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朱鵬所想的一般,寒山院那些垂垂老矣的煉氣頂峰境,根本就無法拒絕血魄嶺方面的丹道攻勢,越是垂死的生命便越是渴望生存,更何況血魄嶺勢大,只要他們加入寒山院,那葉玄蒼便只能捏着鼻子認了,想挑事算賬?除非葉玄蒼想寒山滅門。
後顧之憂都去了,寒山核心層的心理防禦就徹底崩盤了,這種情況在朱鵬出關之後顯得猶爲明顯,每隔幾天就有一兩位寒山一脈的高階修士,拜訪朱鵬,想要以已爲貨,賣出個好價錢。
“人這玩意,只要一拿錢算,實際上就變得不值錢了。”朱鵬看着手中的投誠名單,意態平靜,言語不屑的緩緩道。
他並沒有給寒山高階修者太多的投誠機會,接待一個的時候新鮮,接待兩個的時候刺激,但隨着整個寒山院統治秩序的崩盤,朱鵬便不再出面接待那些寒山叛徒了,他讓秦月與宮寒影負責接下來的寒山院處理事宜,而自己則帶着少少幾個親隨,踏上回歸血魄的道路。
其一,朱鵬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寒山院太上長老蒼寒子的修行手扎已經到手了。儘管葉玄蒼把它一分爲九,而且原本更是小心收藏,但這駕不住自己的心腹手下接連叛變,別說分割九份的築基秘法,便是蒼寒子修行筆記的原稿,最後都放在了朱鵬的書桌上,整個寒山院都幾乎找不到葉玄蒼可以真正信任的人了。
這倒不是葉玄蒼做人失敗或者手段不夠,而是大勢所趨,他不可能拉着一寒山的修士,陪着他一塊死守寒山院這艘必定會沉的船。
其二,在這裡已經耽擱了足夠多的時間,而修行界千古聖地玉虛崑崙的使者已經到了血魄嶺,此時雖然有朱三三再次化身成朱鵬接待崑崙貴賓,但假的畢竟是假的,時間短還好,時間一長,那位崑崙使者必然看出貓膩,朱鵬不好再耽誤太多的時間了。
“你就那麼放心讓秦月與宮寒影處理寒山事務手尾?秦月貪財重利,宮寒影得志生驕。從性情來說,都不是什麼適宜託付大事的角色,而那葉玄蒼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角色,此時他勢不如人,才小心潛伏,但一旦他憑藉那些築基秘法完成築基,恐怕無論是不擅戰鬥的秦月,還是根本就沒達到築基境的宮寒影,都無法制衡他。”
與朱鵬一同躺在鬆軟的靠背沙發上,不用在掩飾存在的白靈又一次幻化成嬌俏可人的模樣,穿着一身寬鬆的浴袍,倚着朱鵬的肩膀,一邊喝酒,一邊好奇疑問。
只見琥珀色的淡黃酒漿被她就着碧玉的酒杯一飲而下,讓朱鵬直視紅脣與玉杯呼應的美感,毫不在意的顯露出潔白溫潤的玉頸與她胸前並不嚴實遮攔的大片豐腴雪嫩。
“我本來就沒想指望那兩個不成器的傢伙,葉玄蒼想要通過築基秘法築基,怎麼說也得幾年功夫。這一次回到血魄,我就把猛禽道人或者妖紫蝠派到這來,不管他葉玄蒼到底築不築基,只要他不臣服於我,我便不會給他留下半點的縫隙活路——養虎爲患那種事情,本座從來不做。”
一邊神色冷漠的言語,朱鵬的一隻手掌一邊遊走入白靈寬鬆的衣襟之內,他精修體道,體魄強悍氣血充足的同時,之強烈也是尋常修士的數倍以上,更何況朱鵬的血魄真瞳所傾向的便是淫邪異力,適當的滿足潛藏於血脈中的,反而更適合他的修爲精進,更何況懷中的如玉美人,也是千般願、萬般肯,只怕他不肯硬來。
