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正在烤鰻魚的李多魚,陳冬青一點都不客氣,當場就拿起一串吃了起來,結果一口下去,把他給燙得哇哇叫。
“這玩意居然要賣三塊,真是有夠貴的。”
李多魚回道:“你少吃點,以後這玩意只會越來越貴。”
李多魚看着這幾個人,不禁皺眉問道:“你們幾個就這樣過來了,東西呢?”
幾個人壞笑道:“啥都沒帶,我們今天打算過來鰻魚吃到飽的。”
李多魚剛想罵人時,廠房外傳來了飯館老楊的聲音:“東西到了,你們出來拿一下。”
大堂哥和小舅他們幾人出去了會,就推着一個小板車進來,看到上面的東西后,李多魚嘴角抽了抽,板車上面足足有五箱啤酒。
這時候的啤酒跟後世的可不一樣,都是那種大瓶裝的,每瓶都有六百毫升以上,量大管飽的那種。
這五箱酒不一定能把他們都喝倒,但肯定能把他們幾個人的胃清洗好幾遍。
除了啤酒外,還有白灼小管、炒肥腸、炒海釘螺和炒海瓜子還有一大鐵盆的蒜蓉海鮮,裡面不單有皮皮蝦,梭子蟹、龍蝦、大海螺、蛤蜊。
老楊幫忙把東西搬上來後,笑着說道:“那個烤獐子肉,沒那麼快,估計還要一個多小時。”
李曙光他們幾個笑着回道:“沒事,我們不着急。”
“靠,你們這是知道我明天有事,不能喝太多,故意點這麼多,來刺激我的吧。”
陳冬青說道:“你不喝也可以,給我們烤鰻魚就行,以前都是我們給你當牛馬,今天老闆就賣力點幹活啊。”
“你們這是.倒反天罡了啊。”
陳冬青接着招呼起李耀國和陳文超也跟着一起喝了起來。
李多魚只是跟他們簡單喝了幾口,也就喝了三瓶,結果牢騷話最多的小舅,已經連續吐了兩回。
眼見又要吐,李多魚嫌棄道:“要吐的話,去海邊吐,別吐我鰻魚池裡,等會把我的鰻魚都給毒死了。”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刻薄啊,我要能毒死那麼多鰻魚,我第一個毒死你。”
吐完後的陳冬青。
立馬又生龍活虎了起來。
“來,接着喝。”
他們幾個人喝,感覺喝的還不過癮,於是直接跑去叫人,沒一會,就把劉運、王金山、趙家兄弟,連帶着村支書陳江河和上門女婿張元盛都給叫來了。
李多魚看了一圈,嫌棄地搖搖頭,這些人裡,好像一個能打的都沒有,卻偏偏一個個表現得就跟酒鬼一樣。
雖然李多魚酒量不錯,可他並沒有飄,酒量這玩意真不能吹,每次喝酒時,當你覺得自己很能喝的時候,那就要小心了,說不定已經快要醉了,這時候剎住的話,那就啥事都沒有。
可要是上頭的話,那肯定會很爽,如果明天沒事的話,李多魚不介意跟這幫兄弟大醉一回。
可他他明天還得開船帶家裡人去榕城,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他可不想醉駕啊。
一羣人,兩兩做對在那不停划着酒拳。
“五魁首啊。”
“九連環。”
趙大海對着王金山說道:“你又輸了,趕緊喝,媽的,你太菜了,不配跟我划拳,老子口渴了想喝點酒,都喝不上。”
王金山笑道:“老子就是口渴想喝,這才故意輸的。”
可能是兩人真喝多了,以前一些不敢問的東西,今天趁着酒勁問了起來。
“金山,以前聽人說,你那個不行,是真的還是假的。”
王金山說道:“瞎說,老子可利害了,一晚上都沒有問題。”
趙大海回嗆道:“你這麼厲害,怎麼到跟我們一樣,到現在還是單身狗。”
“還沒找到合適我的尺寸。”
聽到這話後,好幾個差點把啤酒都給噴出來了,石頭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太細了,不好找。”
