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車老闆子就趕着大車回去,奇奇摟着小車上,小豹子還蓋着一件羊皮祅,只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露在外面。
它的狀態看起來還不錯,還有精力舔舔奇奇的手背,只不過,舌頭上的刀刺跟銼刀一樣,奇奇細皮嫩肉的,還真享受不來。
喂完大鵝鴨子之後,胖子就叫扛着割葦子用的大刀出去。
“胖子,柴火還夠燒呢,不用多預備,出門就是蘆葦蕩,現燒現打就成。”李六爺在他身後嚷嚷。
“沒事,我閒着也是閒着。”胖子繼續往前走,來到鴨廠前邊,幾米外就是一片蘆葦蕩,胖子掄起大刀,一片片收割葦子。
李六爺也跟過來:“胖子,茬子太低了,廢刀,咱們這葦子有都是啊,別那麼費勁了。”他看到胖子割葦子的時候,幾乎是貼着地面,忍不住出聲指點。
“呵呵,這樣才保險,柴火柴火,柴多了就是禍。”胖子笑呵呵地說。
“哦——”李六爺也有點明白過來:“對呀,咱們這蘆葦塘子,防火最重要,還是胖子你想得周到。”
胖子在昨天晚上就忽然想到這事,萬一住在前窪子的那夥人不依不饒,半夜裡使壞,把蘆葦蕩點着,只怕整個鵝廠都要化爲灰燼。
鵝廠的房蓋上着葦子,架子是木頭的,那要是着起火來就沒擋,這事不得不防啊。
胖子沒有害人心。但是防人心還是有地。在農村。也常有把別人家柴火垛點着這樣地事。只不過。靠山屯民風更淳樸。幾乎都沾親帶故。所以沒發生過這樣地事。
就有一回。還是野小子們過年放鞭炮地時候。把自己家柴火垛點着了。
到了下午。車老闆子又趕着一輛大馬車。車上十多個棒小夥。還帶着幾把大長刀。看來。他也早就猜出胖子地心思。
到底是人多好乾活。胖子領着大夥。先把鵝廠四周地葦子掃蕩一空。五十米之內。再無立着地雜草。然後才正式收工。剩下地明天再處理。
割完地葦子都捆好。堆成好幾個大垛。留着慢慢當燒柴。胖子路過倉房地時候。看到紫影一閃。好像嘴裡還悠悠盪盪。叼着點東西。不由大樂:“餓了就該吃耗子啦。”
飯菜已經做好。白菜燉粉條。然後還有幾大條清蒸魚。原汁原味。透着清香。大夥吃得都挺飽。
“這沒電還真有點憋屈啊。”一個小夥子感嘆一句,自從告別了蠟燭油燈時代,才知道沒電的日子原來如此黑暗。
“不用着急,一切慢慢都會有的,對了,過幾天先買個收音機放在這,晚上解解悶。”胖子和大夥扯了一會,然後倒在地上就睡覺。
炕上放不下這些人,所以就打地鋪,厚厚地鋪上一層葦子,鋪上褥子,也熱熱呼呼。
幹了一天活,胖子還真有點累了,躺下之後,照例沒用上兩分鐘就睡着,其他人也都差不多,農村人心靜,沒啥煩心事,所以普遍都是躺下就着那夥的,而且睡眠質量特別高。
靜靜地夜晚,屋中一片呼嚕聲,此起彼伏,如同大海的波濤,雄壯有力。外面更加寂靜,偶爾又貓頭鷹無聲無息地抓起一隻耗子時,耗子發出吱吱地哀號。
倉庫門口,阿紫一家四口慢慢溜達出來,也開始幹活。一直以來,它們的野性都沒有太過消退,所以適應的很快。
在阿紫的示範下,三個小傢伙現在也能捕鼠,而且還挺有勁頭,大概是順便把這個當成好玩的遊戲。
而在更遠處,西北方向,則潛伏着五個人,距離鵝廠有一里開外,所以,鵝廠的笨狗也無從察覺。
五個人蹲在蘆葦蕩子裡面,輕聲研究。
“哥幾個,咱們現在就動手,那個死胖子搶了咱們地獵物,完了還打人,這口惡氣要是不出,得憋屈一輩子。”說話的,正是昨天跟胖子摔跤地那個。
“這個風頭對不對?”有人詢問。
“沒錯,今個正是西北風,咱們這位置對勁。”
“不會弄出人命吧?”其中有一個昨天不在場,他有點擔心。雖然雙方有點摩擦,但還不至於達到要命的程度。
“沒事,他們都是大活人,長腿還不會跑啊。”那個被胖子用來練霸王舉鼎地傢伙取出一個打火機,把上蓋拔下來,一股汽油味散發出來。然後用大拇指扒拉幾下輪子,打火機就着了。
湊近地上的蘆葦,只聽呼地一聲,立刻就躥起火苗。冬天的蘆葦,早就徹底乾透,沾火就着啊,很快,就連成一道幾米寬的火線,向前推進,並且,範圍越來越大。火苗子一直着到蘆葦稍,然後又躥起來二尺多高,在夜空中跳起瘋狂熱烈的舞蹈。
火光映照着那幾個人得意的面孔,彼此相視着嘿嘿笑了幾聲,然後一起撤退。
狗叫聲響起,屋裡的人都醒了,點着蠟燭,噼裡撲通穿衣服。褲最簡單,所以第一個衝出屋門,只見房後兩邊一片紅光。跑到房山頭一瞧,鋪天卷地的大火滾滾而來,夜空都被照得紅通通一片。
