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石酙詞酌句侃侃而談,葉楓和楊國平、王寵惠等人也在一旁或點頭、或搖頭,直到嚴石說完,葉楓微眯着眼,考慮了一下站起來道:“這樣看來,這些人還是很有用的,特別是在善後事宜當中,有他們的存在,我們的麻煩可以大大降低。只怕不得不多給一點報酬給他們了。”
楊國平這時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認爲他們的作用確實還是很大的,其一,中亞以南阿富汗、伊朗等地都是英國人的勢力範圍,現在歐洲還沒有開打,我們與英國人因爲撞擊事件關係惡化,一直沒有得到真正的和解,而據我們的情報顯示,這段時間,蘇英兩國正在進行秘密外‘交’接觸,蘇聯外長莫洛托夫更是兩度飛往倫敦會商,所以在蘇聯中亞局勢惡化時,我們必須要考慮英國人可能的介入,因此中亞的戰局要盡一切力量儘快解決,讓英國人無從下手。而要儘快解決中亞,哈桑諾夫等人的作用就顯得很重要的,蘇軍在中亞的部隊當中可是有不少中亞本地的士兵,特別是後來徵召的新兵,中亞籍的人更多,哈桑諾夫等人登高一呼,也許就能直接從根基上瓦解蘇軍的戰鬥力,甚至讓一些中亞籍士兵直接在戰場上起義,這樣一來,對蘇軍造成的打擊絕對是非常嚴重的。”
蔣百里這時也笑道:“不錯,至少如此一來,即便中亞籍紅軍士兵不叛‘亂’,沙‘波’什尼科夫等人也再不敢放心使用這些人,特別是現在他們與歐洲聯繫不暢,一旦中亞籍士兵他們無法再信任,也就代表着中亞蘇軍的實力會一步步退化縮小,永遠也不可能再得到壯大。甚至到時他們要撤退都很難。遍地都會成爲他們的惡夢。這樣中亞戰局也許可以比我們預想的更早解決,絕對是一大利好,除了可以像國平所說的杜絕英國人介入的機會外,提早解決中亞戰局,我們也將騰出中亞戰區百餘萬大軍,這支大軍騰出來,砸到哪裡都能讓蘇軍人喝一壺了。如此說不定也能提早解決烏拉爾戰局。大大壓縮我們第一階段的戰爭時間。”
葉楓也略略點頭,深以爲然,最後看向沉‘吟’不語的王寵惠道:“王部長的意見呢?”
王寵惠‘摸’着下巴沉‘吟’片刻,最後也點了點道:“我同意,不過具體給多少報酬,最終還是要由他們所能發揮的實際作用而確定,由他們所能付出的代價而確定,只有他們有足夠的付出,我們才能給他們相應的報酬,不勞而獲絕不可能。但有一些有必須聲明一下,從沙俄時期起從我國奪走的外西北地區必須按原定計劃歸還我國!”
