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法精絕,法體雙修的猛禽道人在古劍閣主的癲狂劍術下回避退卻,儘管以重手法雙手猛擊過對手頭顱,但猛禽道人的左肋依然被對手的劍氣洞穿,雖然傷勢並不是特別的重,但對於法體雙修者來說,左肋的傷勢頗爲影響實力發揮,更何況猛禽道人也沒有和一頭困獸死磕到底的心情與必要,故而直接退避。
刀術毫無破綻,爲人也嗜血兇悍的妖紫蝠被古劍閣主一套劍術連擊差點直接打成死蝙蝠,他的修爲戰力並不稍弱於猛禽道人,但猛禽道人可以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妖紫蝠卻不行,因爲他凌厲迅猛的刀術傾向被身爲劍修者的古月全面壓制,他嗜血兇悍,古月則是完全不要性命,兩相死磕,那真是春風吹,戰鼓擂,玩命到底誰怕誰呀。
只是今時今日的古月是註定要死的,而妖紫蝠卻還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所以他怎麼也不可能真的和古月玩命到底,這就好像一個生活無憂的普通人不會和一個乞丐玩“俄羅斯轉輪”這樣的致命遊戲一樣,就算要玩博命刺激,也要找一個與自己地位相當,甚至於比自己更有身家地位的玩,這樣纔不會覺得吃虧。
就是因爲抱着這樣的心氣,所以妖紫蝠原本幾無破綻的精妙刀術就顯得破綻畢露,最後若不是李烈火接應的及時,妖紫蝠今時今日就交待這了,也不用再惦記自己美好的明天了。
朱鵬走近包圍圈子時,正是妖紫蝠敗退的當口,因爲心中熾烈的頭功貪慾,此時此刻的妖紫蝠已經是全力出手,那一對造型奇異的雙手刀合併一處,形成一把好像大型迴旋鏢的異刀,讓人望之心中詫異,這卻是妖紫蝠多年來少數在大庭廣衆之下展露出此刀模樣,這小子生性陰沉,今日若不是情況特殊,頭功誘人,也實不願意向衆人展露出自己特異的刀術底牌。
刀一出手,妖紫蝠的眼神瞬間變的陰冷冰寒,一股陰森的殺意瀰漫讓在場每一個統?戰組的新人小輩都心跳加速,手腳麻木,震驚於前輩的殺意之盛,煞氣之濃。
只是已經失心瘋癲的古劍閣主根本就不管不顧,手執三指並的古樸長劍搶攻出手,揚起的剛猛劍勁駭人之極,明顯劍道走霸,那沖天劍氣激揚起地上大範圍的血水殘骸,恍若拍擊一般向妖紫蝠拍殺而去。面對那可怖的劍氣,妖紫蝠以雙手隔空御刀,那恍若高速回旋鏢的異刀配合着其特殊步法迎面攻上。完美無瑕,讓整個人都跟刀勢融爲了一體,僅以刀術而論,根本就沒有絲毫破綻可言!
只是對於身經百戰的搏殺高手來說,沒有破綻從不可怕,沒有破綻自己製造破綻,以連綿打擊轟出破綻即可!
造型奇異的迴旋異刀帶起道道不絕如縷的微黑刀氣,在妖紫蝠十指交錯連動下不斷改變着角度方位,他終究不是築基境的高手,修爲積累也遠遠沒有昔日的朱鵬雄渾,不然御使刀光何需如此麻煩。
只是反過來看,即便如此麻煩妖紫蝠依然選擇這樣的作戰方式,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這樣作戰的優勢性,他超出自身修爲一步,將手中愛刀駕馭的好像築基境高手一般靈活,而且日後晉升築基,更可以迅速適應御器之術。
妖紫蝠與古劍閣古月迅速凌空錯身而過,陣陣刀擊劍鳴之聲響不絕於耳,兩人都是高效高攻的角色,不過兩刻功夫,兩人便已交手百餘招,妖紫蝠全身上下無一處傷勢,但額頭、背脊間卻已經冷汗淋漓,古劍閣主古月卻已中刀十三處,只是每道刀創都是極淺。
並非妖紫蝠有心留情,若是可以做到,他恨不得直接斬下古月的腦袋,但每每於刀光深入的最後一刻,那柄鋒銳的長劍都會直指自己的要害,若是不管不顧,對方死不死妖紫蝠不知道,但自己卻一定會被那鋒銳的長劍通透要害。
“拖?好,拖吧,慢慢拖,我倒要看看你身上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慢慢的流。”妖紫蝠如是恨恨的想,同時駕馭妖刀,自另一個角度凌空攻去,理論上絕對不會給古劍閣主古月任何的喘息餘地,只是身受十三處刀傷卻依然神色冷然平靜的古月卻是笑了,他已經看出了那完美無缺刀術的最大破綻,由不得他不笑。
“九龍沉淵,火海焚天,九火炎龍符,啓動。秘劍,九劍天襲。”
低低的言語之中,古月身上驀然爆起一道熾烈旺盛的火光,一頭九首炎龍自他身上爆發而出,向着妖紫蝠撲殺而去,與此同時,古月身形化影凌空高躍,數不清的劍影寒芒憑空出現在半空,彷彿已將整個天穹籠罩在內,不,不是好像,是根本!
