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 等蘇念恩做完筆錄離開,唐繹琛側目掃過站在病房裡的幾個人,淡淡出聲道,“你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病人現在需要休息。”
“我們是來看顧寶的,又不是看你。”沈墨言見他下逐客令,跟他擡了一句槓,不過看到他那隻被紗布包裹成糉子的手,倒是沒有再堅持,對身後的幾個人揮了揮手,“走吧,咱們讓光榮負傷的唐大廚好好休息,他的手不好,估計顧念肯定得瘦。”
他這話帶着半開玩笑的意味,倒是讓病房裡原本低落的氣氛緩和不少。
顧念笑了笑,送他們幾個人出門,“要是真瘦了幾斤,那我就謝地謝天了!”
自從生完糖糖,她的體重好像一直沒有什麼變化。前段時間她甚至都在考慮辦張年卡去健身房減肥。
“女人嘛,我覺得不能太瘦。”沈墨言說這話的時候,意有所指地瞥過宋恩琪那張圓乎乎的娃娃臉,在被她瞪了一眼後,很急才地話峰一轉,“你看看人家唐朝,以胖爲美。古人就有這麼豁達的思想境界,真是很超前呢!”“別貧了,讓念念他們好好休息!”宋恩琪又掐了他一把,對顧念說道,“念念,你好好照顧顧寶,我們明天再過來看你們。”
今天受驚的其實不止是顧念,宋恩琪和宋維也是親眼目睹葉藍心墜樓的,回想起那一幕的視覺衝擊力,她們到現在還覺得心有餘悸。
顧念點點頭,對他們揮手告別,“明天顧寶醒來,我們就出院了,你們就別來回跑了。”
“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別胡思亂想。”與她告別後,幾人往電梯口走去。
直到目送他們進了電梯,顧念才轉身回到病房。
看着坐在病牀邊的男人,顧念走過去,輕輕開口道,“唐繹琛,你也去休息吧。阿愷說你失血不少,需要多休息。”
視線在她微蹙的眉尖上,唐繹琛伸手拉過她,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唐太太,事情都過去了,明白嗎?”
“嗯。”顧念擡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把頭輕輕靠在男人的肩窩處,“我知道,我沒事。”
唐繹琛的手臂輕輕圈着她的腰,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晚上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好。”顧念從他懷裡擡起頭,在男人的下頜處親了親,“唐先生也是,好好睡覺。”
唐繹琛沒有說話,直接以一記深吻來回應她。
翌日。
陽光明媚,天氣晴朗。
顧傾城醒來後,高燒也退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狀態還不錯。
顧念買完早飯回來,驚喜地望着枕邊已經睜開眼睛的小傢伙,激動不已,“顧寶,你終於醒來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身上還有哪裡疼嗎?”
顧傾城黑亮的大眼睛望着她,過了好一會兒,忽然出聲道,“媽媽,昨天從樓上摔下去的壞阿姨呢?她怎麼樣了?”
顧念臉上神情不由愣一滯,想了想,回答道,“那位阿姨摔死了。”
“死了?”五歲的孩子從來不曾經歷過死亡,對這個詞的概念還很模。他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疑惑地眨了眨大眼睛,“媽媽,就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嗎?”
“嗯。”顧念輕應一聲,伸手摸了摸兒子的小臉蛋,“所以,顧寶要注意,以後千萬不可以去那麼高的地方,很危險,知道嗎?”
顧傾城看着她,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對了,還有何老師呢?她是不是被警察抓走了?”
“何老師?”顧念不明所以地望着他,疑惑地問道,“哪個何老師?”
“就是以前在我們家教我上課的那個何老師,她好凶,昨天還打我。”顧傾城鼓起小嘴,“媽媽,打小朋友的壞老師都會被警察叔叔抓去坐大牢,對嗎?”
顧念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臉頰,蹙眉思索了好一會兒,腦子裡忽然想到一個人,“你說的何老師是不是何以安?是她打了你?昨天那個摔下樓的阿姨沒有打你,對嗎?”
“嗯。”顧傾城點了點頭,“何老師又兇又壞,我討厭她。就是她把我騙去停車場,然後還用繩子把我綁起來。”
這時,唐繹琛正好從洗手間裡出來,聽到他們母子的對話後,幽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冷光。
何以安,原來昨天的綁架事件也有她參與。
既然她不願意在美國洗盤子,那他就讓她連盤子也洗不了!
…………
昨晚,何以安下了天台後,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直接上了對面那幢樓的樓頂。
在天台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都親眼目睹,葉藍心突然墜樓把她也嚇得不輕。等警察把屍體運走後,她才從對面樓頂下來,然後匆匆離開。
昨上回到酒店,她做了一夜的噩夢,總感覺在窗戶邊站着一個鮮血淋淋的女人,一雙快要突出眼眶的眼珠死死盯着她,眼神說不出的森冷。
何以安嚇得早晨一起牀就退了房,她拖着行李箱,離開了酒店。
一整夜沒有休息好,她看起來特別憔悴,就連走路也有些慌張心虛,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怕唐繹琛會查到她,報復她。畢竟在美國那麼遠,他都能讓她從高學位的博士變成一個洗碗工,更不要說在華城了。
何以安越想越覺得後怕,覺得去機場,她現在必須要儘快離開這裡,否則唐繹琛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想到這裡,何以安託着行李朝着馬路對衝過去,然而,她並沒有注意到另一條路口,一輛載重卡車正拐彎朝着她這個方向駛過來。
‘嘭!’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一切都始料未及!
沒有看到紅燈的何以安被卡車撞飛出去好幾米遠,重重摔落在地上。
渾身都像是散了架一樣,疼痛灼燒着她大腦皮層上的痛覺神經。
何以安擡眼望着湛藍的天空,似乎看見葉藍心正飄在半空中對她招手微笑。
她彎起嘴角,回了天空中的女人一個微笑。
耳邊嘈雜的聲音漸漸遠處,她什麼也聽不到了。
然後,她從地上站了起來,低頭卻發現另一個自己正倒在血泊中,雙眼睜得老大,嘴角卻含着安詳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