葉楓也呵呵一笑點頭道:“那是肯定的,既然如此,呆會我們大可敞開了跟他們談,大家擺在桌面上談好了,免得以後再起爭執。”
哈桑諾夫等人跟着揚卡斯基並沒有直接到市政fǔ,而是到了市東區的黃金宮酒店,顯然阿拉斯加方面早已在此有所安排,每個人都有一個套間。
哈桑諾夫等人倒也知道這個意思,各自回房洗漱一番,打扮得一身光鮮之後方纔隨着揚卡斯基來到了酒店專‘門’安排的一個小型會議室。
等他們進入會議室內時,會議室內早已經有了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整理文件,甚至還在牆上掛了幾副地圖,有阿拉斯加全國地圖,有烏拉爾戰區示意圖,有西伯利亞區域地圖,只是其中最中間一幅地圖被一片藍‘色’幕布遮蓋了起來。
哈桑諾夫隱隱感覺到了那副地圖也許與他們息息相關,很想揭開幕布看一看這幅地圖,好在他也知道這是在人家的地頭上,既然人家把地圖先蓋起來了,他們還真不好擅自去把幕布揭開,再說揚卡斯基就在旁邊,估計也不會讓他們去揭開地圖。
“大家先坐下喝杯咖啡吧,或者是茶?”揚卡斯基這時充分發揮了自己接待員的身份,熱情的招呼起來。
不過他話音未落,便是幾個黑西服大漢板着臉走了進來,而且一一靠着四周牆角站好,眼神如刀,警惕異常。
光看這幅動作哈桑諾夫等人也知道正主要來了,不過看這排場,這個正主的地位只怕不低啊。
緊跟着被更多的黑西服大漢保護着走進來的人地位的確不凡,還不只一個。只一開口就把哈桑諾夫等人驚住了。
阿拉斯加總統葉楓,國防部長蔣百里元帥,外‘交’部長楊國平,還有中國外長王寵惠,這中間每一個人對於他們以前的身份來說,都是高不可攀,只能仰望的存在,當然現在因爲克孜勒奧爾達起義,他們已經隱隱有了中亞各族民族運動領袖的身份,甚至在以後他們也能成爲一國之主,對阿、中這樣的大國領導人雖然還需仰望,但也不算高不可攀了,只是現在他們的身份未定,由阿拉斯加總統葉楓自親出面與他們會談,還是讓他們感到了一種欣喜和‘激’動。
最起碼這就表示,阿拉斯加對他們的確是非常重視的,否則莫說總統,只怕外‘交’部長也不會出面,能有一個副部長級身份的人跟他們會面就已經很看得起他們了。
畢竟他們也知道他們未來地位如何,最終還是要靠阿拉斯加和中國人來決定,若阿、中兩國並不需要他們,或者並不重視他們的話,憑他們手上那不過十萬烏合之衆,並不見得能帶給他們多少好處,人家一根指頭就能把他們滅掉十回。
而這也是哈桑諾夫等人最開始並不願意離開克孜勒奧爾達,擔心被調虎離山的最主要原因。不過現在他們隱隱感覺到,他們來這裡也許會是一次正確的選擇。
“首先我要說一句,你們在克孜勒奧爾達的起義幹得非常漂亮,也非常及時,你們勇於推翻蘇聯殘暴統治的勇氣和決心我很佩服。同時也有力的策應了我阿中聯軍在中亞的這次軍事行動,帶來了積極影響,在此我要表示一聲感謝和敬意。”
奧塔巴耶夫等人聽了葉楓的話都很‘激’動,這聲肯定,首先就安了他們的心,這也表示至少阿、中兩國事後卸磨殺驢的可能‘性’很低了。
不過哈桑諾夫和謝爾紹夫等幾個被關進集中營前擁有不錯的身份地位和見識的人雖然也有些‘激’動,但卻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臉上的表情顯然有些平淡。