王金山罵道:“你大爺的,要不現在咱們就把褲子脫下來比一比,誰的小,誰吹瓶。”
王金山的狀況李多魚還是知道的,他身體估計沒問題,好像是心理問題,也不知道這一世有沒有克服了。
李多魚發現了,這一羣人喝酒的時候,都是在互相罵對方,趙二牛一直都看不爽劉運,結果酒一喝,大家這才知道。
二牛本來喜歡的是那個林秋燕,原本都打算跟她父母提親了,結果劉運半路殺了出來,直接給他截胡了。
劉運撓着頭:“二牛,你怎麼不早點說,你要是早說的話,我說不定可以換個人的。”
聽到這話後,趙二牛更加生氣了:“媽的,你找老婆就跟換衣服一樣,說換就換啊。”
劉運愣了下:“我這不是着急想在擔擔島安個家,好來投奔魚哥嗎,我本來就是玩相親這一套,女人嗎,晚上燈一關,還不都是一個樣。”
而聽到這話的張元盛,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劉哥,我不贊同你這個話,別的女人可能都一樣,可我家那個不一樣,哪怕燈全關了,我還是能看清她長啥樣。”
這話一出來,大家齊刷刷看向了張元盛這個上門女婿。
已經有點上頭的石頭,打了個酒嗝,忍不住問道:“唉,有件事我始終搞不懂,張元盛你到底圖啥啊。”
一想到那個女人,趙大海就一直搖頭,當初他爹孃催得緊的時候,他還真有動搖過。
李多魚雖然也有聽到一些跟張元盛有關的傳言,但也想親自聽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見大家都看着自己,張元盛從上衣口袋裡把掏了包煙出來,卻發現自己那包大前門就只剩下煙殼子,裡面沒有煙了。
石頭趕緊給他遞了根紅塔山,並滑了根火柴給他點上。
張元盛抽了兩口後,說道:“我沒圖啥,就是跟家裡賭氣,這才做的上門女婿。”
“啊,跟家裡賭氣?”
張元盛點點頭,接着說道:“我要你們說,其實我家不窮,你們信嗎?”
見大家只是笑笑,張元盛接着說道:“今年咱們縣的萬元戶裡面,有兩個是我親戚,一個是我爹,一個是我大哥。”聽到這裡時,大家瞬間來了興致了,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來。
趙大海笑道:“元盛,你是不是酒喝多了,我以前特別窮的時候,也恨不得每天做夢我爹是個有錢人。”
“我真沒騙你們,我是隔壁鎮雲宮村的,沒錯的話,今年的那個村萬元戶百分百有張石厚和張元泉這兩個人。”
聽他這麼一講。
有去參加萬元戶頒獎大會的趙大海仔細回想了下:“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印象,他們是不是養香菇的?”
“沒錯,我們家改開前,就已經在養香菇的,那個張石厚是我爹,張元泉是我大哥。”
“不會吧。”
趙大海懵了:“你家這麼有錢,怎麼還跑來做上門女婿啊。”
“都跟你說是賭氣了,那時候,我家正在鬧分家,我排行老三,上面還有兩個哥,由於我還沒有結婚,我爹孃就把菇場全都分給了我大哥跟二哥”
“臥槽,這麼偏心啊。”
村支書陳江河嘆氣道:“是這樣的,分家的時候,還沒結婚的,年紀小的,確實很吃虧啊,我以前工作的時候,調解過很多回了。”
張元盛抽了口煙,繼續說道:“剛好我爹這個人又古板又特別愛面子的那樣,他既然那麼偏心,我那時候滿腦子就是跟他對着幹,他愛面子,那我就讓他的面子全部丟光。”
趙大海皺眉道:“不對啊,當老陸家的上門女婿是可以賺到一筆錢的,你家不缺錢的話,那錢到哪去了?”
“你爹收了?”