古劍閣的秘劍技,九劍天襲全力爆發,層巒疊嶂的綿密劍勁配合着那頭由靈符激發出來的“九火炎龍”將妖紫蝠的妖刀吞噬,同時也吞噬了妖紫蝠的勝利可能。
完美無缺的刀術,這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破綻,身爲一個煉氣境的修者,遠遠沒有築基境修者那麼強橫的駕馭能力,強行遠程運刀,就要直接被人家奪刀的風險,古月本身也並沒有奪他的刀,只是以符法配合劍訣,將其刀光束縛,衝散其上包裹的真元,然後爆發全力轟擊手中無刀的妖紫蝠,殺機盡顯。
符火強化了劍光的氣勢,劍光增益了符火的威能,不得不讚嘆古劍閣主的劍符配合之妙,若這裡只是妖紫蝠一人而已,那他真就死無可死了,甚至整個人都會在那熾烈的劍光符火之下焚爲殘渣灰燼。可惜,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李烈火於他身前驀然現身,他本精於火法,那層疊劍氣雖然猛烈,但一招之間卻也別想衝破他的防禦,本來還兇猛無比的九火炎龍在他現身之後就消散化開,就連那原本勢頭鋒銳的無匹劍光,都因爲後繼無力而漸漸星散。
既然明知道做不到,那就不要再去做了,古月已經逼退猛禽道人,擊敗妖紫蝠,此時此刻再讓他直面一個更加強些的李烈火,他實在已經沒有了更進一步的銳氣與信心。
更何況他更想用僅剩的有限體力問一些事情,讓眼前的少年人,能夠給自己一個比較正面的回答。
“我完全想不明白,大祭司爲什麼要做出破滅我古劍閣的選擇,上千名劍修者呀,能爲您,爲血魄城抵禦多少妖魔衝擊,您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將之葬送,我想不明白,若不清楚,恐怕死不瞑目。”咬牙切齒的如是言語,此時此刻的古月一身的凝結血污,甚至於他的頭顱兩側都有非常明顯的重擊痕跡,這是猛禽道人的那一記“雙風灌耳”,強猛的瞬間爆擊力,幾乎把他的頭顱轟得都有些變形。
面對狀若厲鬼的古月疑問,朱鵬越衆走出,輕輕的笑:“其實你若能設身於我的角度,就能比較容易的洞悉我的心思,古月你自以爲我不會殺雞取卵的打壓你們,而會分割你們部分的利益,這種心思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錯處,只是你沒注意到,“雞”並不只是你一隻而已。反之,我若要分割了部分利益,就意味着自身對血魄城掌握力度的衰退,兩相比較之下,我還是覺得滅了你們古劍閣更划算一些,這樣既能讓世人知道我維護統治權柄的決心,也能給日後的血魄城加入者提個醒,讓他們獲得多一些的生存空間。”
有些話語朱鵬不好明說,但言語之中的未盡之意味卻已經被古月把握,人之將死,卻讓他的頭腦變得從來沒有過的清明敏銳,不然的話,他和猛禽道人與妖紫蝠任何一人打,都是勝敗兩可,憑什麼能夠做到連敗兩人。
“是呀,我從前怎麼都沒想到呢?有了築基丹方在手,大祭司您想要看家走狗,俯首可拾,又怎麼會珍惜一條不肯聽話的野狗。”
哭着,笑着,古劍閣主古月把朱鵬話語中的未盡之間直接言語出來,卻沒有帶來四周修者的任何意外神色,相反,無論是猛禽道人還是妖紫蝠,甚至於李烈火都在朱鵬面前眼觀鼻,鼻觀心,一臉的鄭重嚴謹,除了那微微挺起的胸膛之外,沒有任何一點痕跡顯露出他們聽到“築基丹”三個敏感詞的跡象――儘管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但只要朱鵬一天沒有當衆說出來,他麾下的精銳就會一天“不知道”,知道了也是“不知道”,在中國,磚家叫獸把這種上下關係中的默契,稱之爲體察上意。
看到自己最後的挑撥離間依然沒有任何效果,古月慘然笑着,終於知道自己終究不是玩政治?鬥爭的料,然後猛然一抖手中劍,整個人全身的潛力都被迫發出現,混合着自己最後一口殘存的氣,向場中衆星捧月的朱鵬射出一道強橫絕烈的垂死一劍,只是,這一劍甚至連射到朱鵬面前的資格也無,猛禽道人,妖紫蝠,李烈火,三名煉氣頂峰境的高手毫不顧忌身價的聯手,將那道他們明明可以單人攔下的垂死一擊攔截。
差距,始終都是差距。
作者語:《2012末日仙俠》本書縱?橫首發,謝謝各位讀者大大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