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知道了,一定是公主對度天涯死拖硬拽,那個討人厭的王儲一個不順心拿槍把她轟了,對!一定是這樣。
是該誇她想象力豐富,還是該說度天涯給人的印象太爛?
擡起七公分的高跟鞋,火曦氣勢洶洶地踹開了學院醫務室的大門,“度一舟!度一舟,急救!要死人的急救,快點出來!”
度醫生一直忙到凌晨四點才睡,這才幾個小時就被人挖起來。不過即使再累,他也不能放着人命不管。頂着一腦袋亂毛,摸索到牀邊的眼鏡,他穿着睡衣就沖沖跑了出來,“發生什麼事了?傷者年齡多大,什麼傷?怎麼弄出來的?嚴重嗎?”雖然話問得很急,但他相當鎮定,全身散發出來的感覺足以讓周圍的人平靜下來。
火曦不慌不忙地走到他的跟前,徐徐陳述:“傷者年齡二十八,腹部遭受重創,被人打出來的。”度一舟扶了扶眼鏡,四下看看,“傷者在哪兒?我怎麼沒看見?火曦小姐,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你很快就會知道這是不是在開玩笑了。”火曦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媚笑,就在度一舟看得晃眼的時候,一記分量十足的重拳撞上了他的腹部。拳頭出去的同時,她閒閒地問道:“你今年是二十八歲,我沒記錯吧?或者,過了新年,我該說你二十九歲?”
“你……”他痛得一口氣接不上,指責的話還是待會兒再說吧。
“你剛剛不是問我患者嚴重嗎?現在你已經有答案了吧。”
“很嚴重!”他的臉都青了,“可以告訴我捱打的原因嗎?”
他還真是平靜啊,被打成這樣,還能坦然地問出這等問題,這在她所遇到的男性中絕對屬於熊貓級別的。衝着這點,她決定破例一次告訴被打者捱打的理由。“你沒有把公主受傷的消息告訴我。”
天!就爲這個?度一舟用手指整理起頭髮來,“那個小丫頭強忍着傷不說,直到昏倒在地,我們才發覺。等我做好這個手術,已經差不多十二點了。接下來又是輸液,又是輸血,還得觀察。一直折騰到凌晨三點多,累得我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何必打攪你的休息呢。”
“她是我的學生。”火曦認真地看着他。只這個原因,就足以抵過他一千一萬條理由。
看着她,度一舟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要進去看看她嗎?先說好,天涯在裡面。”
“那我更要……”
她的話隨着她的腳停在門口,因爲她聽見了天涯的聲音——
“你受傷了爲什麼不說?”
這個問題憋在他心中一整個晚上了,好不容易她清醒了過來,氣色也不錯,再不問出口,他會瘋掉的。
公主將焦距調整清楚,視野裡的他——金髮凌亂紛紛地搭在耳後,海藍色的雙眼充斥着血絲,混血兒特有的白皙肌膚上多了兩個熊貓眼,下巴有着一些新長出來的青髭,感覺髒髒的——他不再是完美的王儲殿下,他如此真實地擺放在她的面前,叫她如何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