張元盛撓撓頭:“沒有,被我藏起來了。”
“藏哪了啊。”
“這怎麼可能告訴你啊。”張元盛纔不可能告訴他們,他也不是啥好人,當初看到陸燕燕後,在沒失身前,就以探家爲名,連夜拿錢跑路過一次。
結果在火車站被人給偷了個精光,餓了整整兩天,只能回來繼續當上門女婿。
今天他是喝酒了沒錯,可這事要讓他丈人知道了,真會把他掃地出門的。
張元盛說道:“算了,一切都回不去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了,喝酒!喝酒!”
張元盛舉起了啤酒直接吹瓶起來,此時此刻,趙大海只覺得張元盛牛逼,沒想到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來,我陪你喝。”
趙大海也拿起了酒瓶,跟着張元盛對吹起來。
而聽完張元盛的故事後,石頭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了一股狠勁:“麻蛋的,我也拼一拼,一定要娶到珊珊不可。”
聽到這話後。
在場絕大多數人全都愣住了,趙大海忍不住問道:“石頭,你真的喜歡那個珊珊啊。”
“反正全村早就知道,我怕個錘子,沒錯,怎麼了,老子打小就喜歡她。”
趙大海當場說道:“全身都是骨頭沒有肉,有啥好的啊,我告訴你,肉一點的女人才是極品,就好像隔壁村的那個陳寡婦,試過了都要說好。”
石頭哼道:“大海,你懂個錘子啊,小小的也很可愛好不好。”
小舅陳冬青冷哼了聲,搖搖頭:“女人哪裡有可愛的,結婚前,一個個就跟個小白兔似的,結婚後,全都是母老虎,我是真羨慕你們這些單身的,要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老子百分百選擇單身。”
李曙光也說道:“沒錯,還是小舅總結的到位,婚前婚後不一樣的。”
一羣沒有結婚的紛紛看向了,還在烤鰻魚的李多魚:“魚哥,是不是跟咱小舅說的那樣,結婚後,就會變質啊。”
李多魚笑了笑:
“我不知道啊,別人幸不幸福我不知道,反正我很性福,這種事情,我覺得我二哥更有發言權,你們去問他。”
李耀國皺眉思考了會,突然來了一句:“我老婆挺好的啊。”
這一句直接把陳冬青給整不會了,不過李多魚覺得,二嫂雖然沒有舅媽好看,但確實要比舅媽好很多。
這一晚李多魚烤了將近一百多條,包裝好後,分別裝在三個泡沫箱裡,並放到冰櫃速凍了起來。
一份送給大領導,一份送給漁業局,另一份則送給親家。
李多魚看了下手錶,沒想一轉眼都已經凌晨三點多了,而這羣喝酒的,一個個都喝的酩酊大醉,趙大海和張元盛勾肩搭背睡了起來。
小舅也抱着石頭,姿勢過於曖昧,彷彿就像是在抱老婆一樣,小舅的腳還撬在他身上。
最無語的村支書陳江河,這貨在海邊吐完後,直接躺在海灘上睡了起來,要不是發現的早,一個漲潮直接就可以把他帶走。
今晚他們都喝得很盡興,很多人也算是酒後吐真言,說起來,不少男人的友情真是在酒桌上建立起來的。
平常大家都藏着掖着,只有酒喝多的時候,大家纔會放下防備。
陳文超留在鰻魚廠照看這些喝醉酒的,主要是怕他們半夜起來尿尿掉池塘裡了。
李多魚舒展了下身軀,打算回家稍稍補個眠。
在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老楊那家飯館還開着門,已經開始做第二天的早餐生意:“老楊,昨天一共多少錢啊。”
“李主任,錢已經有人付過了。”
李多魚好奇道:“誰付的啊。”
“趙大海付的。”
“啊?”聽到這話後,李多魚是真給嚇到了,那麼摳的趙大海居然會捨得花這麼多錢,請他們吃頓大餐。
老楊說道:“說實在的,他付錢的時候,我也給嚇到了,不過這個錢,確實是他付的。”
李多魚笑了聲,難怪今天晚上他話那麼多,原來是偷偷付了錢。
說起來,這兩兄弟的運氣好像開始變好了,剛好接下來,馬上又要開始養青蟹了,蟹苗倒是可以讓他們兩兄弟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