男人的高氣壓,硬生生讓她們從得心應手,變成了手忙腳亂。
二十分鐘後,兩名頂着高壓完成檢查工作的女醫生,笑着將檢查的單子放到男人的手裡,“紀先生,這是檢查結果,我們先出去了。”
紀雲深接過,點了點頭,“叫傅奕懷到樓下等我。”
“好的,紀先生。”
喬漫是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對於這種檢查的單子,基本上都能看懂,伸手要去拿,卻被男人移開,半坐的身子撲了個空,直接摔進了男人堅硬的腹肌上,痛得眼淚都差點飈了出來。
“紀雲深,你幹什麼?給我看一眼。”
“回去看你的料理書去,你又不是學的婦產科,能看懂什麼?”
男人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喬漫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回了主臥,繼續去研究料理。
今天是媽媽生日,也算是這麼多年,她頭腦意識最清醒的生日,她一定要給她過一個特別又難忘的生日。
她滿心都是這件事,也就忽略了男人的反常和異樣。
……
紀雲深邁着一雙蒼勁有力的長腿下到一樓時,傅奕懷正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聽到腳步聲,慵慵懶懶的掃過來一眼,很快又轉過去,繼續吸菸,懶得多說一句話。
直到幾張單子遞到眼前,他才伸手接過,並傾身彈了彈菸灰。
一張接着一張翻過去,還是之前慵懶至極的語調,總結道,“低血糖有點嚴重,這個問題你要格外重視,你太太要是經常低血糖嚴重,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會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