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見她手忙腳亂,找不到手機,便出聲說道:“我幫你打了,姑娘,快叫他家人過來吧!你說號碼,我幫你打!”
號碼……她根本記不得沈阿姨她們的號碼啊!
就在這時,救護車終於開了過來,一羣醫務人員下車,將沈未錦擡上擔架。
“等等!我要跟着他!”景之涼心急如焚,在醫務人員要關門的時候跳上了車。
救護車迅速往醫院的方向而去,景之涼握着沈未錦的手,像是要尋找安慰一樣,她看着沈未錦那張慘白的俊臉,眼淚不停的掉下來。
“沈未錦,你一定要給我活着,我沒讓你死,絕對不能死!”
救護車開到醫院,醫務人員將沈未錦送進急救室,看到上面紅色的字眼,景之涼突然虛脫的倒在地上。
在前幾個小時,他們還跟普通情侶一般,逛街,買小飾物,看電影。
在前幾個小時,他們還做了情侶間最親密的事。
在前幾分鐘,他們還在溫馨的道別。
可是,幾分鐘後,他卻躺在急救室裡急救,生命垂危。
她纔剛剛明白自己的心,還來不及對他說,他居然就躺在那張牀-上,生死未卜。
景之涼忍不住捂臉低泣起來,現在她才明白沈未錦對她的重要性。
小時候,沈未錦是她拼命追趕的夢。
如今,沈未錦是她心中的另一半,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侶。
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她無法想象,如果這個最重要的人離開她,她會是怎樣。
只要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她的心就揪成一團,比任何時候都要痛。
有人說過,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其實,比這更遙遠的距離是生與死的距離。
人都死了,便沒有機會再談愛了。
愛的人已經死了,便沒有機會再去愛了。
比愛而不得更殘酷的,是想愛都無法愛,滿腔的感情無法傾訴,就算想告知他,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不能知道。
半夜裡的醫院十分冷清,景之涼癱坐在地,雙手抱膝,將頭埋進膝蓋間。
她沒有發出聲音,只是肩膀微微聳動,嬌小的身子在白熾燈下顯得無助。
一向要什麼有什麼的大小姐,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恐慌,感到了迷茫,感到了殘酷。
原來生與死,真的只在一念之間。
蕭煜軒得知消息匆匆趕來的時候,就看到景之涼坐在地上,將頭埋進膝蓋中。
據說,這樣的姿勢其實是出於一種雛鳥心態,當人遇到讓自己恐慌的事情時,便會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緩解心中的恐慌。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原本焦急的心情也平定幾分,“之涼。”
景之涼聽到聲音,緩緩擡起頭來,一雙眼睛紅腫得像是兔眼,滿臉溼潤,樣子狼狽,又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蕭蕭。”她的嗓子因爲哭過有些沙啞,“你怎麼來了?”
“我收到消息就過來了。”蕭煜軒將她拉起,“地上涼,坐椅子上。”
景之涼沒有拒絕蕭煜軒的動作,任由他將自己拉起,又按在一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