一件單薄的浴袍高高飛起,緩緩飄落,然後便包裹在兩個激烈爭鬥的男女身上,鉅艦戰船的主臥室中,一時間風光綺麗,無邊。
崑崙首座之徒上官名律與南宮婉在朱鵬出行寒山後的第三個月,便已經準時來到了血魄嶺,如果正常來講,在寒山一閉關就是年許的朱鵬,此時回返血魄嶺,應該連黃瓜菜都涼透了,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其一,修者的時間觀念與普通凡人不同,壽數遠在凡人之上的修者,很多時候在單位效率遠遠沒有凡人那麼高,畢竟一個凡人再怎麼利用壓榨自己的生命,也不過是百來年而已,而修者不同,理論來說,他們的生命是沒有上限的。
只是地星修士剛剛脫出末法時代,所以這一點體現的還不甚明顯,日後隨着仙道大位面的降臨,高階修者的除了修行之外的處事效率,會慢慢的同比下降。畢竟,許多事情並不需要急於一時,一些此時難解的問題,過一段時間後再進行處理,就會簡單無數倍。
其二,崑崙這一次前來血魄確有誠意,他們帶來的種種合作事項動輒涉及千萬枚靈石,要不就隱隱影響着血魄嶺未來百年的發展規劃,這些事情若是能夠輕易的短時間談成,就未免太兒戲了。
所以說朱鵬回返血魄的時間雖然並沒有掐算過,但實際上剛剛好,剛剛處於迎接、適應、合作意向初步穩定後的真正談判階段。
這其中有一些事情朱三三是根本沒法拿主意的,而血魄三老又已經真正沉浸入閉關狀態,此時是朱鵬執政血魄嶺時期,朱三三若是去請示血魄三老,那就等於是對朱鵬執政能力的變向指責。
所以,無可奈何的朱三三隻好自己一個人死撐着,儘量先和崑崙的使者談那些相對比較簡單,朱三三可以確定朱鵬心意的合作事務,而那些敏感的合作意向,則被暫時擱置,待到朱鵬回來後再進行真正的處置。
好在,對於朱三三這種拖延作法,崑崙方面並沒有表示強烈的不滿或者異議,可能他們也覺得朱三三的作法是真正對多項合作予以重視,而不是輕忽草率的就表明態度。
數天之後,朱鵬真正返回血魄,這一路以來都是在飛艦之上行進,自然談不上風塵僕僕、車馬勞頓,但朱鵬這一路以來也並沒有閒着,並不是一味與白靈滾牀單了,若真的一味沉迷於女色,他朱鵬活不到今日,白靈更不會看得上他。
朱鵬這一路有大半時間都在翻看着從血魄嶺傳送到戰艦上的種種資料,這些資料中有崑崙派的合作意向書,有相關專家對崑崙使者的種種分析報告,甚至連朱三三化身成朱鵬迎接崑崙使者的水鏡影像都有,只是這一份水影,朱鵬便看了足足十三遍,看得白靈都有些吃味了。
因爲水鏡影像中有一個讓白靈都自愧不如的女人,一個美麗典雅到如詩如畫的羅衣少女,崑崙首座的唯一女徒弟,崑崙南宮婉。
白靈無疑是極美麗的,她雖然不是鍾天地之靈秀的純天然美女,但以修羅葫蘆化身爲人後,白靈就竊取了朱鵬腦海心內所有的美女形象,蘇玉的英氣逼人,宮寒影的嫵媚迷離,李師師的清純嬌憨,秦家三姐妹的玉骨冰肌,甚至於朱三三的放·蕩不羈。
這些美麗的特質都在被她微調之後,融匯在了自己身上,所以朱鵬身邊,僅僅以相貌身材論,白靈當是最爲美麗魅人的,不是因爲其它,而是因爲這丫的可以隨時微調自己的外在形貌,朱鵬冬天冷的時候,她就變幻出罩杯的巨胸,壓着朱鵬給他取暖,朱鵬夏天熱的時候,她一身冰涼涼的如玉冰肌。
