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堯在一個比較平穩的地方停下了車子,杜楓有些疲憊的跟郭玉巖下了車。
“杜警官你怎麼了?”劉堯扶住搖搖晃晃的杜楓,他擔心杜楓會體力不支暈倒,“你要不要在車上休息,我我跟郭玉巖去找就行了。”
“沒事,我就是有些累。”杜楓擺了擺手,其實他腦子裡是在想剛剛在車上郭玉巖那奇怪的反應。
“那張郭萱拿走的紙條是什麼?”
“不能告訴你們。”
“爲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那張紙條是可能害死郭萱的直接因素麼?”
“這……我只能告訴你們那跟我們家的傳家之寶有關。”杜楓在腦子裡回憶着在車上的時候郭玉巖那閃爍其詞的話。
“我們快去找找小妹吧。”郭玉巖顯得格外的着急,讓杜楓不得不懷疑郭玉巖的真示意圖。
“郭先生看起來對自己的妹妹還真是擔心,這個兄長的風範還是十足的。”杜楓似開玩笑的郭玉巖說道。
郭玉巖不自然的撓了撓頭:“我們是親兄妹,我當然關心她了。”關心歸關心,郭玉巖看着諾大的山坡,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自己的妹妹,更何況山路還有些滑坡。
“我們該怎麼找呀?”劉堯試了試山路,本來就很崎嶇的山路有了雪的覆蓋更加的難以前行,“你說郭萱是怎麼上去的呀?這路這麼滑,我都有些吃力。”
“或許郭萱根本就沒有上山。”杜楓低頭專心的盯着地上似乎想要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你們看這一根頭髮。”功夫不負有心人,杜楓從地上拾起了一根細長烏黑的頭髮:“郭萱的髮型是紅色大波浪,這根頭髮斷然不可能是郭萱的,只能是那個約郭萱來這裡的人。”
“可惜沒有髮根,要不我們就能驗證DNA了。”劉堯的語氣很是失望。
“我們還是在山下分頭找找郭萱吧。”杜楓拍了拍郭玉巖的肩膀,“你妹妹很可能已經遇害了,節哀順變吧。”杜楓提前給郭玉巖打上了預防針。
郭玉巖含着淚點了點頭,杜楓目不轉睛的看着郭玉巖的每一個表情,想要從裡邊找出一點破綻。
“你覺得這個郭玉巖的話有幾分可信?”看着在緊張匆忙找着郭萱的郭玉巖,杜楓抽空跟劉堯偷偷說道。
“有幾分可信我不敢說。”劉堯茫然的摸了摸頭,“不過我覺得作爲這麼多年沒見的兄妹,郭玉巖還是這麼關心郭萱。縱使郭萱曾經對郭玉巖有恩情,可是郭玉巖在這個傳家之寶面前還是絲毫不動容,只是想救自己的妹妹麼?”
杜楓點了點頭代表對劉堯的說法很是贊同:“連郭萱這樣有權有勢有名有錢的大老闆來說傳家之寶都對她有這麼大的誘惑,讓她明知道有危險都能硬起頭皮來赴約。而郭玉巖只是一個小小的小老闆,我也覺得他不可能對郭家的傳家之寶有想法。”杜楓也很認真的跟劉堯分享着自己所想的,他能看出這個劉堯並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警察,說不定還能給自己很大的幫助。
“啊……”突如其來的驚叫聲打破了沉靜的山林跟安靜的四周,也打斷了杜楓跟劉堯的分析討論。
驚叫聲讓杜楓跟劉堯對視了一眼:“出事了。”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也沒有任何遲疑,兩人甩開步子向傳出聲音的方向跑了過去。
“撲騰。”本來就陡峭的山路再加上冰滑的雪的覆蓋杜楓一個重心不小心摔倒了地上,感覺瞬間自己的身體散了架。
聽到聲響,劉堯也停下了奔跑的腳步:“杜警官,你沒事吧?”劉堯看着狼狽不堪的杜楓想要去拉起他。
“我沒事。”杜楓支撐着身子站了起來,打掃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雪,“平時自己太懶惰了,缺少鍛鍊。身體也有些撐不住了,還是自己平時運動的少啊。”杜楓無奈的搖了搖頭。
“警官,警官。”當劉堯跟杜楓正要在往前趕得時候,郭玉巖連爬帶滾的來到了兩個人的身前。
“怎麼了,郭先生?”劉堯連忙扶起了郭玉巖,心裡很是意外,“郭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呀?你是不是攔到了什麼呀?”
