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9:40am
打開二樓走廊與樓梯間的門
9:xxam
扔東西吸引三樓走廊的感染者,卻弄巧成拙,反而把自己困在三樓廁所
10:25am(?)
以耐心爲動力,吸了至少半個小時的沼氣後,總算等到它們散去,溜出廁所,嘗試搜索三樓課室
10:xxam
小心翼翼,徹底搜了兩間課室,只弄到一小瓶紅磷
10:xxam
粗心大意,搜刮第三間時被躺地上“裝死”的感染者偷襲,幸有驚無險,桌子繞圈,猛砸後腦而殺之。費力不少,氣喘吁吁,席地而坐
11:01am
似是因爲打鬥聲音過大,隱約感覺到樓上此起彼伏的不祥躁動。未等筆者起身離開,便聽得感染者由上至下的低吼聲,一羣的
11:——
藉着黑暗空間中微弱有限的蠟燭光,正奮筆疾書着,只聽得外邊窸窸窣窣,一時心煩意亂,便在本子上重重橫畫一線。抓起身邊的鐵棍,睥睨了一眼聲源處,確定後門障礙物無恙後,搖搖頭,放下來,繼續記錄今天發生的事。
我在想,如果現在學校舉辦年度比慘大會的話,以自己這一天的經歷,即使沒有冠軍,也最少能進複賽。
好吧,毫不誇張,單憑上午的也行。
不過,雖說全天下來“入不敷出”,但總歸好過什麼都沒有,比如我現在點着的蠟燭。
無論如何反覆的安慰自己那只是幻聽,我還是覺得那窸窸窣窣不該忽視。它們似乎還在外面?注意到蠟燭光了?可是窗簾明明拉得很緊,應該不會......吧。
不知不覺中,原來移動勤奮的筆,其速度越發而慢,最後停住。“......”也罷,我放下夢幻文人的本子和筆,拿上現實守夜人的蠟燭與鐵棍。先去處理那事,要是一直不作爲,釀成大禍可就不好了。
窗簾,說是拉得很緊,可依舊擔憂有丁點光【實際上一根蠟燭產生的光並不強】穿過縫隙,便只放在了課室中央,光線剛好觸及後門。講真,我感覺自己此時活得不如那甕中之鱉,就連在相對安全的課室裡時都要表現得比在圖書館時還要安靜,生怕驚擾到幾十個彷徨於走廊的感染者。
什麼?你問那羣感染者是怎麼回事?都記在本子裡了。別問我它們怎麼來的,沒興趣刨根究底,能活着就好。
天,我總在腦補拉開窗簾的一瞬間可能會看到的血紅雙眼。今天真是體驗夠了困於室內的快感。窗,既是保護者,也是囚禁者。
在鼓足勇氣的瞬間掀開窗簾的一條縫後,我終於可以讓自己暫時鬆口氣:沒事沒事,外面沒有更奇怪的東西。迅速復位,再次確定障礙物沒問題後才放心的回到座位上【事實上,整間課室的座位都是我的】。
說句實在話,個人感覺能實現最高效率的節省身體耗能【偷懶就偷懶,還用這麼個稱呼】的方法還是手機視頻或錄音,雖然一旦沒電就是塊扁平的黑色磚頭。想來這也是手寫不可能被現在這世上花花綠綠的平板、智能機給替代的原因之一。藉着蠟燭光寫字是很有意境,但前提是外界並非荒涼的地獄。
話扯太遠了......在根據記憶寫完今天干過的一系列事後,我要着重寫寫自己整理的疑點,有關整棟多功能樓的。
第一個自然是中年老女人。仔細回想,一天下來,最多也就遇到兩個成年人,如果算上變成了感染者的話。其他人都去哪了?也許當時應該堅持問下去,或者說,應該早點想到問她是怎麼被咬的,在哪被咬的。
還有一個,就是樓上的感染者【剛纔是誰說沒興趣刨根究底來着的?】。根據觀察,下來的感染者裡,都是學生,初一到初三。但真正的問題是,假若多功能樓在全面淪陷前沒有改變間隔排布方式的話,即使關押人數全滿,也不可能藏匿那麼多感染者。難道說,一間課室不只關押了4個?或是有我不知道的情報?
......管他的,都因爲它們,搞得我直接一下午只能窩在這個噁心的地方,去不了食堂。反正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絕對的。
寫着寫着口渴了,便從書包裡掏出水壺呷了一口。什麼都要精打細算。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失去了所有。大到家、自由、安定,小到有電的手機、很好的問話機會等等。本能早早進入食堂的,可是自己之前愚蠢而自作聰明的自私行爲卻葬送了一切。想到這,整個人都軟癱桌上不想動。
困守課室期間,我偶爾會撩開通向戶外那邊的窗簾快瞄一眼,但得到的,只是淹沒人事物景的黑暗,除卻大致輪廓,便什麼都看不到了。哪怕學校到最後僅剩盞半壞不壞的路燈亮着,也比現下這般黯淡光景要好。
嘖,這東扯西扯的,若不是牆上那雖積灰多時但仍苟延殘喘的鐘,我斷然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寫了將近兩小時,雖然塗塗改改佔了三分之一。這個點,若鐘上時間無誤,那麼距離初三下課應該還有二十分鐘,如果一切依舊正常運作。
也沒啥好寫的了,乾脆合上,收筆。蠟燭早已燒了大半,再過一會就熄滅吧,節約資源。一個人,此時此地,似乎也蠻閒的,年紀輕輕就過上了五六十年後可能的孤寡生活。
話說,我嘗試着觀察晚上的食堂,想找到點“人煙”跡象,不過這間課室的位置不好,視野角度不夠,失敗了。
啊,該弄的東西都弄好了,也檢查完障礙物了,是時候熄火睡......
天,情況不同,就我一個睡在外頭充滿威脅的課室裡,實在不敢懈怠。但又難以抵抗自己的生物鐘......要不真的守夜?不行明天一早還得衝到食堂......
有些依依不捨的熄滅蠟燭後,在漆黑而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下,還是無法入睡,根本靜不下來。外頭,時不時的感染者低吼;內屋,一睜眼便有黑影幻覺出現。但我相信後者是因爲封鎖圈外那些大功率燈。外面的人絕對知道里面發生的事,可卻什麼都不做?爲什麼?
得了,想那麼多也無益於事,好好養精蓄銳,爲明天的行動儲存體力纔是硬道理。我儘量不去爲腦海裡的各種想法進行漫無邊際的遐【準確來講,應該是目字旁的那個】想,以便更快入睡,不知不覺中。
......
有時候,我很想知道一個問題的解答:人生中最令人厭煩的事情之一是什麼。現在,我想我猜到了些許,那就是——每天早上醒來,又他丫得繼續過着那刀口舔血般的鬼日子!
不過至少這不是最糟的。睡得很安穩,一覺到天亮,而且,最讓人興奮的是:經過一夜,那些徘徊在課室附近的感染者少了許多,到食堂那段路看起來也安全了,可以一跑。
最好早點行動,免得錯失良機。帶着激動的心情,吃着簡潔的早餐,盯着平靜的窗外。咀嚼吞嚥,一氣呵成,吃得越發而快,結果還噎住幾回,額外喝了些水。
歇息了十多分鐘,再次探查窗外狀況,確認無誤後便收拾裝備出發了。然而,有些時候我們所以爲的苦盡甘來並非真的。換言之,它可能只是爲更大、更可怕的事做鋪墊。兩者相較,只會發現那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只可惜當時的我並不明白這個道理,但很快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