甚至哈桑諾夫還微皺了一下眉頭,畢竟葉楓只是肯定了他們推翻蘇聯殘暴統治的勇氣,而有意忽略了與此同時起義也表達了民族獨立自由的意願,顯然中亞各族是否能夠實現民族獨立自由還是未知數。要知道特別是阿拉斯加人對土地的‘玉’望是無窮的,他們所佔領的地方,一般都是直接置省市或置爲海外殖民地,很少有佔領後主動撤軍並支持當地民族實現獨立自主的。
哪怕是在非洲的如盧旺達幾個國家,雖然說是有一定自主權,但在事實上也沒有完全實現民族獨立自主,而只是形成了一種阿拉斯加統治下的行政自治罷了。
而對哈桑等人來說,最差的結果也必須是實現行政自治,如果直接被阿、中兩國合併他們是很不願意的。哪怕是設立成東俄那樣的自治區他們也不願,而最好的結果則是實現完全的獨立自主,不但脫離俄羅斯人的統治,也要在戰後脫離阿、中兩國的直接統治。
只是這個最好的結果,顯然很難實現,就算要實現,只怕他們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這從葉楓剛纔有意忽略了民族獨立這樣的意願就可見一般。
“尊敬的總統先生,我想我有必要補充一句,在推翻蘇聯殘暴統治的時候,集中營五十餘萬勇士追求民族獨立自主的意願也是不可忽略的。正是在這種強烈意願支持下,克孜勒奧爾達起義取得了重大的勝利。當然這其中,對阿拉斯加和中國盟友提供的幫助我們表示深深的感謝,也希望阿、中兩國能一如既往,繼續在中亞各族追求民族獨立自主的進程中給予我們力所能及的幫助。”
哈桑說完此話時,奧塔巴耶夫等人顯然臉上微有些慌‘亂’,甚至就站在他右側的烏謝諾夫臉上一下子變得極爲緊張,顯然他們認爲哈桑這句話很可能給他們帶來麻煩。畢竟形勢比人強,現在這種局勢下,阿、中兩國是完全佔據主動權的,會不會繼續給予他們幫助,他們自己所持的立場也許很重要,而哈桑的話直接點明瞭獨立自主的訴求,這就可能起到一個反作用,讓葉楓等人認識到他們的野心,從而在後續的談判中完全改變態度,對他們進行打壓而不是更多的支持。
就連此次起義公認的另一大領袖,軍事領導人謝爾紹夫心裡也暗叫了一聲糟,只是哈桑話已經出口,謝爾紹夫也來不及阻止了,只能暗歎了一口氣,看向葉楓等人的反應。
葉楓眼裡閃出一道‘精’光,微不可察,但謝爾紹夫正好看向葉楓,卻是看到了葉楓眼裡的那抹一閃而逝的‘精’光。
“哈桑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不管剛纔人家是有意忽略還是故意忽略,在形勢未明朗之前,哈桑都不應該這麼直接的首先提出來。”
在這一刻,謝爾紹夫心裡已經給哈桑諾夫打上了必須遠離的標籤,他知道,哈桑風光的日子不會太遠了。就算阿、中兩國允許中亞各族獨立自主,哈桑剛纔表現的野心也會讓阿、中兩國忌憚。
不過此時葉楓卻是哈哈一笑,點頭笑道:“不錯,不錯,哈桑諾夫先生快人快語,中亞各族追求民族獨立自主的意願我們是必須尊重的。是我疏忽了你們的感受。”
葉楓一句話又把奧塔巴耶夫等人提起的一顆心給放下去了,臉上紛紛‘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只有謝爾紹夫下意識的向右邊邁了一步,與哈桑諾夫之間的距離離開了一些,這一幕讓葉楓看在眼裡,微不可察的暗暗點了點頭,目光甚至在謝爾紹夫臉上多停留了片刻。
“大家請坐吧!”葉楓當先坐在了主位的單人沙發上,一邊伸手示意,指了指旁邊一溜擺開呈弧形擺放的單人沙發笑着說道。
等所有人都坐下以後,葉楓又微笑道:“這樣吧,我跟你們都是初次見面,在此之前,我倒是想聽聽各位來個自我介紹,加深一下認識,對你們的經歷我們可是很好奇的。嗯,哈桑諾夫先生先來?”