郭玉巖渾身上下打着哆嗦,臉上不見任何一點血色,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四妹死了,小妹也死了,下一個會是誰?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郭玉巖的聲音很是顫抖,身體也一直搖搖欲墜。
杜楓脫下了自己的大衣給郭玉巖披到了身上,緊緊的握住了郭玉巖打着哆嗦的雙手:“郭先生,是你小妹遇害了麼?”杜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比較柔和。
郭玉巖點了點頭,身子還是在不停的發抖。
“郭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很悲傷。可是我希望你現在能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畢竟人死不能復生。我希望你能告訴去我們你在哪發現的郭萱的屍體,我們也好掌握第一時間的證據。”
杜楓的話讓郭玉巖稍微的平靜了一點:“在那邊。”郭玉巖顫顫巍巍伸出手指的指向了一個方向。
杜楓點了點頭向劉堯遞了個眼色,劉堯心神意會的點了點頭,向郭玉巖說到:“郭先生,天這麼冷你現在還受了這麼大的刺激。要不我送你先去車上休息吧?”劉堯說完沒等郭玉巖回答什麼,就拉着他向警車走了過去。
杜楓看着郭玉巖那悲傷的背影,眼裡閃過了一絲疑慮,沒有人知道這一刻他在思考什麼東西。
“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呀?”當杜楓圍轉着郭萱的屍體仔細觀察的時候,劉堯已經安頓好了郭玉巖也走了回來。
“就是這麼血腥。”杜楓指了指郭萱的屍體。郭萱原本紅色的大波浪此時正浸泡在太陽穴源源不斷流出的血水裡,顯得分外的妖嬈。
劉堯一捂嘴,他感覺這個詭異的場面有些駭人。
杜楓撇了劉堯一眼:“也是太陽穴一擊致命,形狀也是梅花刃,差不多有三到四釐米的深度。”在王青青的身邊待久了,杜楓感覺自己都會那些專業術語了。
“你的意思是說郭萱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殺的,也就是這樣才能做到一擊斃命?”劉堯也觀察着郭萱的屍體。
“嗯。”杜楓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解釋,兇手自然知道郭萱手裡有那張紙條,自然是想要拿到郭萱的那張紙條。兇手想到了這一點,郭萱自然也可以想到這一點。如果郭萱來赴約還對請她來赴約的人絲毫沒有防備的話只能說明兇手是一個她認識而且熟悉的人。”
“那就是說約郭萱來這裡的人也就是兇手是郭家的人?”劉堯總結出了杜楓說的話的所有意思。
“郭有餘,楊四妹,郭聰,郭玉琳……”杜楓慢慢的唸叨着幾個人名,“究竟誰纔是把郭萱約到這裡來的人。”
“你爲什麼沒有提到王豔紅跟蕭九兒?”劉堯並沒有聽到杜說的名字裡有這麼兩個人。
“一個剛剛跟自己吵完架就約自己出來談判的人,就算郭萱再傻自然也要防着她,你覺得王豔紅能做到把郭萱一擊致命麼?”
“那蕭九兒呢?”
“蕭九兒是郭萱的外甥女,又是幾年都不會見面的生疏關係。郭萱那麼精明的人,絕對不會對她掉以輕心。”杜楓解釋開來頭頭是道,“所以我只說了那四個人,跟郭萱有直接聯繫關係的四個人。”
聽着杜楓這麼確定的推斷,劉堯也看清楚了自己跟杜楓的差距,心裡對杜楓的敬佩又多了一分:“杜警官,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呀?”
“不知道。”杜楓也很是疲憊的搖了搖頭,“迷霧彈太多,我們的線索太少思路太亂,這樣怎麼可能破案子呢。”杜楓這話似乎是在責怪劉堯,但更像是在責怪自己。
“那我們現在是該查什麼東西呀?”
“你說郭萱的死跟郭寧的死有共同聯繫的是什麼?”杜楓沒有直接回答劉堯的問題,而是向他拋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紙條,還有梅花刃。”劉堯恍然大悟,“杜警官你的意思是紙條跟梅花刃是我們現在最有利的線索?”
杜楓滿意的點了點頭:“現在郭萱的屍體這裡也沒有紙條,她身上我也看過了。既然紙條原本是在郭萱身上的,現在郭萱死了紙條沒了。只能說明紙條現在在兇手身上,只要現在我們找出了紙條的下落自然我們也就順藤摸瓜抓到了兇手。”
劉堯點着頭聽着杜楓的話:“那我們該怎麼去找那張紙條啊?”
“王豔紅。”杜楓說出了三個有些讓劉堯意外的名字,“她或許是現在唯一一個知道挺多東西還願意告訴我們的人了。”
“那梅花刃那條線呢?”
“那個我去做就行了。”杜楓拍了拍劉堯的肩膀以資鼓勵,“你現在只用盡一切的可能從王豔紅那裡得到有用的信息就可以了。”
杜楓苦笑着看了看蒙灰色的天空:“原本以爲我自己也可以破了這個案子的,可是現在看來還是要打擾你們過新年了。”杜楓想着,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久違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