而且她還非常小心的不讓朱鵬看出她的刻意變幻,在這樣的優勢之下,這世上幾乎不可能出現比她更加美麗的女子,因爲哪怕再高明的女修,正常來講也不可能隨便擺脫肉身的制約,隨心百變,哪怕連鬼修都做不到白靈這種程度。
“我是天下最美麗的女人,我更會是主人心中最完美的女人。”這是白靈一直以來的自負,但今日,她這個無限接近於現實的自負被人打碎了。
崑崙南宮婉之美不在於長相身材,而在於那種內映於心的奇美氣質,如果只是普通的氣質,白靈絕不難模仿過來,比如說鷹鼻意味着氣質蔭翳,比如說極單薄的嘴脣意味着薄情寡恩,比如說寬廣的前額意味着更高的智慧,這類由外在形態表現出來的氣質,白靈都不難模仿甚至於掌握,唯獨心境。
嗜殺貪歡,又有些懶散急色的白靈怎麼都不可能模仿出南宮婉那種與天地相合,自然而然的靜謐空靈,這是一種極爲吸引修者的氣質,因爲修者雖然是天地之逆臣,但未真正謀逆(成仙)之前,畢竟還是在向天地索取力量,所以南宮婉這種整個人都與自然甚至大道相合的奇美氣質,就比任何的物質美麗都要吸引人了。
“白靈,別再變了,你越變越不對勁,還是保持原來的樣子最美。”
朱鵬凝視着面前的水鏡影像,以一種奇異的目光凝視着影像中南宮婉的每一點言笑動作,哪怕透過水鏡影像,朱鵬依然可以隱隱感受到,當時現場的一切都已經被這位崑崙女徒給影響了,雖然遠遠談不上絕對控制,但幾乎所有見過南宮婉的血魄修士,無論男女,都對她產生了極大的好感,這並不是憑藉個人魅力就可以達到的程度。
這種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好感猛增在多數時候不足以影響一個修者的理智判斷,多數事情的真正走向。但不可否認,很多事情的成功往往就是從第一個微笑開始的,更何況就連朱鵬都不確定,這種潤物無聲影響受術者心神的奇詭功法,有沒有什麼瞬間爆發的門道。
如果有,那就麻煩了。
比如說朱鵬的瞳術“幽燈引路”,可以在數年之前給一個受術者施加影響,然後在這數年甚至數十年間潛伏,直到朱鵬下一次碰到他,再一舉把幽燈引路的力量爆發出來,如果目標是一個心神有缺陷的同階修士,甚至可能因爲朱鵬這一招,而直接被其控制,成爲生死甚至於情緒皆控於人手的可悲傀儡。
朱鵬多年之前就在天狐青丘對葉玄蒼施展了一次幽燈引路,這一次再次遇到,朱鵬甚至想過強行爆發力量,將葉玄蒼一舉控制,全面接收寒山院一脈的力量,但考慮到《寒山鎮獄訣》冰封心神的力量,朱鵬估摸着真的強行衝擊其心神,難保不會導致其心境直接崩潰,好好一個北地寒帥被直接玩成白癡,那就太沒有美學品味了。
故而朱鵬退而求其次,側面影響葉玄蒼的決定,不然葉玄蒼也不會那麼聽話的去研究蒼寒子的手扎筆記,那種絕密的東西,怎麼也應該在朱鵬這個極度危險人物離開寒山院後再取出研究。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朱鵬一邊感嘆着血魄底蘊果然遠遠不及崑崙恐怖,一邊站起身形,從白靈的手中奪過整個戰艦上的最後一面明鏡,其它鏡子都因爲白靈模仿失敗而遭到了“人道毀滅”的命運,朱鵬可不想明天整理自身衣物形貌時,還要召出一面水鏡湊數。
“崑崙不愧是傳承千古的超級大門派,相比血魄嶺藏經閣那九層九的戰鬥類功法,南宮婉隨便修煉一門魅術,就是最上層的。道法自然,天人合一,隨風入夜,潤物無聲。如此底蘊積累,真是把我血魄甩出八條街去。”