這時葉楓側着身子向着坐在他右側首位的哈桑諾夫笑道。
“好的!”哈桑諾夫微笑着點頭,緊接着把他的出身、經歷都說了出來。
這些人的出身經歷,事實上葉楓當然已經通過揚卡斯基提供的資料有所瞭解,但這部分資料多是集中營內的資料,以及他們進入集中營之前的一些大致情況,這部分情況卻不算太詳細了。
所以這一番詳細的自我介紹下來,氣氛卻大不一樣了,沉重,‘激’情的情緒‘交’雜其中。
特別是大家說到集中營的經歷時,一個個神態低沉,其中關押最久的卡里莫夫說到後來甚至眼裡泛起了霧水,說到他做爲富農地主被鎮壓,妻兒被殺,‘女’兒被抓走至今下落不明消息全無時,終於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即便葉楓等人都心中惻然。
不過說到後來的起義和攻打集中營和市區之時,似乎就像看到一縷陽光一般,一臉的‘激’情澎湃。
如此下來,最後這個自我介紹好似變成了一場憶苦思甜的會議。
直到最後一個米沙夫自我介紹完,葉楓還掏了一副手帕,輕輕的擦試了一下眼睛,才道:“對你們的所受到的傷害,我感到非常同情,同時,對你們要求民族獨立自主的意願也有了更深刻的感受,從沙俄時代起,中亞各族數十年所受的迫害罄竹難書,中亞各族人民也從沒有放棄過爭取民族的獨立,爭取民族的自主自強,因爲各種因素的影響,最終都沒有成功,但是現在,我相信你們,相信有你們的存在,有我們阿拉斯加和中國的支持,你們一定可以實現中亞各族近百年來從沒有放棄過的理想。”
葉楓話音一落,會議室內頓時響起一片嗡嗡聲,哈桑諾夫等人紛紛‘交’頭接耳,顯然對葉楓剛纔那番話非常高興,葉楓剛纔的話裡已經明確無誤的表示了對他們爭取民族獨立自主的肯定,也表示了阿拉斯加和中國的支持態度。
謝爾紹夫這時起身向着葉楓等微微鞠躬道:“我代表中亞各族人民對阿拉斯加和中國給予我們的支持表示深深的感謝,不過恕我冒昧,尊敬的總統先生,國防部長先生,兩位外長先生,民族獨立自主是一個艱苦的鬥爭,雖然我們現在取得了一點小小的成果,這還不夠,要在全中亞實現民族獨立自主,憑我們的能力無法與強大的蘇聯對抗,我們需要盟友更多的支持。而這正是我們現在最爲關心的事情,那就是盟友的支持力度大小將直接關係着我們是否可以實現我們近百年未能實現的理想。”
哈桑諾夫奇怪的看了謝爾紹夫一眼,但葉楓心裡卻是微微一動,擡頭看了表情恭敬的謝爾紹夫一眼,微笑着道:“謝爾紹夫先生請坐吧,你們可以放心,我們給予你們的支持一定足以讓你們實現自己的理想。”
謝爾紹夫再次躬身表示感謝,這才神‘色’平靜的坐了下來,對哈桑諾夫遞過來的眼神視而不見,倒是坐在他下首的卡里莫夫偏着頭微眯着眼沉‘吟’片刻,最後不自覺的看了謝爾紹夫一眼,眼神很奇怪,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奧塔巴耶夫、捷克巴耶夫和沙茨基赫、馬赫馬達利耶夫等人則是一臉喜氣,倒是穆罕默多夫及烏謝諾夫、米沙夫三人‘露’出了與卡里莫夫一樣的表情,顯然心裡也在琢磨着什麼。
葉楓等人一一將各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楊國平和王寵惠還下意識的‘交’流了一下眼神。
“但是……”就在這時,葉楓突然又說話了,一個但是,又讓奧塔巴耶夫等人臉上的喜氣退盡,傻子也知道,這個但是就意味着一個轉折。所以所有人都把眼睛看向葉楓。
“你們應該也知道,只有付出纔有回報,付出的越多,回報自然也越多。所以在此之前我們需要確認,除了現在你們所做的,你們還能做出什麼樣的成績,這關係着我們所能給予你們的支持力度大小。畢竟阿、中兩國是民主國家,國家的所有財力物力人力使用都會受到公民的監督,這不同於蘇聯或以前的沙俄,憑几個少數人的個人喜好或個人意願拍腦袋就能決定的。想要我們給予你們足夠多的支持,那你們就必須有足夠的付出來贏得阿、中兩國數億公民的支持。”
“我想有我們加入,至少可以做到一點,我們的存在,將大大分化蘇聯在中亞的統治根基,將動搖中亞各族人民對蘇聯的認同與信心,將大大加快阿、中聯軍在中亞的軍事行動速度。將大大減輕阿、中兩國在中亞戰場上所受到的阻力。”一旁的哈桑諾夫以極爲肯定的語氣說道。
這時楊國平聞言淡然一笑,看着哈桑諾夫道:“哈桑諾夫先生,你憑什麼有這樣的信心,你憑什麼認爲你們的存在,就一定能夠得到中亞各族人民的認同?據我所知,在中亞已經逐漸接受甚至順從蘇聯統治的人也不少吧。而且你有把握在戰爭未結束前進入由蘇軍牢牢控制的中亞南部策動各族響應你們的行動嗎?你們有具體的計劃嗎?”
