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五虎就發現了，這一桌子只有自己一個明白人的時候，那是多滄桑，多累。一點都不順心。
關鍵時候你真得帶話題的，不然沒準就吵起來了。總算是明白，自家親媽的辛苦不容易了。
這桌子上還有陸川這個妹夫呢，總不能鬧騰僵了吧。讓妹夫看熱鬧，真的不是多長臉的事情。
五虎的後半場，都在心疼他媽。往年你說自家親媽面對這麼一羣兒子，那是多鬧心呀。
王翠香那邊，今年的飯吃的最好，不鬧心，幾個兒媳婦都是捧着方媛的，老大媳婦不受待見，話少，不挑事。
幾個孫子，孫女，看着也舒心。終於不用看着兒子們鬥心眼了。
至於說男人那桌，王翠香根本就不搭理了，那是老孃隨便你們糟的心態，就不信這羣癟犢子，願意在姑爺面前丟人。
方媛都問了：“今年的飯菜誰做的，媽吃的好像比往年順口。”
方家三嫂有點激動，婆婆吃的順口，那就是她的追求：“我，我做的，媽要是稀罕吃，來年我還做。”
方二嫂：“我還打下手了呢。”
方媛：“那明年還這個規程，三嫂你受累了。”
方老三媳婦都有點不敢相信，小姑子還能說這樣的客氣話：“那不是應該的嗎？”
方媛：“二嫂，你幫襯的好。來年繼續。”
方家二嫂：“來年我手藝肯定比你三嫂強。”
王翠香被兒媳婦爭相孝敬，哪有不順心的可能。
陸川那邊被問的最多的就是：“省城那邊學校什麼樣。同方媛在省城，平時都做些什麼。”
掙錢的事情，除了四虎沒人提，四虎提了也沒用，好幾個哥哥壓着呢。
陸川把話題給鎖定了，主要就是介紹學校的食堂，方大楞稀罕聽這個：“這個好，吃的好，就不受委屈。”
陸川靦腆的說道：“方媛也喜歡食堂的飯。爸我也會去食堂那邊幫忙，學個菜什麼的，有時間的時候，我在家裡給方媛做。”
人家雖然說的隱晦，可句句在說，我對方媛是用心的。
四虎聽的都牙疼，你一個大老爺們，回家給媳婦做什麼飯？不嫌棄丟人嗎？
方大楞那是個直的，真聽不出來姑爺想表達的東西，驚喜的開口：“方媛還能去食堂吃飯？”人家更關心這個。
陸川：“能呀，我們每個禮拜都過去兩次的。方媛怕費錢，不然天天去都成。”
方大楞聽的是，姑爺不怕閨女給他掉價，敢帶着閨女去學校，這個很讓老丈人知足。
拍着陸川的肩膀：“好，非常好，姑爺你好，學校也好。”
陸川被拍的肩膀要碎了，老丈人能那可是逮三百斤肥豬的體力呢。
四虎那邊就有點招欠：“妹夫，你可真敢領着方媛去學校？不怕方媛給你惹事嗎？”
陸川都不願意聽這話：“四哥，方媛就不是那樣人。”
這話說出來，連方大楞都一塊用糾結的眼神看着陸川。還是對自家姑娘不太瞭解。
陸川：“我說真的，方媛忙着呢，成天跟着五哥一塊做事，一點不輕省，哪有空同我在學校呆多大會？想要惹事都沒工夫。再說了，方媛就不是惹事的性子。”方大楞：“姑爺，那個，你這樣想挺好的。”餘下的不敢說，他閨女真不是不惹事的性子。
這話題，方老大那是一句不吭聲了，方四虎多精明呀，就開始打聽：“那麼忙呀，大冬天的做什麼活？”
五虎就把話題揭過去了：“能什麼活，掙錢哪有容易的？給人看看大門，掃掃大街，都是人家省城人看不上的活。不是妹夫在那，我們早回來了。”
陸川不開口了，五哥可以信口雌黃，他這個姑爺這麼說不合適。
二虎怎們就那麼不相信呢：“跟着你們過去的人，也是幹這個，他們圖啥？”
五虎回答的一點不走心：“缺錢唄，不然誰忍這個。”
方大楞那邊，虎目含淚，扭頭看向那邊桌子上的方媛：“我閨女可受罪了。”
陸川可不能讓老丈人誤會：“爸，方媛說了，您從小就教她，力氣是用不完的，用光了還來呢，不過您放心，我都是在食堂買了飯，給五哥同方媛送過去的。咱們不虧嘴。”
至於省城的活計啥樣，人家陸川那是一句沒提。不能給五哥泄底。
方大楞：“姑爺，你可得對我姑娘好點，都給人掃大街了。”
五虎掃一眼妹夫，好像把妹夫坑了。這話說出去不太好收回來。
陸川：“爸，不至於。”
方大楞擡頭看姑爺，怎們就不至於？咋還顧得上喝酒呢？
然後想起來，閨女在省城都買了房子了，這也不是掃大街掙錢能辦到的。關鍵時候方大楞竟然有智慧了。
姑爺同老兒子都不開口，方大楞指着五虎：“你個癟犢子。”好歹沒說出來別的，很給老五同姑爺面子。
然後拉着陸川吃飯，也不說在這個話題了。老五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方大楞問姑爺：“方媛在省城有沒有認識的人，能同人嘮嗑嗎？別憋出來毛病。”
陸川：“那不能，有五哥呢，再說了，平時方媛都是同我一塊讀書的。”
然後還是一桌子人看着陸川，這就不可能。
陸川說的言之鑿鑿：“真的，看到方媛就沒有不稀罕她的人。”
五虎看看妹夫，捧着說吧：“那是，租房子的地方，人家方媛人稱六姐。”
方大楞一拍大腿：“一聽就是咱們家人的派頭，咱們家都這麼出名了。”
陸川同五虎就笑了。這氣氛吧，反正就是繞着人家方媛的，繞着省城的。
掙錢什麼的，做什麼的，人家五虎一句都不說了。陸川那嘴巴，想要問出來點東西更難。
哥幾個心說，沒想到，家裡兩個小的，竟然是頂不是東西的。
王翠香那邊，三嫂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小姑，你同妹夫相處的好嗎，妹夫有沒有帶着你出去走走什麼的。”
方媛一點沒能體會三嫂的關心，張口就給懟回去了：“都那麼敗家了，還成天出去走，日子不過了。”
方二嫂：“小姑不是這麼說，你成天的出去掙錢，妹夫還不知道哄着你？那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