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剷除
“這麼說你們已經進潮州城了?”對於浮澤之戰何克閣大爲驚喜,高興之餘也未忘問一下潮州,那可不是一般的城池。既有韓江繞城而過,又有筆架山、金山、葫蘆山三山拱護,千年來一直就是兵家要地,易守難攻。
楊徽春呲牙一笑,高興道:“那千把人的殘兵敗將早就嚇破了膽,屁用也沒有。浮澤之戰片刻間的工夫八千清兵一敗塗地,那守城的張興元可沒那個膽量來伸手稱量,就是加上兩千南澳兵他也不過才三千人。接到消息的當天晚上,他就拔腿跑路了。”
白強勝一直在查看着地圖,這時才擡起頭來,遺憾的說道:“晚了,攔不住了。咱們離山至少有七十里路,強行軍也要大半天的工夫,到的時候最多抓幾個潰兵,張興元的主力早跑了。”
“跑就跑吧,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它南澳鎮又搬不了家。”何克閣對於這三千人也有點可惜,但也沒太放在心上,回身對楊徽春道:“讓老閻領二旅北上打下嘉應州,參軍帶着一旅一團就留在潮州吧!”嘉應州只有一個協,兩千出頭的兵力根本用不着興師動衆。想了下,何克閣補充道:“讓參軍在惠州、潮州兩地馬上招募軍士、收編清兵俘虜,爭取在十二月初把部隊拉出來。對了,還有嘉應州。”打下惠州、潮州、嘉應這兩府一州之後五師的東正任務就算完成了,部隊也就可以休整一段時間了。按照軍部的指令,各師要在這一休整期間協助地方在各州府建立守備部隊,以作鎮守只用,同時也要各招募三千人的忠勇軍,作爲僕從軍。這方面的工作何克閣不想理會它,一股腦的甩給了餘元卜。
“明白。”楊徽春回答的很簡練,招兵的事確實很麻煩,不說何克閣連他楊徽春也懶得理會,“師座。閻副座和餘參軍有意讓嶺南處活動一下,想問一下你的意見。”看到何克閣不解的眼神,他進一步挑明道:“粵東地方上清奴太多,通風報信之事時有發生,對我軍行動極爲不利,是不是……”右手作刀猛地一劈。楊徽春狠聲道:“殺一儆百,殺雞儆猴。”
不過讓楊徽春想不到地是,他們正在考慮是否實施的事情,嶺南處已經在做了。不過考慮到政治影響,他們做了一番打扮。
曲溪鎮是揭東縣首屈一指的大鎮。落坐於榕江之濱,是聯結潮陽、潮州、揭東三地的交通樞紐,本鎮居民不下五千人,從事的行業那是五花八門。
山裡面柑桔、龍眼、筍竹等等很多,這些都是天生天養的。地形、氣候也很適合茶葉地生長,茶葉和桑蠶是鎮子裡商業的主流。因其地理位置的便利,榕江北河緊靠其右。貫串東西岸線長達八九里,沿岸設了9座貨運碼頭。直達潮州的的通衢官道貫通其間,西北十多裡那就是揭東縣城,南邊又同潮陽相同,那當真是個熱鬧!各色人等匯聚其間,來來往往的更是少不了。
鎮子再大也比不上縣城,但卻是五臟俱全,茶樓酒肆自不消說,藥鋪郎中隨處可見。店鋪攤販遍佈街頭巷尾。算卦的、看相的、耍雜的、說書地、唱戲的、賣狗皮膏藥的……在這些雜七雜八口地行當裡,自然少不了一道別致的風景----妓院。
這妓院歷來都是尋富而落,那個地方商業發達,那這個產業絕對是勃發興旺。曲溪鎮歷來不缺的就是青樓妓館,而且其間少又是當地的土娼,多是外地來的煙花姑娘,不少還是廣州、惠州等地來的。這裡的煙花女子琴棋書畫多數能操個一知半解,小曲兒也唱得有滋有味,鎮子裡各個富豪之家的公子少爺那是趨之若鶩。這些就不用說了。而這一段時間雖是兵荒馬亂的,但中華軍征伐各地都是速戰速決,對於各地方也沒進行大規模地清洗,所以對曲溪鎮的衝擊是很小的。
這天黃昏之後,曲溪鎮最負盛名的怡雪樓住進了一主四僕,爲首的看來頭就是做大買賣的,身邊四個隨從都是精悍彪壯的大漢。入得大廳,一個隨從擡手就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當即是吆五喝六。酒要最好的女兒紅。菜要最好地山珍野味,姑娘要最靚的美人。酒席擺兩桌。四個隨從是大碗的喝酒,大塊的吃肉。那主人卻是摟倆姑娘,親親我我的,細品慢嚥。
這樣地豪客老鴇見得多了。曲溪鎮四通八達乃是商阜要地。來來往往地多有腰纏萬貫地主。而怡雪樓地姑娘在整個揭東縣那也是名列三甲地。到這來偷個腥地可不少。
正起勁間。門樓子一陣喧嚷。小夥計又領來了十幾個人。這些人是熟門熟路。當首地四個剛進大廳就吆喝着要姑娘。你要波燕。他要凌雪。還有什麼秋霞、冬。然而等來地不是美人投懷而是老鴇那塗滿胭脂地老臉。這幾個都是怡雪樓地臺柱子。也是這幾人地老相好。但讓老鴇着急地是這會兒她們都名花有主。兩個坐在先來地那豪客地懷裡。