哈桑諾夫聞言一陣語塞,事實上蘇共能夠奪取統治權,蘇聯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來,其制度即便有諸多缺點,但優點也不是沒有,至少那些工人農奴們在其中是得到了實惠的,雖然後來的集體農莊等運動,許多工人農奴出身的人也受到了殘暴的對待和剝削,甚至同樣有不少人被處決或關進集中營,但畢竟那還是少數,認同蘇聯制度,認同蘇聯統治的人還是有不少的,想要真正動搖蘇聯在這裡的統治根基,不是輕輕的說幾句話就能確定的。
哈桑本人就曾加入蘇共,其中情況有多複雜他自己也很清楚。若中亞獨立自主真有那麼容易,爲何近百年都未曾成功,爲何在沙俄統治結束後,中亞事實上已經脫離俄羅斯人統治獨立後,還是會加入蘇聯?在事實上再次接受了俄羅斯族的統治?這至少證明,並非每一箇中亞人都是反對俄羅斯的統治,反對蘇聯的統治的。
若真的幾句話就能解決,也用不着阿拉斯加和中國來幫助了,憑他們自己登高一呼似乎就能大功告成了。
這時卡里莫夫突然說道:“我想,既然外長先生提出了這個疑問,必然有了一定的計劃,我卡里莫夫沒有從過政,對這些情況並不是很熟悉,如果你們的計劃合適,我想相當於給我們指明瞭一條道路,我認爲我們完全可遵照你們的計劃行事,我想這樣也應該能更好的與阿、中兩國現在展開的中亞的戰爭形成更好的配合。”
葉楓又看了卡里莫夫一眼,最後微微一笑,道:“其實想要取得中亞各族認同也並非很困難的事情,首先,中亞各族長期遭受外族迫害,每個人心中都應該深埋着希望民族獨立的意願,其二,加入蘇聯之後,中亞各族,包括此前受益的工人農奴等底層百姓並沒有得到想像中的或者說所承諾過的更好的生活,一如既往的遭受迫害和民族清洗,甚至連本身所需的糧食等日常生活也難以維持,中亞各族民衆多有怨氣應該也是肯定的,其三,阿中聯軍軍事行動順利,目前歐洲到中亞的陸路通道被截斷大半,雖有裡海東岸和裡海海運支持,但裡海運運並不算髮達,裡海東岸的‘交’通也很不方便,與中亞核心所處的阿姆河流域,錫爾河流域,費爾幹納盆地等地之間有沙漠相隔,所以其後續補給必受影響,加上你們在克孜勒奧爾達起義,蘇聯在中亞的統治正處於最危危最動‘蕩’的時刻,而這種時候無疑也是你們實現民族獨立自主的最佳機會。其四,因爲克孜勒奧爾達起義,加上境內其他一些宗教民族運動勢力在其中使力,在歐亞通道截斷後,蘇聯在中亞的統治極爲脆弱,這又將大大加深蘇軍對中亞各族的疑心,使他們不敢放心使用中亞各族士兵,甚至進一步懷疑甚至排擠鎮壓都有可能,而這是你們的另一個機會。說到底攻心爲上,你們想要取得各族大多數人民的認同,就要針對這四點展開行動,要明白他們需要什麼,他們想得到什麼,要讓他們明白甚至看到,你們能給他們提供更好的更安穩的環境,更富足的生活,更好的制度。”
按葉楓所說,這確實很簡單,似乎只要大肆宣傳就行了,比如能給他們提供土地,不用擔心自己收穫的糧食全部被收繳,不用再擔心什麼清洗鎮壓迫害等等,但實際做起來只怕就沒有這麼容易了,口說無憑,憑什麼讓人家信你。
當然更重要的是,這些東西,說白了就是自由,但關鍵是他們這些人當中十個有九個都更渴望權利。
這時葉楓顯然明白了哈桑諾夫等人的想法,呵呵笑道:“我想有必要正告你們一句,不要幻想着在中亞繼續實行類似的什麼蘇聯制度,如果是這樣,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們,你們將不會得到我們阿拉斯加和中國的任何支持。我們不希望再扶持起那樣的殘暴政權,而且你們認爲,如果同樣採用那種制度,你們的統治根基就會穩固嗎,你們能得到中亞各族人民的支持嗎,不!如果是那樣,他們還有什麼必冒着生命危險來反叛推翻蘇聯的統治呢,那不是一樣嗎?”