胖子二話沒說,拔腿就跑,竟然是迎着大火着來的方向。
其他人也都出來,看到着火,都大驚失色。
車老闆扯着嗓子大喊:“胖子,先回來——”可是胖子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煙霧之中,他是貼着火線邊緣往前跑的,應該燒不着。
“多虧白天把葦子割了,要不然,咱們的鵝廠肯定要火燒連營!”耍猴的用手拍着胸口,一臉慶幸。
想到這茬,大夥也都驚出一身冷汗。李六爺倒吸一口冷氣,感覺牙牀子有點漏風:“還是胖子有見識,這傢伙,平時嘻嘻哈哈,還真不差事啊。”
而此刻,胖子正在沿着火線狂奔。這火肯定是有人放的,八成就是昨天那幾個傢伙,一定要抓住縱火犯。
將速度發揮到極致,充沛地體力和持久地耐力終於發揮作用。話說胖人也有好處啊,關鍵時刻,燃燒點脂肪就能產生能量,更何況,胖子的身體還經過改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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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前面看到幾個黑影晃動,他們的速度並不快,大概是想不到能有人這麼快就追上來。
胖子腳底加勁,越追越近,那幾個傢伙終於察覺,也開始狂奔,不過,速度還是沒法和胖子相比。雖然他們人多,但是做賊心虛,看到有人追來,就只顧逃竄。
“小子,你給我躺下吧。”胖子追上落在最後的那個人,手裡的紅纓槍照着他的大腿一掃。撲通一聲,那傢伙就摔了個嘴啃泥。
拎着他的衣領子提到半空,把這傢伙地臉掉過來,赫然正是昨天和自己摔跤的那個。胖子也不說話,把他往胳膊底下一夾,然後又向鵝廠方向跑回去。
雖然西北風不算大,但是**燒得也快,火線就跟潮水一般,平推着前進。遇到蘆葦蕩徹底被冰面隔絕的地方,纔會熄滅。不過,冰面上露出的半截蘆葦和雜草,也照樣被點燃,這種景象,實在是難得一見。
火焰無孔不入,只要有一小條雜草相連地地方,就能蔓延過去,然後繼續發展壯大,又變成燎原之勢,所以從整體來看,火線的範圍還是越來越大。
等胖子到達鵝廠地時候,他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火線從鵝廠兩邊開始分流,就像特意繞過去一樣,然後繼續向前推進。
胖子心中慶幸:要不是下手早,估計鵝廠這會燒得正旺呢。想到這裡,胖子狠狠地夾了兩下胳膊,那個傢伙慘叫連連。
踏着灰燼和火星,跑回鵝廠,車老闆子那一幫人都愣愣地瞧着。就在剛纔,大火席捲而過,那種景象簡直就像一場噩夢啊。
距離幾十米,都能感覺到熱氣撲面,地上短短的蘆葦茬子也燃燒過來,不過,因爲太短,成不了什麼氣候,用腳一踩就滅了。
胖子把那傢伙扔在地上:“總算是抓住一個,明天就送公安局去,故意縱火,估計夠他們享受幾年了。”
“揍他!”小夥子們想到剛纔的危機,不禁火氣上涌,一起衝上去,你一腳我一拳,發泄起怒火。
“行了,別把他打死,出出氣就得了有人收拾他。”胖子的法律意識比村民強,所以就吆喝幾聲,衆人這才罷手,那傢伙已經被打得鼻口冒血,爬不起來。
“咱們還得把四圈好好檢查一下,撲滅餘火,真不知道這火要燒到什麼時候?”胖子望着遠處紅通通的天空,心中忽然一動:“哎呀,不好啊,這火會不會燒到山上!”
南窪子其實也是大青山延伸出地一部分,如果有蘆葦蕩或者草地相連,那麼,火勢肯定會蔓延過去。胖子的腦海裡閃現出一幅幅畫面,那是當年大興安嶺火災地情景。如果發生森林大火,大青山就完了!
想到這裡,胖子一身冷汗,焦急地望着車老闆子。老闆叔最熟悉南窪子的情況,應該知道有沒有能和山裡相連地地帶。
“大家都準備好傢伙,我知道最少有兩大片子蘆葦蕩和大山接着,咱們快去!”車老闆子臉上無比凝重,他也想到這件事的嚴重後果。
胖子使勁砸了一下拳頭,吼了一嗓子:“六爺,你在這看着鵝廠,也看好這傢伙,剩下地都去!”
如果大火蔓延到山上,山上的原始森林,裡面的珍禽異獸,恐怕就要遭受一場浩劫,你說胖子心裡能不急嘛。
李六爺用手裡的洋炮筒子使勁戳了那傢伙幾下:“媽個巴子,你這是在作孽,你知道不!”
(呵呵,封推結束了,一切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