後到地這一撥子人就是曲溪鎮地頭面----秦、丁、宣、包四大家地少爺。這四家地家主可是曲溪鎮裡有頭臉地人物。除了鎮上地頭首蘇家能夠壓他們一頭。餘下地幾家也都是一個檔次。
秦冉華一看美人易主。不禁勃然大怒。那怡雪樓地老鴇一邊奴顏媚骨地賠不是。一邊忙不迭地說馬上換人馬上換人。這句話可是熱鬧了秦冉華。大巴掌就呼呼生風地扇了下來。直扇得老鴇眼冒金星。站立不穩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能在這個三教九流彙集地地方開館子。身後怎可能沒有人撐腰?怡雪樓地後臺就是原揭東縣地知縣康裕德。往常時候那秦冉華可不敢如此胡來。但現在是什麼時候?
秦冉華打完了老鴇。見那幾條正在喝酒地漢子無動於衷。仍然滿不在乎地把美人抱在懷裡。更是火冒三丈。氣勢洶洶地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膽子夠肥地啊。見了爺也不知道識路?”
那爲首的主漫不經意的喝着小酒,輕聲細語的安慰着身邊的美人,話都懶得理。他旁邊的隨從之一滿不在乎一笑說:“我們爺是做買賣的----不是做買賣的,誰到這裡來啊?”
“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秦冉華氣的一樂。
那隨從還是不緊不慢地說:“知道啊,怡雪樓嘛。”
秦冉華打量着這隊主僕,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但是秦冉華一向驕橫慣了,讓他就此退讓是萬萬不能的,再說了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他今日若是就此退縮,秦家的顏面還不丟盡了,一甩被丁峰拉着的胳膊,說道:“知趣你們趕緊滾蛋,要是不知趣,大爺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那隨從呵呵一笑,還是一副不驚不乍的模樣,說:“你這人說話好沒道理,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玩你的,咱們玩咱們的,井水不犯河水,你沒道理攆我們滾蛋。”
不等秦冉華開口,那爲首的人說道說:“挑瓜,也要揀鮮的、嫩的挑,這倆美人爺今個睡定了,怎麼着?小哥還要來橫的不成?”
秦冉華眨巴了眨巴眼,氣的愣是說不出話來。這時一旁的包銘擺了擺手,對着身後的僕人訓斥道:“還愣着幹嘛,沒見爺們受氣了,給我打。狠狠的打,留下一口氣就行。”
“打,打死了有爺撐着,給我打。”秦冉華像是一頭憤怒的雄師,指着那五個人吼道。說着還不解氣,順手拎起了一把椅子扔了過去,不過他那身子骨太弱了人,椅子飛了不到一丈就落了下來,還順着砸了前面的一桌。
“哼,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別人了,給我教訓教訓他們,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邵湛汪不屑的說道,在他眼中秦冉華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今天他們之所以到這地方來,爲的就是除掉秦冉華。
這傢伙純粹一個紈絝子弟,並沒有捱到嶺南處的事,但他老爹秦潤生可就不一樣了。一門心思的往上鑽營,給爾歡報信最多,最準確的就是他。這樣的人留他還有何用?可惜秦潤生這個小蝦米不過剛剛進入了他們的眼線,詳盡情況一點沒有,行動組的組長邵湛汪也懶得浪費時間,找機會做了秦冉華,痛失獨子的秦潤生自然會露面,到那個時候……
十一個家丁又怎會是嶺南處高手的對手,片刻間的工夫就躺了一地,見勢頭不對的秦冉華四人剛想跑就被邵湛汪親手拎了回來。他的目標只有一個----秦冉華,另外三人不過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但邵湛汪可記得很清楚,有個傢伙起事了,包銘是四人中傷勢第二重的,那條擺了擺的胳膊斷了三節。
至於秦冉華,那是命喪當場。
“秦家少爺吃花酒出事了,被人打死了……”
“爭風吃醋,秦家獨子命喪當場……”
一刻鐘的工夫,怡雪樓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曲溪鎮。得知噩耗的秦潤生馬上趕去了怡雪樓,途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