葉楓這句話直指十一個人的內心,即便心裡對這種權利最爲渴望的哈桑諾夫臉上都是微紅。
謝爾紹夫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微微點頭道:“我想我明白總統先生的意思的,中亞人民現在最渴望的就是獨立自主,而自主不止是民族的自主,其實也包含着個人的自主,他們渴望着民族的富足,更渴望個人的富足,他們渴望着民族能處於安穩的不受迫害的安全環境當中,更渴望個人也能有一個安穩的環境,不再遭受到可能的迫害和鎮壓。”
這時哈桑諾夫說道:“總統的意思無非是給予人民自由,讓他們可以做想做的事,說想說的話,但是總統先生有沒有考慮過,中亞與阿拉斯加和中國的情況都不相同,這裡有着非常複雜的宗教矛盾,更有着非常複雜的民族矛盾,給予他們自由,就意味着中亞將永遠也得不到安穩的環境,每天都會有無數的矛盾爆發。”
葉楓此時在心裡已經給哈桑打了一把大大的叉,看上去此人非常‘精’明,但‘私’心太重,權‘玉’太重,而且根本沒有治國的根本思路,自由就代表無序嗎?
“哈桑諾夫先生,阿拉斯加是自由國家,中國現在也是自由國家,兩國國內同樣有着數十上百上民族,同樣有着不同的宗教宗仰,兩國人口是整個中亞的數倍之多,若按你的說法,豈非我們要給每一個人上一副鐐銬才能保證秩序?”此時即便是一直沒有發話的王寵惠都有些忍不住駁斥道。
哈桑臉上訕訕,這時楊國平又道:“要保證的是法治之下的民主和自由,任何一個國家也不可能真的實現完全的自由,那隻能表示是無政fǔ主義了,也許那是未來無數年可能實現的理想,但現在所有民主國家還在前進‘摸’索當中,現在的自由和民主,必須有法律來規範,只要不違背法律,在法律許可之下,每個人都應該有着發表言論的自由,有着行事的自由,我想哈桑諾夫先生不會是連法律也不知道吧。或者哈桑諾夫先生所想像的法律就是蘇聯那種強權法律?選派一些指定的代表舉手蓋章就能通過的法律?其實法律本身就是民主的表現,是通過民主意願表達,以少數服衆多數而通過的行爲規範,至少我們阿拉斯加的法律制定是由民選代表表決通過的,而不是政fǔ或政黨指定幾個代表舉手蓋章就可以通過的。雖然不能說體現了所有人的意願,但至少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意願。所有人正是在這樣多數人認同的法律規範下做自己想做的事,說自己想說的話,信自己願意信的神或思想。”
這時穆罕默多夫有些不安的坐在座位上挪動了一下身子,猶豫了一下才道:“這是否意味着中亞各族想到取得阿、中兩國的支持,首先必須在政治制度上採納阿、中兩國的政治制度才行?那是否又意味着我們無法干涉任何人的宗教信仰或政治思想?”
