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張龍,三分局外勤行動隊隊長。”
海軍情報局第三分局局長向李路介紹着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的長相清秀的年輕人,李路上下打量一下,這個張龍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身材略顯瘦弱,個子不算高,一米七出頭,穿了一身黑褲白衣,如果腋下夾本書,看上去就是個在讀大學生。
這麼一個人,卻是三分局最重要的行動隊隊長,可謂人不可貌相。
看了看站在一邊的管海天,局長笑着說,“李部長,按照你的要求,我精心挑選了六個人,由張隊長帶隊,交給你指揮。另外,你所需要的資料已經準備,隨時可以查閱。不過不能帶出門,這點還請李部長理解。”
點了點頭,李路拱拱手,“多謝了,我會派人過來,還得麻煩你提供一間辦公室。”
“就用小會議室,我安排雙崗。”局長爽快地答應下來。
管海天走過來,拍了拍局長的肩膀,“老林,辛苦了。”
“分內的事情,管司令員見外了。”
李路看了看時間,看了看張龍,問局長,“我現在可以把人帶走了嗎?”
“可以。”局長收起笑臉,朝張龍走了幾步,嚴肅地說道,“你們一定要完全地配合情報部的同志,不折不扣地落實指示。”
“局長你放心,我會的。”張龍扶了扶眼鏡。
此時,李路稍稍皺了皺眉頭,問,“你近視?”
張龍搖搖頭,說,“沒有,這是透鏡,道具來的。”
緩緩地點頭,李路和管海天打了個招呼,便大步朝外走去,張龍帶着五個人疾步跟上。
走到外面的停車坪,李路回頭問了句,“你們有沒有車?”
張龍指着右手邊的一輛陸地4700和一輛大捷龍商務車,說道,“局長給配了兩臺車。”
李路不由跳了跳眉頭,都說海軍有錢,今天算是活生生地見識了。就這麼一個小隊兩個小組一共六個人,分局就給配了兩個車,還有一個是跟他的配車一模一樣的陸地4700,看來經費是海了去了。
進口的墨綠色大捷龍也不便宜。
李路不再說什麼,跳上車。張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上了自己的車,其餘人等也自動分成兩組,分別上了陸地4700和大捷龍。
拿起車載電臺送話器,接通大本營,李路讓方鈴派幾個人過來海情局這邊分析過往的諜報資料,隨即發動車子駛出了第三艦隊司令部大院。張龍他們在後面跟着,三輛車徑直朝潛艇基地駛去。
這個夜晚,無眠的不只是李路和他領到下的情報部軍官們。他的對手也在忙碌着。
離開了程天浩的住處,皮德喜把呂夢送回了家,隨即心裡嘆息着離開了那裡。呂夢是他小姨的女兒,他的母親從小就很疼愛她,皮德喜有意吸納呂夢進來,但絕對接受不了她遭到糟蹋。
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給呂夢造成了一定傷害,他悔恨不已了,而且,經此一次,陳瑞一定會知道的。皮德喜和陳瑞的接觸不多,但是他能夠看出來,陳瑞是一個警惕性很高的人。
甩了甩腦袋,他打着方向盤試下了海灣大橋,進入右側的輔道,朝海西大道開去。
這個時候,距離他大約二百米左右的一輛陸地3600越野車上,胡文彬一把抄起送話器,接通大本營便報告道:“一號目標往海西大道走了,他要出城。”
方鈴馬上把這個消息通知了李路,李路給出的指示是保持跟蹤,不要有別的動作。
此時,跟蹤皮德喜的只有胡文彬和另外兩個外勤一輛車。這無疑對跟蹤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同一輛車不宜實施長時間的跟蹤,這極容易引起被跟蹤者的注意。別說皮德喜這樣的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就是普通人,一輛車吊在後面時間長了,也會起疑心。
尤其是在夜間,頭燈發射出來照亮前路的燈光更加的引起前方車輛的注意。
胡文彬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起來,並且拉開了距離。因爲擔心皮德喜隨身攜帶着電子檢測儀,因此沒有給他的車輛安裝定位儀,所以只能依靠人力用眼睛去跟蹤。
夜間條件下,這又增加了難度。
李路很清楚,如果皮德喜是要出城,單憑胡文彬小組是完全不夠用的。按照工作守則的指導,這樣的情況,必須要有至少五個小組五輛車,採取輪流跟蹤的方式進行。
而且,一旦發生變故,胡文彬三個人很難應付。
權衡了一番,李路馬上命令胡震天率領那支預備隊出發,他快速地跟張龍交代了注意事項之後,暫時把吳義交給了他負責,自己驅車也趕了過去。
皮德喜的確要出城,計劃發生了變化,他決定提前實施計劃。
原本,他希望獲得程天浩那邊的支持之後,等待雷曼那邊獲取了萬塔的位置之後,再讓攻擊隊露面。
但是,現在他打算同步進行。
歸根結底是師院槍擊案的詭異過程讓他警覺起來,他擔心自己以及自己的網絡成員已經落入了天朝反間諜機構的監視當中。如果真的如此,計劃就隨時有可能被打亂。
最壞的考慮,即便被發現了,也要執行完計劃。
所謂的攻擊隊,便是僱傭的毒蠍子組織,他們已經潛入了天朝三天之久。
海西大道是剛建成不久的出城通道,沿着港灣一路向西,然後向西南方向拐,穿過一大片村莊和丘陵上的農田,然後進入西溪縣,全程三十六公里。
李路不知道皮德喜出城想要幹什麼,方鈴那邊也還沒有受到邊防部門有關有武裝人員潛入的通報,情報部在東南亞的力量就更沒有收到任何風聲了,東南亞站幾近癱瘓狀態了。
軍刀團得知毒蠍子可能潛入了天朝境內,但是他們不知道潛入了什麼地方。
或者,李路肯定知道皮德喜終歸會和毒蠍子進行回合的,但是他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
他的想法跟皮德喜的一致,他認爲對方肯定會得到了萬塔的具體位置之後,纔會讓攻擊隊露面的。這本就是任何組織策劃刺殺行動最根本的原則。
他卻是沒想到皮德喜的賭性這麼大,居然兩邊同時展開。
這一旦任何一邊出了問題,整個計劃就沒有實施的可能了。
此時,時間是凌晨四點四十五分,根據季節以及南港所在的緯度計算,六點鐘出頭東邊就會放亮。天一亮,想要乾點什麼事情,就諸多顧忌了。
冥冥之中,李路好像意識到會出事一樣,他在車上抽空檢查一下配槍,並且從後備箱裡抓了幾個備用彈夾裝在口袋裡。
李路走的不是海西大道,他熟悉南港地區的每一條能夠行走車輛的路,不管是水泥路還是鄉間土路。
他一邊通過車載電臺和胡文彬、胡震天兩組人溝通着,一邊一頭扎進了那片連綿的農田和村莊,行駛在彎彎曲曲忐忑不平的土路上面。
從那裡可以抄近道趕到皮德喜的前頭。
李路沒想到會在這條路上遇上了意外,以至於他沒能跟上胡文彬小組,導致發生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