說到這,朱鵬一把將白靈攬入懷中,然後輕輕吻了一下她那絕美無瑕的臉頰,笑着語道:“不要再變了,你再怎麼也變不出南宮婉那種由功法增幅出來的外在氣韻,若是真讓你變出來了,那所謂媚術豈不是可以簡稱變形術了?更何況,在我眼中,你永遠是最美……”
明明知道是“騙人”的話語,但朱鵬的親暱與言語依然把白靈說得心都醉了,一雙玉臂自然而然的搭上朱鵬的脖頸,兩人的眼內,漸漸燒起如火的情·欲,快到血魄了,自然要好好放縱一把,下了這戰艦之後,朱鵬便要忙了,再想親熱,便不知道要等到幾時……
與此同時,血魄嶺內,崑崙派駐地。
“大師姐,這血魄嶺的力量真是出乎想象的強大,上萬門滅絕神煌炮,數千駕靈階傀儡機,接近十位築基境的高階修士,如此實力,如此戰爭潛力,就是甲級靈地內的多數宗派都難以比肩,果然不愧是稱雄獨霸一個乙級靈地的巨型勢力,當真不可小視。”
優雅別緻的樓閣小駐內,三個年輕貌美的崑崙女弟子笑語不停,她們圍繞在一位淡雅若仙的女子身周,服侍着她起居飲食,清明的眼神之中,卻充滿了崇拜與滿足。只因南宮婉實在極美,不止是容貌身材而已,她的舉止氣質,更是這世上多數女子都無法與之相比的。
此時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女修,拿着一份件,一邊向南宮婉彙報着整個血魄嶺的勢力架構與戰爭潛力,一邊進行着自己的評估與分析。只是她褒賞過重的話語卻引來了另外一位在座女修的不快。
這個小臉微圓的女修皺眉揮手,不滿的言道:“血魄嶺若真是那麼強大,便不會讓血魄城接連破城,死上數十萬凡人了,那座巨城四周都滿溢着血腥與怨煞,實在骯髒死了,我看不出這個憑藉築基丹發家的土包子勢力,有莫莫你說得一半好。”
這個小臉微圓的女修說到這裡,還要繼續,卻被一直靜默不語的南宮婉制止了。
“莫莫當年是世俗頂尖學院企業管理、市場調查與情報分析的三學位研究生,她從戰爭潛力等角度分析整個血魄嶺的勢力,對我來說很有啓發,而且血魄絕不是土包子勢力而已,它早在末日之前就已經是龐然大物,在當年地星修士界的真靈聯盟內,都是叫得上號的大勢力,那時候,他們可還沒有築基丹方作爲倚仗。”
南宮婉溫和輕柔的話語,直接把那個圓臉的女修說沒了脾氣,只是她被南宮婉寵愛久矣,此時嘟囔個小嘴卻還強自支撐。“若是血魄嶺真的如大師姐與莫莫說得那般強大,那爲什麼連點凡人都護佑不住,讓外面的血魄城,一城又一城的破,讓數十萬凡人一批又一批的死,自身卻束手無策?”
“對於域外異族束手無策的並不只是血魄而已,我們崑崙也被它們圍着呢。”
那個戴着金絲眼鏡,被稱之爲三學位研究生的莫莫此時在南宮婉之前接下圓臉女子的言語疑問,她神色淡定的翻閱着手中的資料,除了在看向南宮婉時,其眼眸之內會閃出些許炙熱外,其它時候,她都是一片的冰冷淡漠,看樣子輕易不會讓尋常情緒影響到自己的心境,此時複述種種資料,無疑也讓人更加的信服。
“根據之前幾十年的資料統計,我得出一個可能性頗高的結論,那就是定期讓一定區域內的域外異族完成一定程度的“殺戮指標”,極有助於降低這一時期的防守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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