葉楓呵呵一笑道:“原則上來說,肯定是無法干涉的,若直接由上層干涉,何來自由意願,何以體現民主意願,但有一點穆罕默多夫多慮了,我們希望中亞五國能採取一種對中亞各族人民的未來有益的政治制度,但首先一點就是民主,要體現多數人的意願,就好像宗教信仰一樣,假如是大多數人民都贊同未來的土庫曼族將伊斯蘭教定爲國教,那麼就算你們寫入憲法也是可以的,但你考慮過沒有,就算贊同將伊斯蘭教定爲國教的人佔大多數,但那些不信伊斯蘭教的人呢,你們難道要強迫他們?如果你們這樣做,我可以肯定,未來的土庫曼族一定不會安穩,而你們統治根基也同樣不會安穩,那難道就是你們所爭取的獨立自主,你們所爭取的安穩的幸福的生活?所以我們當然希望你們採納已經經過其他國家證明的好的政治制度、社會制度,但各個地區,各個民族都有不盡相同的地方,視具體情況而定略做改變和完善才是正確的道路。最合適的纔是最好的。”
葉楓這樣一說,明顯爲伊斯蘭宗教狂熱分子的穆罕默多夫倒是鬆了一口氣,只是他卻不知道,在葉楓等人的心裡,對他卻打上了一個不放心的問號。這個傢伙若上臺,只怕還真有可能支持將伊斯蘭教直接定爲國家,要求全民信仰伊斯蘭教,甚至是他所信仰的遜尼派。那樣土庫曼能安穩纔怪,土庫曼族居住在中亞南部,緊靠伊朗、阿富汗等地,對未來的阿拉斯加來說,這裡是絕不能出現大‘亂’子的。
這時一直沒有發過言的別亞佐夫突然說道:“我想總統先生要我們付出的就是要得到中亞各族人民的認同,從根基上動搖蘇聯的統治,而我認爲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回到克孜勒奧爾達之後應該形成一個共同的政治綱領,甚至建立獨立政fǔ,宣傳並實行我們的政策方針,甚至制定一部能夠得到中亞各族人民認同的臨時法律。如果能首先形成幾個樣板城市就更爲合適了,這比什麼樣的口頭宣傳都更有說服力,只是我們土庫曼族位於中亞最南部,目前全境都還控制在蘇聯人手裡,想要在土庫曼族居住的地方形成樣板城市,甚至進入宣傳都很難。這樣一來我們土庫曼族在中亞戰局上所能給予阿中聯軍的幫助只怕會很有限,剛纔總統先生說過,多大的付出纔會有多大的回報,而我們的條件使得我們所能付出的將會是最小,這將直接關係着我們所能得到的回報。”
葉楓哈哈一笑道:“這個別亞佐夫先生也可以放心,你們願意提供更多的幫助,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沒有條件也要爲你們創造條件纔是。”
葉楓說着衝着坐在他身後做記錄的沈秀夫點了點頭。
沈秀夫連忙放下手裡的筆,站起身來,起身走到對面牆上的那幾幅地圖面前,然後在哈桑諾夫和別亞佐夫等人的注視下,掀起了那塊被藍‘色’幕布遮蓋的地圖。
這幅地圖不算小,呈正方形,長寬約有兩米,從地圖上的內容就可以看出,這完全是現在中亞五個蘇聯加盟國的全圖。上面還標有現在的阿中聯軍和蘇軍的位置和控制區域。紅‘色’代表蘇聯,藍‘色’代表阿中聯軍,包括克孜勒奧爾達的位置也標意成了藍‘色’。顯然已經將其納入了阿中聯軍的控制區。
從這個地圖上已經明顯可以看出,阿拉爾斯克區域以北、以東基本上都處於阿中聯軍的控制之下了,東面安集延以東和塔吉克的帕米爾高原區也處於阿中聯軍控制之下,這一中亞核心區域,只有希姆肯特,阿雷斯湖和卡姆卡雷還有幾個紅點,代表着蘇聯人的存在,而阿拉爾斯克以西到烏拉爾河區域及裡海東岸,希姆肯特以南,安集延以西直到伊朗、阿富汗邊境則還有一大塊紅‘色’區域,代表着在這中亞地區蘇聯人仍然控制着非常大的一塊地方,仍然擁有着強大的實力。
沈秀夫這時已經拿起了掛在地圖側方的指示‘棒’,指着地圖說道:“爲了配合聯軍攻勢,以及儘早實現中亞各族的獨立自主,儘早取得蘇聯控制區內的中亞各族人民對義軍的認同和支持,我們準備了這樣一套方案。”
“各位回到克孜勒奧爾達後,就不得不分開行事了,其中我們將支持哈薩克族在克孜勒奧爾達成立哈薩克臨時政fǔ,吉爾吉斯族則在比什凱克(蘇聯稱伏龍芝)或奧什成立臨時政fǔ,塔吉克族首府杜尚別還在蘇聯人手裡,所以暫時在西南部城市庫利亞布成立臨時政fǔ,而烏茲別克族基本上全境還處於蘇聯人的控制之下,只有最東部的安集延在我阿中聯軍第八方面軍控制之下,雖屬前線,但暫時烏茲別克臨時政fǔ也只能設在這裡過渡。至於土庫曼情況有些特殊,這裡處於中亞西南部,想要依靠正常的軍事行動推進到這裡,目前還難以確定時間,不過我們已經與中國方面進行了溝通,這幾天內,中國方面將會有一支二十多萬人的援軍加入第八方面軍,如此第八方面軍將會在兵力增加後展開一次特別行動,‘抽’調至少三到四個師的兵力從塔吉克的庫利亞布出發西進,經烏茲別克最南部的鐵爾梅茲一帶進入土庫曼,既形成一條南部通道的包圍圈,也力爭在土庫曼的東南部城市凱爾基站住腳跟,如此土庫曼臨時政fǔ就可以設立在凱爾基,不過所處地方都位於邊境,蘇軍在這裡的軍事力量雖然幾經‘抽’調不算太強了,但也不弱,佔領凱爾基後,還隨時可能面臨北面中亞主力軍反攻,而第八方面軍不可能再‘抽’調更多軍隊進入這一戰區,所以到時這一區域的防守怕就要你們自己多想辦法了,如果可以立即爭取到當地土庫曼族人的支持,凱爾基就將成爲土庫曼實現獨立的根據地。”
聽說他們回去後,阿拉斯加和中國就將支持他們成立臨時政fǔ,這就代表着他們在事實上將馬上成爲一國領導人了,雖然將承認他們政fǔ的可能只會有阿、中等幾個目前的對蘇宣戰國,他們所控制的區域也並不算多,但至少這是一個可喜的進步。一旦中亞戰局一定,他們就將順勢成爲名副其實的新政fǔ領袖。
至於中亞戰局,阿中聯軍最後能否取得勝利,他們此時已經毫不懷疑,中亞與歐洲聯繫不暢,阿中聯軍一百多萬大軍雲集在此,加上他們從中煽動中亞各族反抗,蘇軍實力將逐漸削弱,阿中聯軍不勝利纔怪。
“我們土庫曼人並不算多,凱爾基地區的人口更是稀少,即便我們可以在此取得民衆支持,力量怕也有限。”
葉楓這時馬上笑道:“雖然回去以後你們將要分開,但是中亞獨立,以你們五族爲主,在完成獨立前,你們也應該通力合作纔是,依靠凱爾基,你們可以還可以爭取在鐵爾梅茲一帶,甚至烏南部大城卡爾希一帶活動,而且當地蘇軍也有部分是中亞籍人吧,只要你們可以發展起來,還擔心什麼,中亞主力受我阿中聯軍壓力,不可能大肆南下,反擊的兵力肯定不會太多,加上三到四個中國師和當地策動的義軍,守住凱爾基,甚至進一步擴大你們的控制範圍都是可能的嘛,至於武器裝備你們不用擔心,只要保住庫利亞布、鐵爾梅茲到凱爾基的通道,阿中兩國提供的武器物資等等可以源源不斷的供應過來。”
穆罕默多夫和別亞佐夫一聽葉楓的解釋,都是如釋重負,吁了一口氣,同時起身向葉楓和王寵惠躬身致謝。
“那些白‘色’粗線是什麼意思?”這時哈桑諾夫盯着地圖看了許久,突然指着地圖上那一條條粗大的白線,皺起眉頭問道。